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问潘安
宁隋此刻真觉得师兄的龙角美丽圣洁,让他想含住师兄的龙角,细细舔舐,将师兄亲得泪眼汪汪,只能埋首在他胸膛。
他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宁隋起身,想掩饰自己的丑态,赶紧下山去。
林星夜也假装没有发现宁隋的异常,跃进水底后变人,极寒的眼因羞意而湿漉漉的,冷意不褪,泉水没到他的锁骨,黑发飘扬在水中。
林星夜从岸边的须弥玉戒中拿出衣服,抬手做了个水帘遮挡后穿上,龙泉水再自动拨开,任他冷着脸走上岸。
宁隋心中有鬼,暗道几句师兄真棒后不敢看他,面不改色走在旁边。
他回去后,也要马上研究阵法,若再拖下去,他没忍住亲了师兄可怎么收场?
宁隋毫不怀疑,即使顶着师兄父君的身份,他也只会死得更惨。
林星夜则以为父君是不好意思,他心思如冰雪剔透,根本不会说出来让二人难堪,而是趁现在父子关系还好,想让父君答应他一件事。
林星夜刚才肯露出伤口,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他道:“父君,三日后的真龙节,我想去龙族角斗场参加。”
林星夜握着碧空剑,宁隋主动给他拨开路上的枝桠,他道:“临启他们每年都能参加,父君,我绝不比他们弱。”
真龙节是不夜城龙族的节日,龙族进入龙族角斗场,同龙族英灵龙压抗争。
林星夜从没参加过这个节日,这也是他被冷落的征兆之一。
关于龙族角斗场,林星夜一直有个猜测,他的龙压是短板,父君是否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不让他去参加。
如果是的话,林星夜不会感到高兴。
他父君后来阻止他学剑的理由是,刀剑无眼,会伤到你,你学医最好。
他父君送他的法宝都是操作最简单的傻瓜法宝,谁都会用,全是现成的攻击和防守,傻子都能操纵。
他父君后来夺他的权,理由都是,星夜,你不适合。
林星夜知道自己是云间雪色龙,可他一直在努力,效果斐然。父君却一直拿他当作软弱无能的笨蛋。
父君因为想保护他,所以把他养废。这只是林星夜的猜测,他不能接受这个猜测,不能接受父君打着保护的名义害他,让他没有长辈龙族教导,孤身求剑。
所以,林星夜宁愿相信父君是真的嫌弃他是云间雪色龙,才事事都冷落他。
他现在握紧碧空剑,怕父君还是不答应。
宁隋差点就脱口而出我答应你,但他三日后……肯定会离开不夜城。
宁隋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待在这里被发现了,师兄就再也不会回归元宗了。
宁隋敏锐地发现师兄握剑的手捏得很紧,知道师兄应当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一句话,这让他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也没办法做出无效的应允,到时候他走了,师兄岂不希望落空?
宁隋想了想,沉声道:“三日后不行,不过现在可以。”
“但是,星夜,危险的事你不能做。”
林星夜的心怦怦跳,他当然愿意,真龙节只是个节日,龙族角斗场随时都有英灵的龙压盘踞,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林星夜就这么带着宁隋到真龙角斗场,他等不及宁隋说话,抽出碧空剑,足尖一点就进了角斗场。
角斗场上,一条青龙的淡影盘旋而下。
林星夜对付一条青龙毫无压力,到最后三条、四条苍龙出现时,他手中的剑射出道道剑影,从龙身上穿过去。
可是渐渐的,十条、二十条形态各异的龙出现在林星夜面前,林星夜迫于强大的龙压,额间冷汗涔涔,顶不住就变了龙。
他的龙形一出,本就狂热的龙族英灵更是蜂拥而上,朝他涌过来。
林星夜唇色苍白,他之前做过功课,龙族角斗场最多一次出现十五条英灵,可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朝他扑过来的龙。
他的龙尾都差点被龙爪给薅了过去!
