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孤鸿
师明佑幽幽叹了句:“难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怕人的吗?你那师父到底同你说了些什么?亏她多年前还……”
在我手底下做事。
花仙凤瑟瑟不语,光是每年那秘籍争抢都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她哪里敢招惹武道宗师,何况还同是邪道中人。
“好了,明日你记得一件事……”师明佑轻笑一下,只缓缓道。
花仙凤听得头皮发麻。
这位也是……让自己给他下毒,这事情她师父来了都怕是不敢干呢!她有苦难言,也只能诺诺说好。
等人走了后,师明佑脸色一变,冷幽幽道:“好啊,你刚才提起何道由就是故意的,你能收徒弟,我就不能收吗?何道由死是他练武练错了方向,岂能怪罪到我头上来。明年的论武大会,你那位徒弟怕是要叱咤全场,那我没徒弟岂不是太丢脸面。”
李藏锋苦笑。
他何曾在意过脸面,若在意岂会能扮成普通人。
他低声解释道:“她不是我徒弟,我也更不会收徒。只是,当年归山派的武学因我之故,散轶太多,我不过是去归还一些。”
“真的?”
“唉,我倒是想不明白喽。”师明佑落在床榻上,语气微妙,“貌美如花,养眼无比的女徒弟你都不要,还是不是男人。想当年,我在南疆出个门,身旁至少要站十八个妙龄少女,那场面不用说了,见者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李藏锋沉默不语。
他只是伸出双臂,从他身后将微散的衣襟收拢,说:“天冷容易受凉。”
师明佑干脆向后倚靠。
“习武之人,哪里会怕这个。况且……那伤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
李藏锋默然。
月色如水,静室内声响全无,一时间只听得见窗外几声鸟声的轻鸣。
夜色幽幽,转眼一夜。
日头未曾升起。
高处的楼阁处,帷幕随风而起,其中却有个抚琴的单薄身影。
轩辕璃望着少年于案前抚琴时,却有些痴怔,这琴是她的琴,这曲是她谈了许多许多年的,甚至成了依仗的东西。
数年前,她从这神剑山庄逃出后,几经辗转,竟是被骗的卖入花楼。她年纪小小,甘于隐忍,可也毫无办法逃脱。
直到那日,来了个豪客,听她爱弹琴,竟是送了一尾琴给她。
那是一把琴弦已断,有些灰尘,不知被放置了多少时间、年岁的琴,可她一见就喜欢上了,续上了琴弦。
她弹琴本只是为了求生。
她也没想过这把琴最后成了她改变人生的器物,也是让她能够活到如今,竟还有机会回来报复的关键。
少年白衣如雪,低眉抚琴。
他信手而谈,起初有几分生疏,后则慢慢渐入佳境,琴音低沉,转而幽静,高昂跌宕,于这日初生时分外合适。
此时,他身上着实有一种少见的寂寥、孤寒气息,如于红尘中跋涉万千,沾染了一身的孤寂与落寞。
以他的年岁,着实不该如此。
轩辕璃微怔,可她此时也怕是明白这少年皮面之下怕是不知道是个怎样的老怪物,怕是早就历经世事。
耳边却传来一声轻扬的叹息,“你说说怎就这般的巧,偏偏就是你得到了我这方琴。”
轩辕璃呆了下。
她竟是隐隐有些悟出为何从头至尾,她只得到了不断的戏弄、甚至他还出了个绝佳的主意助她满足多年夙愿。
许多年前,她弹琴时遭遇不轨,竟是摔到了琴,然后……她就看到了那琴中遗落的一方琴谱,以及琴谱上隐隐暗含的内功心法。
她是靠着那本琴谱,那其间心法得以突破牢笼,于武道间步步攀爬,至今才有了自保之力与一席之地。
“缘分二字,岂非天定?”
