作者:鹤梓
“不是,殿下,您这大婚当日洞房花烛夜的,跑来折腾属下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蒋青有些狼狈的抵挡来自萧景赫的攻击,幸好白日里王爷大婚他喝的并不多,不然这会儿后脑勺都要被王爷削下来。
萧景赫也不吭声,僵着一张脸腾空而起,翻身间长刀化作银龙呼啸而出,刀刀都在宣泄那种难以抑制的冲动与渴求。
半个时辰后。
心胸舒畅了的萧景赫提着刀心满意足的回房准备沐浴就寝,徒留身后演武台上死狗一般瘫软在地的蒋青。
蒋青生无可恋的四肢大张仰躺着,艰难而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之前是不是有传闻说王爷不行来着?
蒋青歪头呸了一声。
咋不行?王爷可太行了!
洞房之夜不去折腾王妃,跑来演武场玩副将,这得多欲求不满啊?
“将军,王爷吩咐奴才们伺候您回房。”
蒋青抽了抽嘴角看着围上来候着的一干侍从小厮。
他该谢谢萧景赫还知道善后,还是该吐槽一下这人叫来这么多看热闹的,回头传出去他堂堂靖北王副将蒋青,在王爷大婚当晚演武场发泄,奇怪的桃色传闻怕是要传遍京城的各大茶楼。
这让他怎么和姚芳楼里的卿卿桃柳小茹玉、苏梦斋里的婉宁柳柳梅月娘解释哦……
蒋青和萧景赫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弟,正所谓兄弟手足,切不得、切不得——被小厮们扶着站起来,蒋青一边吃痛得抽抽一边心里暗骂。
算了,二十七没开荤的老男人,不跟他计较。
*
作者有话要说:
带一带古耽主受追妻小甜饼预收《国师为后》,宝贝们感兴趣点开作者专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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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姝幼时是个软糯可爱的糯米团子,眉心一点朱砂痣,三岁仍无法言语。
唯独在一次入宫看见少帝顾澜时便抓住了那玄色的衣角,唤出了第一声:“啊。”
老国师占卜此子与少帝有缘,年少反骨的顾澜冷笑:“哦?那朕便收小公子为义子,封安平侯。”
躺在寝宫入睡的顾澜每晚闭眼前都不知道会在什么东西身上醒过来。
不过他很淡定,总归都是小家伙身上挂的、手里拿的、怀里养着的。
也不知道今天他养在宫外的小家伙遇上的是什么鬼?
议亲年岁,被京城世家盯着的洛南姝却被老国师亲授任命,成了占星鉴最年轻的国师。
国师册封礼上,顾澜看见形容昳丽,一身清冷矜贵的洛南姝,只见这人抬眸眼波流转间的忽然一笑,眼带讽意轻唤道:“父皇?”
顾澜:“……”
【我朝律令,占星鉴国师一生不得婚配】
#是先解除收养关系还是先把媳妇儿从占星鉴捞出来?#
#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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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指南:
☆清冷美人受VS雍容腹黑帝王攻,年上,年龄差十岁,无血缘关系
☆国师有阴阳眼,强强
☆年少收养一时爽,日后追妻火葬场
第2章 昭狱
也不知是因为建在地底还是死的人过多,不论外面多大的太阳,镇抚司昭狱里向来阴冷潮湿得紧。
锦衣卫掌皇宫安危、皇城巡查缉捕之责,刑部办民间冤案,镇抚司断朝堂诡谲,能被镇抚司请进昭狱里受刑问讯的从来都是王孙贵族、高官大臣之流。朝野上下没有人不忌惮杨晏清这个手无寸铁不通武艺的书生文臣,同样也没有人敢与这位疯狗一般闻见味儿咬住不松口、一出手便是诛连满门的杨大人站队为伍。
身着灰色布衣的瘦小老人反手一根银针扎进被绑缚在架子上的男人身上,那男人浑身痉挛着抽搐,咬牙忍过又一波的痛楚,啐了一口血沫咬牙怒斥:
“我呸!杨狗!你陷害忠良屠戮皇室血脉,无端血洗詹王府上下六十多条人命!总有一日受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坐在杨晏清下首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青年面色一紧,寒声道:“既然不想招,就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了。”
蓦地,忽然想到什么,话音一转:“等等,先把嘴堵上。”
杨晏清手里端着一盏茶,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茶水表面的浮沫,垂眸间墨色的发丝堪堪垂下,昨日成亲时眉骨上画的那株梅花只盛开了一晚的光景。
他正回想着一个月前与萧景赫初见的场景。
端坐骏马之上缓缓打马而行的男人一身玄甲身姿挺拔,握着缰绳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似有所觉般抬眸与望江楼上那青衣纶巾的书生遥相对望时,剑眉星目气势沉凝,初见便让杨晏清心头微动。
这昭狱里到底是吵了些,不如早早了事回府里看看那位碰不得的王爷夫君。
杨晏清轻啜了口茶,淡淡道:“等什么?割了,拿来给我看看这舌头有多硬。”
“大人,您昨日才大婚……”青年锦衣卫有些迟疑。
这大婚第二日便见血,怕是不太吉利。
杨晏清看向青年,声音柔和:“所以这时候我应该在王府里与我新婚的夫君用早膳,而不是坐在这里。”
“属下知罪!”