林星夜一忍再忍,不想退缩,最后差点被一条龙的哈喇子滴到尾巴上,看不到角斗场终于把他吓住,一卷尾巴转身就飞走。
宁隋看不到角斗场内的场景,他只能根据角斗场旁的灵石判断师兄的安危,灵石一直呈白色,安全状态。
他便加紧压抑自己的欲望,刚才和师兄一路,宁隋根本没办法压住。
结果,他还没成功,角斗场的门就被轰然打开。
追捕林星夜的龙太多,他已经变成了一条小龙,就为了能够更灵活。
林星夜见要逃出角斗场,实在气不过,一尾巴甩出剑气,狠狠拍在追他最狠的几条龙脸上。
他自己则咬着牙,眼泪都被吓了些出来,直直地飞扑到宁隋怀里,即使再压抑声音中的害怕,声线也又凉又有些压不住的颤:“父君……”
这就跟小时候他练剑受了伤,结果扑父君怀里被安慰一样。
宁隋刚才的心理建设便白做了,一瞬间满血复活昂扬。
他神色僵硬,但是更心疼师兄怎么被龙欺负哭了:“星夜,别怕,我在。”
他控制幻阵,放出混沌帝龙的龙压,角斗场的龙便都消失不见。
林星夜的龙尾则感觉有东西硌到自己,他一时也没意识到是什么,反而陷入恐惧中。
他刚才觉得自己的尾巴真的会被那些龙逮住瓜分,林星夜躺在宁隋的怀里才稍稍安心,他想尽快别那么怕了,害怕是弱者的情绪:“父君,你摸摸我的龙角。”
云间雪色龙的天性之一,性娇易怯,亲、抚龙角可尝试慰之。
第53章
宁隋能感觉林星夜趴在他身上, 龙尾轻轻地缠在他腰间。
师兄刚才好像被吓哭了……眼底的泪有些打湿了宁隋的衣襟。
宁隋想低头去看林星夜有没有受伤, 可林星夜怎么乐意让别人看到自己哭,他原本一脸冷色, 冰雪般顽固不化, 脸上的泪珠都像是天上的雨滴滴落在他脸颊,清清地附着细白的肌肤上,可他现在是龙形, 旁边又没有别人, 他便不免放纵一些 。
林星夜眼中含泪,极寒极冷,脸上却诚实地带了丝怯意和柔弱,他不想给别人看见这个模样, 不由头一偏,深深将脸靠在宁隋的胸膛, 躲避他的视线:“父君……”
林星夜本想说你不许看,但他又觉得这样和父君说话不好, 声音因心涩而有些哑:“你快摸摸我的龙角。”
宁隋全身僵硬, 他能听出这已经是师兄最温柔的声音了, 他摸还是不摸?
宁隋是想摸的, 不止想摸,还想舔、亲,但他有一种罪恶感。
师兄是要他的父君安慰, 不是要他, 之前言语安慰也就罢了, 现在上手算怎么回事?
师兄,我可不是你的父君,你父君摸你的龙角是父亲慈爱,我摸你的龙角,则是男子情爱。
宁隋夜夜思林星夜,连梦里都是他,现在师兄在怀,盛情邀请……宁隋心底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他一方面想着师兄光风霁月,冰雪般不可亵渎,他怎能以欺骗待之?
另一方面又质问自己,不是早在心底确定无论如何也要和师兄在一起?手段如何不重要,只要师兄和自己最后两情相悦,相守一世不就行了?
