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承越
迷路嘛,迷着迷着也就习惯了。
第7章
采露水,喂崽子。
采露水,喂崽子。
采露水,喂崽子。
岑羽得心应手地喂养着“小蝾螈”。
这期间,小家伙飞速长大,从手掌心的长度长到了能绕手腕一圈,又长到了能绕着脖子一圈。
鳞甲也不再只是肉肉的,开始出现薄薄的一层透明鳞片。
尾巴尖上还长出了几缕小绒毛。
发现小家伙尾巴上长绒毛的时候,岑羽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他见过的蝾螈。
蝾螈不是两栖动物吗,怎么会长这种猫猫狗狗才有的圆毛?
嗯?
是不是不太对?
但岑羽也只疑惑了小小的片刻。
不是蝾螈就不是吧,小家伙还会飞呢,也没见哪个蝾螈会飞的。
这一日,小家伙按捺不住,不肯只在小木屋附近活动,岑羽便跟着他,去到林子里。
到了林子里,小家伙也不飞了,要么挂在岑羽肩头,要么跟半条腰带一样系挂在岑羽腰上。
岑羽捡了根树枝挑树上的果子。
正挑着,腰上的小龙崽忽然抬起了头,目露警惕地看向林子里。
岑羽所有感应,低头看小家伙。
小家伙飞了起来,用嘴咬住岑羽的袖口向相反的方向,岑羽立刻懂了,轻脚轻步地离开原地。
他刚离开没多久,一行三仙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罗蓬天王焦头烂额:“可算走出那迷魂阵了。”
秋文皱眉:“还是快些找吧。”
朔悦笑笑,问:“找人,找蛋?”
秋文没理他,低头看到地上落着的大片果子,没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从前仙府里也有这种树,每逢这个季节,也是大片大片地结果,但这果子并不容易自己掉下来,得拿了杆子敲,一敲就能掉不少。
秋文忽然抬头,看向山林内。
朔悦也看到了,同做过凡人,也知道这果子是怎么回事。
朔悦敛了先前的笑意,看进林子里:“看来我们快寻到人了。”
罗蓬天王反应过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那凡人竟然还活着?”
秋文绷着神色:“追。”
三个仙人在走出迷魂阵后,要追一个凡人何其容易,不过片刻,岑羽便被围住了。
被围住前,小家伙化作指头那么长,被岑羽塞进了袖子里。
罗蓬天王威严赫赫,上来也不废话:“你便是岑羽?”
岑羽心道你说了个废话,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堵我干嘛?
再一看,三人里果然有个眼熟的——那位往他床尾塞蛋的隐身人士。
秋文对上岑羽的目光,率先抢话:“我念着与你的同窗旧情,你怎可那般对我?”
岑羽:我哪样了?
秋文手里瞬间出现根鞭子,对着岑羽就抽了过去——要把假的坐实成真的,还要不漏太多破绽,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不可!”罗蓬天王喝道。
朔悦异口同声:“住手!”
已然晚了,秋文那一鞭子结结实实朝着岑羽身上甩了过去,要拦也来不及了。
而挨这么一鞭,别说法力全无的凡人,即便是修真人士,也得去掉半条小命。
眼看着鞭子就要甩在岑羽身上,忽然,岑羽袖口里钻出了什么,变大变长后,与鞭子缠在了一起,带着鞭头一拐,甩向了旁边。
什么东西?
秋文扬鞭再甩,要把东西从鞭子上甩开,还想一鞭双雕,顺便抽死岑羽,被赶来的罗蓬天王攥住了手腕。
怎可对凡人动这样的杀机?
罗蓬天王喝道:“秋文!”
鞭子上的小龙崽飞回岑羽身边,一半挂在岑羽背后,头竖在岑羽肩上,半露半躲,毕竟小,到底还是有些怕的。
岑羽没怕,他已经飞快地认清了局势,知道这里不是那个想抽他鞭子的“秋文”说了算的。
另外两位似乎有和秋文不太一样的立场。
既然如此,岑羽便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果然,三人中一位长相俊俏的白衣青年客气道:“抱歉,吓到你了。是这样……”
看清岑羽肩头后的小家伙,朔悦卡住了:“呃……”
就听秋文大喊道:“是蛟!他必然是和蛟族有勾结!”
蛟?
岑羽扭头看了看肩头的小家伙,小家伙也扭头,眨巴着两个黑黑的眼珠子。
如此,在朔悦、罗蓬天王眼中,事情多少有些复杂了。
众所周知,因为一些原因,蛟族与龙神是有些不对付的。
如今一个凡人疑似盗取龙蛋,还同时跟蛟族混迹在一起……
难道是蛟族提前知道龙神苏醒,特意勾结了这个凡人盗取龙蛋?
罗蓬天王不再管秋文,神色威严地看向岑羽:“是你盗取了龙蛋?”
岑羽:龙蛋?
罗蓬天王一脚踏下,地动山摇:“若果真是你,速速交出!”
岑羽:哥们儿,你在说啥?
岑羽多少猜到这三人的身份,也不想小命就此交代,立刻表态:“我没拿,我不是,我没有!”
罗蓬天王已经祭出了锁妖塔。
锁妖塔一出,风涌云翻,秋文神色晦暗地站在罗蓬身后,朔悦衣袍鼓动,伸手制止:“天王,先等等!”
罗蓬却觉得没必要等了。
既然有蛟族掺和其中,那便是兹事体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凡人看似也不简单,未免后患,不如先镇压,带回天庭,由天君亲自审问。
岑羽在烈烈狂风中屈膝稳住下盘,同时用手按住小家伙,心里直骂。
那个秋文之前又是隐身又是偷偷给他送球,果然没好事。
龙蛋?
龙蛋要是在他手里,总不能是小球吧?
小球都被他孵出来了,这些人又说是蛟。
是蛟那就是蛟蛋啊!
蛟蛋和龙蛋又不是一个物种,那还抓他干什么?
岑羽在这些仙人面前的武力值无限等同于零,只剩一张嘴,于是边吃风边扬声道:“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龙蛋!我只知道他曾经带着一个蛋去过我住的地方,还把那个蛋悄悄放在我床尾!”说着指向秋文。
罗蓬听见了,却不理会。
反正一个偷蛋,一个失责,都是要押回去的。
孰是孰非,自有天君审判。
岑羽能说的都说了,既然抗争不了,又走不掉,便调整心态地暂时认命了。
他转身背着风,把小家伙搂进怀里,放进衣衫中:“别出来。”
小家伙刚出生才几天,对这阵仗明显怕得不行,飞快地钻进了岑羽怀中。
岑羽心知秋文要害他,那个托着塔的不听,便转向那位白袍青年,客气道:“我只是凡人,连法力都没有,还烦请你跟那位将军说一下,别如此兴师动众了,我自己……”
忽然这时,岑羽感觉腰上紧了紧,他第一反应是小家伙在衣袍下面又挂上了他的腰,很快又觉得不对,他身后……
不是小家伙。
是有人在他身后搂住了他的腰!
岑羽刚要扭头,忽然林间翻涌的狂风更凶猛地席卷开,树木拔地而起,随疯旋绕,风烈如刀。
怎么回事?
秋文、朔悦、罗蓬天王被包围在飓风中,即便是仙人,也快稳不住身形。
罗蓬天王还记挂着他此行的任务,风刀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还要看向岑羽之前站的地方,想把人收进锁妖塔。
可哪里还有人?
秋文抬手遮在眼前,顶着飓风大喊道:“人呢!?”
只有朔悦最为务实:“二位,我先跑路保命去了。”
说完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