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寂烟雨
时闻有点兴奋,上了车之后也不觉得困,反而打开车窗吹着外面的风,整个人精神奕奕。
就在他跟燕克行说着话的时候,他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小黑点。
时闻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他定定地看着那个黑点突然跟燕克行说道:“那是不是草原雕?是不是家里的追云赶过来了?”
燕克行也跟着看了一眼,非常肯定地说道:“是它没错。”
“好家伙,它跟着我们干什么?这还是它第一次跟我们的车吧?”时闻看着后面的追云,“它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燕克行:“应该不是。它可能没弄明白我们想做什么,跟过来看看。继续往前开吧,等开远了它就知道我们是要出门,不会继续跟了。”
时闻:“那也行。”
知道追云跟过来之后,时闻就一直关注着后面的情况。
他们的车一直往前开,到现在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开出去了上百公里,追云还在后面断断续续地跟着。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那么强的耐力,又准确地跟住了他们的车。
可能因为它是异兽,比一般的草原雕要聪明得多的关系?
时闻有些担心它的状态,对燕克行说道:“不行,还是在前面的服务区停下来,接上它再说吧。我估计它要一直跟着我们了,让它飞几百公里,实在太累了。”
燕克行没什么意见:“还有十一公里到服务区,你跟弓疆他们说一下,我们在那边休整。”
时闻赶紧在微信上跟弓疆他们说了。
时闻又看着高高飞在天空上的追云:“要不要也跟祝佶说一声,要不然等会儿我们把追云揣车上就走,万一有人以为我们是偷猎者,报个警……”
燕克行嘴角微勾:“说吧。”
时闻跟祝佶说了这事,祝佶也有些意外:“看来追云很喜欢你们啊。”
“那是,我们天天喂它吃肉,也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饲养者了。”时闻说道,“祝哥你赶紧跟相关部门说一下,不然等一会儿我们怕车被人拦下来。”
祝佶在那边哈哈笑了起来:“放心吧,现在就说,不会被拦下来的,我们有专门处理类似事件的同事。”
时闻:“那行,我这边没别的事了,先挂了,回聊啊。”
他们的车很快就开进了服务区。
因为要跟追云沟通,他们的车特地开到比较偏僻的地方。
弓疆他们在后面跟着。
一下车,弓疆就抬头看着天上的追云:“它怎么跟出来了?”
“不知道。”时闻也仰头看,并朝天上挥手,“追云你快下来!你跟过来干嘛?”
追云一声鹰唳,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干脆地俯冲下来。
它俯冲的时候,将翅膀收拢起来,牢牢地贴住身体,直接像一枚炮弹一样飞过来,直飞到很近的距离才重新打开翅膀,一下飞进时闻的怀里。
它的体重并不算重,带来的惯性却比较可怕。
时闻揉着闷痛的胸腔,捧着追云说道:“好家伙,真的是你。”
追云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并用光滑的鸟喙蹭了他一下。
蔺诚骞在旁边看地眼睛发直:“追云跟你们的感情还挺好?”
时闻抱着追云:“是啊。”
这么大一只草原雕冲下来的景象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有人往这边走过来。
燕克行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人,说道:“别在这里逗留,我们继续走吧。”
时闻:“好嘞,我们赶紧上车,要上厕所到下一个服务区再去。”
他们停下来的整个过程也没超过三分钟,小家伙们都没有下车,很快他们就重新出发了。
就是有一些看到草原雕冲下来走过来又没发现它踪迹的人们感觉比较奇怪,还在原地找了好一会。
草原雕的温度比较高,时闻把它抱在怀里,它一点都没反抗,目光甚至称得上温和。
鸟儿的触感跟其他动物根本不一样,时闻爱不释手地摸着它光滑的羽毛:“你怎么想到要跟我们一起出门的?”
追云轻轻“咕”了一声,就没再开口了。
如果忽略它庞大的体型,锋利的爪子,可怕的战斗力,它看起来还挺温顺可爱的。
时闻对自己家的小动物向来包容,问了几句,就愉快地带着它继续往前了。
他们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总算到了目的地的山下。
时闻下了车抬头往山上看。
尽管只是短短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但这边森林的景致跟他们那边已经不太一样了。
这边的树木种类更多,树叶更加嫩绿,空气也显得更湿润一些。
时闻转头问边上的燕克行:“这边的全年平均温度跟冬季的最低温度是不是都比我们那边要高?”
