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树菇
“是很久没见了。你……也来了？”祁青对于方俊霆的出现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方俊霆认识陈老爷子的时间想来要比他还长。
方俊霆神情有点淡漠，对着祁青道：“是。不光是我，他们也来了。”
“他们？”祁青一时间有点不明白方俊霆在说什么。
方俊霆转过脸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道：“辉辉的父母。”
祁青僵了一下，顺着方俊霆的眼神看去。果然，齐辉的父母已经朝着齐辉走了过去。
“你们……”祁青没有多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俊霆淡淡道：“陈家爷爷和卓家是故交，我的病也是陈爷爷帮忙治的。这点你该知道。”
祁青点点。
但是，这时候，方俊霆突然又说了句：“祁青，你还是不愿意离开齐辉么？”
祁青眉头微皱，看向方俊霆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方俊霆侧头看着祁青，眼神灼灼，一反刚才的淡漠，但是他看了好一会后，只是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道：“你还真天真。”
祁青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俊霆笑笑，却没有回答。等祁青想要追问的时候，方俊霆却说：“我该去给陈爷爷道别了。”说着他就这么离开了。
祁青看着方俊霆的背影深深的皱起了眉。方俊霆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辉看到他父母的时候，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反倒是他的母亲神情有些激动的叫了声：“辉辉！”而他的父亲则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齐辉对着他父母道：“你们要去给陈老爷子道别么？”
卓家夫妇没想到齐辉对他们的态度竟是这么冷淡，卓父眉头一皱像是要说什么，却被自己的夫人一把拉住，旋即，卓母道：“是……请……请节哀。”她是对着陈家人说的。
然后，卓家夫妇就给陈老爷子的遗体鞠了躬，再走到了一旁。而卓父在这个时候却朝着齐辉冷冷的哼了一声才走。
齐辉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因为接着又有很多人走了过来。其中也有不少他认识的，他自己的公司也来了不少人，还有这几年在工作上交的几个朋友，包括学校的那几个同学，似乎也都来了。齐辉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微微一暖，先前因为看到自己父母而有些僵硬的神色也松了一下。
齐辉的几个友人和同学们都走上前，朝着陈老爷子的遗体鞠了躬，然后对着陈家人说了“节哀”之后，走到齐辉面前，也没说什么话，都一人给了他一个拥抱，还捶了捶齐辉的胸前。
祁青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微暖，齐辉终于也有自己的朋友了。看着显然已经长大的齐辉，刚才被方俊霆引起的不安感觉，稍稍的消退了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方俊霆到底想做什么吧。
不过，让祁青没想到的是，追悼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卓家夫妇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卓父的看着祁青的神情显然很难看，而卓母勉强扯出一个笑，道：“祁青，我们能谈谈么？”
祁青看着齐辉父母难看的脸色，心里突然有点慌乱，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浮起。下意识的，他朝着齐辉看了一眼，却发现方俊霆正站在他的身边。祁青心里一紧，感觉更不好了。
祁青勉强定神道：“现在恐怕不合适吧？”
“我们倒是觉得现在很合适。”卓母有些僵硬的说道。
祁青挑眉道：“抱歉，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如果你们想说什么，不妨和齐辉去说。”
“祁青！不要以为你养大了隽辉，就可以对他……”说话的是齐辉的父亲，卓锋。他此刻的语气可说是差到了极点，一股强烈的怒意压抑着。
祁青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祁青仍是想要拒绝，但是没想到却被卓锋突然的动作而打断。
卓锋一下冲到了祁青身边一把抓着祁青的手臂，那力气出奇的大，卓锋咬牙道：“你这个无耻的混账，还想利用隽辉到什么时候？你跟我走。”
没等祁青反应过来，卓锋就拽着祁青朝外走去，而卓锋身后也同样涌过来几个保镖样的人物，把祁青围在了中间。
祁青疼的低呼一声，但是他仍记得这是陈老爷子的追悼会，所以只是用力想要挣脱卓锋的手臂，低声道：“放手！你想干什么？”
