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渡无仁
“你对他可真好。”
云瑕笑了笑，没说话。
宫邱忽然凑过来，小声说：“如果我们当时没有把他带上，你醒来以后会不会回去找他？”
云瑕想都不想就说：“会。”
宫邱愣了愣：“你……”
云瑕一笑：“怎么了，很奇怪？”
宫邱：“其实也不奇怪，只是你回答得太干脆了，不过云瑕师兄，回去的话可是非常危险的，或许那边还有人在等着抓你呢，即使这样你也回去吗？”
云瑕点头：“嗯，我不可能一个人走的，他……”
云瑕想了想，没有把他和墨君洲在阵法里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我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不可能抛下他的，不管他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他。”
宫邱叹了口气：“你们啊，真是苦命鸳鸯。”
云瑕一怔，拍了拍他的头：“别学深沉了，不像你，而且我们也不是苦命鸳鸯。”
宫邱嘿嘿一笑：“虽然我们和他立场不同，仙魔有别，但我觉得你们不一样，放心吧，等回到仙界，我们也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云瑕心里微沉，但还是说：“多谢。”
两人离开了房间，怀营和竺婉儿都已经出来了，正在窗边看外面。
“已经到哪里了？”云瑕说。
怀营：“师兄你起了，已经很接近边境大城了，再近一些我们就要回到地面，不然有被发现的风险。”
云瑕也走过去，外面的天一如既往的阴沉，下面是石林黑色土地，一看就是魔界的环境。
他们确实还没离开。
在魔界这么久，云瑕都已经习惯魔界这种环境了。
“你们打算从哪个城离开？”
“烬城，距离我们最近。但我还没决定要进城还是在城外，毕竟是离开魔界的大城，很可能有人埋伏着抓我们。”怀营答道。
“那怎么办，我们总要出去的。”竺婉儿说。
“他们不可能一直封所边境的，大不了等久一点。”
“刚开放的时候他们肯定非常警惕，我们只要沉得住气，总能等到放松一些的时候。”
其他人跟着点头。
云瑕说：“我们还是先不要进城，城内约束大，我们就在城外驻扎，时不时派人进城打探一下消息就好。”
又飞了大半日，怀营控制飞行仙器降落在一片深红树林中，这里距离烬城有小半日的距离，还算安全。
飞行仙器能隐身，但是消耗比较大，所以怀营又拿出一个空间法器，寻了个好位置释放出来，是一座小院落，有几个房间，有个议事厅，倒也够用。
云瑕把墨君洲带进左侧的房间里，说：“我跟他留在这里吧，他看样子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我留下来好照看他。”
“那师兄你辛苦了。”
第71章
一行人就这样在烬城外落了脚。
云瑕本以为墨君洲很快就能醒, 在心里列了很多问题想问。
关于他变小的身体，关于他体内化魔丹。
云瑕记得墨君洲很想离开魔界到外面去看看，不知道他想不想借此机会出去, 怎么出去，等等。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墨君洲睡了好几天都没醒。
久到云瑕着急起来了。
这天, 怀营和竺婉儿要离开空间法器去一趟烬城打探消息，他们出去前，云瑕叫住竺婉儿。
“师兄, 怎么了？”
“我想托你帮我买些吃的回来。”
“吃的？可以呀，你想买什么？”
云瑕开始报名字, 说的都是他以前常吃的，报完一轮以后, 看到竺婉儿看着他发呆。
“呃, 怎么了？”
竺婉儿笑了笑，说：“这几天看到你心情低落, 还挺担心你呢, 现在放心多了。”
云瑕一怔。
竺婉儿小声道：“师兄，你很喜欢他吧？”
“……”
云瑕本能地想回头, 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只是说：“让你担心了。”
竺婉儿摇头：“最担心的人是你, 你最近脸色不太好, 要好好休息啊, 不然等他醒过来看到你这幅模样，会愧疚的。而且你放心吧，等回到仙门，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
“多谢。”云瑕有些动容, 他跟这几个仙门师弟师妹相处了有段时间了，他们跟萧同甫不同，其实人都挺好的，怀营和宫邱这两天也来看过他们，甚至探查过墨君洲的身体。
只是他们不可能发现什么。
跟两人叮嘱了一番一定要小心以后，怀营就带着竺婉儿乔装离开了。
他们出去以后，宫邱到了云瑕他们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人，感叹了两声。
