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白月光 第2章

作者:沈兮和 标签: 系统 快穿 打脸 穿越重生

福利院里的日子难过,僧多肉少,大大小小的熊孩子们一言不合就动手,因此,白檀虽然看着瘦弱,身手却还算可以。

至少,学生时代从未有人能够成功从白檀手里抢走吃食【得意脸】

吃饱后,白檀便想要找处地方歇一歇,休息室里早挤满了工作人员,大家横七竖八地倒成一片,见到白檀,还是有人挪出点空地,亲热地喊道:“来,小白,这边!”

白檀灿烂一笑,露出珍珠般整齐洁白的牙齿,脆生生地应道:“哎,谢谢哥。”

本来只打算随便眯一会,没想到竟然睡死了,等到白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出去工作了。

紫宸殿护驾的戏拍完之后,估计还要等一星期左右才轮到白檀上场,按说这会他已经可以滚蛋了,但是考虑到晚上会有老戏骨过来跟于怀远飙戏,白檀干脆就不走了,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把化妆凳拖过来充当临时书桌,盘腿在地上坐好,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白檀沉浸在自己的精神食粮里,如痴如醉地看了两三个小时,直到房间内光线越来越昏暗,渐渐看不清东西,这才不舍得站起身,紧跟着就是一个踉跄。

他一边揉着自己涨疼的臂膀,一边往室外走去。

布景内,于怀远正扯着脖子吼台词,似乎是想要表现出电视剧里还是太子的男主临危受命,亲眼目睹父皇中毒不治而亡的悲伤与彷徨。

于怀远还真是努力啊,瞧瞧,那脖子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不过,干嘛总是抓着人家老戏骨的肩膀不松手呢,没瞧见人老戏骨都快被你摇晃散架了吗?

再反观所有工作人员,竟然一个个不以为意的样子。

正在奋力表演的于怀远可不知道白檀心里的碎碎念,他虎目圆睁,双眉倒竖,动作也越来越大力起来……

这真是一个连不断耸动的鼻孔都在强行加戏的奇男子啊……

话说回来,这老戏骨的演技倒着实精湛,最难得的是没有丝毫表演痕迹,一言一行流畅自然,轻轻松松地碾压对手,可比于怀远的用力过度高明多了。

交代完最后一句遗言,老皇帝白眼一翻,终于驾崩了。

伤心过度的男主仰天长啸,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场内几台鼓风机和大功率人工造雪机适时运转起来,场内瞬间飘起雪花。

白檀正对着于怀远的表演哈哈哈,冷不丁被吹了一头一脸,忍不住喷嚏连连。

漫天飞雪当中,有人霞姿月韵,沈腰潘鬓,宛若芝兰玉树,也不知灼伤了谁的眼球。

距离布景不远的道路旁。

低调且奢华的黑色商务车内坐了个气势冷硬的男人,这人穿着一身顶级定制手工西装,头略微偏向左侧,额头紧紧抵在车窗玻璃处,眼神由最初的惊艳怀念,慢慢蜕变成浓烈的痛苦和挣扎……

这人是谁?为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让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反应?灵魂都忍不住为此震颤。

捏在手指间的雪茄烟渐渐燃至尽头,男人却恍若未觉,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一下又一下越发激烈的心跳声,急促地大口喘息着,仿若一条濒死的鱼。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剧烈的疼痛源源不断地袭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毫不留情地□□着男人的心脏。

细细密密的冷汗不断沁出,男人赤红了眼睛,发出声声野兽般的哀鸣,伸长的脖颈上有根根青筋爆出,如同一条条细小却携带着剧毒的蛇。

“容总,容总,您怎么了?”司机和保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跑到后座。

男人死死盯住不远处的少年,唇齿间萦绕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他恍然忆起了一个融在骨血里的名字,想要吐出,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保镖经过特殊训练,快速冷静下来,他掏出手机往住宅里打电话:“喂,队长,是我,快让人把徐医生请来,要快,容总现在很不对劲!”

男人意识开始模糊,却仍然固执地望向窗外,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妈个鸡,还真冷啊。”白檀搓了搓手臂,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看的戏也已经演完了,当即决定回家给自己下|面条吃。

不知道从哪个剧组里飘过来一段悠扬哀怨的曲子,悲悲切切,宛若游丝,轻轻拨动心中隐藏极深的一根弦。

白檀情绪莫名被触动,他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仰头望着姣姣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感慨道:“真他娘的饿啊……”

白檀转身,与急速行驶的黑色商务车擦肩而过。

圆月高悬,少年的身影渐渐拉长,一点点消失在街角。

第2章 一梦千秋(一)

窗外下了一夜急雨,拂晓时分才渐渐小了,却也淅淅沥沥地缠绵到现在。

白家主母的揽月阁里响起轻缓的脚步声,两排青衣小婢鱼贯而入,站在廊庑下,屏息等待着。

西厢房的暖阁内,一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孩子静静躺在软榻上,他小嘴微张,双目紧闭,沉睡正酣,脸颊因为屋内的暖炉而带上几分热意,粉扑扑的,说不出的讨人喜欢。

这厢阮白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幼子,抿嘴一乐,亲昵地抚摸着孩子,柔声道:“云奴儿,起床了。”

这孩子从落地那日就开始生病,打小没断过补药,饶是如此也比寻常人要瘦弱三分,将将满一周岁时更是接连几日病得人事不知,唬得阮白氏整日以泪洗面,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抱着孩子去老父亲身边求救。

白家家主掐指算了半天,叹息道:“这孩子男生女相,命格又太过贵气,须得取个女娃娃的名字才好。”

于是,便有了云奴儿这个小名。

床上的孩子眨了眨长如蝶翼的双睫,双目张开,琉璃般黑亮清澈的眼珠怔怔地望向阮白氏,迷迷糊糊地喊道:“娘亲。”

阮白氏应道:“娘亲在。”柔嫩素白的手熟练地掀开锦被,将仅着亵衣的孩子抱入怀中,丫鬟平安立刻将捧在手里的夹袄递了过来。

意识渐渐回笼,实际年龄早已成年的白檀臊了个大红脸,仰着小脸抗议道:“娘亲万万不可如此,娘亲每日管理家务,本就辛苦异常,孩儿不能为您分担一二也就罢了,怎可再劳累母亲?”

听了这话,莫说阮白氏,就连一众丫鬟嬷嬷们都禁不住笑了起来,阮白氏的乳母张妈妈直接出声打趣道:“这才哪到哪啊,公子莫要着急,再过几年,有您建功树业,孝敬双亲的时候,到时候还怕不能给夫人挣个诰命回来?再说了,公子如今年幼,夫人慈母心肠,纵然偏疼些也是有的,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阮白氏颔首道:“这话很是,娘亲这半生只得了一个你,白府上上下下都是我儿的,云奴儿只管安心。”

白檀看着阮白氏坚毅的神情,面上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心里却觉得沉甸甸的。

母亲啊,这就是他前世心心念念,一直艳羡,却始终未能见到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