卓锋充满杀意的双眼看着祁青，低声道：“你要是不想自己身败名裂，就给我听话点！”
就在祁青和卓锋之间进行着隐隐压抑着的冲突时，齐辉正和方俊霆说着话。
方俊霆的出现齐辉也没有惊讶，他的父母都来了，那方俊霆肯定也会出现。所以齐辉只是淡淡的和方俊霆打了个招呼。方俊霆也和其他人一样，给陈家人说了声节哀之后，才来到齐辉身边，伸出手搭在了齐辉的手臂上，才柔声说：“辉辉……你别太难过。”
齐辉点点头，道：“谢谢。”
方俊霆似乎没有放手的想法，只是他的眼神在齐辉的手上扫了眼后，微微一变，他看到的是和刚才他在祁青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戒指。方俊霆心里抽紧了一下，但接着他还是轻声说道：“辉辉，我知道这几天你忙，但是公司那里也有不少事……你什么时候……”
没等方俊霆说完，齐辉就皱眉道：“我知道，我会尽快回去。等这里的事差不多，我会去处理。”
“嗯。你父母也来了，你……你知道的，卓家和陈老爷子是故交……所以，不是我……”方俊霆的语气里竟带了丝恳求的意味。
齐辉看了眼方俊霆，道：“我知道。”
方俊霆似是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道：“那家德国的公司，我也已经联系好了。就等你回去了。”
“嗯……”齐辉正应着，但是远远突然像是听到祁青的声音，然后他本能的看过去，紧接着齐辉低骂了一声：“该死！”然后不等身边的方俊霆反应过来，齐辉就对一旁的陈家兄弟说了声：“我离开一会！”
话音才落，齐辉就朝着人群的外围走去。方俊霆愣了一下，想要跟上去，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动，只是看着齐辉的背影，脸上的神情逐渐冰冻。
第91章 大结局（二）
几个正围着祁青的保镖被人重重的推开。这让几个保镖都有那么一瞬的愣神，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正用凌厉至极的眼神看着他们。而这个年轻人，他们也并不陌生。正是近期才回到卓家的卓家大少爷卓隽辉。
保镖们动作都缓了一线，看向了一旁脸色铁青的卓锋和纪月华。
卓锋在齐辉眼神的逼视下不得不开口，道：“隽辉，我们只要找祁青谈一下。”
祁青被齐辉拦到了身后，齐辉冷声道：“我不认为你们和青青有什么可谈的。要说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了。”
纪月华皱眉，但声音还是很柔和，道：“辉辉，你不是还有事要忙么？我们找祁青只是……”
“没什么只是。青青和你们没什么可谈的。如果你们是来参加陈老爷子的追悼会，那么就去那边。如果不是，就请离开这里。你们也知道我还很忙！青青，我们走。”纪月华还没说完就被齐辉打断，然后齐辉拉起被他护在身后的祁青，就准备走。
然而这时候，卓锋愤怒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了：“隽辉！你还不放手？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始终没怎么开口的祁青在这一刻突然僵了一下。其实在刚才卓锋朝着他那样辱骂的时候，祁青就有一种预感了。而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而已。
齐辉似乎察觉到了祁青的僵硬，锐利的眼神一瞬间扫过了卓锋，但是在看向祁青的时候，又变的极柔软，他轻声对这祁青道：“青青？别管他们，我们走。”说完，齐辉就转头对着卓锋道：“我和青青一向这样。如果你们看不惯，可以选择不看。”
齐辉拉着祁青推开了拦在身前的保镖，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气的要命的卓家夫妇。
这时候追悼会也差不多要接近尾声了。祁青也没再离开齐辉，默默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齐辉倒是显得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该做什么还是在做什么。到了最后，全场默哀完之后，在送别陈老爷子灵柩时，陈明宇，陈明峰兄弟终于是忍不住心里的悲痛扑了上去，痛哭不已。
而祁青这时候也感觉到了身旁齐辉正微微发颤，这让祁青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正在犯愁的事，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齐辉的，齐辉也同样重重回握。那一瞬间，祁青就好像感受到了齐辉心里的悲痛和不舍。祁青心疼的把齐辉的手握的更紧了。
终于，追悼会结束了。按照习俗还有一顿招待亲友的饭局，齐辉对这样的饭局自然没有任何兴趣。他是陈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他也把陈老爷子当成了真正的亲人，但是这种场合齐辉也明白，是给陈家人包括那些和陈家有千丝万缕关系人的。他在这饭局的意义并不大。
