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阙关
澹台瑾愣了半晌,赶上前走了几步,塞了个锦囊在阳关的手里:“这里有三种药丸,只要把它扔在地上就能炸开成粉末,只要人吸入这些粉末,蓝色的就能让他暂时失明,绿色的能够让人眩晕,黑色的则是剧毒,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
阳关接过锦囊,良久问了一句:“要是我吸入了咋办?”
澹台瑾也沉默了一会,随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面巾……
一盏茶的时间后,阳关脸上戴着面巾,往嘴里塞了一颗万能解毒丸,背着手拿着月影刀,顶着一头白发晃晃悠悠地穿过一排排的军帐。澹台瑾告诉他,他们虽然名义上是钦犯,由原先顶替陆朝风位置的将军派人来看守,但实际上那将军的部队还没进范阳,就被城门口几个拿着扫把拖把鸡毛掸子的中年妇女给骂出去了。
虽然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要看住这里的人,但是那将军本身也心虚,就派了点人隔了三十里远远地看住范阳,禁止人进出,但是实际上不管是陆朝风的大部队也好,燕禹歌也好,在范阳呆了那么久了,谁还不知道几条偏僻小路,再不济密道隧道什么的,总归有一条是不会被那个将军的人发现的。
而通往河谷最近又不会被那个将军的人发现的路,却是在军营中,于是阳关昂首挺胸地在一排排惊异的目光中招摇过市。除了为了尽快达到河谷之外,澹台瑾也希望,能靠着这一头月光一样的白发,照出点什么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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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阖:叫什么阎先生,叫妈!
第137章 老戏骨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胆子是最大的,阳关觉得,一定是商人。
阳关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一句话,说是如果一件事能够获得十成的收益,商人就能拼尽全力;如果一件事能够有一倍半的收益,他们就敢铤而走险;而如果那件事能获得两倍的收益,别说危险,怕是连性命都能豁得出去。
“一看你这小伙子就是娇养大的,想当初俺们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雪里砍过狼,山上打过虎,那虎皮可是好东西啊!就是辣手了一点,有个兄弟的手差点被咬下来。可说了,老虎和狼俺都打过了,还会怕那些辽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拍拍胸脯,大声道。
“老爹我求您低调一点……”车内钻出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听见自家老爹又抓着外人在吹嘘自己当年那点,不禁扶额。
“没事没事,大叔很有活力么,挺好的,显得年轻。”少年的声音吐露出的话语却是相当老成,那小伙转头看了一眼一头白发的阳关,不做声,又退回了车里。
“真儿,你怎么对救命恩人这个态度?没礼貌!”络腮胡大叔呵斥了一声,又被阳关制止,看着少年年轻的脸上骇人的伤疤,大叔也长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商队继续安静地在河谷上方崎岖的山道上平稳地行驶。
阳关刚走出军营不到一刻钟,打算一鼓作气朝着大概十里地之外的河谷进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呼救了声音。
心里想着辽人不至于已经摸到了嘲风军的营盘附近了吧,阳关踩着倚风势赶到传来呼救的地方€€€€倒是没有辽兵,但是也不知道领头的那辆马车对的车夫是不是喝大了,还是存心把人往沟里带,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有将近一半的车马陷在了一滩规模快赶得上沼泽的烂泥里。估计昨晚上刚下过雨,那泥软的哟,马儿们的嘶鸣都快赶上惨叫了,愣是没办法从泥坑里爬出来,人倒是爬出来了,一个两个全身泥,跟女娲刚捏出来的人似的。
阳关叹了口气,走了过去。那帮人看他长得怪模怪样的,还拦他咧,以为是来趁火打劫的,结果阳关一闪身躲过了那群人的阻拦,双脚一开站稳,手一分,抓住车辕,随后猛地一吸气,“嗬”的一声,使劲儿往上一抬,就这么把陷在泥里的马车给抬了出来!
