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盏茗香
于是论坛里的人就发现,周超几乎隔一会儿就会在帖子里更新一件自己做过的坏事。
那些坏事里,有他高中告白不成功,就反口污蔑女方虚荣在外卖身挣钱;有他大一偷拍女同学背影放在网上供人点评意淫。
但更多的,是他从高中就开始靠虐猫虐狗发泄生活不如意的事。
除了最开始那只猫,二白也是被他虐伤的。
周超从一入校,就瞄准了学校里的流浪猫群体,只是学校里人多眼杂,而且有专门管理流浪猫的管理社,周超一直忍着没有在学校里动手。平时有需要,他都是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为了更好的抓流浪猫,周超平时喜欢随时揣一把猫粮在身上,遇见野猫了就装作投喂的样子,然后把猫抓走去虐猫。
周超之所以加入流浪猫管理社,就是想更清楚地弄清楚学校里这些流浪猫们平时出入的路线,让它们熟悉自己,放松警惕,也方便自己更简单地达成虐猫的目的而不被人发现。
在他告白被路琼拒绝后,他心存恨意,为了发泄,就没忍住抓走了平时路琼在投喂时表现出明显偏爱的一只小猫。
再次对二白下手,也是因为那段时间路琼对二白关注比较多,他想让路琼伤心。
只是在他刚对二白动手后,路琼就忽然出现了。为了不被路琼发现,周超慌说是别人砸伤了二白。
周超虐待动物的行为,不止是残忍虐杀的问题。他有加入专门的虐猫群,将自己虐杀的视频上传到群里。偶尔压力大了,他还会专门将虐杀视频和图片发给那些网上的爱猫人士,看到对方言辞激烈的谴责,他就会变得很愉快。
周超把那个虐猫群里每个成员的信息,也都发到了帖子里。
事情到了这里,论坛的人早就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情。在他们看来,周超已经不是人,而是一个恐怖的恶魔。这样的人今天杀猫杀狗,总有一天会不满足,会开始对比他弱小的人类下手。
这件事被一些学生转发到了流量更大的社交平台上,看到的人更多后,周超和那些被他曝光的群成员们更加详细的信息也陆续被扒了出来,被人放到网上。
一时人人喊打。
之后接连有人出来报后续,说这个成员被公司开除了,那个成员老婆和他离婚了……
至此,周超的自爆才终于结束。
但关掉电脑,现实里的后续还在进行。
这件事在网络上闹出的舆论不小,祝微生他们所在的学校被无数网友艾特。这样一个恶魔,怎么配在学校里继续待着,不怕学校里的流浪猫再遭殃,甚至祸及学校里的学生么。
还好,祝微生他们学校没有对周超进行包庇,反应很迅速,直接对周超开除学籍处理。
周超拖着行李箱灰溜溜离开学校的清晰背影,还被某位同学拍下上传了论坛,底下全部是叫好的。
猫狗阴魂们也跟着周超离开了,直到几个月后,它们才再次出现在祝微生面前,对他表示了感激。
通过阿纸和它们交流转述,祝微生得知离开学校后的周超,还收到了那些被他曝光的群成员的各种大骂和威胁的信息,周超可谓是欲哭无泪。
这几个月里,周超依旧是天天晚上做被自己虐杀的噩梦。到后来,他已经被自己虐杀得不敢照镜子,他不敢再看自己那张脸,变得十分恐惧自己。
他甚至划花了自己的脸,砸碎了家里所有可以反光的东西,只要出门就必须戴着帽子和口罩。
他像只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看起来比从前更阴郁,但再不敢做任何虐待动物的事情。猫狗阴魂们虽然离开了,但只要他脑子里闪过虐杀的相关画面,他就又会被拽入可怕的梦境。
这是因为猫狗们把自己大部分的鬼力都留在了周超身上,它们找到祝微生时,鬼力比第一次祝微生看到它们时还要弱很多,身体近乎完全透明。
它们除了来道谢,也是来跟祝微生告别的。狠狠报复过周超后,它们已经十分满足,不准备在阳间继续待下去了,准备下阴间看看,看下辈子再投个什么小动物。
祝微生喂它们吃了最后一支香,告诉它们,它们遭了这番苦难,下辈子肯定会遇到一个不会再抛弃它们的主人。会安全富足又被人真心爱着,无病无痛地老死。
