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来了条真人鱼 第14章

作者:日千引 标签: 幻想空间 生子 天作之和 玄幻灵异

第18章 而腿上的小鱼儿却只要他满是二手……

  演出是从明天开始,俞卷今天提前来了,飞机落地时已经下午六点,他费劲找到了管理给他安排的那个酒店,办理完入住,俞卷上去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很小,但是洗手间里有浴缸,俞卷并没有第一时间高兴,因为这种浴缸多是不干净的。

  而且不知道有没有摄像头,万一他露出鱼尾,被拍摄,那就太吓人了。

  俞卷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行李,出门吃饭,他前几年来过这里,知道哪条胡同里有好吃的小吃,还知道有条隐藏在小树林里的河道,父亲还带他一起在里面游过。

  当时他的妈妈就站在岸边给他们拍照,只拍上面,水甚至都不拍,不留下任何疑似证据。

  那些照片,在他们去世后,俞卷放进了他们的骨灰盒里,一并埋在深海了。

  做小饭店的老伯竟然还记得他,“诶,这次是你自己来啊。”

  俞卷眼眶顿时有点湿,强撑着弯起眼睛,“是啊伯伯。”

  伯伯人很好,话也多,絮絮叨叨的,但没有提及俞卷的父母,这让俞卷很不好受,几乎是流着眼泪吃完了面,钱放在碗底下就跑了,不敢让伯伯看到。

  小鱼儿两年故地重游,触景伤情,在十二月的大冬天哭的鼻子都红了,哭的伤心的时候,他还有很多委屈,比如在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段榕。

  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就走了,许付告诉他,他才知道。许付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还回不回去,小鱼儿就像又一次被抛下了,每天都过的不开心。

  幸好他不怕冷,不然大冷天的要出来打工泡尾巴,到最后还可能泡不到,更委屈。

  俞卷也不知道自己多能哭,反正哭的差不多了,擦擦眼泪,竟然已经九点了,怪不得天都黑了,这片地区不是市中心,不繁华,所以灯不多,也很安静。俞卷隔着长裤摸了摸自己的腿,脸上泪痕还没干,吸了吸鼻子,几秒后走向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酒店的浴缸是不可以泡的,那就……泡泡小河里的吧。

  俞卷很谨慎的,选着没监控的地方脱了衣服下水,水面结冰了,但是不结实,俞卷就弄了个小洞钻进去,在下面终于放出了自己的大尾巴,开心了,破涕为笑,回过头看自己的蓝尾,还摇了摇,这样放肆露出自己的尾巴上一次还是两年前。

  俞卷游了好久,因为怕太靠近冰,能看到下面的动静,所以他游的挺低的,这条小河里很干净,没有蛇,俞卷漫无目的地游着,享受得来不易的水,不知道游到了哪一处,忽然闻到水有点奇怪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眼睛向下看。

  ——一张泡水太久无比皱的脸正对着他的方向。

  “啊!!!!!!!!”

  尖叫惊动草里的野虫,在寒冷无月的夜里回荡一层又一层,早就不是当初下水时的那个洞了,俞卷破开了另一个地方的冰层,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爬上岸,手指甲抠到石头流出许多血,他像感觉不到疼,吓的浑身哆嗦,神志不清。

  “终于开完案情讨论会了,哎,我腰好酸疼啊,上年纪了,坐一会儿都受不了。”李刑警一边捶着腰一边跟段榕说,“去吃点儿吧,我知道有家店,做鱼很好吃。”

  “几年不见了,请你吃顿好的。”

  段榕手里夹着烟,这么冷的天气,他也就只穿了一身西装,今天刚到的B市,有不少体面的领导在,他那人字拖指定不能穿,所以难得是身正装。

  宽肩窄腰,衣领衣袖下,半遮半掩,随着动作,青色的文身偶尔显露一二,极为夺眼。

  但这公安局没一个说他的不是。

  许付从后面冒出来,他家就在B市,所以段榕来他就也跟着混进来了,“我请啊,哪有让长辈掏钱的道理。”

  李刑警笑着指了指许付,“有几分段榕的味道了。”

  聊了几句,又扯到案子上,李刑警道:“死的第一个人,是卖水果的老板,四十八岁,膝下一儿一女,平日里没有的得罪过什么人,但已知他脾气不好,趾高气昂,所以还真不好说,范围太大,第二个是女学生,在宿舍里让人杀了,学校里那么多监控,愣是没发现,你说寸不寸,她室友回来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查了一个星期监控了,屁也没找着,第三个外省打工仔,干外卖的,第四个建筑队的,第五个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

  最后一个,这个小姑娘,最是让人心痛,不到十岁,被挖了双眼,割掉舌头,捅烂耳朵,小小的四肢也都布满刀痕,像要放血而亡,警方怀疑过有关宗教信仰,可女孩不是放血而死,而是心脏破裂,她在被放血前就死了

