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兰之华
这话又成功刺激到了昭昭。
昭昭望着叶衡,控制不住的嫉妒起来。
瞧吧。他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求而不得的东西,人家不必费吹灰之力,便唾手可得。
像叶衡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生活幸福、不食人间愁滋味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他的小心眼、嫉妒和满身尖刺的。
叶衡学问好,乖巧,听话,长得也好看,从小就是那种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就能讨长辈喜欢的人。就像夫子钟爱勤奋好学的学生一样,师父收徒弟,自然也十分青睐这款的。所以碧华君会收叶衡为徒,他一点都不奇怪。
叶衡修为也比他高,因为在水系术法上天赋异禀,从小就被冠以天才之名。而同为水族,他在水系术法上却一点天分都没有,旁人一天能学会的小法术,他往往要花费十天半月,甚至更久。北海水君每回到麒麟宫做客,都要明里暗里秀一把儿子,顺便拉踩他一把。
麒麟王夫妇气不过,到后来再逢北海水君过来,干脆闭门谢客,远远避开,不给自己添堵。
昭昭时常怀疑,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总对叶衡怀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直到后来真相曝光,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为何他会那样笨,那样不像一个水族人。麒麟王夫妇在炫儿子这事儿上屡战屡败,之前还耳提面命、常督促他勤学苦练,有朝一日打败叶衡,替他们争回一口气,后来也不再管他,将希望寄托在司南身上。
“唔,谢啦。”
昭昭接过礼物,丢在一边,不再去看叶衡,免得自己再忍不住对这家伙恶语相向。
第7章 拜师7
次日天不亮,昭昭就起床到湖边去采集莲花上的仙露,准备酿琼浆用。
麒麟王夫妇最喜欢饮用这种莲花琼浆。
现在拜师计划以失败告终,他以后多半还是要回麒麟宫的,想要在麒麟宫有好日子过,第一要务就是讨麒麟王夫妇的欢心。
虽然这些事他早已做的轻车熟路,但一下回到原点,昭昭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丧气。
“小麒麟,你在伤心什么呢?”
这两日,因昭昭每日都早起到湖上采仙露,湖里的鱼儿都已和昭昭相熟。
昭昭不高兴道:“不要叫我小麒麟,我不是小麒麟。”
“咦?”一条小黑鱼从水里游出来,趴在荷叶上吐泡泡。
“可你的本形明明就是小麒麟嘛。”
昭昭:“我只是和麒麟长着一样的角角而已,总之,我不是小麒麟。”
“那你是什么?”
“我……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你让一让,不要挡我的路。”
“略略略。我看你是不好意思告诉我们,怕我们笑话你吧。”
昭昭轻哼声,将小黑鱼扒拉开:“谁怕你们笑话,我是怕你们不识货。我可是很高贵很稀有的。”
午后,学堂特意放了半日假,让新弟子们下山采购日常用品。
顾九瑶便招呼大家一起去霜寒镇新开的成衣店去订做新衣。一十四州凭玉牌进出,除了上课时要求统一着装,其他时间对弟子服饰没有特别要求,弟子们可以穿学堂发放的统一规制的免费仙袍,也可穿本族仙袍。
免费仙袍样式朴素,没有什么贵重装饰品,出身尊贵、自小习惯了华服美食的世家子弟们早就穿腻了,因而顾九瑶一提出,众人都积极响应,约着一道下山。
司南、谢一鸣、陆星河三人也都愿意一同前往。
叶衡过来帮顾九瑶统计人数,统计到昭昭,意外的问:“昭昭,你不和我们一道去么?”