猫狗们舔着嘴,蹭了蹭祝微生,又跑去被阿纸捏捏耳朵,然后才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猫狗阴魂的事情了结后,学校里活着的那一群流浪猫祝微生后来也进行了较为妥善的安置。
比如除了帮着找领养,他还找了一个兽医鬼,让学校里包括学校周围到了年纪的小公猫们,一夜之间全部惨失蛋蛋。
阿纸最舍不得了,每一个即将被阉割的小公猫们,都先被它怜爱地摸了一把猫蛋蛋。
至于母猫们,手术和术后护理都比公猫麻烦。为了让母猫们避免遭受生育的痛苦,沈健也给管理社捐了一些钱,帮助它们慢慢完成绝育手术。
不过这些都是第二学期他们返校后发生的事了。
现在,祝微生他们刚迎来自己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寒假。
祝微生收拾好行李,再一次搭上顺风车,回到了山里。
第67章
祝微生回山没两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来了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都是五十来岁,剩下那个女的二十六七的样子。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姓王,前几年的时候曾遇到过一点麻烦事,当时是托祝微生师父解决的。这次过来,他自己没遇到事,遇到事的是他邻居一家。
邻居姓洪,今天过来的两个女的,年纪大些那个叫洪大梅,年轻的那个叫毕玲。洪大梅的弟弟是毕玲的公公。
洪大梅和毕玲的神色都算不上好,两人双眼红肿,祝微生见到两人时,眼睛还带着水汽,显然都才哭过。
祝微生给三人倒了杯热茶,旁边王先生也把洪家人遇到的麻烦事给说了说。
毕玲的有个才四岁的儿子,叫洪诚,前几天早上跟着他公公出去遛弯儿时,被人抱走了。
洪父平常去遛弯儿的地方,就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都是平常去熟了的地方,出现在身边的一般也都是熟面孔。但谁也没想到,洪父不过是低头看了几秒别人的棋局,等一转头,原本跟在他身边的洪诚就不见了。
洪父还只当孩子跑一边玩儿去了,可无论之后怎么喊孩子都没应声,洪父这才慌起来。
在绝大部分家庭里,孩子都是一家的宝,大人的命。在发现怎么都找不到洪诚后,洪父洪母受不了打击,当时双双直接进了医院。毕玲的丈夫洪伟也扔下工作,报了警后满大街的找。
毕玲也晕过去两回,醒来后以泪洗面,对公公也再没了好脸色,跟丈夫一见面也是吵架。
好好的一个家,因为孩子的忽然丢失,瞬间从天堂落入了地狱。
孩子已经丢了四天,每一天对洪家人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说到这里,王先生叹了口气,指着旁边的洪大梅,“他们洪家也是真的倒霉,大梅在二十多年前就丢了一个孩子,闹得家都差点散了,生了第二个才好些。现在他弟弟一家又摊上这事儿。你说那些人贩子,怎么就狠得下手去干这等断子绝孙的事,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千刀万剐!”
王先生语气痛恨,洪大梅被提起伤心事,跟毕玲一起忍不住呜咽起来。
王先生忙道歉,“哎哎,大梅对不住,你瞧我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次啊你们别慌,祝大师有真本事在,一定能帮你们把孩子找到的。”
毕玲眼带希冀地看向祝微生。
洪大梅也带着一点期待,“祝大师,我儿子已经丢了二十多年了,还能找到吗?”
祝微生看了看洪大梅的子女宫,两眼下方细纹距离远近不一,依这面相显示,她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和她相距甚远,一直是母子分离。
祝微生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可以找到。”
“真的?!”洪大梅顿时喜极而泣,忍不住拉拉旁边的毕玲,“你听见了吗,大师说可以找到!”
毕玲迫不及待地问:“大师,那我家诚诚呢?”