众人愣住了,阳关却没闲着,甩甩手上的泥,接着掀下一个,他本就天生神力,此时内力也见长,抬辆马车简直洒洒水小意思。然而在那些商人看来,这简直太惊人了。
在阳关随手扯了个谎说自己要去河谷对过的地方走亲戚之后,就被热情地邀请到车上说要载他一程,阳关也没推辞,顺势上了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叔的马车。
大叔名为陈斯,据他所说是洛城人,做的是貂皮的生意,在阳关提醒了一下这片河谷有辽兵之后,大叔满不在乎地拍拍胸口,说自己前揍狼后踹虎,才不怕辽兵。阳关看了看自己手心还没褪去的伤痕,回味了一下那句“娇养大的”,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苏阖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跟他聊天,说听到路上俩人在吵架,其中一人穿的绫罗绸缎的,另一人气不过,吼了一句“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末了苏阖感慨了一句,他也想这么被人骂啊,笑的阳关肚子疼。阳关还记得自己说,如果是他的话,最想被人骂的其实是“长得好看了不起啊!”父子俩对着笑了一会,最后却沉默了很久很久。
阳光渐渐挪到了头顶,阳关摸了摸胃部,感觉有点饿了,之前的存货差不多快消耗光了,于是他伸进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的油纸包,拆开缠得乱七八糟的绳子,露出里面的几块牛肉干来。
这一大包肉干同样是阎玉在阳关出发前给他的,虽然路上大部分时间还是正常吃饭,但是所谓的干粮不就是为了应对现在这种归期不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状态吗?果然在照顾孩子这种事情上,还是女性才能想的细致周到,让从小没娘的阳关羡慕的哟,恨不得跟秋生秋绫抢娘了。
“哟,说你是娇养大的,还真是,出门在外还能有肉吃。”看着阳关一条条撕着牛肉干放在嘴里,陈斯砸了咂嘴,羡慕道。
“老叔您可就别埋汰我了,您看我这张脸,像是被宠大的吗?”阳关有些无奈。
就算现在手头富裕了,阳关也无法忘记小的时候整夜正也因为饥饿无法入睡的烧心,看到好吃的东西胃中刀绞一般的感觉,西北的寒风拍在他赤裸在外的皮肤上的冰冷,粗糙的野菜刮过喉咙的刺痛……就算这段时光已经过去了,但这也不代表当时的他不痛苦、不难受。
更不用提因为他奇特的外表,从小到大如影随形的的讽刺和挖苦,异样的目光和鄙夷的话语,甚至还有不少人劝苏阖赶紧把他丢掉娶一个正经媳妇儿……尤其是在知道了唐鹞的故事之后,阳关这个从来不信神佛的人从心底无比的感谢老天,感谢老天安排了是苏阖这样一个好人捡到了他。
“怎么就我埋汰你了,你娘都给你准备上好的牦牛肉了,还说不宠吗。”陈斯似乎对这个话题特别执着。
阳关刚想说阎玉不是自己的娘,却突然想到阎玉是李异的小姑姑,差不多也能算李异的半个娘了,于是轻轻笑了笑,一脸认真地对陈斯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没娘,不过也差不多,这是我丈母娘给我准备的~”
“哟,小伙子看着不大,已经成亲啦!”陈斯一惊一乍的。
“那是,媳妇儿可漂亮了,就是有点凶,有点懒,还有点洁癖~”阳关笑么滋的,距离幽州还有几十里正带着唐门等人策马狂奔的李异猛地打的个喷嚏。
又过了一会,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领头的人吆喝了一嗓子,商队的人都纷纷下了马车,围到一处空地上坐下,开始生火做饭。
虽然一开始商队的人对于阳关颇有几分戒备,但是到底是帮他们解决了困境的人,阳关也是个爱笑爱闹的性子,几句话交谈下来,一群人就打成了一片。
商队中也有不少跟陈斯大叔的儿子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年,吃了几块肉喝了两口酒就开始勾肩搭背聊的热火朝天。小商人们围着阳关的月影刀啧啧称奇,同时也不吝分享自己跟随父辈行商路上的见闻,最后还聊到了京城大火的蹴鞠,据说有人把蹴鞠玩出了新花样,放到梅花桩上去踢,还去了个梅花鞠的雅称,溜得不行。
阳关虽然聊得开心,但却一直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那个叫陈真的的少年看起来明显很不合群,哪怕在众位少年嗨到打算就地做个蹴鞠比划一下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边远远地看着,眉头皱着,不过眼神并不阴郁,反而偶尔会闪过几丝精芒。
于是阳关离开人群,往他那边走了几步,来到他旁边,陈真看了他一眼,没有避让,也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阳关开口。
“……”陈真沉默。
“是……辽人的事情?”阳关接着问道。
陈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转过头看阳关:“真的有辽人?”
“嗯……我也只是听说,不过作为跟辽人交锋的主战场,会出现辽人也不奇怪吧,我倒是奇怪,为什么你们在知道有辽人之后还能如此镇定,果真是商本逐利吗?”
“不,”陈真笑了笑,他生得一张略显严肃的面庞,高鼻深目,笑起来却是和煦了不少,一时间掩住了眼神中的锐利,“是因为我们。”
“什……”阳关话还没说完,不远处正聚在一起的父辈们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四散逃开,连滚带爬地回到车上,招呼自己的孩子上车。
阳关愣了一下,抬头往前一望,却见地平线上尘土滚滚,几个黑点在他的视野中正在慢慢地变大,等到阳关能看清那些在马上的人双手握着的清一色的弯刀的时候,这才确定,一队辽兵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朝他们冲过来!
