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 第224章

作者:苏冬至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穿越重生

  手腕上的铜钱还缺一点才能彻底觉醒,不能薅副本的羊毛,只能薅羊城的羊毛了。

  季思危给叶嚣打了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清脆的碰撞声,叶嚣好像很忙:“思危啊,什么事?”

  季思危:“叶嚣,我今天要去接纳兰兄和游亭亭。”

  “行啊,这几个家伙天天念叨你,我耳朵都要起一层厚厚的茧子了。”叶嚣说:“你吃饭没有,没有的话过来吃吧,师叔说他要下厨,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粤菜。”

  “还没吃。”想起之前看过叶嚣的记忆,传单大叔可是个黑暗料理达人,季思危连忙建议道:“不如我们点外卖吧?”

  那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叶嚣说:“师叔说他今天怎么也要露一手,你先过来吧。”

  家人还不知道他身体的情况,季思危戴了口罩和帽子,低调地出了门。

  去到百无禁忌事务所的时候,平宁路七号的白衣女鬼察觉到他的气息,爬上墙头,蹲在树荫底下和他打招呼。

  季思危干脆招呼她一起去蹭饭。

  院门没锁,季思危走到大门前,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白板。”

  “碰!”

  “你怎么又碰?”

  进屋里一瞧,大厅中央多了一台自动麻将桌,两人两鬼正好凑一桌麻将。

  传单大叔悠哉悠哉地摸了一张牌,也不看,直接用手摸,笑着打了出去:“三筒。”

  传单大叔的下家,是正襟危坐的鬼少年。

  季思危看着清朝少年鬼抹了一张牌,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打了出去,冷冰冰的说:“四万。”

  说罢抬头看了季思危一眼:“虎牙,你回来了。”

  两人两鬼正好凑一桌麻将。

  电话里那种“哗啦啦”的碰撞声,原来是洗麻将发出的。

  叶嚣真是好样的,带他们入坑王者农药就算了,现在还打起麻将来了。

  再来晚一点,不知道他又能折腾出什么新鲜花样。

  “思危来了?”叶嚣看起来牌不错,容光焕发:“我们点了外卖了,一会儿就到,师叔煲了老火靓汤,你先吃点点心撑一下。”

  “亲爱的……”游亭亭回头喊了一声,看到季思危身后的白衣女鬼后,脸色一变:“你怎么带了个女人回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是叶嚣的邻居,你们没碰过面吗?”季思危刚坐下,悬浮在空中的白手套就端来了两碟子点心,给他沏了一壶红茶。

  绿豆糕,桂花糕,鬼少年的最爱。

  看来鬼少年在这里过得挺滋润。

  传单大叔见到八尾猫后,也没有心思打麻将了,打完这局后就喊了停。

  外卖正好到了,叶嚣去拿外卖,传单大叔去端自己得意的老火靓汤。

  季思危给鬼少年他们烧香烛,给八尾猫倒小鱼干。

  “对了,这个还给你。”季思危解下项链,递给游亭亭。

  游亭亭没有接,咬了咬下唇,片刻才艰难地开口:“你不需要了吗?”

  季思危:“不需要了。”

  游亭亭的眼睛瞬间红了,她双手揪住头发,忽然分不清现实和过去,季思危的脸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一起,失去理智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她揪着头发,盯着季思危,歇斯底里地质问:“为什么要还给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爱意!我那么爱你,我那么努力,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季思危料想到她没那么容易放下过去,也没有逼她太紧,只是像个兄长那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说:“如果让你去爱一个不喜欢的人,你愿意吗?”

  游亭亭眼里流出两行清泪,她没有回答,眼眸却清明了一些。

  “不是所有喜欢都必须得到回应。”季思危轻柔的解开她揪住头发的手,说的话却让游亭亭觉得心冷:“得不到就放手,纠缠没有意义。”

  游亭亭陷入极端太久了:“我不明白。”

  “再想想就明白了。”季思危把项链塞进她掌心:“以后不许再害无辜的人。”

  游亭亭盯着手里的项链,“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鬼少年递给她一块桂花糕:“香烛不香吗?桂花糕不香吗?哭什么哭。”

  游亭亭接过桂花糕,哭得小声了点。

  “靓仔,看你现在这样,双腿已经恢复了吧,接下来什么打算,继续上学?”传单大叔掀起锅盖,给季思危盛了一碗黑漆漆的,混合各种看不出形状的食材的“汤”。

  “谢谢叔。”季思危接过汤放下,给传单大叔看手腕上的铜钱,慎重地说:“我准备先解开铜钱的封印。”

  “你决定好了?”传单大叔问。

  “决定好了,还有……”季思危抬起眼:“我想加入你们。”

第205章 我们回家

  叶嚣拎着两大袋外卖进屋的时候,听到季思危说要加入事务所,吹了一声欢快的口哨:“哟,思危,你这是终于被我的真诚打动了吗?我这三顾茅庐也算有结果了呀。”

  “嗯。”似有春风拂过脸颊,季思危笑得明朗:“以后有活儿就带上我,最好是去阴气充沛的地方。”

  从揭开世界“真相”的那一刻起,季思危就知道羊城的阴阳两界是有秩序的,几方势力相互对抗相互制约,可能还有维护两界秩序的相关部门。

  铜钱解封需要吸取大量阴气,很容易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

  传单大叔身份神秘,连研讨会成员那种级别的鬼都忌惮百无禁忌事务所。加入他们,打着“做业务”的幌子汲取阴气,既安全又可以少惹麻烦。

  有事务所的提点,他也可以知道哪些地方能动哪些地方不能动。

  “你愿意加入事务所,我是很开心的。这些年我也在招揽人才,但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传单大叔给叶嚣盛了一碗汤,眉头舒展:“我年纪大了,也该退了,我这傻师侄修为不够,只靠他一人难挑大任……”