淮舟是跟着杨晏清七年多的人了,自杨晏清先帝时期掌权便跟在身边服侍,哪里听不出杨晏清此时语气里隐隐的不耐,若不是前几日抓捕收押的这几个詹王府余孽一个比一个嘴巴紧骨头硬,刑讯废了两个仍旧没有问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淮舟是绝对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惊动杨晏清的。
“罢了,还剩下几个?”杨晏清叹了口气,似是对淮舟有些无奈,开口,“都带上来。”
很快,狱卒们带上来四个手脚锁着镣铐的犯人,其中三人皆是一脸的漠然,标准的淮舟嘴里的硬骨头做派,最中间被几人隐隐护着的少年却是一脸愤恨狠毒,自进来起就死死盯着杨晏清。
往日杨晏清最喜欢啃的便是这种硬骨头,但今天,他的耐心着实算不上好。
犯人进昭狱之时将会搜去身上所有带棱角的物件以及外袍,发间唇齿均被经验老到的狱卒检查——杨晏清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扫过,收回视线,将手中的茶盏轻放在旁边的桌案上。
茶盏磕碰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淮舟的眼皮跳了一下,手指收紧不着痕迹地捏住身侧的衣物。
杨晏清缓缓走到那最右边的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旁边,弯腰伸出手抬起少年的下巴,微凉的手指划过少年的脸颊,触感细腻,带着些许黏腻的汗。
他皱了皱眉。
脏。
同样是人的肌肤,为何那萧景赫不管是看上去还是摸起来就干净许多?
那少年咬着牙甩开杨晏清的手,杨晏清不以为意,轻声细语道:“这便是詹王府家的小王爷罢?纵然是外室子也养得极好……昭狱的伙食不太好,小王爷想必也饿了,来人——”
这位权倾朝野的帝师大人向来说话斯文温吞,像是深思熟虑又似漫不经心:“给小王爷加点肉菜尝尝荤腥,兴许能让小王爷想起些什么。”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自杨晏清身后传来,方才杨晏清下令要割的东西被那老头儿干脆利落地划拉下来,被杨宴清挡住视线的少年瞳孔骤然紧缩,惊恐得向后瑟缩了一下。
那干瘪瘦小的老头儿动作麻利地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杨晏清站在原地,神情温和地看着那老人伸出骷髅一般的手钳制住少年的下巴将托盘里片成几块的肉块一片一片硬塞进少年的嘴里,手掌攥着少年脖颈一捏一顺迫使双目几欲瞠裂的少年咽了下去。
“小王爷!!!”另一边站着的两人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强硬,朝着少年就想扑过去,却被淮舟三两下踢碎了膝盖重重跪了下去,而站在最右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垂着眼,丝毫不为面前情景所动。
杨晏清的视线掠过跪在地上作呕不止涕泪横流的少年,最终落在那直挺挺站着的男人身上,声音放的很轻:“詹王私铸铜钱囤积兵粮意图谋反,贪|污赈灾银两致使云州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只可惜五年前詹王爷死的早,没能给云州枉死的百姓们一个交代,小王爷如今既然自诩詹王府后人,便受累承担些。”
“咳……咳……杨狗,你有种就杀了我!我不怕死!我们詹王府世代忠良没有一个是懦夫!”少年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血痕和呕吐过的痕迹,眼神里却燃烧着灼灼的仇恨,几欲吞噬眼前这个手段狠辣的伪君子。
“小王爷!!不要听这杨狗狡辩污蔑,栽赃陷害王爷!”旁边跪着的家仆激动地高喊出声。
“陷害忠良?”杨晏清说着感觉有些好笑,他也的确真的笑了出来,“詹王府的教养的确不大好,不会说话之人这舌头留着倒也无用,不如割下来给小王爷补补身子。”
“我不要!”少年意识到什么疯狂的后退,随手抓住一把什么朝着杨晏清撒过去!
