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霄YX
药一入口,他竟感觉到了久违的灵气,紧接着便是浓郁的苦味在他口中炸开,苦涩仿佛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了五脏六腑,胥朝起直接被呛得流出了眼泪。
而在温朝夕眼中,那具无论喂了多少灵药灵材都无变化的凡体,此时体表盖了一层浅浅的光。虽说还是凡体,但与毫无灵气的身体总算有了微弱的差别。
胥朝起一边咳,睫毛微颤,他眼眸向下望去,自然也是发现了自身细微的变化。
这本是一件好事,然而他内心却涌现了强烈的不安。
他颤颤巍巍抬头,只见满满一瓶丹药涌入视野。
胥朝起:……
他头皮发麻,连忙低下头选择了装死。
这时,耳边传来师兄低沉浑厚的声音:“吃一枚丹药,明日桌上多一条鱼。”
胥朝起耳朵动了动,却依旧低着头仿佛没听见。
师兄无奈叹了声:“吃一枚丹药,明日多两条鱼。”
胥朝起抬起头,小心翼翼取走师兄手中的药瓶。
尽管他已经努力吞药了,可直到夜里,他也才勉强吃下三枚。
临睡前,他揪住师兄的袖子叮嘱道:“一天我吃两条鱼,六条鱼分三天给我吃。”
温朝夕:……
临走时,他替胥朝起掩上了门。
月光下的长廊,修士着白衣顺着皎月的方向渐渐远去。
下山之日越来越近,胥朝起也起得越发早。
这一日他刚起,便遇见从寝宫没出来多久的师兄。
胥朝起神采飞扬,因为要下山,他得提前收拾好行李。
他不知师兄如今是何地位,但下面之人无论再准备,也总会有一些地方考虑不到。
他取出一个崭新的柜子,开始在房中翻找要穿的衣物放进去。
伏玄道说宗门之人主着玄色,于是他挑的大部分衣物也都是玄色。
先是三四件外袍,然后是两身常服,七套里衣,还有……
胥朝起捏着手中布料并不多的衣物,脸变得微红。
他一本正经挑了七八件扔了进去,只是在扔的途中他不由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的衣物都是师兄所缝制。
这些年他虽不在,但衣柜中的衣物也都是师兄所添。
他悄悄摊开了手中布料,瞧着上面熟悉的针脚,他“唰”地一下又将布料攥在一起。
他眼神躲避,又往衣柜里扔了两件类似衣物,这才急忙将柜子关上。
胥朝起心脏跳动略快,他不由开始反省,今后这等衣物还是自己缝制吧,他虽不会针线,但可以学。
临行前夕,晚霞将大半天空染红,红色的云彩聚在一起好似凤凰于飞。
胥朝起穿过长廊与宫宇,眼前的宫殿看似漆黑,却让人感觉它是亮的。
胥朝起越是走近,迎面的燥热将他裹住,仿佛要把他的灵魂烤出来。
他踏入宫殿内,隐约间他好像看到了各种颜色的光在前方交织着。
脚步声在空寂的大殿内响起,随着他越入深处,三四丈高的丹炉犹如巨物。
幽蓝色渐深的火焰在丹炉中嚎叫,丹炉大体呈黑金色,外面刻着远古的符文。
丹炉的最下方站着一人影,只见人影一挥袖,一阵大风吹得胥朝起睁不开眼睛。
幽蓝色火焰顿时熄灭,丹炉发出嗡鸣声。
不知何时,浓郁的果香味扑来。胥朝起嗅了嗅鼻子,是青桔的味道。
数十枚丹药被取了出来装入一药瓶中,最终被放到一旁的石桌上。
胥朝起朝石桌看去,之前上面放着数十瓶子。
他好奇地走了过去拿起了一个瓶子,又仰头望向了一旁的师兄。
师兄垂眸笑了声,摸了摸他的脑袋。
胥朝起放心了,他将瓶子打开,浓郁的鱼香味扑面而来,胥朝起顿时饿了也馋了。
他倒出来一枚丹药,与之前一样偏深色,直到入口后,丹药在口中化开,仿佛咬了一大口鱼肉。
胥朝起满足地双眼眯起,他又打开一个瓶子,里面冒出来麻辣鲜虾的味。
丹药一入口,小小一颗药仿佛化成了有弹性的虾仁,虾汁充满口腔顺着喉管而下,胥朝起眼睛更弯了。
他一连吃了好几口丹药,身体也比以往更坚稳了些。
青年越吃越满足,到最后喜笑颜开将师兄抱住。
他脑袋抵住了师兄的下巴,“师兄……”
第7章 小曜回归第七日
丹房内热气未散,胥朝起弯下腰将几十瓶丹药装进了储物袋里。
青丝垂落,在胥朝起眼前晃来晃去,挡住了他的视野。还未等他腾出手来,大手便将他的墨发拾起捋到他背后。
他的头皮紧了紧,头发被束了起来,冰凉的玉簪穿过头发将其定住。
胥朝起看着自己端正的倒影,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无一丝杂发,颇有一副君子之像。
他倒是稀罕地多看了几眼,身后之人望着他的背影,声音低厚:“阳景可还在?”