司南正同另一世家弟子交流课业问题,听到这话,看过来,道:“这次路途遥远,父王母妃并未给我们准备太多换洗衣裳,我瞧你身上几件袍子都有些旧了,也该裁些新的了。”
昭昭抿了下唇。
自然不好说,他不是不想穿漂亮的新衣服,而是……没有钱。
也不知是不是怪他在拜师之事上连累了司南,这回麒麟王夫妇让人给他送来的月钱,只有以前的一半。
平日吃喝,维持学子间交际,已经捉襟见肘,他根本没有余钱去做新衣裳了。霜寒镇的东西又是出了名的贵,能让顾九瑶看上的成衣铺,又必然是贵中之贵。他跟着去了,到时候订好衣裳却掏不出钱,还不得被他们笑话死。
他也是要脸面的。
而且,他长大了,总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的和司南要钱。
所以这段时间,他在加紧做莲花琼浆,好送回麒麟宫,讨好麒麟王夫妇。他知道,麒麟王夫妇都是心软之人,只要他表现的懂事些伶俐些乖巧些,他们下月也许就会多给他些月钱。
但这么丢脸的事,昭昭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叶衡的。
昭昭作出很无所谓的样子,道:“马上就要夫人寿辰了,我给她的莲花琼浆还没有做好呢,我得抓紧时间做,要不然就赶不及了。而且,我觉得学堂里发的仙袍就很好,这回就先不买了,等下回再和兄长一道下山挑。”
司南便没有多想,嘱咐:“做琼浆最耗费精力,别太累着了。”
昭昭嗯嗯点头。
“兄长放心,这可是我最擅长的。”
叶衡表露出好奇之色:“是可以益寿延年增长修为的琼浆么,我父君身体不好,也曾有仙人建议他多饮琼浆,昭昭,你能教教我如何做么?”
昭昭在心里哼了声,道:“这是我自己研究出的秘方,绝不外传的,我最多送你一壶成品,让你尝尝。”
叶衡腼腆的笑笑:“没关系,成品也可以,我先代我父君谢谢你。”
几日后,昭昭第一批莲花琼浆做好,除了五壶上品,还有十来壶不怎么成功的下品。但相较于普通酒液,即使是下品琼浆,也是酒中极品。
昭昭选了两壶最好的打包好,和司南的礼物一起送给麒麟王夫妇。
剩下的三壶上品,一壶送给南山君,一壶送给碧华君,另外一壶……昭昭还没想好怎么送,就先留给了自己。
其他下品,则分别送给学堂的掌教仙官们和一十四州的中神小神们,包括给叶衡和梵音的两壶。
左右是做一次,自然是物尽其用最好。
昭昭已仔细考量过,一十四州的中神和小神们,大多都有点孤标傲世的脾气,送寻常礼物恐怕很难打动他们,琼浆既稀有,又不流于俗气,作为礼物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意料之中的,被退回许多。昭昭并不气馁,转把被退回的下品琼浆送给那些中神小神门下的仙官们。
昭昭的运作很快收到成效。
隔日,便有一位逍遥散仙门下的仙官找到他,道:“我们尊者尝了小仙友的琼浆,很是喜欢,只是,尊者今年名下名额已满,无法再招收新弟子,小仙友若愿意,可先以门外弟子身份进学,等到下届招收弟子,有新名额了,我们尊者优先考虑小仙友。”
门外弟子,还是个下神门下的门外弟子,简直和不拜师没什么区别。平日有脏活累活,还得抢着干,平白低人一等。
但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强。
昭昭和仙官道谢,并送了自己从麒麟宫带来的一些小物件给对方。对方倒被搞得很不好意思:“我只是帮小仙友传个消息而已,其余的也帮不上忙,小仙友实在太太太客气了。”
之后,陆续又有几个仙官过来,代表各宫主人向昭昭抛出橄榄枝,说辞和逍遥散仙差不多,都表示今年名额已满,可先将昭昭收作外门弟子,让昭昭先跟着门内正式弟子修炼,免得耽误课业。
昭昭对着一长串下神名字,握着笔,无聊的在那些名字上画圈圈,唉声叹气。
下神虽也属飞升之列的神仙,但品阶实在太低了,讨好他们,还不如讨好麒麟王夫妇更能获得切实利益。
何况一十四州三百年才收一次弟子,三百年之后,谁知道这些大神们还记不记得他。最紧要的是,就算三百年后,他真的能入这些下神门下成为正式弟子,也要受那些中神、上神弟子的压迫,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他来一十四州是为了给自己找靠山,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可如今,连那些出身微末的寒门弟子都已拜师,他若连个师父都没有,便算不得正式弟子,以后要以什么身份继续进学。难不成真给兄长当伴读不成?
