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乱
九爷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手指间红了，他扭开头板起了脸：“没事，天干物燥，上火而已。”
柳景熙：“咱们镇常年雨水充足，不干燥啊。”
九爷不想跟这个愣头青说话，高冷地掏出兜里的手绢擦拭鼻子和指间上碰到一点血。
【想做个人】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笑死！我听到柳景熙帮说九爷流鼻血了！”
“九爷喜欢猫崽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唉，为什么猫崽没穿衣服的画面是打马赛克的！他妈的垃圾系统，九爷亲猫崽都没打马赛克，这个时候打什么马赛克，有病啊啊啊啊啊！”
“就是，还有最原始的画面，人形猫崽可是成了年的，又不是未成年，好气！”
“我怀疑垃圾系统是故意的，特么的，其他主播穿着内裤洗澡都从来没有马赛克过，为什么猫崽是特例，我要举报系统对玩家搞差别待遇。”
颜寄云在自己的房间里随便找了套衣服穿上，出来时九爷已经恢复正常了，程雪迎也听到最新消息，皱着眉头出现。
他们一同来到关阿娟的房间。
颜寄云在外面折了一根树枝拨地面残留下来的纸灰，九爷的下属闻到烧焦的味道时快速进来灭火，阿娟的身体还剩下不少没有烧完的纸。
他产生了疑惑：“为什么阿娟烧死后是纸状，而表嫂你父亲死的时候却是正常人的样子？”
程雪迎说：“因为阿娟是被那五个人附过身的，不是原来的灵魂，有可能是灵魂不契合就会这样。”
颜寄云猛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程雪迎说：“我以前在我父亲的书房里看过一些杂书，上面写着大致的内容。”
颜寄云：“书是谁写的？”
程雪迎摇头：“不知道。”
颜寄云没从他的眼里看到躲闪等神色，他捏起一块比较完整的纸碎片，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是汽油的味道。
他知道是谁干的了。
颜寄云转头对九爷说：“九爷，我们去程家！”
用手绢捂着鼻子的九爷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刚才在想入非非：“嗯？你说什么？”
颜寄云扯下他的手绢，给他一个大白眼：“删除掉你脑子里的画面。”
九爷点头如捣蒜，心想：寄云其实挺懂的，也许他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第259章 不怕黑
颜寄云一行人快速冲向程家, 开车的是柳景熙，颜寄云和九爷坐在后排, 程雪迎坐在副驾驶, 越靠近程家他的脸色就越不好，眼看着快要到达程家了，程雪迎突然出声。
“咱们别走正门, 走后门, 这个时间点程家人都在前厅听我祖父训话。”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嘲讽的表情。
“训话？”颜寄云捕捉到了关键词，“一般训话的内容都是什么？我记得你祖父不是只有你父亲一个儿子和四个已经外家的姑姑吗？”
程家的事, 颜寄云只了解了个大概，但是并没有了解过细节。
现在照片中的五个人已经死掉了两个, 柳家的和林家的，只剩下程家的，陈家的，以及卫流。
“其实我祖父更相信我大姑姑她们，我父亲和母亲一直把我当女孩养大, 祖父又不愿意将家业落到外姓人家中, 便想从我几个姑姑家中挑选一个男孩当继承人, 确定之后会将继承人过继到我父亲名下。我们程家很大，每个姑姑都有一个院落可以住, 他们从最开始偶尔住一下, 到后面就变成常住，我祖父也很乐意见到四代同堂的家族盛景。所以, 每天晚饭他都会象征性的训几句话, 希望他的后代们不要忘本。”
颜寄云想到一种可能性, 如果玩家没有看破副本的秘密, 那么最终的结束走向是什么？他们现在就是要继续制止五个人继续作孽, 解救江南镇的所有纸人内的灵魂。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另外三个人和找出解救江南镇纸人的办法。不仅要捉到他们，还要弄清楚他们的最终目的，五人以前那么团结，为什么现在却起了内讧，这些问题他都得一一弄清楚。
九爷刚才在车上开着窗吹了阵冷风，不再继续回味刚才看到的画面，顺着颜寄云的问题问下去。
他问道：“他对你表哥是什么样的态度？更多会关心哪一方面？”
程雪迎道：“各个方面吧。”