“先别慌,我会一点辽语,让我跟他们交谈一下。”众商人惊慌的情绪影响到了动物们,马匹不约而同出现了焦躁的症状,领头的人抽了一下马腿试图让它安静下来,结果马儿一受惊,腾空立起,差点将领头的人连人带车甩下河谷,幸亏阳关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胳膊一捞制住了受惊的马儿,一边跟领头的人说道。
也许是因为有蜃地四鬼的血统,阳关能听得懂那些金瞳鬼碧瞳鬼之类的说的语言,从而对于“鬼语”比较相近的辽语学得也非常快。这也是阳关为什么那么爽快就接下了斥候这一工作的原因。
但是此时阳关遥遥地朝着那一队辽兵喊了好几声,那些辽人却是完全不理,直到到了近前,为首的辽兵一勒缰绳,一把弯刀当头就朝着阳关劈了下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领头的商人还没反应过来,弯刀就已经接触到了阳关的额头!
然而下一秒,阳关不见了。
再下一秒,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弯刀刀尖上的阳关,就见他淡定地抬手月影刀出鞘,随后绯红色的刀芒闪过,为首的辽兵瞬间身首异处!
阳关回过头,看着身后齐刷刷抽出武器的少年们,突然笑了。
“汉话讲得不错啊,辽国的小鬼们,下次告诉你们的主子,梅花鞠早在十五年前就流行过了,下次要骗汉人,去京城实地考察一下会比较保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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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戏精~
第138章 斥候之战
却说阳关在陆朝风的军营外不远处遇到了一队陷在泥里的商队,凭借天生神力帮了他们之后,便搭了一段顺风车,只是没想到,这群看起来非常热情的商人,竟然是辽人假扮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阳关一刀抹去了为首一个辽兵的脖颈,轻轻一踩辽兵弯刀的刀尖,一个旋身轻轻巧巧的落在地上,随后他操着诡异的无明步,犹如闲庭散步似的闪到陈真的身边,玩笑似的将月影刀架在了陈真的脖子上。陈真一边感受着肩膀上那惊人的沉重和冰冷,一边不慌不忙地问道。
“首先,是名字,本身民间就很少会起‘斯’这种名字,因为通‘死’,不吉利,如果书香世家还有可能掉个书袋什么的,商人叫‘斯’就很奇怪。”阳关晃晃脑袋,从他刚开始知道那位络腮胡子大叔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很想吐槽了。
“其次,商人重利轻别离,可没说商人重利轻性命,有命赚没命花这种话就算不从商的都听说过,商人是最懂得规避风险的一类人,在有人告知前面有辽人的情况下,不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商议一下总归是必要的,完全不商量就朝前莽的……真不多见。就算真的不顾及性命,货物总是要顾及的吧,我刚刚搂了一眼,那是真的貂毛裘皮啊,就不怕被辽人抢去吗?”
“综上所述,要伪装汉人,你们还早了一百年呢!”阳关眯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随后一手闪电般地掐住陈真的脖子,一手握刀往后一挥,逼开了几个悄悄摸向他后背的人,“别乱来啊,你们的主子在我手里呢,我力气有多大你们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啊。”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他们主子的?”陈真依旧无比的淡定,仿佛被掐的不是他的脖子一样。
“游离在小团体之外还不会被排挤的,除了地位比那群小鬼高,不作他想。”阳关耸了耸肩。
“真是精彩的推论。”陈真拍了拍手,“不错,我不叫陈真,我本姓耶律,我叫耶律真。”
“耶律……辽国皇家姓氏,这会还真钓到大鱼了,等会,耶律真?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阳关垂着眼睑喃喃自语,这时一道灵光闪过,阳关直接开口,一句“卧槽”就飞出来了,“你……是三两年前差点被陆霁干掉的那个辽国大将,耶律真?”
耶律真挑了挑眉,看他:“几年不见,你演技倒是变好了。”
“什么?”阳关愣了一下。
“别装蒜!以为你染了一头白发我就不认识你了?这一箭之仇,我可还记着呢!”耶律真一改漫不经心的表情,恶狠狠道。
“……”愣了半晌,阳关可算想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想明白了之后就是长久的无语。不久前他还在跟澹台瑾说他不会坑他哥,好家伙,这回他倒是没坑他哥,他哥把他给坑了!
