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nightflower
白青崖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将眼下这难堪一股脑发泄到了眼前人身上,瞪着他:“你还敢取笑我,倒是快些想法子啊!”
檀霭让他一道眼波横得身子酥了半边,顺应心意去含他形状姣好的唇。
白青崖早被轻薄透了,也不在意这一星半点儿,待檀霭尽兴,他有气无力地抿了抿发麻的唇瓣:“我们这样儿,如何收场?”
檀霭轻松道:“主子在恪王殿下、卫小侯爷、沈督公这些人当中都能左右逢源,我区区之身,想必更是不足为虑。”
白青崖眯起眼,狐疑地看着他:“你别不是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了罢?”
檀霭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瞧着他笑。
白青崖轻轻哼了一声:“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檀霭牵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目光深邃难明:“我会成为对主子有用的人的。”
“你如今的主上是殿下,弃他就我,实非明路。”
“这不同。”
“哪里不同?”
“从前恪王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为他除去碍眼的人,仅此而已。”檀霭面色冷静,“但现在,我想要的,是你。”
白青崖避过他炽热的目光,生硬道:“你现在想要的……我也未必能给你。”
“不要紧,”檀霭又笑了,“我不在乎你身侧有多少人,也无需你的回应。”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知是说给白青崖,还是说给他自己,“我只要……一个位置便足够了。”
*
“就是这样。”檀霭快速说完,眼底满是不易觉察的急色,“他的症状难对外人道,我才不得已来打搅你,见谅。”
谢霜蕴一大清早被拽起来灌了一耳朵的乌七八糟,还未来得及开口,正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急怒:“你就这么把他一个人扔在了亲王府?!”
檀霭循声看去,只见一名眉宇间与谢霜蕴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容灵秀的白衣公子快步走了进来。
谢霜蕴有些尴尬,看了看檀霭,偷偷拽了来人一把:“……谆之,不得无礼。”
檀霭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谢小公子,好久不见。”
谢谆之自觉失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嗯,是好久不见了。”说着又耐不住急躁,反手拽住谢霜蕴,“大哥,救人要紧,我们就别客套了,快些走罢!”
檀霭迟疑道:“……你也去?”为免谢谆之误会,他补充道,“他现在的模样恐怕不太想叫外人瞧见。”
谢谆之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但还是坚持说:“我扮作药童也可。”
见他这样坚持,檀霭便没再反对。他临走时留在白青崖体内的东西不知能坚持多久,耽误一刻他便多一分危险。
*
他忧虑的极是。
檀霭走后不出一刻钟,没了那根将白青崖折磨得欲生欲死的东西,他体内的寒潮又蠢蠢欲动起来。
堵在后xue的布条浸满了淫液,一团冰冷地梗着,白青崖难受至极也不敢取出来,甚至伸进两根手指将它捅进更深处。
然而此举不过杯水车薪,不多时,熟悉的眩晕再次攫住了他。
谢霜蕴一行人急急赶到时,正撞见白青崖光裸着身子,吃力地扭着屁股去舔檀霭留下的那件衣裳上的精水的样子。
他蛾眉紧蹙,清丽的美人面雾蒙蒙的满是泪痕,唇边挂着来不及吞咽的白浊,粉色的舌尖都吐在外头收不回去,赤裸地团在被衾间的样子像话本里吸人魂魄的精怪。
谢霜蕴哪里见过这样香艳的景象,立刻转过身不敢再看,耳根都红透了。
檀霭沉着脸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拽过被子将白青崖裹住了。
身后随之传来的煽情的水声呻吟让谢霜蕴更加无地自容,他白净的面皮都快烧起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檀、檀大人,要不我与谆之先回避,等,等长史好些了再来看诊。”
“呃!”白青崖婉转沙哑的呻吟响起,“要再深一点……”
檀霭隐忍的声音随之道:“他这模样,不知何时才能好,劳烦谢公子,就这么看罢。”
“这……”
“您是医家,医者不避讳,事态紧急时男医家为女子接生者也大有人在,唔,”檀霭诡异地闷哼了一声,“更何况现在都是男子?他这境况,真的不能再拖了!”
医者再不避讳,也没有在这时候看诊的啊!