祝微生目光落在毕玲身上,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问道:“从你进屋后,我就一直看你时不时去抓你的锁骨。”
毕玲微愣,然后解释说可能是因为丢了孩子,情绪影响到了身体,她锁骨那儿最近几天冒出了一小片疹子,有些痒,就忍不住一直挠。
“只是痒?”祝微生确认。
“还有一点痛。”毕玲不知道祝微生问这个做什么,还是如实回答。
因为孩子丢了,毕玲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医院看诊,只去药店拿了点药膏擦擦,但好像没用,痛痒的感觉一天比一天明显。
毕玲道:“大师,我这疹子就是小问题,您告诉我,我家诚诚能不能找到?”
“疹子不是小问题。”祝微生看着她,“它是诚诚丢失的关键。”
毕玲一惊,和洪大梅对视一眼,下意识道:“不就是疹子吗……”
在毕玲等人满心的疑问中,祝微生提上背包,跟着神情忐忑的毕玲等人下了山。
洪家住在市里,王先生开了车来。用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到了洪家所在小区。
孩子丢失的第二天,洪父洪母就在医院待不下去了,非要出院,一起到处找孩子。
洪伟气恨洪父丢了孩子,见洪父走路都打晃还要出去,让他这个时候就别瞎添乱了。父子俩在楼道里吵起来,恰好遇到从女儿家回来的王先生。
两家互为邻居多年,关系处得还行,王先生听说洪家的事后,就让他们用别的办法试试。之后就是他带着洪大梅和毕玲上山的事。
这会儿洪父洪母和洪伟都在家里等着,毕玲打开门的时候,洪伟正指着桌上的一瓶药让洪父吃了。
坐在沙发里的洪父抱着头流泪,“我弄丢了孙子,我还吃什么药,我直接死了得了!”
“爸!”洪伟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烦躁,“诚诚还没找到,这个时候你能不能替我省省心!”
之后祝微生他们进屋,洪伟也懒得管洪父吃不吃药,急忙迎上来,“怎么样,能找到诚诚吗?”
毕玲也不知道,因为她之前没有等到祝微生的回答,只能忍着哭腔说:“不知道。”
洪伟泄了气,刚抬起的肩膀再度垮了下去。
“老王,这就是你说的大师吗?”洪父勉力起身走过来,对着祝微生就要跪下来,口中哀求,“大师,求求您了,您帮我把我家诚诚找回来吧!他才四岁,还那么小,这大冷的天他一个人在外面,多可怜啊!”
这一幕实在让人不忍看,除了祝微生,洪家人都忍不住小声啜泣,王先生也在旁边唉声叹气,红着眼睛痛骂该死的人贩子。
祝微生往后退了一步。
洪伟抹了一把眼泪,吸着鼻子架住洪父,“爸,您先别急,大师既然已经来了,肯定是有法子的。”
洪父老泪纵横,“诚诚,我的孩子,你到底在哪里啊!”
“诚诚,是诚诚回来了吗?”旁边房间里传来急切的声音。
祝微生扭头,就见一个五十来岁身体削瘦的大婶从卧室里走出来,眼睛在客厅里搜了一圈,没看到任何小孩的身影,浮肿的眼睛掉下泪来。
“弟妹,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你怎么起来了。”洪大梅走过去,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洪母,一脸担忧。
洪母的双眼看向洪大梅,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低声喃喃:“报应,都是报应……”
“妈!”洪伟走过来把洪母接过去,转身带着她进房间,“诚诚的事有我们,你安心养身体,别诚诚回来了,你又病倒了。”
祝微生看着洪伟把洪母送进卧室,出来将房门缓缓关上后,伸手在胸口的地方重重挠了两下。
祝微生把目光移向还坐在沙发里默默流泪的洪父,看到他也抬手在胸口的地方抓了几下。
洪伟想起来还没招呼祝微生,赶紧道,“大师,您坐。”
毕玲也回神,给祝微生倒热水。
祝微生顺势就坐在了洪父旁边,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瓶,是止痒镇痛加抗过敏的药。
“身上都长疹子了?”祝微生问。
洪父沉浸在情绪里,茫然地抬头看祝微生,好像没听清。
洪伟则一愣,“大师,您怎么知道?”
旁边毕玲语气诧异:“大伟你也长疹子了?”
洪伟怔怔点头,“我和爸妈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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