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anana
三姐就和二哥介绍道:“我两个朋友,来旅游的,想体验下风土人情,非得找个农家来住住。”
二哥点着头,笑着说:“哦,借宿,是吧?”
这两个男人便是禾小暑和马遵了,他二人点了点头,说一声:“打扰了。”
二哥和三姐就带着他们往大屋去。
那风煦微和行山正在屋里东摸摸,西看看,方寸之地,统共两间屋子,一间挂着布帘,一间那二哥正收拾,布帘卷了起来,门敞开着,就一张炕,两只大木箱。行山叹了声,看向窗外,道:“这要把人藏起来能藏哪里?另外两间屋?”
这时,风煦微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门口望了眼,行山收敛了打探的神色,在矮桌边坐下了,风煦微也坐下,看大门开了,就问:“您这儿有插座吗?我想给手机充一下电。”
二哥一行人陆续进来,他笑着道:“你试试插着电视机那个?不然不开灯了,咱们点蜡烛?”
他一指身后跟进来的禾小暑和马遵:“今天也是巧了,又来两个旅游借宿的。”
这风,行,禾,马四人打了照面,风煦微就脱了帽子,行山眨巴着眼睛,看向别处,禾小暑一摸头发,笑了笑,马遵提着木匣,挠起了面颊。
“要不,你们四人睡一屋?”二哥提议道。
第60章 (11)
四人就进了一间屋,关上了门。那马遵就要说些什么,风煦微立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出手机,调出微信,其余三人见状也都纷纷按出了微信,互相加上了好友,风煦微拉了个群组,发了条消息:小心隔墙有耳,怜江月可能在他们手上。
他又写道:听人说这家人不好惹,手黑,未免打草惊蛇,在没弄清楚怜江月现在在哪里,是什么状况之前,最好别和这家人起冲突。
马遵写道:我们听说怜江月在这儿给人放羊,突然跑了。
行山就写:二位前辈来这里找师兄所为何事?
马遵看了看禾小暑,禾小暑正愁眉苦脸地在用手在触摸屏上一笔一划慢吞吞地写着字。马遵就写:禾前辈?
禾小暑竖起了手掌,又写了几笔,忽而是放弃了,丢开了手机,盘腿坐在炕上,道:“你说吧。”
马遵便埋头打字。那行山看皇甫辽给风煦微发了条微信,啪啪打字:皇甫辽那里有消息了?派出所的人愿意帮忙了?
马遵发了一长段字,又发了句:皇甫辽?
行山写道:风煦微的好朋友。
风煦微写道:普通朋友,一个警察。
行山就回:知道风煦微有事来内蒙,特意请假陪他从北京过来的。
马遵戳戳手机,示意他们看他方才发的已经刷到了很上面的消息。
他写的是:我和禾师傅拜祭过卞老师傅后一直在追查无藏通,我们去了很多地方,零零碎碎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我们到扬州时,想家的人说想依依想见见我们,我们就去了想家,她那时候已经病得很重很重了。她临终前把那天在卞家的遭遇告诉了我们,还嘱咐我们要找怜江月回去继承家业。
风煦微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行山抬头看了屋子一圈,咬着嘴唇打字:这窗户太小了,翻不出去啊,不然我现在就去其他两间屋子看看。
禾小暑打开了床上的两只木箱,抓出些衣服鞋子,摇了摇头。风煦微发了个无语的表情,扔开了手机。马遵朝他努努嘴,风煦微拨了拨头发,重新拿起手机看了眼。马遵在群组里问道:等人睡了我们摸出去?
他还问:什么叫这家人不好惹?
行山道:杀人越货。
风煦微写道:坑蒙拐骗。
马遵擦擦额头:那个三姐人还算和善啊,照她的说法,她是被怜江月骗取了信任,告诉了他她家里有个保险箱,怜江月把她保险箱里的东西……
马遵打到这里,行山就写道:师兄不可能骗人,而且保险箱的事。
马遵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不像是这样的人。
风煦微写:哦,这就是他下午说要干的事?我看是怜江月鬼迷心窍被那个男的骗了吧?
马遵抓了抓后脑勺,一脸迷惑:那个男的?
这时,外头产来一阵脚步声,三人都收起了手机,窜上了床,禾小暑甚至踢开了拖鞋,拉起被褥盖上了。就听二哥在门外问道:“四位,我们兄妹要休息啦,这荒村野地的,大家都是男同胞,上厕所您们自己去外头看着解决吧。”
风煦微顺着问:“我看还有两间屋,原来都没有厕所的吗?”
