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地瓜
所以,你一开始弄什么妖力屏障,表现出多么吃力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后来一副再也回不来,只好委托别人照顾的样子,又是干什么!
妈的,亏老子还那么担心你!
云鸿在心中暗自咒骂,想着刚才差点担心到追出去的狼狈模样,又羞又气。
难怪人们都说狼是动物界最聪明的物种之一,这成精了更是了不得,如今苦肉计都会用了!
白狼罕见地有点慌。
两只毛耳朵用力向后压着,夹在后腿中间的粗尾巴也不安地甩动几下。
它茫然地踩着地,试探着用爪子去扒拉云鸿的肩膀,然后被啪一下打掉。
云鸿气呼呼瞪它,“骗子!”
白狼“……”
云鸿越想越气,一扭头就进了屋。
白狼愣了下,也跟了上去,琢磨着是不是干脆把肚皮露出来给他撸,或许就能消气了。
结果前爪还没碰到防御阵呢,就见云鸿又气鼓鼓从里面钻出来,“除我之外,皆不可入!”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中,笼罩着房屋的次级防御阵上闪过一道流光
阵法主人的禁制生效了。
从现在开始,除非他亲口允许,否则任何生命体不得进入。
当然,暴力强拆除外。
白狼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
它不死心的用爪爪碰了碰,接连几次都被蓝光弹回来。
真进不去了!
刚还在后面吸食灵力粉末的小叶子颠儿颠儿跑过来,刚要往里冲就被弹了个大马趴。
它原地愣了会儿,爬起来后用叶子梗儿戳了戳,发现进不去后,整片叶子都傻了。
叶子进不去了!
叶子又被抛弃了!
小叶子就跟被雷劈了似的,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它崩溃地满地打滚,又跳起来用叶子尖尖疯狂朝白狼戳戳戳。
都怪你都怪你!
主人讨厌叶子了!
嘤嘤!
白狼想过人类会心疼,想过人类会感动,唯独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它焦躁地绕着防御阵转了几圈,人立而起,两只前爪交替着扒拉,口中发出示弱的呼噜声。
人类充耳不闻。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它的耳朵都耷拉了。
怎么办?
白狼漫无目的转了几圈,发现不远处有一撮掉落的松叶簇,想起曾经看过狐狸搞得一种,据说非常灵验的人类占卜行为,缓缓走了过去。
屋里的云鸿生了会儿闷气,又给自己画了几张充灵符。
稍后,他极富土豪特色地狂吸一通,发热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咳,其实吧,真要说起来,监护官虽然有点小心机,但确实是它救了我呀。
妖怪嘛,本来就不是什么小白花,有心眼才正常吧?虽然这个心眼用在我身上,确实有那么点不爽……
主要是一直以来,监护官给他的印象都是又沉稳又可靠,现在却搞什么三十六计……
你狼设崩了好吗?
不过好歹人家刚救了自己,就这么关在门外,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对吧?
是呀!
云鸿心里好像蹦出来两个小人儿,激烈地争论了片刻后,迅速达成一致。
他整理下心情,刚要出门喊人,却见变成人形的白发青年和小叶子肩并肩蹲在屋檐底下,背影委屈巴巴的。
它手里攥着一撮松针,一边拔,口中还念念有词
“生气了,没生气,生气了,没……”
第三十二章
听见脚步声的白发青年和小叶子齐齐回头, 不得不说,画面着实有些诡异。
云鸿差点被他们气笑了。
小叶子嗖地从地上弹起来,化作翠色流光缠回云鸿的拇指, 细细的叶子梗儿用力蹭。
回家了!
叶子回家了!
它刚才吸收了不少灵力粉末, 翠意更浓,呈现出一种泛着胶质感的墨绿色。
小叶子算是被迁怒的,云鸿摸了摸叶子梗儿赔不是, 然后一抬头,就见安格走过来, 垂着眼道“对不起。”
云鸿瞅了他一眼,“你错哪儿了?”
安格抿了抿嘴,“我不该骗你, 我只是……”
只是想让你多依赖我一点。
失而复得的狂喜过后, 就是更深的恐惧。
它怕对方再次消失,怕重新过回原来形单影只的日子。
日复一日的空虚和失落像钝刀子割肉,不致命,却足够把人逼疯。
千年真的太漫长了, 哪怕是大妖, 也不敢保证在这灵气枯萎的时代再熬几个千年。
一旦走到生命的尽头,它就会形神俱灭,散落成天地间的一缕飞灰,过往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正月里的风已然带了春意,轻轻的, 柔柔的, 落在他眼里, 凭空多了几分缱绻。
云鸿叹了口气, “我们来谈谈。”
见他没有不理自己, 安格的眼睛亮了亮,“好。”
云鸿问“在你眼里,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云鸿,还是千年前的那个道士?”
安格本已下定决心,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无条件妥协。
可这个问题一出来,他就愣了。
是谁?
可……不都是同一个人吗?
不必说出口,云鸿就从他眼中看到了答案,忽然感到疲惫。
看吧,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
他始终认为自己和前世是相互独立的两个人,固然有那么点关联,但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但在安格心里,瞒天道人袁天罡也好,神秘客“击天子”也罢,甚至是现在的青年云鸿,都是一个人。
所以很自然地,安格会把对前者的感情延续到云鸿身上。
或许从本质上来说,这没有错,任何人面对这样一份超越了时空的感情都没办法不动容。
但对现世的云鸿而言,却总有种替身的狗血感。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从紫云洞突破之后,突然亲昵起来的监护官所无限包容和爱护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对方只是在透过自己这层表象,诉说对千百年前另一个人的思念。
千年的等待,并不是为了自己。
安格眉头紧锁,显然确实有很认真地听,但……还是有些迷茫。
自始至终我追随的,向往的,甚至想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灵魂,哪怕海枯石烂也不能更改。
既然如此,新的化身是何形态,又有什么要紧呢?
云鸿捏了捏眉心,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跟三观不同的人交流起来有多费劲。
不对,他甚至还不是人!
或许正是因为他不是人,才没办法真正理解。
想到这里,云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狗脑子!
安格缓缓眨了眨眼,俊脸上意外地流露出一点愕然,“你是不是在骂我?”
云鸿“……”
野兽的直觉吗?
他面不改色地扯谎,“没有。”
安格盯着他看了会儿,委屈巴巴地哦了声。
人类形态的监护官五官深邃而凌厉,像在冷白皮肤上堆砌的冬日冰雪,不苟言笑时显得疏离又冷漠。
但当他把眼尾稍稍拉下来一点,小扇子似的睫毛半遮半掩,唇角往下抿,整个人的气质便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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