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昀川
褚云端故意说：“什么意思？”
贝铭已经把煎饼果子吃完了：“我老公买的新房，再晾一个月，等跑跑味儿就能搬过去了，到时候就不用再跟我两个公公住一块儿了。”
NUBE说：“那提前贺你乔迁之喜了。”
贝铭说：“不用贺，反正也不是我的房子，不过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
褚云端心想，原来他还在意这个，结婚之前估计不好意思提，没有说过这件事，因此问：“让你老公把你名字写到房本儿上？”
贝铭把豆浆也喝光了，说：“我在你眼里的形象也太势利了吧？”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是其他事。”
褚云端想不到是什么事，问：“什么事？”
贝铭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我打算搬家之后就让我老公��我一次。”
这回轮到褚云端沉默了，他坐在老板椅上，因为这句话，耳朵根儿红了。
贝铭见他不说话，想到这人曾经暗恋自己，反应过来这话说得不合适，但他又实在没有别人可说，大学同学没有交心的，高中时候玩儿的好的朋友都已经各奔前程，甚至不在一个城市了，算来算去，也只有NUBE这一个算是知心好友。
褚云端臊了半晌，终于找回理智，问：“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贝铭说：“我喜欢他，只是不是爱情那种喜欢。”他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无论喜不喜欢，我俩都已经结婚了，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履行婚姻义务吧？不然我要一头没一头，人家为什么娶我？为什么每个月给我发零花钱？”今天早上云斌的那些话还是说到他心里了。
褚云端又不说话了。
贝铭想了想，说：“��，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一不小心就把你当知心大哥了。”
褚云端说：“你可以把我当知心大哥，我愿意当你的知心大哥。”
自习室里的人慢慢多起来，贝铭跟NUBE约了中午的游戏局，收起手机开始学习。
褚云端这边也收起电话，心里却不平静，他一想到贝铭像舍生取义一样决定跟他睡觉，就觉得心里很难过，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跟他睡觉，又何必等到现在？
晚上下班时华灯初上，褚云端没再找借口爽约，而是主动去自习室接贝铭回家。
贝铭围巾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脑袋上还扣着一顶红棕色的毛线帽，一上车就笑嘻嘻地说：“我今天有礼物要送给你。”
褚云端一听这话笑了，心想这小动物又闹什么幺蛾子，却还是有点期待，问：“什么礼物？”
贝铭拍了拍自己书包，说：“回家再给你。”
直到车子停进小区的停车场，贝铭还是守口如瓶，说：“大庭广众不好拿出来，回家再看。”
褚云端想到今天上午他说去新家就那啥的话，脑子里的内容不由的就往下三路去了，心想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喜？不会是什么小动物套装吧？褚云端也知道自己想得有点美，脸上还是一派镇定。
等到了家，云斌依旧在客厅坐着，这次难得没开口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褚云端一贯不吭声，还是贝铭说：“爸，我们回来了。”
云斌没答话。
贝铭心想，反正我礼数是尽了，你爱搭理不搭理吧。
褚云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脱外套，脱得只剩下衬衣西裤，领口扣子解到胸口，露出两条分明的锁骨跟胸肌轮廓，往床沿儿上一坐，说：“拿出来吧，什么礼物？”
贝铭原本还在揪自己的帽子，一抬头见褚云端已经穿得很凉快了，再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肌肉，忍不住问：“你天天坐办公室，这一身肌肉哪儿来的？”
“公司附近有个健身房，我婚前下班会去。”褚云端还在期待他的礼物。
贝铭说：“我也要去。”
褚云端说：“那儿的教练大部分都是gay。”
贝铭眉头一皱，声调都高了：“有人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褚云端失笑，“你不是恐同吗？”
“我哪儿恐同了？我就是……我就是……”贝铭半天组织不出语言，说，“反正我不恐同。”
褚云端问：“你还去吗？”
“去呀，为什么不去？”贝铭一想到有人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褚云端，心里就一阵不得劲，说，“万一有人对你动手动脚，我也好以你老婆的身份营救你。”
褚云端笑着说：“那先谢谢你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贝铭脱下羽绒服，从书包里掏出个盒子，盒子的私密性很强，从包装看不出里面的内容。他说：“今天下午我专门去买的。”
褚云端满怀期待打开一看，愣住了。
贝铭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产品，这东西就好辨认多了，圆圆一管，上面写着“怡情樱桃，情趣��喱”。
贝铭给他撕开外包装：“樱桃味儿的，配合着用，还会自动加热，仿真触感。”
褚云端：“……”
贝铭看他脸色不像是高兴，说：“我真心实意送你的，你不喜欢？”
褚云端拿起那圆滚滚的按摩杯，实在是说不出谢谢两个字，最后问：“你是怕我哪天兽性大发把你上了？”
贝铭看他脸色不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舔舔嘴唇，说：“不是……这不是……这不是，怕你憋着吗？咱俩都是……都是直男，你对我也那啥不起来……”
褚云端冷笑了一声，说：“那你也太小瞧咱们直男了。”
贝铭不自觉又往后退了一步，一直退到墙根儿：“那什么……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还给我，我自己用也行。”
褚云端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愈发冷，把那杯子递给他，说：“给你。”
贝铭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收手的打算，只好一步一挪走过去接杯子。
褚云端却不松手，贝铭正要说话，褚云端握住他的手腕不知道怎么一扭，给他压到了床上。
贝铭人整个没了。
褚云端一副眼里喷火的架势。
贝铭觉得今天保不齐得给他弄死在床上，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劝他：“那……那啥，对……对不起……我给你道歉。”