二哥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啊,咱们这儿就是这风俗。”
风煦微又说:“那洗澡呢?”
“洗澡我们都去河里洗,明早带你去体验体验?”
风煦微笑着道:“我就算了吧,其他几位呢?明早去体验体验?”
禾小暑高着声音道:“也不用算我一个了,我好困,先睡了。”
风煦微冲行山递了个眼色,行山打着哈欠也说:“我也困了,睡了。”
二哥道:“那你们休息吧,不打扰了。”他提了句,“有需要手机充电的吗?我把电视机的插头拔了,你们要充电可以插着试试,不瞒几位,我们家就咱爹一部手机,在他屋里放着,我们平时放羊种地,也用不上它。”
风煦微道:“手机也怪烦人的,它没电我还挺自在。”
他就关了灯,说:“您休息去吧。”
二哥应了几声便走开了。风煦微他们四人坐在炕上全都盯着门缝,那门缝里夹着的亮光一消失,马遵先跳下了地,蹑手蹑脚趴在门后,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行山挪到了窗口,往外看着。没多久,他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从一间小屋里猫着身子,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汉子在门上缠了好几条锁链才走开。行山拍了拍风煦微和禾小暑,三人凑在一起看着那汉子。
这汉子正是大哥,他并不知道他摸出小屋时被人盯上了,此刻他心里只惦记着要去和弟弟妹妹报个信,况且他看大屋的灯都熄了才出来的,他的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他相信他的行踪足够隐蔽了。于是,他就这么悄悄地摸进了羊圈,羊儿们见了他,自觉地散开,大哥蹲在窗户下面敲了敲窗户。
那边厢,行山和风煦微互相看了看,两人也下了炕,行山拍拍马遵,指指自己和风煦微,又指了指外头。马遵便轻轻打开了门,替他们卷起布帘子,看着二人摸进了客厅。风煦微闪到了那红布帘前,贴着布帘听着那屋里的动静,屋里有人在说话,说什么实在听不清。风煦微对行山打了个手势,行山迅速摸到了大门后。
大门上了锁,行山从地上摸了根稻草,伸进锁眼里,一下就把锁开了,他就直接出了大屋,往那小屋去。
那兄妹几人此时正隔着窗户悄声说蒙语,比手画脚,小妹听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轻声道:“那两个人能找到这里来,肯定不简单。”
三姐道:“你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小妹瞪了三姐一眼,气鼓鼓地抱着小腿坐在一边,咬起了指甲,不说话了。
二哥道:“不管来的是人是神,是鬼是佛。”他比了个划开脖子的动作,他一看三姐,道:“你带来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三姐笑着道:“他们还真是我以前厂里认识的,真是来旅游的。”
“有人知道他们来这里吗?知道他们来找你的吗?你打工的时候和别人说了你老家是这里的?”
三姐一抓二哥的胳膊,撒起了娇,道:“哎呀,二哥!我这不是一次喝多了,说漏了嘴吗?”她打了自己两个嘴巴,“我这张嘴呀!”
她又说:“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来的路上我让他们先买好了明天下午去呼和浩特的车票了,回头你和大哥穿着他俩的衣服去车站监控前不露脸的走上一圈就行了。”
二哥道:“以后说话最好注意点。”
三姐有些委屈了:“我也就说错过那么一次话。”
二哥就拍了拍她的肩,显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老三,话倒是可以说错,不过咱们家兄弟姐妹四个人,你虽然嫁了人,可大哥二哥小妹一直都还把你当成一家人,咱们几个的心可不能放错地方咯。”
三姐忽而擦拭起了眼角,不无动容地说道:“我明白,你们待我的好,我是明白的。”
她还拉起了小妹的手,不停摩挲着,道:“小妹,你不是一直想去赤峰玩儿吗,明天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小妹天真地一笑,抱住了三姐:“真的?姐,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二哥跟着笑了,冲窗外的大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那两辆停在门口的车。大哥点了点头,问道:“老方的药还有剩吧?”
二哥说:“还剩一些,你还是待在小屋里,暂时别露面,守着李帅他们。”
三姐道:“小夜这小子诡计多端,一张嘴能说会道,我看还是别留着了。”
二哥看向她:“你是说……”摸了摸脖子。
三姐点了点头,又问小妹:“你觉得呢?”
小妹看二哥,二哥便看大哥:“大哥,你觉得呢?听你的。”
大哥说:“那我现在就去把事办了。”
二哥突然一抬手:“那好,夜长梦多,不过办他之前,大哥你帮我问问他,他先前和我说那钱是从一个我认识的人那里来的是什么意思?”