“放肆!”一直留意着杨宴清身周的淮舟第一时间挡在了杨晏清身前扯过旁边犹带血渍污垢的油布挡下了这把稻草沙粒。
杨晏清没将眼前的一幕放在心上仍旧保持着那种不急不缓的语速:“今日镇抚司可算是蓬荜生辉了,毕竟往日里也从没有同时走进两个王室宗亲的例子,也是件稀罕事,回头是要和陛下禀报分享一番。”
“当年为了岳家兵权连妾室偏房都不敢养的詹王爷死了五年居然冒出来两个外室子,其中一个不仅年岁与当年的詹王世子相同,眉眼竟也与詹王妃有几分相似,这么说来詹王倒还真是个痴情种。不过虽说是外室女生出的野种,为了詹王一家竟能混进宫内屈尊做这后宫的内侍也实属不易,毕竟……”杨晏清话音一转,“这姓萧的太监,倒还是大庆朝独一份。”
“杨、晏、清……”那男子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刻骨怨毒和杀意。
杨晏清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当年詹王用尽最后的努力送出的血脉踩在脚底碾压,曾经风光无比的詹王世子在这昭狱里以一个不见光的外室子身份死去,对这五年来为了报仇雪恨倾尽所有的詹王世子而言,堪称比凌迟还要毒辣的诛心之痛。
“左右进了我镇抚司,时间还很多,慢慢耗便是。”杨晏清轻笑,眼中没有任何狠戾肃杀,仿佛身处园林诗会吟诗作对般闲适自如,“只不过公公当年逃过的流程还是要补上,我镇抚司亦有位当年净室房退下来的公公,定然会让公公的烦恼根断得没有丝毫痛楚。”
顶着男人目眦欲裂想要扑上来撕碎自己的眼神,杨晏清示意压住男人的狱卒捂住男人的嘴,神色有些恹恹地转身,顺手接过淮舟递过来的帕子细细擦着手上的污渍,注意力又回到此时大气不敢出一下的、被推出来当靶子的少年身上:“对了,这位说起来到底是锦衣玉食的小王爷,好生伺候着,一日三餐不可怠慢了。”
将手帕轻掷到一边的托盘里往外走去,杨晏清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责备之意:“做给小王爷的荤腥还是烫熟为好,总弄得像方才那般狼藉像什么样子?”
“待到小王爷吃完了这三位家仆,杨某再来和小王爷叙旧。”
出了昭狱穿过长长的走廊行至镇抚司后衙,杨晏清抬手脱了厚重的狐狸毛外袍扔到一边,鼻尖似乎仍旧残留着昭狱里那股子腥臭发霉令人作呕的味道。
跟在身后的淮舟眼疾手快地接住外袍,十分熟练地将手臂上早就备好的斗篷披在杨晏清的身上:“大人,秋日风凉。”
杨晏清应了声吩咐道:“继续查,从那两个詹王府老人的嘴巴里还能撬出东西。当年詹王权势最巅峰之时都没能做到在宫中安插人手刺杀陛下,这次竟然被人潜入宫中差点得手,背后一定还有人……还有,当年禁军围困,詹王是怎么将詹王世子送出去的,一一查清楚。”
“属下在抓捕时发现了些痕迹。”淮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此事……似与靖北王有些关联。”
杨晏清的脚步一顿,侧目看了眼淮舟:“既然查出有瓜葛便继续往下查,靖北王上三辈情报尽快补全——这些还需要我教你不成?”
“属下不敢!”淮舟一时间额角冒出些许冷汗,“属下这就去办!”
杨晏清的视线轻飘飘地拂过淮舟看向廊边的当年栽种用来镇鬼的桃树。
“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淮舟跟在他身边是久,但天性过于板正纯厚,镇抚司锦衣卫的事务此前多半是狼崖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掌管。
待到狼崖自青州回来,还是将淮舟调离镇抚司罢。
***
杨晏清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然换了件衣裳,月白色的圆领袍下摆绣着淡青色的竹子,怀中抱着一张素面古琴绕过王府的前厅朝着后院走去。
靖北王一脉世代将才,王府内向来没什么温柔婉约的造景园林,后院一大片空地和宽阔的演武场使用频率比书房之流多得多。
迎面截住了拎着刀不知道准备躲到什么地方去的男人,杨晏清怀中抱琴掩住唇角忍不住勾起的弧度,温声道:“午膳将近,王爷这是准备去哪?”
明明听到这人脚步声刚拐进来就准备溜的萧景赫没想通怎么就被堵了个正着,他朝后退了一步,拧着眉头出声:“军中有事,蒋青在书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