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若谷
一众大臣向六皇子见了礼,六皇子对众人的态度虽然像往常一样,但神色却给人一种阴戾的感觉,跟以前和煦有礼的模样相差很多。
待六皇子一行人走远后,好几个大臣都微微皱了眉头。
“六皇子这是……”
旁边的人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这位大臣闭了嘴,但他的未尽之言在场的人都能听懂。
六皇子的变化有点儿明显,别人想要看不见都难。
这实在很难让人不去猜测,是不是庆熙帝和六皇子这对天家父子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了,六皇子真的还有夺得大宝的机会吗?
诸如此类的猜测不少,一直到了宫宴现场,这些大臣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凤绵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些弯弯绕绕的,但是六皇子的变化他还是察觉到了,刚才他都没敢多看六皇子。
凤绵有些担心谢循,六皇子是谢循的皇叔,他们肯定更常见面,不知道谢循会不会遭受这样的六皇子的责难。
其实凤绵的担心有些多余,现在的谢循不是六皇子能轻易动的了。
只是看见现在的六皇子,就连庆熙帝都暗暗皱了眉头。
“老六,你最近怎么回事?”
“回父皇,儿臣并无大碍,只是最近夜里有些睡不着。”
庆熙帝扫了一眼跟着六皇子进来的这些人,虽然他其实并不太想关心六皇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要装一装父慈子孝的,就道:“要不要让太医看看?”
六皇子:“多谢父皇,但是不必了,儿臣已经让府医看过了,吃些安神药便好。”
庆熙帝闻言叮嘱了两句,便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父子之间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
六皇子也知道庆熙帝不待见他,是以并没有久留,请完安后就离开了。
等六皇子离开后,庆熙帝叫来了盛海,问道:“老六怎么回事?”
盛海回道:“听说六殿下夜里睡得不太安稳,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能好好入睡了,六殿下府上的张大夫在帮六殿下调养身体,不过……”
庆熙帝瞟他一眼:“有话就说。”
盛海小心回道:“老奴还听说前几日六皇子府悄悄请了好几个道士,听说是请去作法驱邪的。”
庆熙帝愣了一下,随即皱眉。
皇宫里也秘密养了一批道士,这批道士是给庆熙帝炼丹的。
从庆熙帝吃丹药这件事来看,就知道他多少也是信这些东西的。
六皇子请道士驱邪,这件事可大可小。
庆熙帝道:“叫人去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盛海:“诺。”
谢循从头听到尾,并没有插嘴。六皇子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梦魇”只有在初期的时候能够查出来,现在早就已经过了时间,就算是太医查了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倒是不担心庆熙帝让人去查六皇子的情况。
庆熙帝说完,脸色还是不太好,刚刚得到了名家画作的好心情也散了不少。
今日是除夕,谢循这个太孙早早就过来请安了,并且一直陪着他。
七皇子等一众皇子公主也很早就过来了。
唯有六皇子姗姗来迟,仿佛在表达什么对庆熙帝的不满。
庆熙帝本来就不待见六皇子,这会儿自然是更不满。
谢循和盛海都看出来他的心情不佳,两人都很识趣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去触庆熙帝的霉头。
又过了一会儿,说是定国公来了,庆熙帝才稍微缓和了脸色。
上次庆熙帝中毒的事,定国公出力不少。
庆熙帝也从这件事里知道在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盯着他皇位的各方势力中,至少定国公是不希望他出事,并且劳心费力想要他活着的人。
庆熙帝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定国公对东宫的影响力,但至少对定国公的信任比从前多了不少,看见定国公的时候心情也还算不错。
等定国公请完安后,庆熙帝让人给他赐座。
“今日怎么这么晚才进宫?”庆熙帝问这话倒是不是兴师问罪,只是这会儿天色确实不早了,宫宴差不多都要开始了。
定国公闻言先是看了谢循一眼,然后才回答:“老臣早上先去了一趟静安寺,给小女送了些除夕年礼,一来一回费了不少功夫,所以才来晚了。”
定国公这么一说,御书房内静了一瞬。
庆熙帝淡淡道:“也是应该的,宫里也由盛海亲自安排人送了年礼过去。”
定国公道:“此事小女已经告诉老臣了,小女很是感激皇上着人关照她这个儿媳,只是遗憾不能在除夕这天亲自向您请安尽孝,只能在静安寺替您诵经祈福了。”
庆熙帝眉眼松了一些,他看了谢循一眼,想到谢循自回宫以来的孝顺体贴,想了想道:“嘉言这孩子有心了,过两日就让循儿去静安寺陪陪他娘吧,也尽尽孝心。”
谢循没想到庆熙帝会松口,心中惊喜,赶紧跪下道:“孙儿谢皇祖父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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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章六皇子被禁足(2更)
一想到再过两日就可以见到母妃,谢循难掩心中激动澎湃。
这一天终于来了。