“虽然信不信由你,不过我真的不是陆霁……算了……”阳关揉了揉眉心,澹台瑾不知道有没有算到这一步,如果他算到了……受欺负的可就只有他一个了,说好的没在除了苏阖以外的人手底下吃亏的呢?心中虽然有淡淡的惆怅,但是阳关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留情,一手挟持着耶律真,一边慢慢的走出那些人的包围圈。
“将军!”眼看着阳关要带着耶律真跑路,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叔急了,不管不顾就要扑上来抢人,刚刚还在一起玩的好好的那群少年此时手握凶器,眼露凶光,活生生地像一头头的狼崽子。
“萧斯明!”耶律真轻喝一声,制止了他的行动,阳关就见他对着络腮胡子轻轻摇了摇头,用辽语说道,“赶紧回去告诉太后!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络腮胡子还是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耶律真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凶悍,萧斯明咬了咬牙,回过头吐了一串辽语,随后商队的人和刚刚奔袭而来的那一小队辽兵纷纷上马,分成两队从阳关和耶律真旁边穿过,先去报信了。阳关仍旧是保持着一手拧着耶律真脖子的姿势昂首挺胸的站在一群人中央,甚至还打了个呵欠,把那群辽人气的不轻,人都跑远了阳关还能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了,陆霁,接下来你要怎么样?”耶律真望着那群人跑远,对阳关说道。
阳关似乎刚刚在发呆,听见耶律真的话突然反应过来,手松了松,放开了他的脖子。耶律真揉了揉脖子,从嗓子眼里咳出一口气来。
“首先,我不叫陆霁,我是他弟弟,我叫阳关。其次……我是来当斥候的,你信吗?”阳关反手抓着刀,歪着头看耶律真。
“你真的不是陆霁?我不信。”耶律真眯着眼睛。
阳关抽了抽嘴角,突然来气:“不信你自己过来摸头发!我当初为了把它染黑花了多大功夫,怎么现在弄回白毛反而没有人信了呢?”
耶律真伸了伸手,又放下了,双手背在身后捻了捻手指:“那阳关,你绑架我究竟打算要做什么?”
“你搞搞清楚,不是我要绑架你,谁让你们打算里应外合夹击我的?你先给我讲讲你们到底伪装成商队在这干嘛?”阳关将月影刀往地上一插,随后坐了下来,托下巴。
“你不都说了吗?夹击你啊!萧斯明手底下的斥候看到一个跟陆霁长得很像的人跟燕禹歌一道进了嘲风军的军营,所以我们乔装打扮一下去探探情况,本来也没想做什么,就算要报一箭之仇也要从长计议么,谁想到你出来了?”耶律真也坐了下来,同样的姿势盘腿,托下巴。
“……”阳关有些无语,所以这归根到底就是双方斥候的交锋?
“那我既然被绑架了,就这么回去估计要被那老头子怀疑通敌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耶律真估计也想明白阳关为什么出军营,也有些哭笑不得,问道。
“……我不知道。”阳关沉默了半晌,吐出一句,“没人教过我怎么当斥候啊……”
“……”耶律真也无语,“那你就大喇喇地上了萧斯明的车?”
“那你们的武功都没我高么,唯一能跟我打一架的也就只有你了,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从来不虐菜……”阳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耶律真捂了捂胸口,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这对兄弟气死……
“既然这样,那你帮我个忙吧?”耶律真放下捂胸口的手,突然正襟危坐,对阳关说道。
“帮你有什么好处?你会告诉我辽人的军备情况吗?”阳关眨了眨眼睛,同样很认真地回道。
“额……军队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一些辽国皇室以及江湖门派的一些八卦,至于你能不能从八卦里推敲出一些情报,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耶律真笑眯眯,完全看不出这是两年前就已经独自率领军队上战场的少年将军,“我保证,这是哪怕陆朝风过来都探听不到的消息,作为第一次做斥候的收获,这已经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吧?”
“……万一你跟我说的是假的呢?”
“谁能保证探听到的情报一定是真的?”耶律真气定神闲。
“行吧,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帮我救一个人。”耶律真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原来,辽国的皇室这些年来一直不是很太平,主要体现在辽王换的特别勤这一点上。
阳关之前听燕禹歌讲甯步流的故事,故事里有个被甯步流波及到的辽王。结果一问耶律真,好家伙,自从那个辽王驾崩,到现在这个辽王,中间五十年左右的时间,已经换了七八个辽王了,算算平均七年一个,现在这个疯批一样的辽王上任一年半,就已经祸害了五十万辽人了。
耶律真是前任辽王的儿子,他父亲算是这五十年里活的比较长甚至也比较清醒的一个辽王了,在位一共十一年,然而好景不长,两年前耶律真带兵出征,回来后就给他爹奔了丧。现任辽王叫耶律达,跟他不是一个爹一个娘,是他叔叔的儿子,自从耶律达即位后,辽国皇室好似就把耶律真除名了一样,有事没事都想不起他来。几个月前耶律达甚至传了一道口谕,让耶律真无事不得出军营。堂堂一个小王爷,连要找陆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都要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