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郎/大猫
「我走了,谁烧菜给你吃!」
「你几时变成変Kl的?」
「由识你那天开始罗!那次我身负重伤,你给我弄的那尾烤鱼…天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想早些死掉的滋味…从那天起,我发誓绝不会让你踏进厨房里去!」方涛大笑。
南宫绝老脸一红,他一生自负多才多艺,文事杂学无不精通,手艺之巧,更是天下无双,唯独夝L壑@项极不在行,不由得老羞成怒道:「我今晚就给你弄一整盆烤鱼,一条条全塞到你嘴里!「毒死」你为止!」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想起当年跟方涛相遇的情景,又是好笑又是唏嘘。
方涛想起当年那个为了给他弄烤鱼闹得灰头土脸的少年公子,心中情难自已,拉起南宫绝那双巧绝天下的妙手一吻。
「你怎麽好的不学,倒学了立秋那小子的胡闹无赖!」南宫绝口说胡闹,手却没有抽开。
「看到他怎麽对付风儿,我真是後悔得要命!後悔从前不似那小子般无赖胡闹!」方涛紧扣著他的手不放。
「呸!你越老越不要脸啦!」
「那像南宫公子你脸皮越长越薄!」方涛取笑了一句,忽然感慨地道:「绝,我和你都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对吗?」
如果当年肯像左临风一样放开心怀,如果不是为了尊严面子不向方涛解释种种误会,如果当年断腿後肯求他留下…也许便不致数十年音讯隔绝,各自痛苦…南宫绝抑压心底的情怀,猛地被方涛一句话挑起,痛心,追悔,数不清的感触感觉同时涌起,剪不断,理还乱…
「对,迟了…你我都明白得太迟…」南宫绝一生从不向人低头,但这一刻,他後悔了,因为自己的傲慢自尊,错失了漫长的黄金岁月…
「绝…」方涛轻轻托起南宫绝的脸,岁月刻下的痕迹,遮盖不了他过人的灵秀和风釆,反而增添了一份久历沧桑的睿智超脱,隐泛泪光的雅逸双眸多情如昔…
「明白了便不会迟,就算只有一刻,也绝对不迟…」方涛拥著他的双肩低语。
南宫绝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方涛静待他冷静下来後才微微笑道:「冷翠亭那边的绿菊开得好美,我们到那边钓鱼去,一起动手烤鱼,一边喝酒赏菊,好不好?」
南宫绝擦去眼角泪水笑道:「你不怕我给你烤没打鳞破肚的夹生焦鱼麽?」
「我们数十年兄弟,你不会要我独吃那样没义气罢?」
「同生共死没有问题,这个就可免则免了!」
「你真没义气!」二人说笑声中,方涛推著他慢慢转入花林深处。
十五. 嫁妆 (3)
「哎哟!」立秋落马时一个跄踉,若不是左临风手快,几乎摔了个仰八义,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骨头也快散了架,两条腿酸疼得站也站不牢。
左临风笑得风凉水冷:「不中用的小子,才不过两个时辰,就累成这副德行。」
「谁晓得有它四条腿代跑,倒头来比我自己用两条腿走还要累人!」立秋揉著酸得打颤的大腿道。
「那你明天用两条腿跑罢!」左临风笑道。
「小秋是头一趟自己骑马,是这样的了,多挨上十日八日便惯。」铁衣道。
「天!还要挨十日八日?!」在立秋的唉声叹气中,铁衣领著他们到一家猎户处投宿。
刚吃完晚饭,立秋已累倒床上,死翘翘的不愿再动。
「你死不了罢?」左临风坐在床沿笑问。
「我那里有事,你老大我怎会被畜牲难倒!」立秋一骨碌的坐起来道。