宁隋眼中沉黑一片,他现在受的教育是归元宗的正统思想,小时候看的阵法残片里也是儒道正统思潮,但他自小飘泊,从有记忆开始就被人追杀。
一次次的追杀使得宁隋没有时间练习阵法残片里的东西,他只能在间隙时看看阵法知识,因为无人教导,阵法残片又万分凶险,他经常都会弄得一身是伤。好在他天赋绝佳,靠着那点知识千变万化地应用,历经艰险才彻底甩下了追杀他的人。
宁隋脱险,也怕再次暴露,便改头换面,做出幻阵改变容貌,混迹于一些小的修真家族,打打杂工维持生计。
修真家族里本来就明争暗斗,即使是奴仆和奴仆间也要分谁是家生子,谁是买来的,谁又是捡来的乞丐……
宁隋当初就是假作是乞丐,才被采买的管家捡回去,因为身份低贱,他也受了许多欺负——多做活,少吃饭,常背锅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常态。
宁隋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不欺负人,也不代表甘于被人欺负,他等做的活多了长了,整个家族里的人都对他有印象了,便谋划了一番,借那家主人的手杀了刁奴。
其余奴仆都知道是他害的,本想杀了这个乞丐,却思及宁隋这些天因办事得体,气质沉稳而被主家赏识,他们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
一个小乞丐,忍了那么多天的欺辱,吃了那么多天的馊饭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才来没多久,办的都是小事杂事,居然也能和主人搭上关系。
那些奴仆便当惹了刺头吃了哑巴亏,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宁隋也没在那里待多久,他等上一年,没察觉到追杀者的踪迹后便恢复自由身,又换了张脸,做了一个散修。
散修日子清苦,宁隋研究阵法开销大,他也甘之如饴,朝着阵道坚定前行。
但散修的弊端实在太多,不说修炼资源的贫乏,散修间的弱肉强食,就说如果他阵法稍微有了起色,能入那些世家大族的眼,那些大族定然会强行招揽他。宁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没有成为家族供奉阵修的打算,但仅靠他一人之力,和世家大族作对会格外麻烦。
宁隋需要一个师傅,指点他阵法。也需要一个够强硬的门派,能暂护他无忧。
本来阵宗是最合适的,可宁隋的阵道不只有阵,他觉得万物皆能以阵而行,阵宗仅有阵修,并不是他想要的。归元宗则海纳百川,阵修剑修符修济济一堂,也是正道大宗,宁隋便等着归元宗招揽弟子时去报了名。
归元宗当时招揽弟子既招内门又招外门,宁隋本想成为内门弟子,可因为阵修太稀少,又需要大量资源才能堆积成才,归元宗便不认为散修中也有修阵的人才,根本没为阵修准备名额。
宁隋没因此放弃归元宗而择阵宗,反而韬光养晦,做了好几年的外门弟子,才终于在又一次的比试中进入内门。
他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步一个脚印。
若是林星夜知道这些,定然会因对宁隋的偏见而冷嗤一声:“心机深重。”
宁隋也的确不是正道传统的傻白甜,从前世清缴魔族,宁隋驻守的战场魔族全军覆灭便可看出,他的手段够狠;从他的奋斗路程也可看出,他明确知道他想要什么,并且执着不弃,无论是以什么方法。
现在,只要宁隋想,宁隋就能抚摸林星夜的龙角。
要区分出父亲和夫君也很简单,宁隋只需要抚摸龙角时暧昧些,顺从他的本心就好。
宁隋的心底一片火热,他满脑子都是师兄静静地任他抚摸龙角,脸颊羞涩微红的场面……
他喉咙一动,手心握紧:“星夜,这么大了,怎么还要父君摸龙角?”
他的意思是拒绝了,宁隋的心在滴血,他脑海里已经差点把师兄的衣衫都褪了,身体还得正直地拒绝。
林星夜难堪,不想说出真实的原因,只道:“父君是不想摸吗?父君……”
林星夜鼻子一酸,也许是真的被吓到了,他现在内心格外柔软,也愿意撕开强硬的外衣,稍稍剖白心迹:“父君,你从小教导我为君之道,教我剑法谋略,我也一直刻苦践行。可你……”
他说这些,便觉得以龙形并不庄重,稍稍挣扎一下,便化成平日雪衣冷眸的模样,只是今日眼角有些红。
“父君,我是剑修。我不比任何人差。”林星夜微抬起手,他手指纤长,肌肤无暇而细腻,却能看出美丽之下满是力量,“我用的这只手杀的志燮,志燮不仅在明月阁的斗争中输给我,就连动手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星夜满眼傲然:“我才是能统领不夜城的君主,也真正继承了父君的力量。父君,你觉得呢?”
宁隋一直都觉得林星夜是顶尖剑修,无论是剑意还是剑术,或者说天资努力,都没人比得上他。
师兄努力到,半夜三更都不睡觉,辛勤练剑,第二日他又爱睡懒觉,常常中午才起。也正因为师兄这个习惯,所以之前归元宗内认识他的人才那么少,因为大家都没看到过他。
宁隋真心实意道:“星夜很强。”
他永远都记得第一次时,师兄用剑抵在他胸膛的样子,骄傲冷酷。
林星夜憋着泪:“那父君为何不像小时候那么对我?”
宁隋有苦说不出,林星夜小时候也是被他父君宠溺了的性子,见状骄矜催促:“父君,快摸我的龙角。”
他一点都不想沉浸在刚才那些龙带给他的恐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