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anana
曲九川说得一本正经,怜江月听得是哭笑不得,风煦微也忍不住笑了,说道:“三十块和你aa算他良心发现,他这只铁公鸡,打个泡最好在厕所,安全桃还得别人给!”
曲九川听了,有些面红,往司机的方向一瞅,清着嗓子,扔给怜江月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就不搭腔了。
怜江月把钱包里所有现金都抽了出来,回头递给风煦微,问他:“你有纸笔吗?我给你写个欠条吧,你点点,我还欠你三百五十是不是?”
风煦微坐在那角落暗处,抓了钱去,嗤了声:“欠条就不必了,你的烂字存在我这里我怕经年累月,臭不可闻。”
怜江月从车椅缝隙里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仍是定定地看着,道:“那好,我记着,一定不会忘了。”
风煦微似是眨了眨眼睛,眼中有一星点光闪了闪,嘴唇张开了要说什么,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听了会儿,说道:“笑师父,我不在北京,有了些线索,正往河南去。”
他又说:“好,您说,我这儿有几个帮我的朋友,大家一起听听。”
说着,他同曲九川和怜江月道:“打听到了一些怜吾憎的事情。”便将手机递上前来,打开了公放。
曲九川忙侧过耳朵,紧靠着椅背坐着,怜江月撑着下巴,看着风煦微的手机,只听一把带着少许痰音的男声说起了话:
“说起这个怜吾憎,就要先说一个叫乌有师的人,大约七十多年前,苏州有个叫赵大福的杂耍班主,班上招了个很会变戏法的男人,这男人自称早先出过一场意外,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家在何处,又因为他有一手绝活,能把吃的用的,畜生,活人,什么东西都能在你眼前给你变没了,因此大家就给他取了个诨名,管他叫乌有,后来男人在班里待得久了,辈分上去了,大家便尊称他一声‘乌有师’。
“有一天,赵班主带着杂耍班到扬州去演出,第一天演出结束,后场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道袍,道袍背后写着‘张天师真传弟子’这几个大字,腰间佩着一把黑漆漆的宝剑,他张口便说要找乌有师,那乌有师便出来见他,道士见了乌有师,仰天狂笑两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这剑妖,剑鞘分离,害得天下大乱,还不快随我去找你的鞘,归剑入鞘,还天下一个太平!”
听到此处,曲九川掩住嘴,往司机座觑了眼,小声道:“这些事情让无关的人听到,不要紧吧?”
风煦微道:“放心,没人会当真,只当我们听说书呢。”
笑陀螺厉声道:“你们别打岔啊!我说哪儿了?”
怜江月提醒了声:“笑师父,说到归剑入鞘。”
那笑陀螺听到他的声音,颇意外,笑着讲起了闲话:“阿月,是你和小疯子在一块儿啊?”
风煦微忙关了公放,抓着手机的手一下缩了回去,可笑陀螺说笑的声音颇响亮,隔着些距离,怜江月都能听到他讲着:“哎呀,那可好了,我还怕他莽莽撞撞,不知轻重地在外乱闯,怕他出事,有你在,我放心了些,你还得多照顾着他一些,他听你的。”
风煦微急忙忙地高声道:“笑师父,这怜吾憎和乌有师到底什么关系??!可别再扯别的事情了!”
怜江月就听不到笑陀螺的声音了,曲九川催促着:“再一起听听啊,这正听到兴头上。”
风煦微慢慢吞吞地把手伸了回来,三人就听笑陀螺继续讲故事:
“班里的人都觉得这个道士疯疯癫癫,说着胡话,那赵班主正要赶道士走,谁知道士抽出佩剑就朝着乌有师砍去,众人慌作一团,又见那一剑劈到乌有师身上,道士和他两人化作一团黑雾,竟然飞上天空,就此消失了。”
风煦微道:“七十多年前,那时正是打日本人的时候吧?”