颜寄云感觉这里面有点问题：“可是你表哥不是只会玩吗？什么都不会，你祖父继承了家业，一直发展得很好，他没有手把手教你表哥？”
前两天跟着程家的经理去跟九爷谈生意，坐不到半小时，生意就被他的自大和傲慢给搅黄了。
程雪迎摇头：“好像没有很细致地教，都让我父亲教他，但是我表哥其实也不太爱学。”
在场的几人都不是傻子，程雪迎的几个姑姑都是冲着程家的家业去的，他那位表哥只要得到老爷子欢心就是胜利，至于他学不学得会没关系，他姑姑会在背后指点，而他表哥也更加不愿意学了，能够坐享其成，天天能数不清的钱花，为什么要学？
颜寄云：“表嫂你倒是学了不少吧。”
头发还没修理得很短的程雪迎无语地看着他：“能不能把这个称呼改掉？”
颜寄云点头：“哦，行吧，程大少爷。”
九爷转移了话题：“寄云有新的发现了？”他跟颜寄云说话时声音柔和许多。
颜寄云像是献宝一样告诉他：“你怎么知道我有新的想法？”
九爷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通过的细致的观察看出来的，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对方的身影，对方的所有优点都会放大，观察得越久看到的细节就越多，了解的就越发深入，所以，当颜寄云眉毛微微抬起一点时，九爷就知道他有新想法。
九爷朝颜寄云微微勾起唇角：“你猜？”
颜寄云可没有时间猜，在柳景熙将车停在程雪迎指定的位置时，他就小声贴到九爷的耳边说道：“我猜程老爷子想过继程雪迎表哥只有一个想法，他现在七老八十，他的身体应该没多少年可用了，他肯定是想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程雪迎的表哥身上。”
九爷见他靠这么近，开心心猿意马起来，手搭在他的腰上，想撩他的衣角，碰一下那白得发光的皮肤。
“哦，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他的手指差点就能碰到了，可就在这时，颜寄云突然往门边挪过去，打开车门下了车。
九爷看了看自己慢一步的手指，忍不住用左手轻拍了一下，刚才要是再快一点他就碰到了。
【想做个人】直播间：
“不行，我要被九爷笑死了，他刚才是不是想偷偷摸一下猫崽的腹肌？但是猫崽先他一步下了车，一腔深情喂了狗，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猫崽真的是钢铁般的直男，九爷无时无刻在撩他，他跟眼瞎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猫崽在副本表现出来的智商和情商都很OK，怎么到他自己就仿佛没这回事了呢？”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对方是九爷，而九爷和祁枫长得一样，而祁枫是猫崽的主人，猫崽对主人是什么想法，那就是妥妥的铲屎官啊，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转变想法。另外，猫崽进游戏的时间三个月还不到吧，他才刚从新手区上到中级场，思考的都是在游戏里保住小命，哪里会想那么多？”
“楼上姐妹太理性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喊嗑猫崽和九爷的CP了。”
“我就不一样了，一如既往想看剧情！感情不感情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雪迎带着颜寄云他们来到的后门，后门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听声音应该是之前跟程雪迎汇报工作的那位，是一个还是比较忠心的下属。
“小姐！”
“是我，开门。”
门开了，四个人依次走了进去，柳景熙紧跟着程雪迎，自打他知道程雪迎是个男的之后就一直开车没怎么说话，眼睛不住地往程雪迎身上飘，回回都是欲言又止。颜寄云跟在他身后，九爷落后颜寄云一步。
颜寄云问程雪迎：“你父亲没有办丧事？”
他们这天都在外面找跟卫流等几人的线索，还没怎么听到跟程良的丧事相关的消息。
程雪迎昨晚差点被程老太爷烧死，一直在柳家伺机行动，他摇了摇头：“小二子说我父亲会低调下葬。”他撇了撇嘴角，嘁了声，“其实就是想随意处理。”
颜寄云觉得这个程老太爷其实挺冷血无情，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而他不仅食子，差点连孙子也杀了。
