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珏
季炀笑着凑近他,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很自然地揽着石令青,两人呼吸交缠,亲密无间。
季炀看着石令青微抬起头眼神微愕,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缓缓收回自己的爪子,挠了挠头,又是不好意思又是疑惑地对石令青说;“不知怎么回事,很顺手就冒犯了令青。”
石令青清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这种“冒犯”和以前种种举动相比,都算不上冒犯了。
石令青严肃地说:“对姑娘可不能糊里糊涂冒犯。”
季炀想都没想肯定地说:“对姑娘绝对不会。”
语气过于肯定,反而让石令青有些尴尬。
季炀若有所思地说:”我不是孟浪的人,却对令青情不自禁冒犯……”季炀没说出口的,他情不自禁的冒犯,石令青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吃惊地看着他。
石令青脸有些红,季炀看着莫名感觉心心痒痒的,想逗逗眼前的人。
季炀意味深长地说:“所以我更想知道我们的事了。”
季炀这眼神让他有些受不了,石令青移开了视线,忽而又觉得这个季炀又有些熟悉,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微风乍起,桃花飞舞,有几片桃花瓣停在了他乌黑长发上。
季炀看着眼前比花惊艳的人,手又痒痒的,于是伸手过去摘下他身上的桃花瓣。他垂眸盯着石令青,看着他的眼睫毛眨呀眨,季炀心里一动,心也感觉痒痒的,他突然低声问道:“我们成亲过吗?”
石令青愣了一下,随后摇头。
季炀接着问:“那小葵儿是怎么回事?”
石令青抿唇片刻后,直说:“是意外。”
季炀眨了眨眼,他没再深问下去。之前在宴会上,他看出石令青并不想提起孩子的事。
他打趣道:“以前的我就没想对你负责?”
石令青眼神闪烁不定:”意外不需要负责。”
第60章
季炀这下有些明白他们之间奇怪的关系了。因为意外发生了超乎寻常的关系,而且以前的自己大概提过负责的话,而且也被拒绝了。季炀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看来,被拒绝也不奇怪。他会这么问,也只是想逗逗石令青而已。
季炀毫不在意,但是石令青说完眼神却有些紧张地盯着季炀,看着季炀反应平平,像是随意一问,莫名有些失落。失落后,又为自己为什么失落而烦恼。自从季炀失忆后,他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怎么了。
季炀偶尔会来他住的这个偏院,提一小坛桃花酿,邀请石令青在院子里,赏花饮酒。有时候两人就安静地赏花,饮酒。偶尔季炀想起什么就问一下石令青。
这日,季炀在石令青这里用了饭后,躺在屋里靠窗边的凉榻上歇息。石令青擦干手掀开帘子走进来出来,目光寻找着熟悉的身影,他很快找到屋内唯一的一个人,半躺在凉榻上,眉头紧锁,手撑着头,拇指揉着太阳穴,像是头痛着。
石令青快步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季炀看到他,放下手,坐了起来,对他说:“有时候想事情,头会痛,过一阵就好了。”
石令青抿唇,目光灼灼看着他:“现在还在疼吗?”
季炀看着他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石令青坐在他旁边,他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伸手轻触他的两边太阳穴,像是摸准了位置,试探性地轻揉几下,问季炀:“这样会好点吗?”
季炀喉咙滚动了几下,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感受到轻柔的热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皮肤上,鼻子嗅了嗅,还有一股淡淡的个人体香和桃花香,他的眼神忽然有点不知往哪看,他搭在腿上的手隐忍地抓了一把大腿,声音低沉道:“好点了。”
石令青一听,眉头舒展开来,对他说:“那我再按一会儿。”
季炀呼吸重了些,专注按摩的石令青没有感觉到。
季炀找了一个话题:“你还会按摩穴位?”
石令青动作没有停顿,嗯了一声。
季炀看了一会儿石令青,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不疼了。”
令青一听,放下手,坐着看他。
季炀看着石令青若有所思起来,随后他像是开玩笑地说:“令青,你是否爱慕于我?”
石令青怔了怔,一束强光打进来,驱散了心里的浓雾。这段时间他的所有异常举动和烦恼好像一下子有了答案。他胸口剧烈起伏,猛地站了起来。
垂眼留了一句:“没事就好。”就走出去了。
季炀本来就是逗逗他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异动,没想到石令青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石令青走出室外,推开院子的门,走出院子大口喘了一口气。
眼前都是关于季炀的回忆,他迈腿往前毫无目的走着,他走过一起喂鱼过的湖边,他走过决战过的殿外,走过一起散步的桃花树下的小道……他发现到处都是季炀的影子,他不顾行人的目光,朝人稀的地方走去。
直到看到一棵桃花树,他停了下来。
石令青忽然想起,季炀曾经在这里邀请他死同穴。当时他只当他在胡闹,他们在这里吵了一番,后来他也只把季炀这行为归为因为孩子做出的举动。再后来,他知道那不是出于什么责任,不是因为孩子。只是打着为了孩子幌子的真心。
石令青抬头看着这棵桃树,眼尾染上了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也变了,从记忆失去了他们的记忆开始?不对,还要再往前,在季炀为他摘下扳指,在季炀默默为他彻夜不眠只为他好眠,在季炀告诉他自己他是最重要的,在季炀告诉他看着他就知道自己是谁,在他愿意为自己压抑心中的戾气的时候……好多好多画面一帧帧在他眼前划过。或许那些都不是,还要再往前,或许就是四年前,季炀用尽全力朝他伸出手的时候,或者还要再往前……他把自己当作妻子呵护的那几个月,让他能卸**上的重担依靠着他的那几个月。
他和季炀相处的点点滴滴太多了,最终汇成大海,淹没了他几十年用责任和伦理垒成的高墙。而高墙内的他狼狈又无助,随后被那真心带来的光热温暖了全身,他的身心瘫软了下来,再也不想理会别的事。
身后传来踩断枯枝败叶的声音,石令青回头一看。
季炀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过来,对他说:“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啊?”
他身手利落地上了树,他坐在树上横出的粗枝上,对石令青说:“我以前想要清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朝那边看去。”
石令青有所感地心里一跳,他顺着视线一看,这里地势高,能看到通往外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