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翎
写完一首诗,楚恒已经哈欠连天,容臻让林伯带人收拾一间房让楚恒小憩,楚恒躺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长而纤翘的睫毛如同落在花蕊中的蝴蝶翅膀,美不胜收。
容臻轻轻叫了声:“小恒儿?”
楚恒并无反应,已然睡熟了。
“在我面前睡的这么没有防备。”容臻低笑,“不趁人之危,还真不像我……”
他俯下身凑近了,原本想亲他软粉色的唇,最终却只落在额头上。
楚恒回宫是坐了马车回去的,生怕再被这些女子瞪视,回去后,楚恒的身子已经大好,批阅了一会儿奏折之后,想起来明日是大朝日,不由再次担忧起来。
大楚一旬上朝五日,其余时间大臣可求见皇帝商议政事,若有紧急情况,可直接入宫禀告。
明天五品以上官员都需上朝,也就是说,楚恒又要听见张灵均的心声,也幸好杨远杰跟赵飞翎是六品,否则他真怕自己不敢去文华殿。
到时候一定要稳住装作听不见,不能露怯,免得叫百官看轻了自己。
楚恒睡前饮了安神汤,所以睡得还成,五更天时,佑安进来轻轻叫楚恒起床,楚恒这几天一直昏睡,即便早起也不觉得困倦,用过早膳,换上朝服后,楚恒紧张的同手同脚的去上朝了,心里想,幸好皇叔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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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容臻抱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打马过街,这消息瞬间传遍了京城,大家都在找这小娘子是哪家的,不过找来找去,也没有谁身量符合的,毕竟胸平成这般样子的,真的罕见。
这风流债自然也传到了朝臣们的耳中,所以容臻一到,就接到了几道揶揄目光。
张九筠开口道:“摄政王当真是年少风流,竟做出带小娘子骑马游街之事,也不怕污了她的名声。”
礼部尚书谢承安“哼”了一声,示意不满,不过他敢怼皇帝,却莫名怵容臻,所以只敢哼一声。
“我大楚民风开放,这事无伤大雅。”容臻道,“况且我怎不知我昨日抱的是个小娘子。”
“百姓们亲眼瞧见的还能作假不成?”张九筠对容臻颇有意见,逮住这个机会自然要刺一刺他,“莫不是摄政王敢做不敢当,不想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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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话音落下,朝臣们的视线俱都落在了两人身上。
摄政王作为新起的一派,背靠小皇帝,这段时日网罗势力,已然触动了张九筠的利益,若容臻当真德行有亏,张九筠便可抓住这点抨击。
容臻淡然从容道:“张相可是给本王扣了好大的帽子。本王若不好好为自己辩解,可就要成了负心汉了。张相,本王问你,你听闻百姓传言后,可有证实,找出是哪家的小姐不曾?若无证据便到本王这里质问,可是草率呢,张相年长我两轮,做事还这么偏听则暗,与那只会东家长西家短只会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何异,难不成长相为官三十载,也不曾学会点明辨是非的本事?那本王少不得要在御前奏上一本,参你个昏庸无能之罪。”
将堂堂宰辅形容成长舌妇,已经有大臣在偷笑了,张九筠气的脸色极为难看,冷笑道:“摄政王巧舌如簧,深谙诡辩之术,臣自是不及,但不论如何,摄政王也不该有碍风化,当做好表率。”
“可方才是宰辅说本王年少风流啊。”容臻似是十分无辜,“一边说本王年少风流,一边又说要做好表率,本王可真是太难了。”
张九筠简直想破口大骂,他方才说年少风流,那是在讽刺,二十七岁,寻常人家的孩子都快能娶亲了还年少,要不要脸,容臻听不懂吗,不,他听得懂,可偏偏就是能用这句话堵着他,他也偏偏不敢说自己在讽刺,只能退一步免得更丢脸面:“那就祝摄政王早日抱得美人归。”
这话仍是陷阱,容臻自然也不会踩:“什么美人,张相可别乱说,坏了我的名声。”
有大臣死死咬着牙,仍旧控制不住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张九筠觉得他今天疯了才去招惹容臻,张灵均在一旁见父亲被怼,尽管气愤,却不敢出言,毕竟对方是摄政王,官位远在他之上,只能掺着父亲,扶他到椅子上喝茶顺气。
须臾,小太监过来宣人:“诸位大人,可上朝了。”
张九筠口才不如容臻,也不能与他彻底撕破脸,此时也觉得儿子之前的提议不错,等我儿当了皇夫,令小皇帝诞下皇嗣,再设计他与容臻离心,这朝堂,便仍旧在他把控之中。
文华殿的大门在第一道晨曦下缓缓打开,朝臣鱼贯而入,文左武右,站成两列,泾渭分明,至于容臻,自然是坐在楚恒左下手位置,摄政王权势仅次于皇帝,辅佐新皇治理朝政,上朝落座,且遇皇帝不必跪拜。
佑安也换了总管太监的赭红色白鹤服,拖长了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楚恒扶着宝霖的手,着一身黑色五爪金龙朝服,踱步走了进来,先看到了朝他微笑的容臻,心里安定了一些,走到龙椅上坐下,朝臣跪下参拜,楚恒道:“免礼平身。”
他凝神听了听,暂时没听到张灵均的心声,不知道是离得远听不到,还是这场合肃穆,他没有想东想西。
“众卿可有要事来奏?”楚恒问道。
张九筠率先出列,禀告朝事,今年春天干旱无雨,灾情初现,张九筠请楚恒预备灾银,以备不时之需。
这件事楚恒之前就知道,处理的还算妥当。
大多数的事情,一般在奏折或是单独商议就解决了,上朝一般是用来决策。
容臻也禀了两件事情,一是关于楚慎的处置。
楚慎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总不能一直关押下去,必定是要解决的。
楚恒想了想,道:“楚慎意图谋反,按律当斩,但朕念在宗室亲情,网开一面,只褫夺封号,贬为平民,将其及家眷驱逐出京,无诏不得返回。”说完,偷偷看了容臻一眼,不知道自己的处置是否妥当。
容臻心中发笑,这小恒儿看着似模似样,其实怂的紧。
他微微颔首,示意没问题,楚恒这才松口气。
朝臣也并无反对的意思,毕竟颁布遗诏那日,容臻那一手令所有人胆寒。
张九筠扶持楚慎,也只是想要个傀儡,想要继续把持朝政,但楚慎不争气,直接吓破胆,中了计,他也没甚可惜的,反正现在也有了另一条路。
容臻第二件事便是秋闱,新皇登基,必定要重新调整官员,但楚恒现在动不了,各方势力隐隐平衡,动一发则牵制全身,所以没有万全准备之前,楚恒跟容臻不会动作。
吏部尚书唯张九筠马首是瞻,与张九筠有姻亲,容臻暂时拉拢到了吏部左侍郎,但尚不知此人是否可用。
所以秋闱,便是个机会。
秋闱是必定要开的,不过主考官人选,定谁却是个问题。
楚恒连忙道:“那朕命摄政王为主考官,全权主持一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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