夜里,司南将昭昭叫到跟前。
道:“与我做伴读自然不合适,你已到进学年纪,需要一个师父。我已经向碧华君请求,让你先以紫霞宫外门弟子的身份,随我一同进学,只要你年末考试成绩合格,便可晋为正式弟子。碧华君也已答应。”
管事闻言,在一旁直急得跳脚。
“少主,这如何使得!”
司南:“此事我意已决,你休要多言。”
昭昭知道,以碧华君对门第出身的偏见,司南必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求得碧华君答应。况且,碧华君虽看不起自己出身,眼下,自己也确无其他选择了。
昭昭点头,乖乖答应。
司南摸摸昭昭发顶。
“明日起,上完早课,你就随我一道到紫霞宫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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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碧华君共收了司南、顾九瑶、叶衡三位弟子,平日授课,直接在紫霞宫的瑶台上。
碧华君自然是瞧不上昭昭的,但顾念着司南苦苦相求,又有麒麟宫这层关系在,只冷着脸严厉训诫了几句,便让昭昭坐在末席,跟着听讲。
一连几日过去,倒是相安无事。
唯一令昭昭感到苦恼的就是,他在术法上的天赋实在不足,其他人一两个时辰就能练会的法术,他往往要花费一两天才能勉强参悟,到了实际操作时,效果又要大打折扣。
而碧华君是从不关心,也绝不会顾及他的学习进度的。
为此,顾九瑶没少笑话昭昭。
昭昭心里虽觉这位大小姐实在面目可憎,但为了不给司南惹麻烦,并不搭理她。
司南有时会在夜里专门抽出时间,帮助昭昭学习理解,可昭昭这方面的天赋仿佛被封印一般,无论练习多少遍,效果都差强人意。
耐心如司南,最后也只能安慰:“欲速则不达。术法修炼,和每个人的体质、禀赋、族类皆有关系,也许,是你还没有找到自己擅长的方向。慢慢摸索,会好起来的。”
昭昭虽然郁闷,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乖乖点头答应。而且,进度慢的不止他一个,叶衡因为刚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不好,在法术修炼上也颇吃力。
只不过叶衡有碧华君课后亲自关照辅导,进度要比他快些。
次日上完早课,昭昭照常和司南一道去紫霞宫进学,一到瑶台,便见碧华君紫衣华裳,端着张冷若冰霜的脸,神色不善的站在阶上。
目光落到昭昭身上的时候,格外不善。
司南困惑,带着昭昭行礼,听碧华君怒气冲冲开口:“叶衡体弱,本君便赐了颗司药星君新炼的含元丹与他。今早,那仙丹竟不翼而飞。”
司药星君炼的丹,凡人吃了可就地飞升,神仙吃了可延年益寿,其金贵可见一斑。
只是再金贵,那丹丸也没长翅膀。如今不翼而飞,言外之意,便是被人盗走了。
昭昭道:“可确定是今早丢的?那样仙气充盈的丹药,寻常人根本藏不住,用仙术一探便知。”
碧华君冷笑:“若能探到,还需你在此多嘴么?那仙丹,多半已被人吃掉了。”
昭昭与司南俱是一愣。
碧华君忽双目如冰刀,直视昭昭,厉声喝道:“还不跪下!”
昭昭瞬间明白碧华君这话背后含义。
站着没动:“上神怀疑是我偷吃了叶衡的仙丹?”
“不是你还有谁。”瑶台内,顾九瑶揉揉手腕,施施然握起案上简册,不屑翻个白眼:“谁不知道,你出身卑贱,连最简单的术法都学不会。你一定是觊觎那仙丹威力,才趁叶衡不注意,行鸡鸣狗盗之事。”
昭昭轻哼,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可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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