“阳景?”青年愣了愣,他摸着自己的脖颈,五指一蜷,像是捏到了什么。
“还在。”
他将手拿下渐渐松开,只见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发着赤金色光芒的凉玉。
这凉玉世间无数人有,乃是装本命法器的容具。眼前凉玉是黄阶上品,更不稀奇。
可就在凉玉出现在空气中的那一瞬间,丹房内响起了寒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山河震荡,大地嗡鸣,方圆千里的水流变得激荡,甚至高山流水竟倒退了回去。
胥朝起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望向师兄。
“是阴魄!”
胥朝起手中的阳景也开始震荡,明明只有不入流的黄阶品级,却好像有了魂一般,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下界映天宗内。
大堂高十丈,四根白玉龙纹巨柱撑起了穹顶,袅袅香雾从香炉中散出,这是独属于映天宗的气息。
堂中摆放着数十把玄木椅,其上所坐之人服饰不一,有人着一身绣着繁杂花纹的黑袍,手持茶杯饮茶。
有人戴着一玉扳指抵着侧脸,似笑非笑与周围人谈笑风生。
也有人正襟危坐,一丝不苟,他捻着手中的佛珠,周围侍奉的人一动也不敢动。
而之前在胥朝起面前甚是谦卑的伏玄道此时高坐于堂上,俯视众人。
他指尖敲击着椅背,唇边露出浅浅的笑,而眼眸却垂下,神色难懂。
就在此时,山河震荡,日月失色,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到若有若无的剑鸣声。
“是阴魄剑!”有人站起惊呼,他的眼中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与夹杂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喉结滚动,向后退了退,目光躲避着周围在打量他的人。
“是阴魄,老夫活了数千年,总不会连这声都能听错。”此话一出,堂内鸦雀无声,无形的压力凝聚在每个人周围。
一中年修士五指握拳抵在唇边,他声音沉稳又认真,“阴魄剑已千年未出鞘……”
随即他抬起头望向堂上:“伏长宗,近日你映天宗可是有大事?不然……温掌门怎会连剑都拔起来?”
伏玄道眸色深了深,他俯望众人,笑容不减。他深深凝视了开口之人一眼,那人一颤,竟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伏玄道眼神敛了敛,低头笑了。
大事多了,他哪知道是哪一件?
至于拔剑……这算得了什么?掌门都能挽起袖子给人做饭,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身子向前倾,捋了捋思路道:“大事倒是有,这次百年大比……”
他顿了顿,众人皆抬起头向他看来。
他正色道:“这次百年大比,我映天宗掌门将下界谛视。为表对二十七境弟子的重视,我宗将奖本次大比魁首一件天阶法器;前十者,地阶上品法器;前百者,地阶下品法器。”
若是以往,堂下所坐之人一听到“天阶法器”四字,早就急红了眼,恨不得替弟子上阵,打倒所有门派。
可如今,当他们听到掌门下界的那一刻,喝茶之人茶水不慎洒了自己一身;捻佛珠之人险些捏碎了佛珠;正襟危坐之人早就没了以往风度,他站起,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至于伏玄道到后面说了什么,在众人耳中早就模糊了起来。
“此言当真?”不知是谁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众人呼吸一促,掌心早就一把湿汗。
伏玄道扫了堂下众人一眼,哼笑了声。
“真与不真本宗不敢说,但两日后,本宗会领少宗及门中长老一同接驾。”
堂下骚动了起来,即便是再镇定之人此时也不免面颊涨红,他们神色各异,眼中无不透着激动。
伏玄道指尖敲击着椅背,声音不大,但有节奏的声响让堂下渐渐安静下来。
整座大堂内,回荡着他一人的声音。
“宗门接见掌门,外界之人不宜过多,你们各自商量,加起来不能超出五十人。”
说罢,他不顾堂下之人是何反应,起身离去。
堂内先是寂静,紧接着更加嘈乱。
两日后,仙宫之上。
前两日师兄帮胥朝起束发让他上了瘾,今日要下山,为了给他人留下好印象,他特意早起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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