燕克行:“全年平均温度大概要高五六摄氏度,最低温度应该不超过零下十五摄氏度。”
时闻:“那我明白为什么这里能长出山药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弓疆三人也下了车。
戈阅扭动着自己微微僵硬的身体,对时闻说道:“我们前几天就在这边调研,山路上应该还有我们的脚印。”
时闻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她的脚印。
每个人的身高体重跟走路习惯都不太相同,戈阅的脚印还挺好辨认的。
时闻:“那我们先上山吧,黑娃狼王你们带队,注意不要让谁掉队。”
黑娃:“汪!”
狼王:“嗷呜!”
时闻弯腰从后座抱起聪崽:“聪崽你就待在我帽子里吧,上山的路不好,走到了地方你再下来活动。”
聪崽舔舔时闻的手指:“咪。”
时闻几句话就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们开始上山,小家伙们排成一队,在前面带路。
这边应该刚刚下过雨,山路挺湿滑。
以时闻这样的身手,上山的时候都要抓住路边的树枝,免得不小心滑下去。
戈阅他们就走得更艰难了。
想来他们平时出来调研的时候肯定更不容易。
戈阅并不觉得这路有什么难,顶多就连走带爬嘛。
她一马当先地冲到前面带路:“前几天我来的时候就想着,要是没有人跟我来挖山药的话,我一定要找个时间,自己带着工具过来挖,那个山药太诱人了。”
时闻看她一眼:“怪不得你一直念叨着山药。”
戈阅:“等你看到那个山药藤你就知道了,特别大的一片藤蔓,占了半座山,底下的山药一定很大。”
蔺诚骞不同意:“明明是好几株山药占的半座山。”
戈阅:“没有,就是一株山药,四面八方的藤都是它长出来的,就是看起来是好几株而已。”
他们的脚程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戈阅说的那株山药藤前面。
他们眼前的山药藤果然很大。
这些藤蔓绕着各种各样的树木跟灌木,几乎比任何一株植物都要庞大。
时闻在动物的相关领域如有神助,对植物就没什么研究了。
他在原地找了一会儿,甚至找不到那株藤蔓的根。
还是燕克行给他指了一下:“根在这里。”
时闻用锄头撑着地面:“这个可以直接开挖吗?”
“挖吧,也没什么别的讲究。”燕克行拿锄头出来,先挖了第一锄头,并判断道,“下过雨了,还算好挖。”
大家纷纷靠过来。
地方就那么大,他们没有办法同时挖,于是采取接力的形式。
燕克行先挖了五分钟。
他直接挖出了半米深的泥坑,清晰地挖到了山药的茎。
这株山药的根茎还挺粗,大概有时闻三个手指头那么粗。
它笔直地向下长着,像一柱插在土里的香。
时闻看燕克行挖了五分钟,赶紧说道:“你休息一下,让我试试。”
燕克行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开了位置。
时闻接替他的动作直接跳进泥坑里,开始挖。
第一锄头下去,时闻就发现想要把山药挖出来远不如他见到的那么轻松。
虽然下过雨泥土没有那么硬,但是底下的泥土还是又黏又实,他每挖一锄头都能感受到手心里传来巨大的反作用力。
没挖一会,他的手掌就红了。
他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咬牙撑了五分钟。
燕克行拍着他的肩膀:“五分钟到了,换下一个人过来。”
弓疆走过来接着挖。
这株山药长得又大又深。
直到蔺诚骞挖了差不多五分钟,它底下的根茎才渐渐变细,看起来底下没有肉了。
燕克行说道:“截断吧,没必要继续往下挖了。”
时闻对山药不太熟悉:“怎么截断?就直接在头部这里铲一下,在尾部这里铲一下,把山药拿出来吗?”
燕克行:“嗯。给它留一段,它今年还会继续长。”
时闻看着山药:“那我给它稍微留长一些。”
时闻小心翼翼地将山药取出来,最后得到了一根嫩生生的脆山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