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无心
背对着窗户的林槐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原本被绸布窗帘所彻底遮蔽的窗户,居然……
打开了一条缝。
窗外一片漆黑,是风,是雨,是……
呼啸而下的,闪电!
一道漆黑的身影,在整个窗户玻璃因闪电而变得如白昼般明亮的瞬间,于窗外显现了出来!
林槐还在看。
“调香师弗罗伦丝·伊夫林,因意外而失去嗅觉。嗅觉紊乱的她开始将花朵香气闻作血腥味,将硫化氢的恶臭闻作沁人心脾的泉水……因嗅觉紊乱而产生的一切,让她的整个人生陷入崩溃,而她那名神秘的未婚夫,戴维斯先生,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半年后,弗罗伦丝·伊夫林因绝望而上吊于自家的公寓中。她留下遗书。”
“‘感谢我从此与这个无味的、又或者恶臭的世界诀别。’”
林槐一页一页地翻着报纸。一张张报纸,一篇篇新闻,属于这瓶“香水”的受害者们的故事,便展露在他的眼前。
他所见的一切无疑使他惊讶至极。
“真奇怪啊,”他嘀咕道,“我原本以为这些受害者们,是在死去之后被抽干了血液,最后被浓缩成这一瓶香水的。可为什么……她们看起来都没有死亡?而只是……”
“只是,被剥夺了相应的器官的能力。”林槐的手指摩挲着最后一篇报道,“为什么呢?这个问题看起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拉开了嘴角:“有一位很热心的女士,打算回答我这个问题。她因为过于热心,不仅冒着大风大雨,夜奔三百里来到我的宾馆中,而且,还不经我的允许,擅自闯入了我的房门——”
“我说得对吗?”他轻巧道,“正站在我身后的‘色欲女士’?”
一道带着寒光的惊雷劈下。银白的光照亮了室内。林槐就在这片雷声中,闭上眼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色欲女士’没有说话。
林槐:“是命,是不公平的命指使你来的。”
“色欲女士”:……
“你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个沙哑的声音,低沉地说着,“当你看清真相的那一刻,你的双眼,已经会被献祭给真相——”
林槐:“哦,你是说这样吗?”
林槐回过头,他苍白的手心里躺着一枚鲜红的眼珠,那眼珠的色泽近乎妖艳,仿佛神秘典雅的红宝石。
而另一颗眼珠,还在他的右眼眶里。他顶着空空的、黑洞洞的左眼眶,和身后的黑影对视。
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甚至,被他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的那枚鲜红的眼珠,也在短暂的转动后,“盯”向了黑影的方向,似乎在对她致意,上下点头。
黑影:……………………
林槐:“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黑影:……………………
林槐:“没关系,和我相处久了,你就明白了。这些,都是我的常规操作,嘻嘻嘻。”
说着,他抬手,将手心里的那枚鲜红的眼珠装了回去。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对着黑影眨了眨鲜红的双眼:“现在好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好整以暇地摊开手,等待着对方的发言。女人的黑影在停顿片刻后,突然冷而癫狂地笑了。
“在了解真相的那一刻,你已经陷入了诅咒。”黑影冷声道,“你知道诅咒是什么吗?”
“你将会被夺取双眼——不只是双眼——”
“最终,谁也不会看见你。”那个声音低沉而诡秘地道,“你也不会看见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写得我好兴奋啊
基友:你太变态了
第347章 只有我存在的城市
女人的声音阴森而诡秘。在林槐能够发出声音前,他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皮上轻柔地滑过。
那像是一阵风,又像是来自一只手指的,轻柔的触碰。这点诡异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恍惚了片刻,随后,眨了眨眼。
就在他闭上眼并再次睁开之后,原本站在另一侧墙壁上的,那道扭曲的黑色人影……
消失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由昏黄的灯光所照亮的,宁和而静谧的室内。他看见米白的墙壁,和墙壁上花朵的画作,看见地面上毛茸茸的地毯,铺着白色羽绒被的单人大床,和自己裸露在睡裙下的,一双光洁的小腿……就连墙上的时钟,都在安详地摇摆着。
难得的诡谲感涌上了他的心头,林槐不禁想起了方才来自那名漆黑的魔女的,关于夺去他视力的诅咒……
“夺取我的视力?”他坐回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右手——依然是五根手指,白皙纤长。
他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好好的吗?”