  且另外四个均没有宗教倾向,只是都一样死的很惨,其中一个肠子还被扯出来了。

  五条人命,五个家庭,五口冤案,压在警方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且是首都,发生连环案后公安系统第一时间展开调查、追踪,这里的警察都是最精锐最能干的,可依旧束手无策,临近过年,人口流动会增大很多,实在太多危险,上面放出死命令,必须一周内破案,就算没破,也必须把凶手找到,全国通缉。

  段榕就是这时候被请过来的,不止他,还有不少在外省有名的警察,都先调过来了。

  B市连环杀人案如今排第一个。

  但很不幸,工作一天了,女神并没有降临在警方这一边,甚至外省接连报上来命案,已经有人开始效仿B市的连环杀人案了。

  事情只严重没有缓和。

  这一天的,领导不知道在办公室咆哮多久了,头发都得掉了几十根。

  段榕把长长的烟灰抖落,吸了一口,“吃完饭就走?”

  李刑警点头,“是啊,我局里都第三个命案了,我必须立刻回去,一晚上都不能待。”

  段榕垂下眼帘,吐出烟,“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段榕跟许付都知道,这句为人民服务,不是说说而已。

  B市时间九点二十七分,段榕一行人刚吃完一碗米饭,没来得及盛第二碗,局内传来消息:“三苏河,有人报警,里面有尸体。”

  撂下碗就开车过去了。

  三个人就许付认路,他一年开不了几次车相当于半个新手,战战兢兢地开着车过去了,越靠近三苏村就越黑,路也烂,段榕恨铁不成钢,吼道:“磨磨唧唧开快点!”

  许付想哭,“二哥,我已经很快了,马上就到。”

  竟然是他们先来了,李刑警年轻时腿上中过弹,跑起来自然没段榕快,他这边刚下车,穿着西服也没受一点限制的段榕已经奔出去几米远了。

  “人呢?!”

  一声吼,直接把报警的人吼了出来,很远处,一个草堆后面动了动,传来猫叫似的细弱含着哭声的回应,“二哥……”

  段榕踩着个东西,差点没滑着,是熟人,跑过去的时候段榕都来不及咬牙切齿说点什么,等看到草堆后面的白人儿,张嘴就是:“你怎么在这里?!不好好在学校读书专门钻死者现场?!”

  俞卷都没听他骂他,张开手抱住段榕,哭得很大声。

  吓坏了。

  段榕他们来之前,俞卷就缩在这里,一动不敢动,哭也不敢大声哭,挪一下手脚都觉得那上面有尸体,有阴气,所以现在冻的跟个小冰坨。

  下面两条腿光溜溜,段榕看了眼,小屁股也光着。气不打一处来,这小东西不知道干什么,大老远跑过来冬游?

  还光着冬游?

  远处李刑警快跑来了,段榕掐着俞卷的脸让他先别抱着,他脱个衣服,推倒是好推,这时候了,还很听话,就是手摸上脸的时候,全是泪,一手水。段榕把自己的外套脱了让俞卷穿上,命令,“别哭了。”

  俞卷打了个嗝,一抖一抖,还在哭,段榕没理他了。

  “李叔。”

  李刑警扶了扶自己帽子,看见俞卷,“你就是报警人?”

  俞卷穿上段榕的衣服,颤巍巍站起来,两只白嫩的脚踩在泥土上,上面有血迹,跟手指甲一样,脚上也划破了,跟初生的小羊羔,怕段榕生气,但自己又害怕,就手指勾着段榕的袖口。

  段榕替他答了,“是他,我认识,俞卷。”

  身后大部队全来了,车队打开,没一会儿这儿就灯火通明了,照着这条结了薄冰的三苏河,准备捞人。俞卷则被段榕让许付领着坐车里了,他脱在岸上的衣服也一并送上去,俞卷现在特殊情况,感觉不到羞人,机械地穿好衣服,趴在车窗上看段榕。

  好几秒,有人挡住了,看不到,俞卷都急得不得了。

  他记位置准,没一会儿就捞上来了,法医抬走尸体,不少警察留下来做初步侦查,段榕抽完两根烟拉开车门上来了,外面的冷空气和烟味全都扑到俞卷脸上,并不好闻,也不舒服,可是俞卷就像被救了,赶忙挪着屁股迎接段榕。

  “二哥。”

  段榕沉着脸,没好气推开俞卷的额头,反抓住他的手给他上酒精,上完了道:“脚。”

  俞卷就把鞋脱了也伸过去,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二哥……”

  段榕轻轻拍了一巴掌俞卷白嫩的脚,“哭什么?有胆冬游,没胆见尸体?”