定国公也由衷地替女儿和外孙感到高兴,庆熙帝这一次的松口,让他心中也狠狠一松,有了第一次的松口就会有第二次,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谢循送着定国公从御书房出来后,定国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谢循能猜到外祖想要说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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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宫宴都差不多,今年的宫宴和去年就没有太大差别。
唯一要说的可能就是六皇子一派的沉默了,相比起活跃的七皇子派系,六皇子一派今年在宫宴上可就要低调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甘心被人抢风头,知道隐秘内情的人则猜到六皇子一派这是想要低调搞事,闷不可吭声想要搞大的。
林清弦与武安侯隐晦地对视了一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宴会上六皇子面无表情,神色有些阴戾。
旁的人想要去和他攀谈,看到他这样都不敢过去。
不少人都察觉到了六皇子的变化,暗中自然是少不了一番窃窃私语的。
庆熙帝少了几个成年皇子的压迫,自觉大权在握,今年倒是比去年高兴许多。
宴上免不了一番歌功颂德,朝臣们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如何拍庆熙帝的马屁,每每都拍得庆熙帝开怀大笑。
林清弦被点名作诗一首,也哄得庆熙帝龙颜大悦。
六皇子冷眼看着这一幕,只觉的这一群人嘈杂不已,吵得他头疼。
身边的人看他脸色不好,就猜到他头疼的毛病可能犯了,露出了些许担心,劝道:“殿下,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反正庆熙帝也不待见他们,就算提早退场也没什么,至少不能让六皇子在宫宴上表露出头疼的毛病来,否则很容易被人利用。
六皇子忍着头疼,冷笑道:“本宫为何要早退。”
轮到六皇子作诗的时候,他也作了一首,只是这诗嘛,隐隐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听明白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吭声。
庆熙帝的脸色也微微一沉,对六皇子道:“老六,你昨晚没休息好,今日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庆熙帝纯粹是不想看到六皇子扫兴,大发慈悲让六皇子早点走,对大家都好。
但六皇子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是庆熙帝的又一种打压,当然也是心中不快。
“多谢父皇体恤,儿臣并无大碍。除夕这样的大喜之日,儿臣有些想念母妃了,父皇若是允许,不如请母妃一道出来庆贺。”
丽妃自从中秋宫宴那天被庆熙帝罚了禁足后,到现在还没解禁,今天的除夕宫宴也没有出场。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提起,就连六皇子一派都低调的没有说什么,谁也没想到六皇子会当众这样提出来。
六皇子一派的人都悄悄捏了一把汗。
刚才庆熙帝明显已经不高兴了,六皇子这样顶上去,庆熙帝能允许才怪。
果然庆熙帝重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语气不悦道:“是你母妃让你来当说客的?她犯错被禁足,静思己过才是她应该做的。你身为儿子,不好好劝劝你母妃,还跟着一起胡闹,像什么话!”
庆熙帝的怒火一出,宫宴上彻底安静下来,没人敢吭声。
就连埋头吃东西的凤绵都被吓了一跳,本来吃得好好的,也不敢吃了。
谢循瞧见了暗暗皱眉,心中不满六皇子和庆熙帝的做法。
这两人好端端干什么要在宫宴上吵起来,吓得乖宝都不能好好吃东西了。
六皇子一派有官员站起来想要打圆场。
但是六皇子不买账,他看着庆熙帝道:“父皇,母妃这些年打理后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几个孩子的玩闹,您就把她禁足这么久,是不是有失公允?”
“放肆!”庆熙帝十分愤怒。
眼看这父子俩要在除夕宫宴上吵起来,朝臣们纷纷起身,试图灭火。
林清弦则暗暗皱眉,六皇子的病情变化有这么大,让他完全变了一个人吗?还是说六皇子其实是故意触怒庆熙帝,另有目的?
林清弦开始思索,六皇子触怒了庆熙帝会有什么后果,这些后果中有哪些算是对得上六皇子现在的情况有帮助的。
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头绪,选择静观其变。
庆熙帝的怒火不容易消,尤其是六皇子也是一副不肯妥协的样子,他看了尤其恼火。
其他朝臣自然不能让庆熙帝下不来台,也都纷纷劝六皇子。
但六皇子却不为所动,依旧要求庆熙帝在除夕今日把丽妃释放出来。
这就彻底激怒庆熙帝了,当场就下旨让六皇子回府静思己过,没有诏令不许出来。
朝臣们哗然。
六皇子一派反应也很激烈,但六皇子对于自己被罚禁足的事并没有反抗,就这么认下了,整个除夕宫宴整得不欢而散。
庆熙帝没了心情继续享受宴席,底下人自然也跟着散了。
武安侯侯府众人回到府上后,武安侯与林清弦、程少煦、程少如几人坐在书房里。
程少如嘲讽道:“谢麟礼这是想干什么?别告诉我他真的想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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