而另一边,厚重的窗帘还在因窗外雨与风的吹拂而摆动着。林槐赤着双足,走到窗边,有潮湿阴冷的空气顺着缝隙从外面进来。
窗外是阴风阵阵中的雾城。月亮被乌云遮蔽住,没有月光,没有人。
那瓶香水还摆在林槐的身边,只是不知何时被拧开了盖子,里面的香味,缓慢地挥发着。林槐只看了一眼那瓶香水。
“我刚刚是没把盖子盖上?”他自言自语道,“先盖上吧,免得挥发光了。”
他伸手要拧紧香水,却又在靠近它时,想起之前的味道,又忍不住凑过去闻了闻。
他是记得香水的味道的——芬芳,普通的芳香,却隐隐约约埋藏腐臭的气息。可这一次他低下头去闻时,却恍惚了一下。
那是极为馥郁的香气……馥郁中,隐隐约约带了一丝玫瑰和霜雪般的冷与甜,这点香气像是刀,又古怪而锋利。然而这香气极淡,进入他的鼻腔只是一瞬,就在这一瞬之后,它便遗散,再也闻不到了。
林槐在闻见这香气后,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的将香水瓶拧了上来。
他坐回椅子上,看着前方,眼神空茫。
‘我刚才是看见了什么吗?’林槐想着,‘对,我回到这里,打开了箱子,看见了那瓶香水,和明信片,然后……’
曾经的回忆仿佛就断在了那里了。只在他掏出香水之后,和他坐在椅子上之前。在那之间,是顺理成章连接着的,而又并不能展开的空白。
对,不过他还记得香水的味道,芬芳的,普通的,腐臭的……
窗帘还在摆动,他迟疑地伸手,拉上窗户与窗帘。回过身时,他听见走廊里的门似乎响了一声。
林槐向那边猛地回头看去。
空无一人。
他沉浸在方才的所见中,一时忘记了观察外界。当他再次从自己的想法中清醒过来时,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听见了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堪称诡异的窸窸窣窣声从门口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林槐猛地看过去,却只看见空空荡荡的走廊。
“什么?”他低声道。
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直到突然有一样东西,搭上了他的肩膀!
林槐就在那一瞬间反应,伸手将那东西拍掉!
“哎哟哎哟,痛痛痛痛!!”熟悉的惨叫声在他的身边响起,“你怎么突然打我?疼疼疼!!”
林槐怔怔地回头,在他的身边,此刻楚天舒出现在那里了。楚天舒握着自己的手,一副被打疼了的样子。灯光下,楚天舒的影子映在墙壁上,而他则看向林槐,一边甩手一边道:“咋的了?怎么看我回来了,跟见了鬼似的?”
林槐死死地盯着他:“你从哪里进来的?”
“门,不然呢?你当我是怪盗基德吗?”楚天舒嘴贱了一句,接着,他蹲下身,在林槐的眼前晃了晃,“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走神?”
他晃着手,满脸的关心。林槐却只是看着他——从上往下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可他看了许久,楚天舒还是只是楚天舒。这下担心的人变成了楚天舒了,他用手摸了摸林槐的额头,道:“到底咋了?”
林槐摇摇头。他指着旁边的香水瓶道:“我刚才问了那瓶香水。”
“哦,那瓶香水?不好闻。”楚天舒道。
他见林槐迟迟没有回话,脸色严肃地问他:“怎么,你觉得那瓶香水……很好闻?”
“不知道。”林槐说。
楚天舒停下动作,他顿了一下,伸出手,拿起了那瓶香水。
他小心地将香水盖拧开,一手拿着香水,另一只手开始在开口的上方,不断地扇风……
林槐:??
楚天舒:“这叫扇闻。”
楚天舒扇闻了一下,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微微恍惚了起来。他握着香水,看向了林槐的方向。
不过很快,他放下瓶子,拧好盖子,捏住自己的鼻尖。接着,他从包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一样东西来,将它拧开,并在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
只在他打开那个坛子的瞬间,一股究极的恶臭,便向着整个室内袭来。
如果非要形容这股臭味的话,大概是炸了全宿舍的下水道以及厕所,经历发酵,才能拥有这样的气息。
楚天舒:“啊——阿嚏!!靠!!好特么臭!!!”
在发出这段很不文明礼貌的抱怨后,他终于哆嗦着将那坛子盖好封上,又放了回去,顺便把它推得远远的。
林槐:??
他看楚天舒如临大敌的模样,眉头抽搐道:“这是什么东西?”
“泡发的腌制酸笋。”楚天舒回答得很快,“螺蛳粉的重要原料,还有一点鲱鱼罐头……”
林槐:………………
楚天舒:“我时常用这个,在多种多样的气味王国里,来清醒自己的大脑。”
林槐露出了极为嫌弃的表情。楚天舒耸耸肩,一身臭臭的回到林槐身边。他想了想,道:“今天香水的味道,确实比之前香了很多,多了点儿好闻的玫瑰味,而且……”
林槐:“而且什么?”
楚天舒:“而且,让我有点儿想睡你……别打我,疼疼疼!!”
……林槐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楚天舒挠挠头,道:“奇怪,味道怎么变了,是里面的酒精发酵了么?按理说,今天应该没我们之外的人进来……等等,这锁谁掰开的?”
林槐:“我掰开的。”
楚天舒:“哦。”
林槐:“对了,箱子的密码是什么?”
上一篇:醒来后我有八条尾巴
下一篇:失业后决定靠装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