谢霜蕴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怒吼出声,然而如此荒谬绝伦的要求实在又……
自进来后一直沉默的谢谆之咬了咬牙,也跟着催促道:“毕竟事关白莲教,哥,你快去罢……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能跟卫小侯爷交代啊。”
谢霜蕴脑海里一片混乱,被幼弟推着昏头昏脑地来到了床边。
石楠的气味充斥在这方空间里,轻薄的床帐遮不住任何隐秘,人影起伏间,美人承受捣弄时吐出的舌尖都一览无遗。
一截凝着霜雪的皓腕摔了出来,谢霜蕴拼命在心里告诫自己别想那些不该想的,紧闭双目,竭力清空思绪,仔细分辨脉象。
不一会儿,他烧红的面颊渐渐重回玉白,英挺的眉也蹙了起来。
帐子里的人不知为何轻轻啜泣起来,谢霜蕴尽量忽略,示意谢谆之将药箱拿来,取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刺破虎口的穴位,一滴血珠缓缓溢出来,泛着不正常的青绿。
谢谆之显然也瞧见了,他惊疑不定地问:“怎会如此?这是什么毒?”
谢霜蕴打了个手势叫他别出声,安静地退了出去。
又过了好一阵子,才见檀霭从房里走出来。
他的面色也很不自在,但衣冠还算整齐,快步走近正低声交谈的谢氏兄弟,先是告了罪,才开口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谢霜蕴的面色十分凝重,斟酌着说:“白长史这诡异的症状并非中毒……而是苗疆的蛊。”
檀霭心一沉,追问:“什么蛊?可有根治之法?”
“此蛊名为‘牡丹花下死’,蛊虫以人的体液为食,因此中蛊之人需日夜与人交合,如若不然,蛊虫便会损及母体,三日之内……母体将精血耗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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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杀机
这蛊的厉害檀霭也算亲身领教过了,早先他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不想这东西竟当真这般阴毒邪门。日夜交合……若当真如此,即便不被蛊虫吞噬,也要精尽人亡而死。
下这样的蛊,分明是不仅仅要白青崖死,还要他死前受尽折辱。檀霭心底漫上冰冷的杀意,压抑再三才朝着房门的方向瞧了两眼,确认白青崖没在偷听才寒声问道:“此蛊何解?”
谢霜蕴苦笑道:“无法可解。”
“什么?!”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檀霭与谢谆之对视一眼,后者显见着心焦无比,视线一对上,立即口不择言道:“你奉命贴身保护他,却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沾上这种脏东西,你就是这么当的差?!”
檀霭心里也正窝火,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自然不如你睡鸦大总管了,明明领着殿下那头儿的令哄骗他,偏还要在无可挽回之际装好人,提醒他三思,到头来两边不讨好,鸡飞蛋打。这本事,我可真是自愧不如了。”
“你!”
见二人怒目相对,再说两句恐怕就要打起来了,谢霜蕴额角抽痛,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二位,都少说两句……尤其是你,谆之!这么大了遇事还这样毛躁,跌过的跟头还不够吗?”
谢谆之,也就是睡鸦悻悻地住口了。
谢霜蕴歉然地看向檀霭:“舍弟失礼了,檀大人见谅。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为白小公子议出来一个方子,实在不是起口舌之争的时候。”
檀霭话一出口也觉失言,气头上又拉不下脸说软话,面色僵硬:“……谢公子方才不是说无法可解吗?”
谢霜蕴道:“根治是不能够了,但……暂时压制还是可以的。”
谢谆之缓了口气,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插话道:“我曾在兄长的医书上看过,只要抓住母蛊,所有蛊毒皆有法可解,不知这个法子可不可行?”