「死鸭子嘴硬!过来!」左临风不由分说的一把将立秋拉到身边,运起霜华功,左他肩腿各处按摩起来。
「凉透心的好舒服噢!爽死了,以後每天也给要我按按罢!」立秋趁机倒在他身上乱嚷。
「想昏你的头!」左临风才骂了一句,铁衣已走进来,左临风忙将立秋一把推开。
铁衣瞄著立秋笑道:「公子爷吩咐我送你们一程果然不错,这小子交给老铁教他几天罢,不然他连骑马逃跑也不成那怎麽行!」
「这小子轻佻浮躁,又不专心,我教他准被他气死!由铁叔你来管著他便再好不过!」左临风喜道。
铁衣一拍立秋肩膀道:「虽说小少爷本事大,你也不可以老要他照顾你,上乘武功学不了,也要学些保命法儿,明天起老铁教你些跑跑跳跳的本事,可不许你躲懒!」他不等立秋说话,从包袱取出一团隐泛冰蓝萤光的物事,递给立秋道:「这是公子爷给你的,快贴身穿上了。」
立秋接在手中一看,笑道:「这蓝晃晃的背心儿好有趣!」
左临风一摸背心,触手冰凉柔软,上面遍布米粒大小的极薄鳞片,指尖运内劲一扯,背心竟是纹丝不动,轩眉道:「是冰麟甲!」
铁衣点头:「这是用千叶蛇的鳞甲混冰蚕丝编的软甲,千叶蛇鳞细而坚硬,皮革薄但奇靱无比,做成软甲,轻软如无物,但刀枪水火不侵,二十年前庄中曾替皇家制作过九件,公子爷一时高兴,多造了这一套连护臂的软甲,品质较上贡的九件更为优胜,以老年蛇皮夹冰蚕丝重叠九层,除了可防刀剑,对内家劲气也有防御灵效,小秋他不会武,这个最适合他防身之用。此外,公子爷还有两件东西吩咐老铁交给少爷…」
「又有甚麽好东西了?瞎小子!你这庄主爹爹的宝贝只怕比皇帝老儿还多!」
铁衣直认不讳:「公子爷最爱收集天下奇珍,年轻时是最顶尖的盗墓高手,皇陵古墓里,甚麽奇珍异宝没有?不少失传的书画琴谱,宝剑奇珍,都在公子爷手里,皇家内苑算得上甚麽?」
「原来庄主干的是这门没本钱的买卖,怪不得这麽濶!」立秋恍然道。
「这又不然,盗墓只是公子爷的兴趣,他享受倒斗过程的刺激,盗宝还是其次…」铁衣道。
「兴趣?!刨坟掘墓这种兴趣还真是与众不同得很…」立秋有点无话可说的感觉。
「听说义父因行止不端,被逐出南宫世家,此事当年在江湖上闹得扬扬沸沸…」
铁衣道:「我追随公子爷较晚,他年轻时的事大都是白虹和寒锋(三绝庄的前任总管)两位大哥告诉我的,听他们说公子爷从前的任性劲儿也够呛人的,他醉心机关巧艺之术,南宫家偏要他背起振兴家族的重任,逼他争夺武林第一高手的宝座,当中还夹杂著儿女私情的问题,家族暯迁卒闔道的纠纷,公子爷一怒之下,盗墓嫖妓,跟正道中人作对,做尽败坏门风之事,迫南宫家将他逐出,甘愿背负逆子之名,改名为绝,意思是自绝於南宫世家…」
立秋咋舌:「庄主的脾气倒真是不得了!」
「现时南宫世家人材凋零,日渐式微,爹心中其实早有悔意…」左临风轻叹一声,道:「爹除了传我霜华心诀,连改良过的南宫家剑法也一并要我记牢,他明知我已不需再学别家剑法,他偏要我硬记下来,背後的用意,是想我将剑法和霜华功转传於南宫家的後人…」
「他是你肚子里的虫麽?他又没说清楚,怎知你一定会明白?」立秋道。
「谁像你光长脑袋不肯用!我明白他的想法,他亦清楚我不肯平白受他的恩惠,他不说我也一定会完成他的心愿。」
「你爷儿俩都是大和尚,专打禅机,真受不了。」立秋连连摇手。
铁衣却喜道:「少爷明白公子爷的心意那便最好不过…」他说著取出一枚温润的古玉印,递给左临风道:「这个是公子爷的私印,凭这个可以在全国七大银号支取银票,多少不限,以备少爷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