笑陀螺应声道:“没错。之后又过了十年,得是解放后了,那赵班主的杂耍班早就散了,他躲过了战乱,在张家港一带以捕鱼为生,有一天,他捕鱼回来,就看家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穿黑衣的男人,他一下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乌有师啊。十年过去了,这乌有师好像都不见老,只是右手的一根小拇指没了,他还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他来问赵班主那杂耍的班子还在不在,还收不收人,赵班主看到他是又惊又奇,还有些后怕,再说他也不再组班子跑戏楼了,就婉拒了他。乌有师便带着那孩子告辞了。
“赵班主从前手下的那些耍猴的,走索的,饮剑的,摆架子的,不少还都在跑江湖,有些人还时不时来探望探望他,听这些人说,他们也有见到乌有师的,他一路北上,带着那孩子混戏班和杂耍班,孩子学了身本事,别人看他那长相和身手都说他是乌有师的孩子,乌有师也不否认,那孩子叫做无藏通。
“赵班主还听一个爬竿的说,乌有师在内蒙收了个徒弟,那徒弟很得他的真传,小小年纪就能演出大变活人,比乌有师的儿子还厉害,乌有师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徒弟,还给他起了个名字,因孩子是个孤儿,他觉得他可怜,便取了怜姓,这孩子耳朵极灵光,小名叫他千里耳,学名叫作怜吾憎。别人问乌有师怎么起这么一个拗口的名字,乌有师长吁短叹,说,我看这个孩子可怜,收留了他,教了他一些本事,但是这些本事以后也不知道是会帮了他,还是会毁了他,无论如何,希望他以后不要憎恨我。”
风煦微疑惑道:“这个乌有师真是奇怪,他收留了一个孤儿,养育他,教他一技傍身,为什么还怕他会恨他呢?”
怜江月道:“怜吾憎曾经和我说过,他练的是一门很邪门的功夫,练这功夫的人到了三十岁就死了。”
曲九川道:“他可活到六十呢!”
笑陀螺这时说:“故事还没说完。”
三人就都闭了嘴,听他接着说道:“于是这乌有师手下就有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他的孩子无藏通,一个是年纪小一些的怜吾憎,他们三人随着一个杂技团到了新疆,据同团的人回忆,总是看上去不老的乌有师突然之间,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就这么老去了,头发一下全白了,身体一下干枯了,脸上身上的皮全都皱了,老得近乎要死了,两个徒弟担惊受怕地守在他身边,三人留在了新疆。
“赵班主这时也很老了,认识的跑演出的人也都不干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没人给他带来乌有师和那两个孩子的消息了。再一阵,赵班主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两个神秘杀手,一个擅用鬼火飞镖,凡是被那飞镖打到的人全身都会烧起来,这火用水浇不灭,用土掩不了,只有那中镖的人被烧得体无完肤了,它才会自行灭去,另一个杀手呢,只在夜里出动,轻功极好,没有人说得清他杀人的招数是什么,所有见过他出招的人都死了,死相都是七窍流血,内脏俱毁,筋骨禁断。
“有人和赵班主说,那用飞镖的就是乌有师的儿子无藏通,那夜行的就是他的爱徒怜吾憎,乌有师其实是一代暗杀大师,他们这一派自春秋战国时便开宗立派,有一本叫做七颗舍利的武功秘笈,师父老去时,便将这本秘笈传给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不过无藏通和怜吾憎的行踪都非常诡秘,关于他们的传言本来就少,而且三十年前,他们就几乎销声匿迹了,我没见过这两个人,他们的事也都是听一些班主前辈说起过,能想起来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风煦微道:“我知道了,所谓武功秘笈的七颗舍利可能是一种特效药,吃了之后能使功力大增,这药代代相传,吃进肚子就跟着人一辈子,直到死才会烧出来。那烧死我师父的很有可能就是无藏通,那鬼火飞镖的描述和我所见的火很像,他是为了要这七颗舍利增进功力。”
曲九川道:“哇靠,那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太上老君的金丹?火烧不化,还能增强功力?”
曲九川又说:“看来这个无藏通是打不过老怜,不然这么多年了,他非得等老怜死了才敢对这些舍利出手?”
怜江月摇摇头,问他:“你见过怜吾憎,你觉得他功力如何?”
曲九川摸着下巴,摇着头:“说实在话,他总给我一种元气泄尽,苟延残喘的感觉。”他问怜江月:“他没和你说过无藏通的事?乌有师呢?你都不知道?你也没问过老怜的功夫是什么来历?没问过他的亲人都在哪里?他病成那样要不要通知他们?”
怜江月摇着头,他对怜吾憎的过去确实一无所知,也确实连打探的兴趣都没有。
风煦微又急又气地说道:“怜江月,你是他儿子,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真是指望不上!”