褚云端还是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还挺喜欢这礼物的，礼尚往来，明天我也送你一些装备，到时候咱们两口子躺床上对着玩儿。”
第13章
贝铭从头发丝儿红到耳朵根儿，那场景，光是想想都羞耻得头皮发麻。
褚云端接着说：“到时候谁先交待就取消谁的直男称号。”
贝铭：“……”褚云端的手臂撑在他脑袋两侧，人挨得极近，一低头就能来一次亲密接触。贝铭手里还握着那个按摩杯，双手捧在胸前闭着气，见褚云端不打算收手的架势，只好连眼睛也闭上了。
褚云端还要凑到他耳边说：“你同不同意？”
这意思是问他同不同意俩人一起玩儿玩具赌“直男”头衔，贝铭却以为褚云端问的是他同不同意被��。
贝铭不敢说话，褚云端身上的热气已经熏到他脸上，还有伴随体温上升蒸起的男士香水味，熏得人头重脚轻意乱情迷，贝铭心想，去新房再弄的计划可能是达成不了了，今天这张床上估计得发生点儿啥。
褚云端撑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翻身下床，神色自然地理了理裤子，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是要先洗澡再办事儿了，贝铭感觉猛兽从自己身上下来才睁开眼，却还是不敢看他，脸还是热的，揪着被子的一角，低头说：“你先吧。”
褚云端哦了一声，抬腿往浴室去。
贝铭一个人留在床边，手里拿着那个圆滚滚的罪魁祸首，心想，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我这是图什么？就为一个小小的玩具，贝儿公主养了二十多年的清白身子就要在今晚没了。又想，家里没准备灌肠器，插出屎来可不怪我。
褚云端没想到贝铭在外面想的是这个，洗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贝铭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沿儿上像个小娇媳妇儿一样，看也不看他一眼，说：“我去洗了。”
褚云端嗯了一声，到床上躺着酝酿睡意。
贝铭今天洗得比平时慢，经过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从浴室出来时把卧室顶灯关了，眼一闭心一横，把润滑��喱摆在了床头柜显眼的位置，然后小动物一样呲溜钻进被窝里，等着褚云端这个猛兽来享用自己的娇花。
褚云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见他闭眼，抬手把床头灯也关了，说：“晚安。”
“……”贝铭睁开眼，心想，这是等自己主动？这么想着，就往褚云端那儿挪了挪。
褚云端还没睡着，听见这动静也睁开眼看过来，问：“怎么了？”
贝铭：“……没怎么。”
褚云端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以为他是有什么话不好开口，想了想，说：“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贝铭：“啊？”
褚云端见他没下文，从床头柜摸到自己的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又给你转了五千，下个月开始每月给你一万，够不够？”
贝铭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不但不用贡献娇花，还白得五千块钱？他躺在那儿懵了半天才傻傻点头。
褚云端放下手机叮嘱他：“可以乱花，但不能黄赌毒。”
贝铭哦了一声，喜得摇头摆尾，彻底睡不着了。
褚云端又说：“要是想买什么大件儿钱不够就直接跟我说，我陪你去买。”
贝铭可耻的直男自尊心此时此刻完全站立不起来了，物质的糖衣炮弹实在太美味，他决定后半辈子都死心塌地唯褚云端马首是瞻，嘿嘿傻笑半晌，情不自禁叫了一声：“老公。”
褚云端的睡意已经酝酿到太阳穴，马上就闭眼了，给他一叫，下意识嗯了一声答应。
结果贝铭干脆翻了个身过来看着他，笑着又喊了一声：“老公。”
褚云端睁开眼看他：“你要是再不睡这五千块钱可就没了。”
贝铭听见这话赶紧闭眼，闭上又忍不住睁开，撑起胳膊扑到褚云端这边，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亲完喜滋滋躺下睡了。
褚云端被这一亲却是睡不着了，没想到金钱的威力会这么强大，不由想，要是按照这个架势，将来把新房的名字换成贝铭的，指不定爱情这杯酒立刻马上就酿成了。
早上云斌没在客厅里候着他们，反倒是褚学文一大早起来了。
褚云端一见他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又是烧水又是熬粥的，问：“我爸呢？”
“还说呢。”褚学文责怪地看了贝铭一眼，才对上儿子继续说，“病了，心情不好，老胃病犯了，昨天一天没吃东西。”
贝铭：“……”
病都病了，褚云端不好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戳心窝子话，问：“你拿的什么？”
“养胃颗粒，一会儿给他冲一杯。”褚学文说着话水就开了，他冲了一杯放下水壶，意有所指，“这本来是你们小辈的活儿，现在倒好，结婚了没一天在家，多了口人跟没有一样。”
人是他气病的，贝铭不好还嘴，只能低头听着别人指桑骂槐。
褚云端说：“你别说这种含沙射影的话，这是家里，不是你们办公室，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搞这种政智斗蒸。生病就去看病，自己瞎开什么药？”他抬手把褚学文刚冲好的养胃颗粒倒了，径直走到云斌屋里，也不管他身上穿的什么状态如何，背上他就往外走，一边喊贝铭，“你给咱爸拿条毯子盖上。”
贝铭被这事故的变化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褚云端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赶紧一路小跑拿了条毯子给云斌盖到头上，怕风吹掉了，还一路给他扶着。
云斌睡意朦胧正懵着呢，给人一把扛到肩上来不及挣扎，进电梯前还在喊：“你干什么呢小兔崽子？！”
褚学文气得差点儿把锅砸了，关上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给单位打电话请假。
褚云端说：“你不是病了吗？病了不去医院在家里扛着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不给你看病。”
褚学文高血压快给他气出来了，指着他的手都打哆嗦：“我跟你爸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不怕把我们气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