余光看到云瑕脸色不太好，便说：“还真是，你眼下都青了，云瑕师兄，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用情过深伤了身体啊。”
云瑕无奈：“你想什么呢，只是没睡好罢了。”
“哦哦好吧。”没睡好，你没睡好还不是因为用情过深啊，但宫邱这回识相地没直说出来。
似乎是为了让云瑕转换一下心情，他看了眼室内，这里只有一张床，那么……
他嘿嘿一笑，撞了撞云瑕的肩膀。
“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天睡一张床啊。”
云瑕怪异地看着他：“是啊。”
“那……你们。”宫邱对他挤眉弄眼。
云瑕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调戏他？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恐怕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他挑了挑眉，故意装傻：“我们什么？”
宫邱用手指对着点了点，示意云瑕，见云瑕没反应，他挠了挠头，脸色有点红，好像很心虚地看了眼床那边，终于在云瑕揶揄的目光中说：“你们，亲过吗？”
云瑕：“……”
好家伙，支支吾吾半天就问了个这么纯情的问题啊。
云瑕便逗他：“你说伸舌头那种，还是不伸舌头那种啊？”
然后就看到宫邱整个人僵在原地，瞪着眼睛看他，脸轰的一声被点燃，现在才知道云瑕不是他能随便逗趣的，抓耳挠腮了一会儿，居然找借口跑了。
“……”
呃，这种问题对古代的仙门来说是不是太过头了？然而这在魔界压根没什么。
云瑕乐了一会儿，突然整个人恍惚了一下，眼前一花。
他眉头皱紧，但没吭声，摸摸忍过了这股虚弱。
他脸色不好不仅是因为没睡好，还因为这几日每日夜里，墨君洲都会整个人痛苦地不断颤抖，发出隐忍到极点的呻吟。
云瑕心疼得不得了，更看不得他这样，便病急乱投医地往他体内输送魔气。
可是输送魔气根本没用，化魔丹还在他身体里呢，送进去也只是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点水花。
正当云瑕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事情，魔尊主修的是灵识，那或许灵识之力有用？
他试了一下，惊喜地发现真的有用，墨君洲显然在他灵识之力涌入的时候，痛苦缓解了。
云瑕便加大力道，一直等到识海隐隐作疼才收手。
每次几乎都要耗空他的灵识之力，不憔悴才怪了。
他坐在桌旁，深红树林里光线很少，加上林中雾气浓重，即便是白日也极其昏暗。
细心的竺婉儿便在各个屋里点了烛火，大白天也点着，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这处小院子反而看着像鬼屋。
云瑕不太喜欢这种氛围，便在自己屋里点了很多烛火，照得很亮堂，也就把他眼下的青黑映得更加清楚。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床那边传来压抑的喘息声，是墨君洲！
他立刻起身看了过去。
床上躺了许久的少年蜷缩起身体，拳头捏紧，整个人像虾米一样缩着，明显又被痛苦袭击。
云瑕立刻跑了过去：“圣君！”
他白天几乎没有发作过，怎么今天突然……
就这几步路的距离，墨君洲居然承受不住一样滚了下来，周身燃起黑色的火焰。
黑焰？
但云瑕一步没停，直接跪到墨君洲身边，伸手把他扶起。
近距离看的时候才发现那黑色的火焰是半透明的，而且没有温度，云瑕此时没心思想太多，立刻给他输送灵识之力。
以往每次他这样做的时候，墨君洲就只是接受，可这次，那黑色的火焰一颤，像有自主意识或者本能一样往他这边烧来，甚至主动吸取他的灵识力量。
云瑕一惊又一喜，惊的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喜的是难道是墨君洲控制的？
但见墨君洲依然闭着眼，应该还没醒来，只是本能。
没等他想多少，墨君洲竟然主动缠住了他，云瑕一时不察，被他压到了地上。
“呃，圣君，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人回答他，只有墨君洲身上传来的吸力在不断吸取他的力量。
云瑕昨晚才给他吸空还没休息过来，而且他又不是专修灵识的，很快就觉得头脑抽搐一样地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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