笑陀螺道:“这两人的事情我再给你们去打听打听,你们要是遇到无藏通,千万不要冲动,不要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性命,风煦微你听到了吗?游老二泉下有知,也不会想看到你年纪轻轻因为为他报仇送了命。”
风煦微道:“笑师父,这么晚了,您先歇吧。”
他关了公放,挂了电话,就此坐在后排,没有声音了。
曲九川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充了百分之五十了,他开了机,一拱怜江月,道:“哥,杂货店老板发来的短信。”他读道:“小曲,你的三个快递退件,在路上了,明天中午应该能送到,快递阿明一看就认出来你的电话了,打你电话,关机,打不通,直接送回我店里,记得明天来取。”
怜江月突然是说不出的担心,道:“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去店里,要是那个无藏通是冲着舍利子去的,而且他追踪这些舍利子似乎很有一套本领,我担心老板的安全。”
曲九川点头称是,再一看怜江月,两人相对再无言了,似乎都被笑陀螺所讲的那神秘的乌有师和他离奇的经历困扰着,都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那风煦微更是无言,一车三人就这么静静忧虑着到了上海虹桥机场。
过了机场安检,风煦微去上厕所的时候,怜江月趁此问曲九川:“你和他说了我们在了却寺的经历吗?”
曲九川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哪敢说啊,当时我就怕他说我编故事,一鞭子下来把我抽死了。”
怜江月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你不会说,反正等到了石头村,去了了却寺,他亲身经历了一番,我们再说也不迟。”
曲九川道:“那个和尚那么厉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说不定他能和无藏通一战。”
怜江月还是担忧:“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曲九川抬眼一看厕所的方向,奇道:“哥,这个风煦微到底是干吗的啊?”
怜江月跟着一看,原来是风煦微在厕所附近被三个年轻女孩儿围住了,他正给她们签名。
怜江月道:“梨园行的风班主,之前参加了一档介绍这些戏曲杂艺现状的真人秀,算是小有名气吧。”
“看他那样子是个旦角吧?花旦还是刀马旦啊?”
怜江月笑了笑:“他以前的师父笑陀螺也是这么想的,花旦,刀马旦给他演,可他不喜欢,笑陀螺让他上台唱《芭蕉扇》里的夜叉女,要给孙悟空打,他不干,在台上把孙悟空打趴下了,拿了孙悟空的金箍棒,翻了个筋斗,说,这筋斗云也归我了,什么破洞烂窟的,一头臭牛浑身跳蚤使唤我忙里忙外,爱干吗干吗,我自逍遥去了!”
曲九川哑然失笑,问道:“你看过他的戏?”
怜江月说:“有时和师父下山遇到他们演出,就去看看,笑陀螺和我师父熟,两人住得也近,师父也常帮他们班里做些武行的器具,笑陀螺过一阵就会带着风煦微来山上小住。”
说话间,风煦微回来了,飞机也开始登机了。上了飞机,他们三人一排,风煦微靠窗,曲九川坐在中间,风煦微坐下后就问空姐要了纸笔,把鸭舌帽檐压得低低地在小桌板上写着什么。
曲九川瞥了眼,一拽怜江月,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看风煦微,嘴上做着口型:不至于吧。
怜江月瞄过去,就看到风煦微的手压在一张写有“遗书”二字的纸片上。
风煦微约莫是感觉到了他们这两道目光,头也不抬地说起了话:“那个杀我师父的人要真的是无藏通,以他的身手,我此行遇到他,一定有去无回。”
曲九川忙说:“风大哥,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帮你找到那个杀你师父的人就行了啊。”
风煦微道:“我说我自己呢,说你了吗?”
此时,他停了笔,把“遗书”折起来,交给曲九川,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替我保管着,我死了,就把遗书交给凤巢的笑陀螺,我无父无母,后事可由他操办。”
曲九川的眼眶陡然热了,一抱拳,激动道:“风大哥,你是条汉子,你尽可报仇去,你放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曲九川一定把你的后事处理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
他就要了两杯橙汁,和风煦微碰杯干杯。怜江月这时道:“到了北县,不然我们先报警试试?”
风煦微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曲九川拍了拍怜江月,哀切道:“哥,你之前和我说没警察能抓得住风大哥,听风大哥的意思,那个无什么的比他还厉害,你觉得报警能有用吗?”
怜江月沉默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报警没有用呢?