这五个人身上都背着人命，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
不过，有没有可能他们这几个人已经换过了身体？
颜寄云想到什么，突然问程雪迎：“明白，对了，你那位表哥现在在在哪里？”
程雪迎望向他的人：“张三，表哥现在在哪儿？”
张三：“表少爷今天好像病了，一直躺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来。”
程雪迎：“怎么会突然生病？”
张三：“好像说的是风寒。”
颜寄云：“带我去找你表哥。”
张三不认识颜寄云，便望向程雪迎，而程雪迎直说：“听他的就行。”
张三：“那各位先生少爷跟我来，我带你们走小路绕到表少爷的院子。”
鉴于程老爷子对程雪迎的表哥宋凯另眼相看，他在程家的待遇比真少爷还少爷，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连程雪迎这个真正的“孙女”的待遇都不如他的三分之一。
宋凯住的院子的大小仅此于程老爷子的正院，雕梁画栋，江南镇说得上名贵的植物都能在他这里找得到。
颜寄云不由得想，正牌少爷的待遇也不过如此。
他耳朵动了动，里面没有什么声音，很安静。
由此可见，宋凯生病一事是假的。
院子里面连只野猫都没有，他们推门而入，直接走了进去。
程雪迎：“张三，宋凯出去？”
张三摇头：“少爷，我也不清楚，今天盯着这里的人都说表少爷一直没有从里面出来。”
颜寄云和九爷走进正屋，他们打开了屋内的灯，客厅一片狼藉，像是跟什么人打斗过似的，地上还有因为挣扎而被砸坏的花瓶，软榻下面有一只歪着放的皮鞋，他在客厅转了一圈在里屋找到鞋架，并没有看到这另一只同样的皮鞋。
“我们晚来了一步。”颜寄云问张三，“你能确定宋凯进来之外就没有出去过？”
张三点了点头：“是的，昨晚直接睡下了，然后白天有人送吃的进来，但是只听到碗碎的声音，家里的丫环收拾之后再没有人进来了。”
柳景熙：“什么晚来了一步。”
九爷替颜寄云解释：“他有可能被程雪迎的祖父带走了。”
程雪迎瞬间反应过来：“你们的意思是祖父年纪大了，他想要一个年轻健康的身份，而我表哥又一直很受他关爱，他的目的并不是真正的需要人继承程家的家业，只是想利用表哥的身体继续延续生命？”
颜寄云：“对，就是这样，而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你父亲替程家干了大半辈子，你祖父还是没有交产业完完全全交予他，你祖父所图甚大。他的身体可能用不了多久了，只有你父亲死了，你表哥才能顺利继承家业，再有就是你也已经嫁了不出去，家产也轮不到你头上，铲除掉所有的障碍后，变成宋凯的他就顺利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这就是程雪迎父亲必死的原因。
程雪迎沉默了下来：“我父亲不能白白的死掉！”
颜寄云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我猜密道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你祖父布置了这么多年，估计让宋凯住进这里就是为了后面他占据宋凯身体。”
一个封建大家长在吃饭的时候还会对小辈训话，那说明他对这个家族抱着很大掌控欲，在之前探听到的消息听，程家老爷子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怎么临到老了反而愿意把家业交到女儿身上了，连儿子的死他都不在乎，这不符合常理。那么，原因就只剩下一个，比起儿子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是什么让他连这些都不在乎，那就是有了替代重男轻女的活法，他可以无限的用年轻的身体替换年迈的自己，永久的掌握着程家的经济命脉。
或许在很早之前程良就看出了他父亲的不对劲，于是将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女儿，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可能他并没有意识到其实柳家也是个坑，她嫁的柳三则早就被柳老爷子给占用了。
事情到这儿就很清晰了，程老爷子为了复活重新布了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