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人生 第63章

作者:流水鱼 标签: 种田 穿越重生

  莫凡听得不由更加来气,“你小子捅得篓子,怎么让我们家小五受了灾?你说说我们家小五跟你有没有过上两天安生日子?你要整不好你家那一堆的破烂事儿,早点撒手,就小五那样的,找上十个八个比你好的都成!”

  左维棠听得莫凡的话,顿时气得瞠目欲裂,可想想自己那一遭事儿,虽然一再说了,不想韩武掺和进来,但终究还是他没护好他。

  想到这里,左维棠抿了抿嘴,没有反驳,颓丧的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莫凡看着他几乎从来没有过的怂样,耙了耙头发,知道自己是一时心急气躁了,对着他摆了摆手,戴上了口罩,“算了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听你描述的,小五应该只是外伤,但是可能有点脑震荡,至于左叔那边,我进去看看。”

  左维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等莫凡进了急诊室后,继续一言不发的等在外面。

  大约半个小时后,韩武率先被扶了出来,额头上蹭了一块伤,流了点血,右手骨折,打了绷带,另有大大小小无数擦伤。

  护士要扶着他去病房留院观察一天,刚出急诊室的门,就被左维棠捉住上下看了一遍,确信他确实没有大事后,才哑着声音带着浓厚的愧疚说道:“你先跟护士去躺一会儿,我再等等莫凡,看我爸怎么样。”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莫凡已经出来,对着左维棠呼出大大一口气,“没事,左叔就是早前急火攻心,又被这么一惊,受不住,昏了过去,大伤口也就是腿上拉了一道裂口,流了不少血,现在已经缝合了,没有大碍。”

  “对了,小五,你什么血型?”他突然转向还没有走的韩武问道。

  “A型。”韩武莫名其妙。

  “巧了,护士带他去抽点血,一会输给里面的老爷子。”莫凡吩咐道。

  韩武、左维棠包括那个护士俱是一怔,而后一起开口:“医院血浆不够?(莫院长,A型血还有!)”

  尤其是左维棠,听到左券已然没事,更不乐意让小五去献什么血了。

  莫凡狡黠的笑了笑,“不抽多,小五刚刚才失了点血,一点点就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索性加把火,左叔醒了就说他的命是小五救得,没有小五的这点救命血,就算当时没事,后面也……你们懂吧?至于血浆……你们知道怎么说吧?”

  “……”韩武和护士二人都是抽着嘴角接不上话。

  倒是左维棠若有所思的朝急诊室里面看了一眼,将韩武小心翼翼的扶到自己身边,说道:“反正他也不知道,全部用血浆,就说都是韩武的血。”

  “……”这不是掺假,而是全然造假了!

  第二日下午,左券才从一阵阵晕眩感里醒来,一醒来就发现床边围了一圈人,他的妻子大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甚至家里的帮佣和过去的那群老伙计都在,就是不见左维棠和韩武。

  而他最后的意识,还停留在韩武抱着他往一边倒去的那一刻。

  一群人看到他睁了眼,无不是欣喜异常的表情,左母抹了抹发红的眼眶,凑到左券面前,“醒了,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左券张着嘴要说话,才发现喉咙干的发疼,左母立刻唤人来给他倒水,喂他喝了进去,他刚刚喝好,那头莫凡听说病人醒了,也赶了过来。

  把围了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给老人家做了几个常规检查,然后笑着说道:“没事了,好好休养就行。

  左券对着他点了点头,犹豫半晌,终究是开口,“他……怎么样?”

  “您说谁?”莫凡摆着一张困惑的脸,心里却为着左券这难得的尴尬样子乐开了怀。

  “就是你……你……你小师弟。”左券支吾几下,还是问出了口。

  “他伤得比较重,不过好在年轻

  ,恢复得快,也不算大碍,就是您失血过多,我们医院的血浆恰好没了您的血型,小棠的又与您不一致,最后还是他强撑着给你输了不少血,这不,现在换成他缺了点血,正在病房里晕着呢,小棠在照顾他。”莫凡说着,幽幽叹了口气,话说得很普通,但句句都是在强调韩武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无妄之灾。

  “我到现在都还没跟师父说呢,就怕师父责怪下来,又是一同天翻地覆的闹腾,所以小五那边现在连个看护的亲人都没有,还是小棠和我两个人轮流来呢!”说着,还带上了几分对左券的隐忍的责怪与埋怨。

  左券听着莫凡的这一席话,愣愣的躺在床上,不知如何反应。

  

  第78章

  

