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天师,发癫日常 第12章

作者:一言生花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玄学 治愈 玄幻灵异

“不是爸爸,是哥哥,一起玩。”原本还有些怯怯,不敢叫出声的晓杰认真对着孙翔宇说道。

孙翔宇安抚童童:“叫爸爸,叫爸爸才能一直在一起...”

师兄跟方炎都看不见晓杰,不太清楚房内发生了什么,卫铭简单解释了两句,几人商量一阵,排除掉不会说话的卫铭,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的方炎,还是派看着就悲天悯人的大师兄出马跟晓杰的供奉者交涉。

方旗山端起笑脸上前一步,“你好,请问你是晓杰的供奉者吗?我是...”

“你是天师!”没想到孙翔宇反应却激烈得很,他一把将晓杰护到身后,“你想干什么?!”

第19章 被拐妇女

看着孙翔宇神情癫狂,对付这样精神不稳定的人极有经验的方旗山立马找准症结,“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供养的小鬼,您可以问问他,我们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孙翔宇将信将疑地看向童童,童童懵里懵懂地看回来,几乎被黑色瞳孔占满的眼睛里满是信任。

孙翔宇保护欲一下子上来,“他还小,分辨不出人的心思好恶,你们天师...你们天师又怎么能体谅他...”

他的话突然被方炎打断,“他不叫童童,他叫晓杰,是我的幼年玩伴,也是我的邻居,更是他家人苦寻多年的孩子,当年他被拐子拐走,你又是什么人?”

方炎顿了一下还是沉声接着问,“买了晓杰的人家?”

说这话时方炎并不客气,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无论是人贩子还是买小孩的家庭,同样都是犯罪!

方炎的问话让孙翔宇一下顿住,“你...你是童童的...你知道童童的身世...?”

他仔细观察方炎的表情,试图判断方炎有没有撒谎。

方炎原就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这会儿臭着脸更显凶恶,“你到底为什么要供养童童?”

孙翔宇面对这样的质问,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就在他无言以对的时候,原本懵里懵懂的晓杰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一个闪身,张开双手挡在孙翔宇面前,“不许凶哥哥,哥哥是喜欢童童,才跟童童玩的!”

他几近透明的身影其实什么都挡不住,他也不知道方炎根本看不见他,只自顾自为哥哥出头。

凶完方炎后晓杰回过身,小短手抱了抱孙翔宇的脖子,“我也最喜欢哥哥,还有一点点喜欢姐姐。”

这声“姐姐”提醒了卫铭,差点被岔了正事,他立刻开口问:“晓杰,双双呢?”

“我找不到,回来问哥哥。”

晓杰本意是说他感应起来极其困难,在他心里哥哥是无所不能的,有困难回来找哥哥帮忙准没错,但说出来的话却省略了这些过程,别说卫铭,哪怕是听了卫铭转述的方炎跟方旗山一时也有些听不懂。

倒是孙翔宇很熟悉晓杰的说话方式,他耐心地引导,“童童,双双是谁?”

“是喜欢的姐姐,童童想跟姐姐玩,喜欢,高兴。”

这说的是第一次孙家珍从双双家回来,她的身上染了双双的气息,童童觉得这气息实在亲切,甚至压抑住对孙家珍的厌恶。跟着她出去,于是晓杰就第一次看到了双双。

哥哥已经看不清他,也不跟他玩,寂寞的童童看到姐姐实在是太高兴了...

“姐姐写作业,哭哭,我烧了。”

其实写作业哭的并不是双双,而是童童记得哥哥小时候,每次写作业都哭鼻子,所以看到双双一整天都苦着脸写作业,就趁着夜里上了布娃娃的身,烧了双双的作业。

至于第二次,直接上双双的身,那是因为两人身体同源,童童本意只是控制双双去烧,没想到轻而易举就上了双双的身。

“坏蛋打童童,”晓杰指着卫铭,想起那时候的痛,他魂都闪了一下,“但是,后来姐姐说坏蛋是好人。”

听到这里卫铭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卫铭从他的角度将事情还原了一遍,“所以在我看来,就是有个被人供养的小鬼,一直恶作剧逗弄双双,对双双的精神跟身体都产生了很坏的影响,所以...我用符咒驱赶了他。”

“你那是驱赶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童童受了那么重的伤!”想起童童当时的哀嚎与悲泣,孙翔宇就觉得自己心脏都在抽痛。

卫铭张张嘴,嘴硬如他,看到晓杰懵懂的表情与干净的眼神,也张了张嘴不能辩驳。

沉默一瞬,卫铭终究低下头认真对着晓杰说了句,“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

孙翔宇还没如何,晓杰却一下子高兴起来:“没关系,双双姐姐喜欢你。”

孙翔宇摸了摸童童的脑袋,有些心疼,也有些无奈,这傻孩子...但这就是童童,连当年那样痛苦的经历都能放下...

