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神断 第50章

作者:桃之夭夭夭夭 标签: 种田 古代架空

  送走了大夫,又让客栈帮着熬药,闻寂雪觉得自己做了很失策的一件事。

第70章 陈十六的沮丧

  穆清彦醒来的时候,已是两个时辰后。

  他这会儿的感觉便是浑身酥软无力,脑袋里隐隐抽痛,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典型的精神力耗损过甚,比昨天回溯方家大火时严重得多。说到底,还是他大意了。察觉到闻寂雪心脏处那块顽固霸道的毒素,仗着丹田中储存有几滴生命精华液,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结果就玩脱了。

  “口渴么?”闻寂雪一直陪在房里,见他醒了,忙观察他的脸色,依旧很差。

  “恩,白水就行。”穆清彦嗓子有些干。

  桌子上有茶壶,里面就是白开水,此时已经冷了。

  闻寂雪倒了一杯,递到一半,顿住:“水凉了,我让小二再送热得来。”

  “不用,给我吧。”穆清彦这会儿实在是惨,摇头都很费劲,更别提自己坐起来了。他很少这么虚弱,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出现,他尤其慎重。当然,眼下只能求助:“扶我起来。”

  闻寂雪想笑,却又笑出来。

  伸手将他搀坐起来,把水杯送到他嘴边。

  穆清彦也顾不得那么多,喝完水,说道:“我要休息。”

  “大夫给你开了药,在炉子上温着。还有补气补血的药膳。”闻寂雪简单点了点,因为不确定他一定会吃。

  果然,穆清彦听后就拒绝了:“不必吃药。我需要休息,明天就好了。”

  “真没事?”闻寂雪知道他有些不寻常,但亲眼见他这般虚弱,忍不住有点儿担心。

  “嗯,没事,放心吧。”穆清彦闭上眼不再说话,说话太耗费精神力气了,他这会儿的状态撑不住。

  见他如此肯定,闻寂雪只能信他。

  晚饭时闻寂雪又过来一趟,端来素淡的饭菜。穆清彦虽不能下床,却有力气自己吃饭,闻寂雪几番要喂他,都被他坚定的拒绝了。闻寂雪一副可惜的表情,端水给他漱口,然后收拾了碗筷离开。

  看着闻寂雪这副模样,穆清彦没忍住笑出声。

  如此风光霁月的公子,却跟小二一般伺候人,的确违和。

  “你好好儿休息吧。”过来送完饭时就发觉了,穆清彦气色好转了一些。

  及至次日清晨,穆清彦站在窗口,窗户大敞。

  山中气候湿润,这会儿阳光尚未照射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草木之气。桃源镇四面都是大山,异能运转速度极快,脑海一片清明,舒适、畅快。精神力恢复了五六成,再有一两天就无碍了。

  闻寂雪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想到那团毒素的难缠,实在令人头疼。

  他可不认为毒素会一直安稳的待在心脏处,恐怕如今只是蛰伏期,万一爆发……

  闻寂雪在外敲门。

  穆清彦将门打开,见他举着托盘,端着早饭。

  “恢复的不错?”闻寂雪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了一圈儿,面色恢复了红润,看不出病态。

  “差不多了。”

  早饭后,穆清彦正打算出去继续查罗家,却听闻寂雪先提起来。

  “昨天入夜,白姨娘离开了罗家,去的是罗家后山。后山有个隐蔽的洞穴,内中有接应的人,未免打草惊蛇,我没有继续跟。我有个想法,如果方成岳还活着,一定在山洞里,如果山洞中没有,那一定是死了。”

  穆清彦很意外,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去查案了。

  闻寂雪又道:“白姨娘有些功夫底子,内力不高,倒是很警惕。我觉得他对白三爷不是那么信任,或许是防着一手,去山洞就像有意避着白三爷。

  此外,罗一海也有趣。白姨娘前脚刚走,罗一海那边就收到消息,但罗一海没让人跟。”

  “依旧在寻找宝藏吗?”穆清彦在琢磨这个问题,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唯有利益能将他们聚在一起。“如果宝藏没到手,罗家是靠什么发家的?”

  外人以为罗家是布庄获利,但真正懂生意的人就清楚,不可能那么快速,那么丰厚。但外人不了解罗家,误以为是罗家祖上有积累,或是别的途径得了钱财。作为略知内情的穆清彦等人,只有满腹疑惑。

  闻寂雪沉吟片刻,低声道:“我一直怀疑宝藏的事,浮光当真拥有宝藏么?”

  “我们只能假设他有,因为其他人都认为他有。”

  穆清彦仔细想了想,若是找人询问,罗一海、罗太太、白姨娘白三爷等人都不可能开口,且即便是侧面敲击也很容易打草惊蛇。若要找边缘者,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陈十六那边。

  再者,即便陈十六露馅儿,罗奇远在县城,想要控制消息也容易得多。

  思前想后,他记起齐南风提到的一件事:傻姑是在儿子满月的当天出事的。

  罗家一开始瞒着她父母的事,没道理才一个月就去刺激她。那么,谁泄露的消息?下人们不敢乱说话,应该是有人故意的。那么,动机很值得猜疑。

  又是四年前,只能等两天后才能回溯。

  “已经几天了,陈十六那边不知什么状况?”当然,穆清彦也不是太担心,毕竟高天还是比较可靠。

  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

  下午,陈十六和高天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客栈。一见面,陈十六便是自责,又有点儿心虚害怕。

  “穆兄,那个……我、我那边出了点儿意外。”陈十六说完这句话,所有精气神似乎都被抽走了,瘫坐在椅子上,沮丧不已。

  穆清彦不禁笑问:“什么意外?说漏嘴了?”