  “左叔,有事儿叫我,我先出去了!”莫凡看着左券那副表情,自觉火候已到,便鞠躬退场。出了病房后,将左券的现状跟外面等着的众人说了一声,便在众人客套的谢意里转身上了二楼韩武的病房。

  等到莫凡走了,左券才微微动了动眼珠子,这边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想法,那边左母左维凛等全部挤了进来。

  一众人都对左券这一遭大难唏嘘不已,同时又万分庆幸,幸好最终避开了劫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着众人这么说着,左券心中更加难安,这一遭难,真追究起来,还真是他和左维棠父子之间闹腾出来的,最后居然是那个他自始至终没给过好脸色的孩子去担了这一劫……还真是……

  唉——除了长长一叹,左券已不知心中情状该如何表述了。

  只是他这一叹却让一众围着他的人乱成了一团。

  “老头子,你哪里又不舒服了?”

  “怎么突然间这么悲凉,左老,你这难过了,以后定是越来越顺的啊!”

  “……”

  当左券的病房,一群人真心假意的围着他里闹哄哄成了一团时,一楼之隔的正上方,韩武躺着的病房里此刻正静悄悄的,静到连羽毛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莫凡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窄窄的病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对着脸酣睡的样子,他轻轻走过去,这才一走近,左维棠就睁开了眼。

  透亮的眼神里哪有一点睡意。

  莫凡看了看缩在左维棠怀里的韩武,再看看左维棠摆的规整小心的手脚,生怕有一点压到韩武伤口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左维棠这么清醒的原因了。

  这位估计自昨晚开始,就没有熟睡过。

  明明旁边给了他一张陪护的床可供他休息,却偏偏要到韩武的床上挤着,说怕他压到韩武的伤口不许吧,人家就决然的给你来一句,绝对不会压到。

  为什么不会压到?现下答案倒是很清楚。

  莫凡揶揄的看着左维棠,眼中尽是笑意。

  左维棠以眼神询问他来做什么。

  “左叔醒了。”莫凡对着左维棠做着口型,尽量不吵醒韩武。

  左维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而继续看着韩武去了,那意思是在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莫凡气结,这小子居然是这个态度!

  但等莫凡眼神扫到熟睡的韩武时,又只能讪讪的摸摸鼻子走人。

  等到病

  房里又只有他们二人时,左维棠才看着韩武,缓缓在眼中闪过各种情绪,疼惜、自责、痛恨以及最后定格下来的愧疚。

  对于这种种,睡梦中的韩武一无所觉,昨晚断裂的手骨疼了一夜,直至现在才稍稍有些缓和,白日里的惊心动魄加之夜晚的疼痛难熬,让好不容易得到休憩时间的韩武陷入沉沉的睡梦中,难以醒来。

  但,也许真的有种东西叫心有灵犀,在左维棠眼中的愧疚浓厚的要流淌出来时,韩武像突然有所觉一样,微微动了动脑袋,用脸去蹭了蹭对方的胸膛。

  像是睡得不舒坦了,想换个姿势一样。

  惊得左维棠立马僵住,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与韩武撞到了一起,又让他生疼。等韩武蹭舒服了,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环住了他的腰,再次沉沉睡去后,左维棠才呼出长长的一口气。

  他伸手摸上韩武的侧脸,看着韩武睡得鼻头上都红彤彤的,呼出的气息一次次喷到他的胸膛上,他才真切的感觉到,这个人是在自己身边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莫凡是为了什么想去瞒住魏国手,最终都在经纬国的无意话语里走漏了风声。

  韩武受了伤,休养下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回学校就是能上课也无法跟在大部队后面训练,思来想去,韩武最终还是同意了左维棠的说法,直接请个假得了,期末考的时候看恢复情况,如果良好,就回学校把文试都考了。

  训练考核那一块就只能拖到下学期了!

  这请假不要紧,请将近一个月的假期也好批,谁让韩武毕竟倚着经纬国这师兄呢,但既然叫经纬国知道他受了伤,就别想还能瞒着魏国手。

  韩武受伤的这点事,来来回回颠三倒四经了几回手,消息才传到了魏国手耳中,传进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就不再是人为能控制的了。

  让韩武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不属实的原因,是韩武住院的第三天早晨,就从来往的护士医生口中听到到楼下像炸开了锅一样,左券所住的那间病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韩武惊异万分,推着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喂自己医院猪食的左维棠,“还不去看看!”

  左维棠波澜不惊的扫了他一眼,继续填了满满一勺子的饭菜递到韩武嘴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担心什么,他那边自他躺进来第一天开始,就没断过人,还有人能动得了他?”

  韩武被他这态度弄得噎了一下,盯着一勺子的猪食,低头瞄了瞄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右手,再扭过头去看看左维棠执拗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咕哝了一声:“真难吃!”

