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郎/大猫
那些负责在城中制造动乱的叛军高手们,分头进袭府衙等地纵火破坏,起初甚为顺利,并未受到多大的阻碍和反抗,他们做梦也没想过,他们会遭一群从暗巷跑出来的叫化子袭击!
这群叫化的出现,竟然令局势登时起了戏剧性的变化!
街上有叫化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任谁也不会多加留意,可是当那些叛党高手现身在袭击地点时,那群叫化就像未卜先知一样,出奇不意地在大街小巷里成群扑出,在污言秽语的叫骂声中,石头垃圾没头没脑乱地一齐乱掷!
「找死!」性子较急叛党的念头尚未转完,几下爆音与烈火同时响起,尖锐的铁片四散激射,泥沙石块中竟然夹杂著三绝庄名闻天下的暗器「天心雷火弹」!
在浓烟烈火冒起的瞬间,那些「乞丐」随即乘乱向叛党发难!尽管这些「乞丐」人数不多,但武功精强,更拥有上等兵器,以至精巧厉害的火器和暗器!他们动作神速,在对手闪避暗器之际猛下杀手,西域武士团虽然不乏高手,但仓猝应变,先机已失,对方的进退组织得极其严密周详,一上来便以雷霆之势发动强攻,迫使叛党各自为战,不让他们有聚在一起反击的机会,短短数息间已将敌人歼灭,得手後马上又迅速四散,退回街巷之中不见踪影。
这些神出鬼没得叫人防不胜防的「乞丐」,自然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他们除了货真价实的丐帮弟子外,其他的全是由三绝庄和断玉山庄最精锐的子弟兵乔装改扮,分别由列缺、铁衣、和秋无迹三人率领,由三绝和断玉两个兵器世家提供武器装备,加上丐帮无所不在的情报眼线,以乞丐的身份掩饰,从数日前闻始紧密监察著帝都内的一切异动,但毕竟分开行动,人数又比对手要少得多,正面对敌难免吃亏,遂定下计策,跟禁军一明一暗,互相配合,等待隐藏的敌人倾巢而出之际,由沈戎带兵乘虚捣其巢穴,断其退路,三庄子弟精英再行分批埋伏,仗著火器利器向敌人截击。
按照雪孤帆等人的原定计划,由波沃玛及雪孤帆为主的刺杀团率先在宫中发难,即使杀不了皇帝,也必能闹得都城大乱,临川王的部众便可乘混乱之际,开城迎敌,合力一举攻下帝都,不料刺杀行动失败,雪孤帆逃出皇宫後,本欲与部众会合反攻,不料只来得及救回小部分部属,和败得一塌糊涂的庞格等人!
帝都城内战情逆转,叛军的偷袭未能在城内造成太大动荡,城内外的叛军更被分隔开来,无法里应外合,禁军虽无反攻之力,但他们只要据城坚守,本应速战速决的攻城战便会陷於胶著状态,万一拖到对方援兵赶到,形势对城外孤军作战的叛军十分不利。
雪孤帆和庞格率领著部众避入一座荒园里略事喘息整顿,到了此时,他们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图谋早已被人悉破?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孤注一掷,集结馀众打开城门,众人才有活路!
正当庞、雪二人召集秘巢馀下死士前来冲城,忽见城西火光冒起,却是他们秘巢所在之处!众人面面相觑时,一只血红的飞虫飞到雪孤帆面前,雪孤帆伸手一招,血虫落在他手上,虫身绑著的小纸条只有血辟邪写的两个触目惊心的红字:「速走!」
雪孤帆城府虽深,此刻也不免举棋不定,放弃这唯一反扑的机会,大半生的经营布置和族人们的愿望便尽付流水,数万兵马亦随之葬送,但血辟邪的警告也不会是无的放矢,时机稍纵即逝,一旦决定错误,便再无翻身之日!
「那是甚麽?」庞格在雪孤帆沉吟之际问。
「是求救的字条。」雪孤帆把心一横,揑碎字条,这一把,他只能舍命去赌!
可是雪孤帆并不知道,他已经失去赌的机会,因为他们尚未完成部署,负责把风的武士已发出警报!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阵蜂群鸣叫似的尖啸从天而降,无数火鸟飞入他们藏身的荒园里,一撞上人或物件便立时爆开,锋锐的铁翼和头尾也爆得飞射出来,被射中的人不被火鸟炸死,也会被急射而出的鸟翼杀伤!
高明如庞格和雪孤帆当然不会被火鸟所伤,可是其他人可不一样,不少武十被火鸟射中,或死或伤,荒园中火头四起,很快便陷入烈火之中!
「雪阁主没想到主谋真的是你!」一人在火光窜起时喝道。
四十七. 皇城之战(2)
「一鸣!」南宫穆宇急忙扶起南宫一鸣救治,凤逍遥向戈勒昂急问:「凤主她怎会被劫人去的!」
「一鸣带我到青凤阁里谒见凤主,忽然有三个人闯来,其中一名使软剑的叫甚麽飞的人非常厉害,将我和一鸣打伤,另外两人将凤主和天符一并劫走,不是凤主在危急闻头用灵力阻了那人一下,只怕我们两人都逃不了。」一人戈勒昂的伤势并不比南宫一鸣好多少,不过他皮粗肉厚,还可以支持得住。
凤逍遥心急如焚,想问清戈勒昂那些人的逃走方向时,南宫穆色变道:「一鸣是被淬玉功所伤的!使软剑的…那是玉天童褚灵飞!」
左临风上前道:「穆前辈,快把一鸣交给我医…」没人比他更清楚淬玉功的厉害,要是化解不得其法,南宫一呜反而会伤得更重。
南宫正阳手一摆,拦道:「你们啸天宫干的好事!青帝还要在这里充好人麽?」
「公子,天符此事你有何解释?」连乾叔元也不禁动了疑心。
云雩忙道:「两位且慢,风少绝不是乘乱盗符的人…」
左临风双眉挑起,煞气隐隐,冷笑:「本宫根本不需解释…」说话间,右手一抬,竹棒闯过南宫正阳等人,再一杖挑起南宫一鸣,左掌闪电般在身在半空的他身上连拍七掌!