先不说警察会不会跟他们去石头村,就算警察跟着他们回了石头村,连风煦微都对付不了的狠角色,警察能派上什么用场呢?他提那么一句,出那么一个主意多少是想帮上些忙。那话里是带着歉疚和悔意的。此事毕竟因他而起,可关于无藏通,关于他和怜吾憎的纠葛,关于怜吾憎的过去,之于他,也都是一个又一个谜团。
想到这里,怜江月不由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身体不济,不通武艺,身无长处,无端端为风煦微惹来一场冤架,还不能帮着他出些力。于是,这一路,怜江月再没说过一个字,甚至看也不敢看风煦微一眼。快到石头村时,他暗暗拿定主意,要是和无藏通狭路相逢,他一定第一个冲上去,能拖延多少时间是多少时间,能使无藏通露出多少破绽是多少,要是能有法子和那个无藏通玉石俱焚,也算是对风煦微的丧师之痛有所补偿了。
第14章 (2)
再说怜江月一行紧赶慢赶地往石头村去时,曲九川一直在给那固定往返石头村和北县收发快递的阿明打电话。这电话等到他们到了北县才通。阿明一接起来,曲九川就和他打听那三个退件的去向。
阿明人在北县新开发区的快递中转站,正把三件退件装了车。风煦微得知后,道:“你让他在快递站等着,把地址发给我们,我们现在就去那里和他碰头。”
阿明一听他们人在北县火车站附近,便说:“你们起码四十分钟才能到,我还要收件派件的,等你们过来那黄花菜都凉啦,反正今天下午一定给你们送到石头村。”
曲九川笑着劝:“我看路况不错,估摸着我们二十分钟就能到,给你点额外费用,你等等我们,这事儿真的挺急的,你看成吗?”
阿明义正词严:“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信誉的问题,我早和几个客户约好取件时间了,我不能爽约啊。”
“那你收件派件走文明路吗?我们去那里碰头。”
“你们在南,我往北去,碰不上!你们的退件保证不会给你们丢了,你们放心。”
阿明就此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总是占线。曲九川搔了搔头皮,道:“他们干这行也不容易,要是因为我们的事,耽搁了他的时间,害得他被客户投诉那就难办了,那我们去进村的地方等着他吧,他一路走走停停的,我们现在过去,应该能比他早到。”
也只好这么办了。曲九川就拦了辆出租车,目的地,美人坡。
这天,北县的天气原本好好的,阳光明媚,和风送暖,可自打他们上了车,一片阴云就来了,渐渐遮蔽了天空,眼看就要下雨。曲九川坐在窗边,抓着手机,不时往外张望,唉声叹气地和怜江月道:“不知怎么,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他一指外头的天:“你看,这天突然就阴得这么厉害,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风煦微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和曲九川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曲九川一拍他的椅背,道:“不啊,我看刚才天还透亮呢,刚才火车上不还说今天北县是大晴天吗?”
怜江月也往外看,太阳彻底不见了,被罩在了一大片乌云后。整座北县仿佛都落进了一个黑色的罩子里,阴沉得厉害,压抑得厉害。怜江月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此行难道真的如风煦微所说,有去无回?
想到这里,怜江月问曲九川借了手机,又给卞是真去电话。这次卞是真很快就接了电话,怜江月问候了她一番后,道:“还劳烦大师姐请师父听一听电话了。”
卞是真道:“你等等,爸爸在楼下吃早饭,我帮你找一找他。”
那卞是真又说:“你老家出了什么事吗?妈说你走得很急,手机行李都没拿。”
怜江月道:“是出了点急事,具体我也还没搞清楚,人还没到村里。”
卞是真简短地应了声,问道:“阿月,你来过扬州吗?”
“没去过,”怜江月想起来,“大学时倒有一次机会,班里组织去扬州踏青,师父没准,说是扬州春天柳絮飘得厉害,怕我身体吃不消,也就没去了。”
卞是真笑着说:“是吗?爸真是处处为你着想。”
怜江月忙说:“师父对大家都很关心,很为大家着想的,师父在杭州时,常惦记着要给大师姐挑什么礼物,看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往山里寄送。”
卞是真笑了两声,又道:“扬州真是不错,你要是家里的事忙完了,倒也不用急着回来,可以大江南北地走走嘛。你也是到了该出师的时候了,爸不会看得你那么严了,你说是吧?”
怜江月听着,摸着衣角,没出声。卞是真继续道:“要是往后让你来扬州长住,帮着家里收些徒子徒孙,把卞家的手艺在这里发扬光大,你觉得怎么样?”
怜江月放下些车窗,攥着衣角,道:“都听师父和大师姐的安排。”
窗外却没风吹进来,气温似是升高了几度,不闷,只是干燥,发热。怜江月瞅着天上的阴云,这不像是作雨的天气,倒像把人都扔进了一个烧着炭的火炉里。
卞是真又笑了两声,道:“那回头我和爸说说,我们这一代人不可能总是窝在山里,还是要走出去,要把卞如钩老师父的这身本事想办法带出去,不然可不就要失传了,那多可惜,你说是不是?”
卞是真的声音远了些,电话那头传来些杂音,她道:“爸,阿月来的电话。”
一会儿,卞如钩的声音传进了怜江月的耳朵,他换了只手拿手机,直起腰坐着。老师父严厉又不失关切地问道:“阿月啊,怎么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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