晓杰表达语焉不详,后面的事情卫铭自己来说,事情的经过很快就理清楚了,“去你家拿了晓杰跻身的坛子也是无可奈何,晓杰那时候不清醒,也没法再沟通,为了把双双带回去我别无他法。”

孙翔宇情绪终于平静了些,“我也有错,当时太过着急,不该给他喂血肉。现在童童能清醒过来,我还能再一次看清他,也算因祸得福。”

方炎对双双实在担心,他打断孙翔宇,继续说了双双在医院丢了的事,“双双是晓杰的亲妹妹,他们的奶奶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还请你让晓杰再帮助我们一次,找到双双。”

只是听完事情经过的孙翔宇表情突然有些奇怪,“你是说,双双丢了前,我妈去见过她?”

方炎不解其意,“你在这里住院,你妈跟代芹奶奶有交情,知道双双生病,去看看是人之常情...?”

孙翔宇却突然闭了眼,他似乎在压抑什么情绪,额头青筋都鼓胀起来,“不用晓杰去找,是我妈...是我妈拐了双双。”

他表情似哭似泣,“报警吧,你们要是让警察去查查我妈的记录,还能看到她档案里写着【被拐妇女】。”

-------------------------

离水镇隶属临平市,跟城乡结合部一样的离水镇不同,这里是临平市极繁华的一条街,汇聚着各式私房菜馆,又有灯红酒绿的酒吧,当然也有装修私密简奢,看着就让人望而却步的高端会所。

这条街的背后,却是一个城中村。

这里房屋密集,通道狭窄逼仄,孙家珍熟练地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小道,敲了敲房门,“大头,是我。”

“家珍大姐?”房间里的人开了门,嘴上喊得亲热,言语中却带着戒备,“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医院那边钱不够,我找你再支点。”被喊做大头的男人面色不好看,孙家珍却一点都不怕他,自己在外面跑的时候,这个大头还是个奶娃子。

大头显然也知道孙家珍不好惹,他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家珍大姐,不是我扣着你的钱,贵客那可都是大忙人,又不是随喊随到的,黑叔好不容易跟他约好了时间,刚刚才把货送去会所。”

见孙家珍叉起腰来,看似不能罢休的样子,大头又安抚她,“您的本事我们都知道,那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我们在您面前都是晚辈,怎么也不敢赖您的钱,您就放心吧!”

见孙家珍态度有些松动,大头继续给她灌迷魂汤。

“这次拿货这么顺利,可都是您的功劳,您介绍的货色又这么好,客户给钱肯定爽快,估计明儿一早就能办尾款,到时候该您的一定一分不少!说起来,咱们小宇怎么样了?那么机灵的一个男娃子,我记得小时候还得过好多奖...”

孙家珍每每提起自家儿子,总将他小时候听话、聪明,学习又好的事拿出来反复说,众人心知那是现在没有值得吹嘘的地方,只能拿着儿时的一点微末表现颠来倒去的说。

此时大头主动提起这茬,孙家珍果然坐了下来,“是叫计算机编程奖,还是金奖,你知道金奖吧?就是第一名,搁奥运会那就是冠军...”

大头看着这个出了名难搞的“老前辈”被自己成功安抚下来,看似认真地附和着夸起孙翔宇来,他甚至又去热了两个菜,“家珍大姐,咱喝一口,慢慢聊...”

屋子里聊得热络,隔着一条街的会所中,装修得简约却不失细节的房间里,双双正安静的躺在床上。

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照亮双双苍白的侧脸,这些天被频繁喂安眠药物,她醒来愈发困难。房间昏暗的一角,一个男人静静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杯慢慢的品。

年幼的花朵挣扎哭叫起来才会越发生动有活力,而等待,会让珍馐愈发美味。

第20章 解脱

“什么叫你妈拐了双双?”方炎原就对这古里古怪的孙翔宇戒心极重,听到这话更是愤怒地站起身。

孙翔宇却看向他:“先报警吧,我...应该有证据。”

这话说得莫名笃定,却又无比沉重。

方旗山很快拨通了报警电话,却不知怎么说,还是孙翔宇接过电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你好,麻烦去离水镇水库后第三家,我举报我妈孙家珍拐卖儿童。”

