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销你魂
詹肆月滔滔不绝地问,铛儿则选择忽视,她此刻只想著如何保护她的少夫人,因而一径推著前面的人,将他推进旁边的窄胡同,那里的小路杂乱曲折,很适合躲藏。
可说来也巧,这二人躲得还真是时候,前脚刚刚闪进了胡同,顾朗的破屋前,便多了一位神秘的黑衣男人,他有著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在看到这四周的空旷後,变得更深了几分……
旺夫命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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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丰美的东部草原,长势旺盛的野草高过人头,白鹤延骑在马上,独自来到远离营地的水洼旁,却在看著马儿饮水的时候,觉察到一阵怪异的响动。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并不是风吹草动那麽简单,洼中野鸟也受到惊扰,白鹤延随即凝神细听,但那声音很快沈寂下去,他只觉得草丛中隐藏了什麽,正一瞬不瞬地盯住自己……
“是谁?!”
他厉声喝问,想藉由这种严厉,吓退那躲在暗处的一双眼睛,又或者,是叫它立刻现身!
不过,这麽做的同时,他也料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状况……那便是没有任何状况,草丛中并没有什麽离开,也没有什麽跳出来。
白鹤延有点疑惑了,不经意看了看自己的马儿,正安然地饮著水……
可这一瞬间,他眉宇之间的警惕却舒展了,忽而仰首,望著薄薄的晨光,露出了一个轻笑。
他其实很少笑,因而那精致无暇的面容,便在这份难得的笑意中,更显出一份不可方物的美,仿若落入凡间的神子,便是叫谁看到了,都会拜倒在他的一袭袭白衫之下……
神子拂了拂衣袖。
“呃啊!”
扑通!
一声惨叫和重物跌落的响动,终於叫他收回了视线,俯视脚下,从来都缺乏情绪的眸子,却渐渐浮上一层调侃的色彩,继而抬了抬下颌,慢条斯理地问出来。
“狂徒,为何躲在暗处偷窥?”
“……”
而那狂徒却不做声,手指在地上抓了两下,一张脸还使劲往草里钻,白鹤延便瞅著他那颗杂草一样乱糟糟的脑袋,猛地,便因明白了什麽而闪过厌烦狂躁的思绪,一抬脚,就毫不留情地踏了下去……
“这是个废物,踩死你算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於是,某位狂徒的惨叫,便响彻了草原的上空。
……
而另一边的城中,仰面躺在床上的戎易扬却是冷汗淋漓。他方才一直被噩梦纠缠,怎麽挣扎都醒不过来,意识不清时,甚至还听到了一个尖叫声,他辨不出那是谁,却著实叫他心惊肉跳一番,心口涌上极为不好的预感。
“戎定。”他唤了一声,等一直候在门口的男子躬身进来了,便问,“刚才是不是有什麽声音?”
“声音?”戎定却抓了抓头,显得很莫名,“没听到啊!”
没听到……
戎易扬不由皱紧眉头,起身来到面东的窗边,向外望去。
那边的草原,已尽数在他掌控之下,确实不必过分忧心了,而一个月前,他又断了察纳斯的粮草补给通道,更与杨沸通力合作,夹击了为厥族人所占的几座城池,逼迫他们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急剧收缩自己的势力,如今只将主力盘踞在一座孤城中,藉由完备防御工事和从城中富庶商贾那里掠夺来的财物,将这城变成了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
仅剩的一根硬骨头!
戎易扬并不惧怕它,可奇怪的是,他最近却变得愈发不安了。
也许是因为有许多事,他尚不能弄得清楚,每每想起,都像梗在心口的石块,而最叫在意的,还是至今都下落不明的干索,悔不当初,竟让这样一个隐患溜走了!
他肯定干索会卷土重来的,只是不确定时间罢了,而达因虽有抓住干索的决意,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他不知道干索会在背地里干些什麽,因而分外放心不下……
可那不用多想,他如今最有体会的,还是某些逃兵的心情,一想到自己的妻……那个爱惹事的家夥,要以一个男子的身体,来承受怀胎十月的艰辛……真恨不得立刻赶到他身边,将他锁在身边,时时刻刻关照他的生活起居……
然而,这只是片刻的妄想,戎易扬很快就感到了懊恼和焦躁,只因一向都唯我独尊的大少爷,并不习惯这样心心念念地牵挂一个人,不免心绪不宁,与戎定说话的口气都变得恶劣了。
“戎定,瞧瞧黄奔那个废物回来了没!”
戎定见到少爷忽然不悦,原因大致了然,却也不敢妄自说什麽安抚的话,只得老实回答问题。
“呃……少爷,黄侍卫……哇呀!”
可戎定话还没说完,後背猛地就给什麽撞了一下,跌坐在地的同时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何方暗器,忙向少爷看去,而他家少爷的脸色黑得堪比锅底,一双眼睛瞪著那个破门而入又跌落在地的……人,都能喷出火了似的!
而戎定看著,心里都开始发抖了,便默默爬起来,想在这风雨欲来之时退出去,可刚刚退到门口,他却又顿住了,因为不想那里还站著一个人,回头一瞧,那人便对自己微微颔首,继而迈步,跨进了房间里……
以上片段,是半个时辰以前,戎定所经历的一幕,而半个时辰後的现在……
“少爷!少爷!”
无法相信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一向冷静的少爷竟然做出这等鲁莽之事……戎定一边狂奔,一边仰著脖子大喊。
“少爷,你要去哪里呀?!快回来!”
可他的喊声根本无法让心急如焚的人回头,只能眼睁睁瞧著他的少爷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最後放弃了,气喘吁吁地折返回来,一把揪住那个垂头丧气的家夥发泄怒气。
“黄侍卫,你就不能争气点吗?少爷已经够忧心了,你还给他添堵,完成个任务有那麽难吗?什麽黑衣人白衣人的,你抓回来不就好了……”
戎定不停地说著,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气势磅礴过,而听他教训的黄奔则是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少了两条小胡子的脸更显得弱势,嘴角还一撇一撇的,期期艾艾,可又不吭声,只是低著头,自己在那儿抠著手指,好像多委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