所以齐辉干脆和陈家几个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准备带着祁青走。陈耀华他们当然也清楚齐辉和祁青能够帮忙到现在已经非常够诚意了。当然不会再留他们，方敏琪还特地叮嘱祁青要他们好好休息。
祁青点头，出了刚才那个插曲，他也没心情再呆下去。不过就在他和齐辉两人离开的时候，也有几个人跟着齐辉走了出来。祁青对他们并不熟悉，想来是齐辉认识的，也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些人显然对祁青也很好奇，都不错眼的偷偷打量祁青。
到了外面，齐辉就请祁青在旁等一会，他和那几个人凑到了一起，很快的说了几句话后，一群人就离开了。齐辉这才回到祁青的身边，然后拉着祁青朝着他的车走去。
祁青虽然担心刚才的事，但是也有点好奇齐辉认识的那几个人。刚才不过是匆匆的几眼，但祁青也看得出那几个年轻人看上去相当精干。于是，祁青就问：“齐辉，那些人是谁？”
齐辉笑笑道：“算同事吧。”
祁青“哦”了一声，道：“看上去挺能干的。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被祁青这么一说，齐辉倒是显得有点得瑟，道：“我的眼光能错么。有两个是从X省的武术班跟我过来的，还有两个是开公司的时候认识的。另外一个是我同学。康凡和‘祁青’你也认识，不过今天他们留守公司了。他们算是我的嫡系吧！怎么样？还不错吧？”
祁青没好气的瞥了眼齐辉，道：“还嫡系，你打仗呢？”话虽然说的挺讽刺的，不过祁青倒是真没讽刺的意思，毕竟齐辉这短短几年就能有这样的成长，他看在眼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才多大呢，就知道要培养“嫡系”了。祁青有点失笑，反观他自己好像素来依赖陈耀山和陈耀华他们，公司有什么需要出面或者其他的管理的事情基本都是交给他们，自己最多也就做做下一步要干什么的决策，鲜少应酬人。
祁青有点羡慕嫉妒的看了眼齐辉，和他比起来，齐辉好像更像是个穿越的。至少齐辉没有自己的那些可以说“预测未来”的经验，但却还是在小小年纪就干的有声有色，比他祁青可厉害多了。齐辉做事业的这几年，似乎也从来没有向他求助过。再看刚才齐辉对他几个“嫡系”说话的样子，不难看出齐辉虽然没那些人年长，但是却是灵魂人物样的存在。
齐辉当然不会和祁青计较这些，他拉着祁青上了车，然后就迅速发动，朝着家的方向行驶而去。而这一路上祁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窗外，他在想该怎么和齐辉说这件事。或许他们之间这种平静的生活又会被打破也说不定。
祁青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时间段，对于同性恋这样的事，接受程度可谓是零。当然，就算是再过十年，这种事放在老一辈的眼里还是天理不容的。本来齐辉如果真是个孤儿，那一切似乎就会容易一点，毕竟他们过他们的日子，和旁人无关。可现在，不管怎么说祁青都还必须顾及齐辉的父母。更何况齐辉的父母还是这种身份。那不就更难了。
虽然齐辉会怎么想，祁青没有丝毫的怀疑，但是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祁青并不想让齐辉和他父母有太过激烈的冲突出现。这样会对齐辉有伤害。但是该怎么做呢？让他放弃齐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还是先问问齐辉吧。如果不出所料，齐辉的父母恐怕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祁青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郁闷，他自问已经够小心了。尽量想着能够不曝光就瞒着，可齐辉的父母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他们又不会……到底是谁呢？突然间，方俊霆的脸在祁青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祁青愣了一下，难道会是他么？可是，为什么呢？方俊霆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方俊霆不是一直瞒着么？那为什么他又……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齐辉的存在威胁到了方俊霆？所以他才……
对于方俊霆祁青已经有了他的概念，这个人城府很深，在看他对齐辉身份这件事上的处理方法和隐忍，就能看出来了。年前他还特意调查了方俊霆这个人。但是让祁青有些觉得怪异的是，在那之后，方俊霆似乎就消失了。和他突然的出现一样，方俊霆离开的时候，也没多少人知道。
这让祁青不得不疑惑方俊霆他究竟想干什么。而且这次方俊霆虽然是为了陈老爷子的过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方俊霆的目的就真的这么简单么？祁青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调查一下方俊霆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路，祁青发现他和齐辉已经到了楼底下了。