“少时抚琴,只因无聊。出了山门,空空而去。那时只想到世间爱琴的人何其之多,我不过是个不爱之人,何必让它作伴。”
师明佑起身,叹笑道,“如今落入你手中,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就是……可千万不要练武把自己练死啊,难得有个没出问题的。
他正经时,不戏弄人,只看背影,白衫如雪,寂寥无比。
这种宛若神仙中人的风采若非亲眼所见,岂能认清这背影会是那个浅目盼兮,言笑晏晏的欢乐少年。
轩辕璃一双美目幽幽望着,一时间难以自持心中情绪。
她何曾想过真正原因。
那双手雪白修长,收敛在衣袖里。这是一双弹琴的手,能够奏出天下绝佳的琴音,也许……更是一双杀人的手。
“姑娘可否浅弹一曲,让我这个曾经的作曲者一观。”
师明佑笑吟吟道。
这笑意不戏谑、也无威胁,仿若最平常不过的友人相邀,平静中含着几分包容姿态。
轩辕璃心里叹息。
怎会有人不应他的邀请,不应他的请求,他不过轻轻开口,含笑道来,总归是让人拒绝不了的。
日光渐渐升起。
金色的鳞光洒在楼阁下处的湖水中,映照出山间美景。
琴声悠扬,穿荡其间。
远处,一道黑衣身影向这边望来,望着楼阁上的帷幕间坐在一处的少年和女人,两人一者抚琴,一者倾听,偶尔间停下来交流,再接着交换抚琴,于这清晨时竟有几分难得的和谐,让人不经思索二人关系。
殷景山一向起的早,并非练武。
倒是年少读书,成的无法改掉的习惯,他于这难得的琴声里竟是想起了那段书院里求学的时光,如今想来竟是惘然。
习武。
练武。
这是他选择的道路。这期间原因,着实很难分辨,他到如今也很难说清。
殷景山脑中浮起少年那声“你是大侠嘛。”的定语。他是大侠,他何曾是大侠,他习武只为一个目的。
杀人。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所想。
师明佑抚琴许久。
他弹得颇有些尽兴,畅快,许是很久未曾见到这琴,这曾结识陪伴多年的器物。
当然,也有几分感慨。
想不到他当年无聊随手写下,放置的功法竟是真有人练出来了,还练的不错。他怎能不惊奇,毕竟功法不过信手而作,是否能练成他自己都未知。
师明佑停下,凝神一缕音而去,语气微妙,暗含几分叹息,“她都走了许久了,你到底还要站在那里当木头多久?”
“天底下的笨蛋不多,为何偏偏……你就是其中一个。”
他低声喃喃道。
白衣掠过楼道,轻点步履,竟是速度到了他身旁,静静坐了下来。
师明佑刚想开口
身旁人却轻悄悄的凑过去吻了下他脸颊。
他轻飘飘居高临下瞪了眼这人,并不理会这种讨好,只哼了一句,“该木的时候不木,该聪明的时候最会装傻。”
时隔一月,《武掌乾坤》发布第七话:倚剑听琴,却是以一段回忆出场。
烈火焚烧的铸剑炉旁,竟是一个被捆绑女人垂泪的身影,她身形单薄,鬓发散落,神情麻木,似是浑噩不知时间。
可角落里两个互相倚靠的小身影微颤。
稍大的那个捂住了小的嘴。
“妈妈。”
“……”
铸剑炉前,则是一个男人,他伸出手抚摸女人的脸庞,细声宽慰道:“阿瑛,你放心,很快的。”
这个开场的情节甚是残忍,血腥。
以人铸剑。
以血祭剑。
却已两个女童被发现,一者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一者坐在地上发抖作为结束。
弹幕纷纷发抖:
【卧槽,轩辕家铸剑这么邪道的吗???】
【你以为的铸剑:搞好炉子,温度,牛逼的材料加技术。真正的铸剑:嗯,先祭个人,简直离离原上谱。】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祭的还是自己老婆!!没天理了!谁来管管这些人。】
开端是一段少女的逃亡生涯。
母亲的拼死牺牲,姐姐的以身相救,女童终是逃了出去,可谁想一着不慎,掉进了另一个毒窟窿里去,难以逃脱。
欢场无情,年华虚度,女童成长为少女,深陷泥潭之中却始终不忘少时之事。
直到一个豪客赠了一尾琴。
【艹艹,这把琴??】
【外传里出现过啊啊啊啊,这可是邪僧的琴呢?】
【救命啊,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渊源吗?难怪他们二人组一路追过来了,xs。】
当少女受辱时,抵死不从。
琴摔了出去。
客人气急败坏离去,只剩下撞得满脸鲜血的少女抱着琴不语,就在她陷入绝境支撑不下去时,竟是从琴中找到一段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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