说完他又礼貌地请求方旗山去帮他租一个轮椅:“抱歉,我还走不了路。”

孙翔宇身体确实虚弱,方旗山不但去找护士借了轮椅,还用带他出去晒晒太阳的借口为他做了登记,省得医院发现他不见了,着急起来联系他妈。

一行人包括晓杰在内,很快都上了车。

孙翔宇这些年总将自己关在家里,晓杰只觉得已经很多年没跟哥哥一起出门了,一路上,他开心到甚至没办法安安稳稳待在车里,一直在车里车外飞来飞去,笑声吵得卫铭眉心直跳。

童童这样欢快的样子,孙翔宇也忍不住多看几眼,很多年没见过他这样开心了...直到冷风吹得孙翔宇呛咳起来,方炎才帮他关上车窗。

“童童,其实是被我妈害死的。”

童童被路边的一个石牛雕塑吸引了注意力,正蹲着仔细研究,安静下来的车厢内,孙翔宇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

卫铭按了按舒缓下来的眉心,孙家珍身上的酸馊味让自己倒胃口至极,有这样味道的人一般都是做了孽的缘故,但作孽不一定是有意害人性命。

大到疏忽车祸害了人,小到口舌之争,嫉妒挑事,都可能会让人背上孽债,如果本身就阴德积累太少,在卫铭的感知里就会变得恶臭难闻。

因此虽然在孙家珍身上闻到这气味,卫铭也没深究,只是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那边方炎更是一下子握紧了拳头,“当年那群拐子被抓住了,她怎么逃出法网的?”

孙翔宇张了张嘴,这件事在心里翻来覆去盘了这么些年,几乎已经沤成了一滩发臭的烂肉,等到能说出口的这一天,一时甚至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人贩子被抓到后,他们的口供里,我妈是为他们提供孩子消息的人。”

“她当时还没有工厂熟人,没有这些手工活儿能分出去做,但她有一个磨刀的手艺,经常走街串巷替那些妇女磨菜刀、磨剪刀,一来二去自然知道谁家有孩子,谁家大人没本事、性子窝囊丢了孩子也闹不起来,这些信息她有意探听得一清二楚。”

“她当时就靠把这些消息卖给人贩子赚钱。”

“我还记得警察找上门的那天,我妈哭着说,她不是本地人,嫁的男人又窝囊,为了不被欺负,那些人问什么,她不敢反抗,只能老实说,她自己跟拐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很荒谬的说法对吧?那年我7岁,我当然信我妈,我还朝警察吐口水,说他们乱抓人。”

“警察按照流程要把她带去做笔录,我爹死死护着她,甚至说除非他死,不然谁都不能带走我妈。”

说到这里孙翔宇突然嗤笑一声。“明明平时是个懦弱得不行的性子,我妈逼他在两个工地轮流上工,一天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儿,家都不让他回的时候,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孙翔宇精神状态不好,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也是颠三倒四,但车上几人都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也发现自己扯远了,沉默片刻才继续开口。

“我妈当时还是被警察带走了,但是没两天就被放了回来,那时候我只觉得我妈本来就是个好人,这是理所当然的。直到我慢慢长大,读书入学才意识到我妈平时有多不对劲。”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当初能逃脱罪名,虽然有确实缺乏证据的缘故,但也是凭借她【被拐妇女】的身份卖惨。“

“她真的是正当年少的时候从大山里被拐出来的,我爸花大价钱买了她,为了她不跑,什么都肯干,比如...我爸其实姓苗,但我随我妈姓孙。”

“好笑吧,这样一个被拐卖的人,因为原本的家庭实在太过贫困,出来过上能吃饱饭的日子后,贪心不足,就开始想赚大钱,最后竟然跟那些人贩子有了来往。”

孙翔宇眼眶有些湿,他嘲笑自己一句,“看,我又跑了题,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那时候不懂什么叫被拐妇女,更不懂我爸不在家,那些在晚上频繁出入我家的男人意味着什么。真正让我开始怀疑我妈,还是因为童童。”

“在7岁的我眼里,童童是突然出现在我家的。”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妈其实平时就很不对劲,作风更是糟糕,村里其他家长都叮嘱孩子,不要跟我一起玩,我爸总是不在家,我妈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那时候很孤单,非常非常孤单。”

“所以当童童出现的时候,哪怕他比我小三四岁,我还是拿出我所有藏着的玩意儿,讨好他,跟他玩。”

“童童其实算不得一个好玩伴,他只在深夜我困得不行的时候出现,总是哭,总是喊痛,总发脾气,最关键是他总是突然消失不见,但他对当时的我来说,是第一个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