三姐就道:“二哥,这小子鬼点子可多得很,你别着了他的道。”
二哥摸着下巴,朝三姐一笑,说:“也是,那就随便你们处置吧,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就好。”
大哥便走开了。
小妹又在炕上躺下了,三姐自告奋勇和二哥道:“明早我做饭,药就下在奶茶里,你们千万别喝。”
二哥称好,也躺下了。
而这时,行山才解完小屋门上的锁,一听风里传来了脚步声,他忙把锁扣了回去,翻上了屋顶,只见那鬼祟的大汉鬼祟地摸到他和风煦微开来的吉普车前,扎破了四个轮胎,又对另一辆车的车轮胎如法炮制。接着,大汉开了小屋的锁,回进了小屋。
行山跳下屋顶,透过窗户往里窥看,只见大汉站在一只桶前抓耳挠腮,过了良久,他挪开了桶,掀开了一块木板,弯腰抓出了一个人。大汉和那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连连点头,大汉又把他扔回了坑里,自己抱着胳膊在地上躺下了。
行山就回了大屋,锁上了门。风煦微还站在那红布帘前,看他回来了,两人一道回了屋。
禾小暑和马遵看着他们,行山在群组里发消息:小屋里好像有个地窖,一个大汉守着。
马遵写:咱们四个对他们,没啥好怕的。
风煦微写:少安毋躁,明天我想个办法,把他们引开,你们先去地窖看看怜江月在不在那里。
行山点头答应,禾小暑也点了点头。风煦微写:要是找到了怜江月,他不愿意和你们去想家,你们怎么办?
马遵一叹气,写道:他不愿意去就不愿意去,我们就当给他捎个口信吧。
风煦微看了看他,收起了手机,打了两个哈欠,靠墙闭上了眼睛。其余三人也都各自找了个地方躺下了,可谁也睡不着。不光他们睡不着,另一间屋里的三兄妹也睡不着。二哥拿着手机,开了电筒模式,把一本《三国演义》和一本《江太史家宴》来来回回地翻看,小妹闭着眼睛装睡,发出阵阵鼻鼾,三姐侧着身子枕着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来回地摸着裤兜里剩下的一包药包。
这一夜,一间大屋,两路人马皆是无眠。
第二天,天才亮,三姐就起了,去了厨房做早饭。她走后,小妹一骨碌爬了起来,才要和二哥说话,就看到二哥调出了手机上的监控,看着安在厨房的摄像头正在拍摄的画面。
小妹沉默地跟着看。厨房里,三姐拿了盐罐子下压着的药包泡了奶茶,紧接着她看了眼他们这屋,从裤兜里摸出一个药包,把里头的东西抖进了炒米里,还把一只木盆里放着的几只咸焙子一个个拿起来,往那包药的纸上蘸了好几下,最后把这张纸在水缸里泡了泡。
小妹轻轻和二哥说:“二哥,咱俩可得一条心。”
二哥锁了屏幕,点了根烟,摸了摸小妹的头发,笑了笑。两人穿上鞋子外套,就走了出去。
这时,那另一间屋子里的四人也走了出来。大家热热闹闹地互道“早上好”,二哥准备了水和毛巾给风煦微一行人洗漱,四人洗漱停当,和兄妹三人一块儿围着灶火前的矮桌坐下了。
第61章 (12)
三姐拼拼凑凑找来七个杯子,给众人倒奶茶,热络地招呼外来借宿的客人们:“来,喝些奶茶,和你们平时喝到的可不一样。”
二哥拿了些奶嚼口和炒米,也很热情,招呼家人们和客人们,道:“这个就像酸奶,但是比酸奶味道浓,你们试试,拌炒米吃吃,大妹,小妹,都吃啊。”
小妹便拿了个木碗自己拌了碗炒米,三姐瞥了她一眼,巧了,小妹也正瞄着三姐,姐妹俩相视一笑,小妹继续拌了两下炒米,笑盈盈地看着客人们,说道:“就像我这样拌。”
二哥也拌起了炒米,他看了眼还在往各只杯子里倒奶茶的三姐,道:“大妹,别忙了,坐啊,吃炒米啊,大家别客气。”
他遂拿起了一只咸焙子,掰成两半,一半在奶茶里泡了泡,笑着要往嘴边送。三姐瞅着他,应着声音坐下,二哥才要咬那咸焙子,突然将手里这咸焙子递给了马遵:“您尝尝?”
马遵笑了笑,自己拿了一个焙子,学着二哥,也将它掰成了两半,一半拿去泡奶茶,他冲着二哥举了举这湿了的半个焙子。两人都笑,都没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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