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到好处
他眼眶一红,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别动。”季予握住他的手腕,垂眸看着伤口。
瓷片扎的不深,但伤口有三四厘米长,鲜血很快染红了白瓷片,沿着瓷片边沿,缓缓滴落。
“伤口有点长啊。”季予弯起唇,语气上扬。
温轻眼泪婆娑地偏头。
老师怎么听起来心情好的样子?
是他的错觉吗?
温轻眨去眼里的泪水,视线恢复清晰。
季予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碎瓷片。
温轻刚呼出一口气,手肘处的伤口便被季予微微扯开,露出一点鲜红的肉,痛得他脸色发白。
季予解释道:“忍一忍,里面还有一块小的。”
碎片很小,似乎镊子尖端不可避免地碰到伤口皮肉。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对温轻来说十分漫长,他前额的碎发都被冷汗沁湿了。
黑色的发丝紧紧贴着苍白的小脸,嘴唇紧紧抿着,也没有一丝血色。
可怜又可爱。
季予欣赏了一番,才夹出小碎片,替他上药、包扎。
“好了,去休息吧。”
温轻强忍着哭出声的欲望,哽咽地应了一声,双脚发软地走出厨房。
季予站在原地,缓缓抬手,看着手背上殷红的血珠,低下头,轻轻地嗅了嗅。
第10章 引路人10
温轻缓慢地走到客厅,右肩的淤青隐隐作痛,左手手肘像针扎似的一阵阵的刺痛,眼泪根本止不住。
太惨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不过好歹现在还活着……
想到这里,温轻渐渐止住了眼泪。
他还活着。
他运气很好。
他能活下去的。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温轻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上楼想告诉大家刚才的发现。
他走上二楼,书房依然没有人。
犹豫片刻,温轻走向三楼。
一只脚刚迈到三楼,脚步猛地顿住。
不知是卧室门的隔音效果不好,亦或是卧室内几人聊得过于激动,没有控制住音量,站在楼梯口的温轻,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们的对话。
“思文、依依,我觉得温轻肯定是引路人。”是龚芸芸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俩的特长,我和周州的更是一开始就公布了,到现在为止,只有温轻还藏着掖着。”
龚芸芸顿了顿,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继续说:“你们还记得晚上他不敢说特长的样子吗?”
“系统只说我们之中有一个引路人,没有说引路人是身份啊,说不定他的特长是引路人,所以没有说。”
温轻垂下眼,心想,虽然龚芸芸莫名其妙针对他,但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
系统没有说过引路人是一种身份。
他们是不是陷入了某个误区?
“我们今天晚上投温轻吧,我们有三票,接下去只要保证其他人的票数比三少就行了。”
龚芸芸似乎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温轻听见了她的踱步声,急促、有些紧张。
“思文,我刚才说的话,你能不能转告给周州啊,如果我去说的话,他肯定以为我在针对温轻……”
“啊,这、这不太好吧。”
“可依依现在的根本没法和周州说话,你去和周州谈一谈,今晚我们就能结束游戏,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结束游戏四个字十分有吸引力,李思文犹豫片刻,低低地应了一声。
“现在就去找周州吧,我刚才看见他和那个篮球服神牌在一起,叫什么、什么司空吗?”
下一秒,卧室门忽地打开。
温轻本以为他们还要聊一会儿,怔在原地,和卧室里三人大眼对小眼。
龚芸芸站在门边,李思文和陈依依则在她身后,陈依依坐在床上,低着头,神情呆滞,似乎还没有缓过来。
龚芸芸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温轻:“你听见我们说的话了吧?”
“来的正好,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她的语气高傲,带着丝讥讽。
温轻微微皱眉,抿紧了唇。
龚芸芸已经认定他是引路人,不管现在说什么,对方都会觉得他是在狡辩。
因为刚才哭过,温轻的眼眶有些红肿,手上又缠着绷带,看起来有些可怜。
看着他的模样,龚芸芸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别在他妈的装可怜了。”
“你是不是想不出借口了?我告诉你,装可怜这套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温轻眉心紧蹙,缓缓开口:“我没有装可怜。”
“也没有在想借口。”
龚芸芸冷笑:“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默认了吗?!”
说着,她看了眼身后的李思文和陈依依,神情逐渐激动起来,她似乎想克制脸上的表情,不但没有成功,脸颊反而还微微抽搐,表情异常诡异。
温轻纠结了会儿,小声说:“我不说话是因为对你无语。”
“你他妈说什么?!”龚芸芸神情一变,脸颊的抽动更明显了,全然没有之前清秀的模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忽地,走廊尽头的卧室门打开。
周州走出来,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这话看似是问是在场所有人,但他却只盯着龚芸芸。
“没事。”
龚芸芸挤出两个字,砰的一声,用力地关上卧室门。
温轻看了眼紧闭的门,又看向正前方的周州。
他身旁还站在司空,司空淡淡地看了眼温轻,随即回到卧室,关上门。
走廊上只剩下温轻和周州。
周州目光在温轻脸上扫过,接着落到他左手手臂。
一会儿时间不见,又受伤了。
周州阴沉着脸,大步走到温轻面前:“是不是郁刑干的?”
温轻愣了下:“什、什么?”
周州低头,下一秒,注意力便被温轻手腕的一圈红痕吸引。
很明显,是因为被人用力地抓住了。
抓住之后,那个人又会做什么?
周州喉头微动,压着嗓音,又问了一遍:“这些,是不是郁刑干的?”
他沉沉地盯着温轻,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周州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知怎么的,温轻想起了龚芸芸,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摇摇头,对周州说:“不、不是他。”
“我刚才洗碗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盘子,然后撞到手了……”
周州垂下眼,依然盯着他的伤口,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温轻的解释。
他质问道:“没有郁刑的话你会撞到瓷片吗?”
温轻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楼梯护栏,泛起一阵阵寒意。
周州一把抓住他的手,覆盖住手腕的那一圈红痕。
他握得死死的,温轻根本挣脱不开。
周州缓缓说:“我刚才找司空聊过了,他晚上会投郁刑。”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柔地对温轻说:“只要把郁刑投出去,你就没事了。”
温轻心脏猛地跳了跳,好像不是他的错觉。
周州是真的变奇怪了。
他磕磕绊绊地说:“可、可郁刑不是引路人啊。”
周州骤然冷下脸:“谁说他不是?”
看见他这副模样,温轻有些害怕,小声解释:“他、他拿的是神牌,而、而且他太跳了,应该不是引路人……”
温轻试着劝周州:“如果我们投错的话,不止郁刑会死,还可能又会出现三头犬那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