  传单大叔说的话好像要把事务所托付到自己手上一样,季思危心中警钟一响,忙道:“叔,你还年轻,不用着急退。”

  季思危看过叶嚣的记忆,在叶嚣小时候,传单大叔就长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年龄是个谜。

  传单大叔看得通透,点了一句:“既然决定要加入事务所,就要承担对应的责任,我希望你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这里不是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的地方哟。”

  “师叔,你把话题说得那么沉重干嘛,思危年纪还小,还没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你这番话像是要把事务所的未来绑在他身上一样,给他太大压力了。”叶嚣说着喝了一口汤,下一刻就吐了出来,震惊道:“师叔!你熬的是什么汤?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传单大叔:“这个是西瓜皮乌鸡橘子鸡蛋汤,很补哒。”

  叶嚣疑惑道:“有这个汤吗?”

  “我自创的。”传单大叔怂恿他:“多喝点,有益身心健康。”

  “不了不了。”叶嚣感觉那股奇怪的味道有点上头,连忙喝水压下去:“你打算跟思危签合同吗?”

  “我觉得你的话不无道理,先不签合同吧。”传单大叔撕下一块披萨,语重心长地说:“思危,给你一个月的实习期,一个月后你应该对羊城的形势有所了解了,到时候你再给我答复,要不要正式成为事务所的合伙人。”

  这是传单大叔第一次正经喊季思危的名字,他正襟危坐,答道:“好,谢谢叔。”

  叶嚣提议道:“要不你搬过来住吧,工作方便些。”

  “暂时不行,我痊愈的事情还没有和家人说。”季思危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叶嚣点头:“也行。”

  传单大叔没有追问季思危是怎么痊愈的,只是招呼他们趁热吃饭。

  吃完饭,几人又开始头疼游亭亭的去向问题。

  叶嚣:“这丫头情绪不稳定,让她回羊城有家游乐园,指不定还会再惹事。”

  “我之前腾不出手来整治那块地方,才拖到现在。既然她现在在我这儿,自然不能不管。让她留在事务所免费打工吧,就当偿还她犯下的孽债。”传单大叔悠哉悠哉地喝茶,末了还民主的征求当事人意见:“小姑娘,你意下如何?”

  游亭亭还攥着那根项链,不安地问:“要打多少年工才能还清债啊?”

  传单大叔掐指一算:“两三百年吧。”

  游亭亭萎靡不振,托着下巴,声音含糊地问:“真的没有工资吗?”

  “嘿,你这小丫头,欠着一屁股债呢还敢问工资?”传单大叔用扇子轻敲她脑袋:“管你吃管你住,不定时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才不要看心理医生。”余光瞥到季思危,游亭亭又重新振作起来,对着他眼冒星星:“虽然没工资,但和亲爱的一起工作,也很幸福。”

  “……”傻姑娘又犯病了,季思危顶着这炽热的目光,转身看向鬼少年:“纳兰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初遇时,季思危以为鬼少年是个不好招惹的恶鬼,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鬼少年偶尔还挺呆萌的。

  鬼少年滞留人间的执念到底是什么?他对答案很好奇。

  鬼少年珍惜地捧着桂花糕,传单大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这几个小鬼头可以尝出人间佳肴的滋味了。

  鬼少年捻起一块桂花糕,伸进符纸底下尝了一口,和季思危说了一个新学的词汇:“跟着你,蹭吃蹭喝。”

  “小纳兰,我看你身上并无血案啊。”叶嚣一点也不生分地搂住鬼少年的肩膀:“你不去投胎,想继续当个鬼修?”

  鬼少年没有拍掉叶嚣的手,答非所问地说:“吾……我的尸骨没有入土。”

  “这……”叶嚣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正色道:“你还记得你的尸体被放去哪里了吗?”

  嘴上说的是“放”,但叶嚣猜测,小纳兰的尸体可能是被抛弃了。

  季思危递给鬼少年一盏茶:“你留在人间,是为了找尸骨吗?”

  鬼少年抬起头,隔着符纸看他:“是,但不只是。”

  季思危又问:“还有什么?”

  手里的桂花糕被指腹捏紧,掉下些许碎屑,落在朝服上,片刻又穿过鬼少年的身体,落在地面上。

  桂花香弥漫,鬼少年的思绪被这甜蜜的气味勾回到百年前的某个午后,恍惚间抬头,瞥见了那日飞入窗台的小小飞鸟,和他娘亲温柔的笑靥……

  还有什么?

  一块桂花糕被紧握着,却越来越凉。他贪恋娘亲温热的手掌,此生却再也握不到了。

  屋子里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院子里风吹树叶的声音。

  鬼少年放下手里的桂花糕,忽然觉得七窍有些发酸:“我想再见我娘亲一面。”

  “小纳兰,不是我想打击你。”叶嚣拍他的肩:“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准都投了两回胎了,如果她成了孤魂野鬼,可能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

  “我知道。”鬼少年说:“是我不孝,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即便她已经喝了孟婆汤,忘了前尘,我也想再见她一面。”

  传单大叔闻言有些唏嘘:“人与人之间是有羁绊的,羁绊越深越容易相见,你等了那么多年,要是上天垂怜,定能再见上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