而正想和齐辉说要好好聊聊的祁青，却发现他们家楼底下居然已经站了人。正是齐辉的父母，卓锋夫妇，而这次他们似乎没有带保镖。
祁青僵了一下，而齐辉却好像已经料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惊讶。他只是很淡定的替祁青打开车门，等祁青下车之后，齐辉毫无避讳的拉住了祁青的手，站在他父母面前，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卓锋气的咬牙切齿，但是纪月华终于是勉强笑了一下道：“隽辉……我们想和祁……你们谈谈……”
齐辉侧头看着卓锋两人，道：“有必要么？”
“隽辉……你别这样，我们是为了你好……”纪月华急道。
齐辉冷冷的勾着嘴角，才想说话，却不想被祁青打断。只听祁青道：“齐辉，别说了。他们想谈，就谈吧。我们上楼。”
齐辉对于祁青说的话当然不会反对，但是显然他不太乐意就是了。不过齐辉还是跟着祁青上了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两人，齐辉不耐烦的说：“怎么，还要人来抬你们？”
卓锋怒声：“你……”
“行了，先进屋。也不怕别人笑话……”纪月华阻止了卓锋，跟了上去。她已经看到了因为他们几人在楼下站着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都在侧目了。
走进家门之后，祁青给卓锋夫妇拿了拖鞋，随即就自然的接过齐辉的外衣走进卧室挂好。齐辉则淡然的坐到了沙发上，也不理卓锋夫妇。祁青走出了卧室，就看到这僵硬的一幕，暗中叹了口气，祁青请卓锋夫妇坐下，然后又去泡了两杯茶，还犹豫着是不是要端点水果。
齐辉看着忙前忙后的祁青，微微皱了眉，道：“青青，忙什么呢？过来坐。”
祁青想想以他在齐辉父母眼里，恐怕就算是端了水果也没用。所以干脆就像齐辉说的，送过茶之后，就坐到了齐辉身边。
齐辉伸手就搭在了祁青的肩上，半搂着他，这情形让坐在对面的卓锋顿时火气上扬。
而齐辉完全看不到一样，淡然说：“你们想说什么？”
卓锋气的发颤，指着祁青和齐辉道：“隽辉！你给我说清楚，你和祁青到底是什么关系。”
齐辉扬了扬眉，道：“你认为是什么关系？”
“混帐！”卓锋气的站了起来，指着两人的手指都有些发颤了，他说：“你们还想抵赖么？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么？你们真以为我和月华是瞎子么？”说着卓锋极气愤的将一旁纪月华始终抱在怀里的一个牛皮信封丢到了面前的茶几上。顿时一摞照片散了出来。
齐辉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祁青，反倒是慢条斯理的翻弄着茶几上的照片，那些照片上赫然是他和祁青在齐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所拍到的各种亲密照片。
齐辉这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而祁青则是越看脸色越苍白，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齐辉两人如此亲密的照片居然会被人拍到。
祁青哑着声音颤声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些？”
卓锋冷声道：“现在不否认了？告诉你……”
“等等！”齐辉打断了卓锋的话，对卓锋道：“你什么时候听见我和青青否认过我们的关系？应该是你的反应太大了吧？”
“你！你说什么？”卓锋的表情难以形容。
齐辉全不在意，倒是拿起几张照片，放到祁青眼前，兴致勃勃的说：“这几张拍的不错啊！青青！我还在可惜那天没带相机呢。”说着齐辉反倒对着卓锋问：“就这些么？要是还有就全拿出来。”
祁青看着那些照片，顿时红了脸，一把拍飞齐辉伸在面前的爪子，怒道：“你在胡说什么！”虽然祁青还是在担心这件事，但是偏偏被齐辉这么一打岔，他也忘了要去和卓锋说什么了。
齐辉嘿嘿笑了两声，安抚似的拍拍祁青的手，才对着显然已经被他的话气到脸色发青的卓锋，道：“有些事，你们好像弄错了。那么趁着这次的机会，我就和你们说清楚。首先，我和祁青是同性情侣的事，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不过，你们不问，我们当然也不会说。其次，我以为，方俊霆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但是他好像并没有这么做。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再次，不管你们说什么，或者又找什么人来威胁我和青青，要我们分开，那么抱歉，我还是一个答案，我和青青不可能分开。所以这种偷拍跟踪什么的事情，你们也没必要再做了。我和青青没有否认过我们的关系。最后，你要是还想以什么身份、家族利益或者权利之类的来和我谈，那我还是一句话，我对成为你们卓家的子孙，没有任何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