「我跟你拚了!」南宫正阳惊怒扑前,却被凤逍遥和云雩分别将他和乾叔元挡著,但听得左临风一声痛哼,跄跟跌出几步。
只见南宫穆宇手执染血的长剑,老脸一片惘然,左临风背上鲜血涌出,唇上却飘起凄冷冷的笑容,长笑:「好!左某总算跟你南宫家再没拖欠…」
原来左临风掌击南宫一鸣的一瞬,南宫穆宇情急下出剑,本意是迫左临风放人,并无意伤他,不料他为了专心化解南宫一鸣体内的淬玉真气,竟然不闪不避,硬挨了南宫穆宇一剑。
「你怎麽不…」南宫穆宇急道。
左临风嘿然一笑,没有说话,南宫穆宇这一剑刺伤的不只是他的人,令左临风伤得更深的是南宫穆宇的不信任。左临风挥棒将南宫一鸣一送,胸口强压著的气血再也镇压不住,口中鲜血喷出,云雩大惊,抢前相护,左临风心中一痛,面上却傲然不理,竹棒一摆,昂首前行。
尽管此刻谁都看得出左临风内伤不轻,可是一碰上他刚傲无畏的面容,那种凛不可犯的夺人气魄,在场诸人竟无一个敢向伤重的他出手,还不自觉的退了开去。
「风少!你这样子还能到那里去!」凤逍遥深知左临风的激烈脾气,别人越误会他,他越不肯多作解释,不把他留住的话,真不知他会做出甚麽事来。
「本宫目的既达,不走更待何时?本宫有力气也不会浪费在那些互相猜忌的小人上!」左临风胸中尽是不平之气,反正做甚麽也不会为这些正道中人接受,何必在此多费唇舌?他寒声一笑,不管背上血流未止,人已飞身掠起。
「这家伙又来了…」凤逍遥云雩一听之下,那还不知他要到宫外跟叛军死战去!二人不约而同的急追上前:「风少,别逞强!」
二人虽知他因被人猜疑而动怒,却不知左临风心里真正所想的,是与其七天後死在跟贺兰独笑那场没意义的比拼里,反正七天後也是个死,倒不如此刻硬闯入叛军阵营中,刺杀对方头领来得划算。他心中主意已决,那容人拦阻?
苍凉的啸声响处,左临风本已变弱的真气蓦地急速提升!竹棒寒碧光芒陡盛,左临风眉间邪气杀意扬起,竹棒尖啸著一举将云凤二人迫退!二人一见他那样子强催真气,都是眉头大皱,即使二人联手,也要恶斗一番才能将左临风制服,到时他真元耗损过甚,纵然不死也可能终生残废。
二人心中大急,却想不起甚麽好主意时,一个古雅清冷的男子在地面扬声道:「风儿,给我下来!」
左临风狂气发作,本是十万大军也留他不住,可是这个声音,就像定身法一样,把左临风疾风般的身型凝定在刹那之间!他落在一片瓦顶上,脸上杀气全消,傻子似的茫然呆立,一脸不知所措的惊喜错愕!
「你还呆着干甚麽!难道要我上来…」那人的说话被左临风狂喜的叫声所打断,「爹!」他飞鸟般扑到地面上一名由两名美婢陪侍,人却坐在轮车中的男子跟前!
那男子竟是早已死在三绝庄的的南宫绝!
雄浑略带粗野的怒喝来自墙头上的烈缺,以及丐帮的四大长老,烈缺怒喝未歇,铁掌早已两名西域武士隔空劈倒,四大长老亦同时跃下出手!
雪、庞二人虽知此处不是安稳的所在,谁知他们竟然来得如此快法!
雪孤帆手中剑电光般一闪,一名长老中剑倒地,还未劈到另一人身上,三柄绝劲的飞刀已然射到,雪孤帆举剑将飞手挑飞,竟被刀上劲力震得虎口微微一麻!
只见一个黑瘦的中年男子,猴儿似的蹲在一块半坍的太湖石上笑嘻嘻的挖苦:「谁叫老贼你跟少爷动手?老铁怕少爷眼睛看不见会迷路,在他的竹棒儿里藏了青蛉末,白天有淡淡檀香的气息,晚上有点点磷光,你在外头乱晃,害得老铁以为少爷又使性子乱跑,忙不迭的追来找他回家,谁知少爷竟然变了个老贼头!」此人自然是铁衣了。
雪孤帆暗自悔恨,没留意到左临风的剑上竟做了这种「手脚」,以至引贼入屋。
铁衣笑脸收起,道:「老贼你们最好别要乱动,公子爷的「无双」我可不大会用,别迫我动手!」
雪孤帆早留意到铁衣手上一个乌光闪闪的奇形圆筒,虽知三绝庄总管手中肯定不会是甚麽好东西,原来此物竟然便是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无双」!
从没活人见过,中者必死的绝恶暗器!
「阁主是不是要赌一赌,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无双」快?」铁衣轻轻地在圆筒上一摸,雪孤帆的剑亦同时出手!
四十七. 皇城之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