  不说还好,一说俞卷哭的更猛了,简直是一生阴影,他以后都不敢下河里的水了。

  做一年噩梦。

  段榕手扶着俞卷的下巴把他按自己肩膀上了,很是无情,“哭够了睡觉。”

  他今天晚上少说抽了四根烟,也一直没洗手,那双大手都是烟味,贴在俞卷脸上,味道更大,可俞卷还真哭着哭着睡着了,眼睫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段榕要走,还无意识用鼻尖追上段榕的手。

  段榕的手可不好看,上面很多伤、茧,有一根手指的指甲也厚些,那是他原先的指甲没了,又长出来的,这样的手放在俞卷嫩的跟没瑕疵的漂亮脸蛋边上,像稻草遇到了艺术品。

  小鱼儿也不喜欢烟味,可是那烟味代表着段榕,闻着很有安全感,所以没断奶一样拱到了段榕手上,闻着这味道睡踏实了。

  许付上车回局里之前,这辆车上极安静,段榕吃了不知道第几颗糖。而腿上的小鱼儿却只要他满是二手烟味的手。

第19章 他果真是人鱼,有不一样的第六感……

  离公历新年还有两个小时,B市公安局内还有一大帮公安人员在加班工作,忙的脚不沾地,许付着急跟进案子,带着睡熟的俞卷一并回局里了。俞卷还得做笔录,带回来也是正经事。

  法医跟助手抬着尸体回来就进解剖室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他们要做初步尸检,推断死亡时间,致命伤,一大堆要紧工作。

  段榕下车时俞卷就跟着也迷迷糊糊地下车了,现在冬天,头发没那么容易干,还顺着脖子往衣服里滴水,竟然一点也没影响他睡觉,段榕算是发现了,这小鱼不怕冷。

  要了条干毛巾,闻着没味儿段榕就盖到俞卷头上给他擦了,揉小狗一样,俞卷险险站不稳,往段榕怀里载。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了,许付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叫段榕,“二哥,开会。”

  段榕把怀里的俞卷捞出来,让他自己擦头发,他身上没备糖,随手把自己的打火机塞给了俞卷,“自己玩会儿。”

  俞卷自然不想离开段榕,但这打火机上也有段榕的味道,而且办公室就在前面,透过窗户能看见,俞卷也不能不懂事,可怜地乖乖点头,等段榕快点回来领他。

  “死者李安健,男,三十九岁,离异,没有子女,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十二月19号,后脑勺粉碎而死,随后被丢人三苏河中,身上除头部的致命伤外,还有下|体,他是先被生割下|体,随后用三苏河河岸上的石头硬生生敲打致死。”

  俞卷在水中只看到正脸,没有看到后面,如果看到后面,恐怕得当场吓晕,他的后脑勺相当于被人开颅了,后面是个洞,极其恶心,法医小助手现在还在喝柠檬水。

  自然,脑袋里的东西,没了。

  “死者也是追风外卖里的一名员工,这是追风外卖的第二个命案了,他是第一个,曾光是第二个。李安健在被害之前向领导提出过辞职,但没有得到同意,言说年后再议,但第二天,李安健没有再来上班,领导打电话去问,电话关机,他没放在心上,以为李安健一个月工作也不要了,非要辞职回家,便没有多疑,直到我们接到报警电话,从河里捞出他的尸体。”

  一名刑警皱紧眉,“我们无法把他与另外五起命案放在一起,因为行凶手法不一致。”

  确实不一致,那五个连环杀人案之所以能确定是同一人的连环杀人,因为他们无论尸体多残缺,致命伤永远在心脏上,从上而下,而李安健的手法更脏,更带着愤怒、宣泄,是一场屠杀。

  分局陶支队长点了支烟,率先带坏办公室环境,“但如果有证据,三苏河案跟连环杀人案是一起的,是第一个死者,连环杀人案就有重大突破口了。”

  副队比较暴脾气,当即拍了一掌桌子,“那就找!查!不信找不着这个凶手了!”

  陶支队断断续续熬了快三天了,眼底下眼袋大的跟个蛋黄,平静道:“肯定是要找的,你别拍桌子,我现在听见这个声音耳朵疼。”

  上头的领导一个塞一个能拍桌子,陶支队被提溜上去挨好几趟骂了,现在听见桌子声就膀胱发紧。

  “段榕呢?有什么想法”

  这一屋里,不少认识段榕的,段鹤当卧底那几年,段榕跟在座的有两个还见过一面,后来段鹤牺牲,当年参与行动的那批警察都升职了,说起来,还真不陌生。

  陶支队甚至十几年前在医院还看过段榕。

  那时他就是个小警察。

  段榕闻着烟味本来也想抽,想起外面馋烟味的小鱼,就没动手,“排查他们六个重叠的社会关系,再从里面找到农民工,外省,矮小,但因为长期干重活所以力气比一般人大的中年男子,再缩小到有无女儿,如果有病逝的,立刻展开重点调查。”

  陶支队点了点头,“优先做李安健和曾光的社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