“按理说可行。”谢霜蕴的神色不见轻松,“只是……用蛊之人最是明白这点,下蛊时往往格外留意,手法隐蔽,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极其难查。即便真能找到,这期间耽搁的这些工夫里,中蛊之人恐怕已经……”
檀霭阴着脸:“此事交由我去办。”
谢霜蕴颔首,娓娓道:“书中记载,数十年前苗蛊为祸江湖,甚有一人驱使蛊虫一夜之间屠灭一个门派之事,闻者莫不悚然。后来官府联合在野的武林人士,一同剿灭了操弄邪蛊为祸的苗疆部族。
“从那以后,蛊祸有近三十年未曾现世,当年那些名医圣手大多已经隐退,无处可寻了,仅留下几本医书残卷,还记载着蛊毒的压制之法。所用药材往往稀少难寻,煎制方法也繁复无比,我也只有七成把握。”
檀霭按了按额角:“有劳谢公子多费心。”他想了想又道,“谆之的事,是长史连累了他。待他身子好些,在下必定押着他登门致歉。”
谢霜蕴温然一笑:“檀大人多虑了,白小公子天真纯挚,与谆之之间的事也是各有错处,在下并非不辨是非之人,决不会迁怒小公子的。”
谢谆之也翻了个白眼,粗声粗气地说:“收起你的鬼心眼罢,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
沈宅,荣枯斋。
一名青绿锦绣服的锦衣卫千户立在堂下,手抱一摞文书,正在对沈三钱述职。
“回禀掌印,依您前头的示下,已派了一队人马携盖了印的文书送往兖州了。只是……”千户踟蹰着,理智告诉他不该置喙沈三钱的决定,可不问,他心中的疑虑却难解。
书案后的沈三钱正专心致志地制一枚绢花,细细的金丝在他灵巧的动作下很快成型,他头也不抬:“有话就说。”
这千户名叫赵刻,与当年的陈氏有旧,在沈三钱微末时多次施以援手,跟了他以后又一直忠心耿耿,是沈三钱的心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沈三钱想做什么的人。
赵刻得了沈三钱这句话,也不再犹豫,直言道:“掌印为何突然要对恪王不利?恪王与三皇子一直势同水火,互相牵制,若恪王倒了。三皇子岂不是要一枝独秀了?”
做这东西太费眼睛,沈三钱将弯出的花瓣扎紧,合上眼歇了歇。
他没有直接回答赵刻的问题,反而提起了另一桩事:“五年前,三皇子的母舅郭仁暄在献州侵占良田万余亩,打死了十几名佃户,搞得民怨沸腾,那些家眷拼死进京去拦大理寺少卿的轿子的惨状更是引朝野侧目,数十名御史联名上书要求严惩。这么大的案子,只办了郭仁暄一支,三皇子却全身而退。在你看来,陛下心中是怎么想的?”
提起此事,赵刻还很有些忿忿不平。佃户家眷进京之事,他们还在背后帮了一把,原以为能叫三皇子和他的母族郭家狠狠跌个跟头,不想陛下徇私,竟一点油皮都没伤。
“还能怎么想,必定是郭贵妃吹的枕头风!”
沈三钱摇了摇头,叹道:“你太不了解咱们这位陛下了。他留着一个全须全尾的三皇子,与甚么夫妻之情、父子恩义都不相干……是因为他太忌惮自己的大儿子了。”
“帝王垂垂老去,自己的儿子却如朝阳初升,恪王的能力和人望已远超当年的陛下,‘胜于乃父当年’,这在帝王家可不是什么好话。五皇子病弱,十皇子不足七岁,除了三皇子,陛下别无选择。为着这个,即便明知三皇子哪里都比不上恪王,陛下也要奋力把这个草包妆点上金玉,让他粉墨登场,与恪王分庭抗礼。”
赵刻听得沉默不语。他身处锦衣卫,办惯了皇帝不能为外人道的阴私之事,也一向知道皇帝并非表面上那般威严温和。可陛下垂拱数十年,连面斥臣子都未曾有过,即便玩弄权术,何至于算计得如此毒辣,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不能放心?
“总之,恪王一日不倒,三皇子永远是陛下手中的活着的棋子,郭家也永远不会倒台。”沈三钱睁开眼,讽刺地笑了,“这点儿见不得人的私欲,让陛下纵容郭仁暄作威作福这些年。祖父一生忠直,为国为民,只因在二十年前的科考舞弊案中参过郭仁暄一本,便遭他记恨,陷害得陈氏满门覆灭。”
提起故去的陈御史,赵刻也不由得鼻头一酸:“亏得当年掌印的高堂伉俪情深,因着先夫人是家中独女,让您从了母姓……否则那情形下,只怕神仙也难救。”
沈三钱冷冷地弯起眼角:“恪王若是死在兖州,获益最多的无疑是三皇子,即便无凭无据,殿下的疑心就够他喝一壶了。再说了,”他温柔地抚了抚桌上雏形已现的绢花,“锦衣卫办案,怎么会没有证据呢?”
正说着话,荣枯斋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赵刻抱了抱拳:“属下去瞧瞧。”
沈三钱颔首。
一开门,便见守门的小厮一脸为难地拦着个人,看打扮,是东厂的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