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里孤鸿
他伸出手,从这红衫刀客手里取下一抹佛珠,于指腹中捻开,静静地想了一夜。
洛羿醒来时,却未曾见到人,他急匆匆的搜寻,下楼一看,他想找的那人换了个熟悉面孔正乐悠悠的教个孩子弹箜篌。
乐音轻扬,勾起心绪。
洛羿撑着手,在楼道栏杆,面带笑意的看着。
这其实是西域里的一个走商经营的铺子,卖些西域商道里贩过来的杂货,譬如宝马,宝石,香料等等。
这自是般若教的一个据点。
这会儿,那负责行事的下属看着教主这模样,只心里不断嘀咕。
旁边有个年轻的问:“明松管事,这真的是我们……总教的教主吗?我怎么觉得和心里想的不太一样。”
明松心里呐喊,这就是啊。
十多年前,也是这样啊,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哪里像魔教教主!
哪里像!像个年轻气盛,狂妄至极的年轻正道傻白甜侠客才差不多,难怪这些年居然都没有人觉得这位真是如今般若教之主。
“哥哥,你能不能也教下我?”
洛羿喊了句。
只收获了一声嗤笑。
干活的伙计看傻了,小声问:“教主是在……讨好人吗?”
明松把人拉走了。
惹不起,躲得起,教主的心上人,但凡教内有点年头的都知道。
勇气可嘉。
也真胆大包天。
明松自认为有些霉运当头,不然教主偷偷跑出西域,怎么就联系了他这支小分据地,他才不想掺和进来,他还想活久点。
武掌乾坤》第十话:既见君子,主线无疑围绕着主角殷景山而叙述,他不喜以武乱世,以武欺人之事,可他却要靠武学来制止这一切。
他是真正的君子如玉,文雅翩翩,更无疑憎恨无端的杀戮。
殷景山骨子里有一种顽固,执拗,可又不失圆滑,能够审慎行事,他不是谦谦的温柔君子,倒是有几分冷硬的书生。
他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
他只杀该杀之人,该死之人;他愿救眼前之人,愿救一切需救之人。
这是他的道。
尽管他从未开口过。
可若是邪魔外道,是满手血腥之辈……该当如何?这个答案埋在他的心里,无法释怀。
街道上人流涌动,风光正好。
此时距离当时醒来已有一周,殷景山终是被带着一同出了门。
他这一行人笑笑闹闹,竟很是出挑。
吴霸天在叹气,“你们说我那个便宜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了要教我刀法的,结果人都跑没了!他的刀都还在我这里!”
叶凭失笑。
难道天底下的武道高手都不拘小节?不至于,怕他们遇到的就是个例外。
不过,两人很快将心思摆到了街上卖的东西上了,吴霸天拎起了一个有些狰狞的面具,戴上去了,问:“你们看看,怎么样?”
叶凭笑,道:“挺好。”
凌不凡也笑。
如今快到南疆声势很大的花神节,花神打柳恰是一段必备场景。这面具恰是柳木制作,连样子也是那戏里的柳树妖魔。
他抬头一看,他那位恩公正落在一旁,略有些出神。
无疑,这是他师娘硬逼着他把人带出来的,宣称家里不收这种疯人,他这位恩公自醒来后除了练武,还是练武。
比正宗的武痴还可怕,因为他很清醒正常。
武痴执念在武身上。
可这位……凌不凡走近了几分,心里有些微微叹息,道:“殷兄,你伤势可有好些。”
殷景山道:“已无大碍。”
一时沉默无言。
凌不凡是清楚他心里有个心上人的。
至于,后头这位失忆后的事情,他到现在依旧有些懵懂,可如今他似是忘却了,不再提起他也不会去问。
毕竟,牵扯到一个人啊。
“殷兄,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的心上人并非出生正道呢?”
凌不凡开口道。
殷景山怔住。
也许,应该是的吧,那般逗弄、戏弄人的少年,怎会是正道中人。
他看向袖口处的纹路,那其实是那只破茧的银叶蝶,这东西极有欺骗能力,能够随心改变颜色。
可他送这般奇物给自己,又是为何?
一时心绪难平。
忽得,几道身影挤在了眼前,有个着黑衣的人道:“公子,就是他。”
凌不凡注意到这群人衣袍角落处的剑纹,心里有些烦躁,这群隐杀门的疯子找过来有什么事情。
“请问这位兄台,您高姓大名?”
为首人着黑衣,开口道。
他的目光只盯着似有些思绪难言的殷景山。
吴霸天凑了个热闹,问:“您是?”
叶凭将人拉走。
凌不凡问道:“萧少门主,不知您来……”萧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是来向他问妙音去了哪里的。”
凌不凡皱眉。
妙音,难不成是那个行踪不定,踪迹难寻的小医仙。
殷景山开口:“妙音是谁?”
萧羽然脸色微变,道:“你莫要说笑了,你在泗水城既救走了妙音,如何不清楚她身在何处?”
殷景山略有些出神。
这是他丢失的那段记忆吗?
凌不凡开口道:“萧少门主,你有所不知我这位朋友他前段时间伤势颇重,脑袋出了点问题,记忆有失,您说的……”
话至此处,凌不凡呆了下,这位口口声声恩公救了的妙音,真被救了的那位不是……这不是那位纯属戏弄恩公吗?
难道,那妙音仙子就是那位?
这可能吗?绝不可能,真如此他师娘不早跑的远远的。
街道一旁的酒楼上,柳若情依旧着着男装,略有兴致望着这一幕,叹了句,“师姐,你说这天底下的男人怎么都喜欢一个口味的。”
“男人都爱装模作样,没娶回家时爱清冷仙子,娶回家了巴不得是妖女。”
应莺莺冷笑道。
柳若情叹息,“他若是装装样子,也比这样闹出笑话来的好。”
应莺莺呸了句,“谁稀罕他装样子。”
“师姐,天机门公布的最新消息,狂刀来了,很多人都说……他这次来定是来抢亲的。”
“你信吗?鬼才信。”
应莺莺给了个白眼。
柳若情噗嗤一笑,道:“很少见师姐这般嫌弃人了,上次游船时那个红衫男子当真是狂刀洛羿吗?”
“是他。”
“那个臭美模样,不是他是谁。”
应莺莺哼了句。
柳若情笑,“我那日瞧着他打扮的也不算夸张,就是个寻常侠客样,顶多有些落拓不羁。”
“你不懂,那才是他的少见。”
应莺莺冷笑一声。
不等回答,她幽幽说道:“他明明是个卷毛,非要烫直,专门学的烈阳如火的内功,就是为了好烫发,还有你看他头发是不是很黑,那全是靠自己染的。”
“最后,他是不是很显年轻?”
柳若情已经被这一连串事实打的不清,只能“啊”了一声。
“那是因为他的心上人比他大,还喜欢年轻的。他生怕自己长得太老,得了人的嫌弃。”
“他真有心上人?他不是说自己要娶天下第一美人吗?”
柳若情调笑道。
应莺莺冷哼:“谁知道,怕是他眼底心上人就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谁知道他什么破眼光,怕是除了刀外什么都没有。”
漫画于此刻插播了一段多年前的回忆。
小桥流水,柳树茵茵。
有人正在以流水洗刀,有些旁若无人,碎发扎起,耳边坠着月牙环。
应莺莺痴痴望着他,满目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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