  然后依旧乖乖地张嘴,把那一勺子的饭菜吞进嘴里,嚼了嚼吞了进去。

  韩武一边被喂食,一边拿手戳左维棠,“去看看吧!”

  “先吃饭。”左维棠把韩武能活动的手夹在腿中间,控制住了,继续喂食。

  韩武挣了挣,发现无用,无奈的看他半晌,自觉地转移话题,“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不是说住院观察二十四小时就行的吗?”

  左维棠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得问莫凡,要看他怎么说了,毕竟,伤的比老头子还重,却在他都还不能下床走动的时候,你都能跑了,合适吗?”

  韩武一窒,不由暗暗低咒,这大师兄还真是够缺德了!

  等到韩武实在吃不进左维棠塞进来的饭,从而施展着各种手段,试图从左维棠手中剩下的半碗饭里逃脱的时候,他们病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了。

  “师父!”韩武吓得差点打翻左维棠手里的碗。

  只见魏国手气咻咻的踹开了门,脸上颜色难看得很,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莫凡跟在他的身后,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进了门后,立即给韩武和左维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安抚一下老人家,用口型对着两人说道:“师父刚刚在楼下把左叔给揍了。”

  两人都是一惊,敢情刚刚楼下一圈圈闹得欢的是师父?!

  “哼!”魏国手走到韩武面前,上上下下观察了韩武一番,发现他岁吊着膀子,看着苍白了些,总得来说还是跟莫凡说得一样,没有大碍的样子,不由没好气的开口,“胆儿肥了,这种事情居然还学会瞒着我了!你都还没出师呢,出师之后还得了!”

  韩武一边讪笑着凑到魏国手面前去讨好他,一边示意左维棠给魏国手搬凳子来坐。

  结果左维棠凳子搬来了,却被魏国手好一通臭骂,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没本事,就滚,别带着小五天天跟在他后面捡烂摊子。

  韩武看左维棠被骂得可怜,却反常地一句话也不反驳,甚至还有几分认可魏国手的意思,不由头疼的按了按脑袋,打断了魏国手的叫骂。

  “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左券那老小子,我早警告过他,他怎么折腾他儿子是他的事,谁让他手伸那么长,现在还把你给弄进了医院……”魏国手被韩武这么一提醒,倒真的是忘记继续指责左维棠的种种不到位,但转而开始滔滔不绝的批判左券的种种恶形恶状!

  韩武在一旁配合的捧着笑脸听,越听脸上的笑越挂不住,这……师父说得这些事是从哪听来的?

  明明就是他自己要去救左券的,怎么现在变成左券没能成功整垮韩武的店,怒极攻心推他出去撞车,反倒自己不慎卷了进来,最后还是他以德报怨反救了人家?

  过程……有这么复杂与惊心动魄吗?

  韩武困惑的看向莫凡,莫凡无奈的对他耸耸肩,再悄悄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韩武恍悟,他这师父,护短心思太重,估计就听到了开头,再追问个结尾,然后以自己护短的小心眼的态度,迅速而饱满地脑补了中间种种过程。

  “师父……其实……事情……”

  “小五,师父已经把那老小子狠狠磋磨了一顿,对了!还有左家小子……”魏国手一摆手打断韩武的话,转而又想起了左维棠那茬,又提溜出左维棠继续批判。

  韩武与莫凡无奈的对视。

  看到韩武真的没什么事后,魏国手已不复起先的怒气和担忧,噼里啪啦对着左券和左维棠轮流发泄了一通后,转而真正关心起韩武的伤势,亲自给他把了脉以后,还将左维棠叫道外面交代了种种饮食上的注意事项。

  而一向对此没有天赋也没有兴趣的左维棠不但认认真真听了,还在魏国手走后,拿了电脑将这些事宜凭着记忆一点点录了下来,最后打印出来,每天都要翻阅着看一看。

  看着左维棠这种难得一见的严肃样和认真劲儿,韩武心间莫名的涌起一种被水流滑过的感觉,个中滋味儿难与外人道,不禁觉得师父不亏是人精,他走前支开左维棠对自己说的话,全部是真理。

  “小五,左维棠不是好的,我现在也这么讲,我不光是说他人,还有其他的,包括他家那一摊子烂事儿。但有一点,小五你要知道,人跟人之间处,不能要求事事全美,只要他身上有你最看重的一点,就行了,其他任何事,师父相信你们能走过。”

  如此一连五天过去,韩武实在是在医院里再也呆不住了,拽着左维棠的手,死命要求他去给自己办出院,不给办就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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