  陈十六点头。

  原来自那天去了县城,陈十六就打听到罗奇住处,又观察其每天行程,打算找个机会跟对方结识。后来觉得不太好,就找了个罗奇的朋友,再通过这人认识罗奇。一切顺利。

  最初陈十六很谨慎,只在外围打听罗奇和罗家的事,别的没打听到,关于罗奇和继妻的内宅事听了两耳朵。

  昨天夜里,有人请客吃酒,罗奇去了,陈十六也去了。

  陈十六有心,喝酒使计,等到罗奇醉倒,便提出顺路送他回家。实则他并没有将人带出酒楼,而是换了个房间,因为罗奇带的随从就在楼下,如果下人在身旁,陈十六就不好问话。

  高天守在门外,以防有人闯入。

  陈十六自觉套醉酒之人的话,应该不难,特别是先前的接触,看得出罗奇对前妻余情未了。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三两句话后,反倒是他毫无防备,一下子被对方反击,道出了傻姑活着的事情。

  罗奇当时情绪激动,揪着陈十六的衣领逼问傻姑下落。

  高天闻声进来,一记刀手敲昏了罗奇。

  “然后……我就跟高天回来了。”陈十六越说越丧气,也有纠结和郁闷:“我看罗奇是真喝醉了,先前试探着问了几句,他要么迷迷糊糊不知所云,要么就乖乖回答,谁知道……穆兄,这个、他知道了傻姑还活着,不会坏事吧?”

  “罗奇知道你在桃源镇吗?”

  “不、不知道吧,我反正没说。”

  “你原话是怎么说的?提到傻姑的时候。”穆清彦又问。

  陈十六回想了一下,道:“我一开始是试探,然后把话题往罗家身上引,提到傻姑。罗奇就不断的说对不起她,绕来绕去没一句实话,我当时有点儿着急,就脱口说道:你这幅样子,就是她活着也不会见你。”

  说着似乎觉得不对,问道:“穆兄,我这话应该没问题吧?没问题呀,当时的场合,话赶话可能也会那么说,罗奇反应怎么就那么大?”

  最要紧的是,他一个心虚把事儿给做实了。

  陈十六继而有事满脸沮丧,比之前更甚。

  “很简单,罗奇知道傻姑没死,因为当初没找到傻姑尸体。他可能因着罗家的缘故,对不起傻姑,心怀愧疚,日久月累之下,成了心病。”分析出这些,大致上罗奇是什么性情也明白了,不是坏人,但又不能坚定的做个好人。

  陈十六觉得是那么回事。

  陈十六自觉县城之行做的不好,想要补过,当天又积极的出去搜集线索了。

  穆清彦没外出,这两天他只打算养足精神。

  又一个夜晚,穆清彦和闻寂雪再度来到罗家。

  四年前,孩子满月。

  变故发生在夜晚,白天的满月宴顺利结束,所以当年傻姑应该是在自己住处得知消息。作为罗家少爷,成婚后住的是东跨院。

  自从罗奇去了县城,平日东跨院院门紧闭,仅仅是隔两三天清扫一回。

  两人直接落在院子里,院中没有丝毫灯火,但月色尚算明亮。

  穆清彦在院中走动了两步,时光在他眼中流转。

第71章 满月之变

  罗家之富,桃源镇首屈一指,长孙满月,若非怕过于张扬,早摆了流水席。便是如此,白天里在大门外撒了一簸箕铜钱,又专程去庙里舍了香油。

  白天的席散了,晚上依旧开席。

  东跨院的正屋里,秀美的年轻妇人鬓边簪着红花,满脸温柔的看着床上胖嘟嘟的婴孩儿。床上摊着一张毯子,毯子上摆满了各色小玩意儿,年轻妇人和身旁的丫鬟挨着拿着逗孩子。

  这年轻妇人便是傻姑。

  那时的傻姑刚刚十六岁,面容饱满红润,娇美如花。本以为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谁知命运突转,厄运就在幸福的拐角,令她措手不及。

  白天时她也去外头招呼了来客的各家女眷,连日又照料小孩子,这会儿着实有些累了。

  外面又进来个丫鬟:“少奶奶,少爷说还得好一会儿才散席呢,让少奶奶招呼着小少爷先睡。”

  傻姑……或许,此刻应该称呼她为方婳更合适。

  方婳在罗家一年,已经习惯了下人们的存在。当初出嫁,方家夫妇怕她去了罗家没个妥帖人使唤,专程买了两个人给她做陪嫁。

  当下她让丫鬟看着孩子,吩咐人去抬水来沐浴。

  两刻钟后,东跨院里安静下来。

  突然之间,一道白色人影窜进了东跨院,尽管走得是院门,但因为速度太快,一闪而逝,无意中看到的人还以为是错觉。

  东跨院的丫鬟们都在房里,眼下上房里少奶奶和小少爷都睡下了,她们就有了休息时间。若是少爷罗奇回来,肯定有动静,那时再出来迎接忙碌也不晚。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罗奇脾气比较好,不是苛刻的性子。

  穆清彦见那白影直奔上房,且他还留意到,白影经过的地面,滴溅有血迹。

  这些血迹星星点点,随着白影的行动轨迹呈带状分布。

  这人受伤了?

  令他惊诧的是,紧随白影之后,又有个黑衣人追了来。黑衣人蒙着面巾,朝上房看了一眼,似乎是意识到白影已经冲了进去,眉头紧了紧,反手将院门关闭,随后摸到丫鬟婆子们的房里,将所有人全都放倒。

  尽管没杀人,可这一幕似曾相识。

  穆清彦想到在佛光寺发生的一幕,同样的白衣女子、黑衣男子,一个只注重杀人,另一个则顾虑着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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