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上烟
【6.贪婪,身为九漏鱼,捏造自己是澄大研究生的假象,其实全网无同学认证】
【楼主给你脸了是吧,现场造谣?】
【你快点把色.欲一起编完我就去删帖了】
【我帮他编,7.色.欲,和池见英旁若无人羞耻play以至流传出各种匿名小料,导致你坛铁石心肠的吃瓜路人嗑生嗑死】
【罪!死罪!】
【删前先保存了,目测是你坛一周的热门话题,《秋免的七宗罪》】
【该帖子已被删除】
“所以,出演天玄罪我和《剑决浮云》联动的事情,你就这么同意了?”
秋免刷着手机,随口说:“陶陶姐觉得挺好的,建议接。”
“哼,明明是他们先抢饼的!”魏朴忿忿不平,“不过免免,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也觉得挺好啊。”秋免抬起头,“我看了故事背景,「蛟龙」最后被天玄罪我的旧日影像拯救,恢复了正常,如果让变成「蛟龙」的「蠕虫」看到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假如左成杰的病痛也能消失,就不会出现那样的梦境了。
魏朴听秋免简单提过左成杰的悲惨遭遇,不住唏嘘,没想到秋免是为了这个,顿时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斤斤计较,转口换了个说法:“也是,其实这个饼是挺好的,我观察过,网上呼声就数你最高,《游龙》剧组这么一拨乱反正还显得他们会听取建议,博好感了都。”
大部分网友就是对听劝能改的人善良一点,剧组也不例外,何况魏朴没少开小号点赞支持秋免的言论,没想到真的倒逼成功了!
而且给的待遇分毫不差,甚至更上一层台阶,将作为现象级全息游戏《剑决浮云》的新版本联动彩蛋人物,虽然不会在游戏里直接出现,而是以天玄罪我这一角色形象游荡于背景设定、宣传广告之中,但这也比单拍一部剧值多了。
“凭英也是能干点人事的嘛。”他感叹,今日份的仇富心理略微减少,“说起来,你和那小孩后来还有联系吗?我也想给他送点东西。”
“大概率被解梦基地的人带走了,改天我路过时看一眼。”
“路过?可我不知道现实的基地在哪啊。”
“我指的是梦境里啊,他们有实验梦境的。”
秋免说得轻松,提起保密级别高达绝密的地方就像菜市场一样随意。
普通小市民魏朴:“……”
“会不会不太好啊?免免,我知道你不会干什么的,但如果被发现,值班的人肯定惨了。”
“还会这样啊。”
秋免回忆了一下,说起来,他上次路过时值班的那个人听说是前任解梦三队的队长,然后就犯大错被开除了。
不会和他有关吧?秋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上次梦境里那些人聊的什么群体梦、什么金条,指的是这回事啊。
“那我隐蔽一点。”
第34章
魏朴:“……”
不是不相信秋免的能力,但他总觉得,事情会出现微妙的变化。
他看秋免还在敲字回信息,不由问:“是陶陶姐吗?”
“嗯,好麻烦。”
经纪人陶艺转发了她和孔恺乐团队骂战的聊天记录,估计是魏朴添油加醋转述时把她气到了,刷屏小作文把对方整得哑口无言,之后又表示正在准备帮他组建工作室,配套宣传、摄影、运营、保镖,还有专属化妆师,并问他还有什么需求没有。
然而秋免不想要这些,经纪人只好退让一步,接受宣发可以不随行出图,但招一个化妆师备着还是有必要的,即便不参与改妆,也能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秋免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想提名那个不知道全名也无法形容长相的化妆师小杨,唯一记得的特征是碎碎念很多。
他转头问魏朴:“你和小杨一直聊八卦,有联系方式吗?”
“肯定没有啊!”魏朴严肃发誓,“我是不会随便加陌生女性微信的,请一定监督!”
“为什么。”
“因为欣瑶很怕我被娱乐圈的乱花迷眼,真是甜蜜又幸福的‘负担’。”
魏朴笑得很恶心,幸好秋免看不到。
“那你应该从聊天开始就闭嘴。”秋免说,“或者和她一起住,我这里不需要你帮忙,那些钱可以不用还的。”
“那怎么行!”魏朴急了,“免免,我知道你不缺钱,我欠你的东西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但就现在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不主动去做的话,别说欣瑶,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说起来,秋免进娱乐圈和魏朴还有一点关系。
魏朴是秋免的大学学长,也是一名高材生,澄大信息工程系,不过家里条件比较贫苦,父母因工伤去世,和奶奶相依为命,本来以为上了大学之后一切就会好起来,结果奶奶突然被查出患了重病,将家里积蓄花了精光也没能治愈。
为了筹钱,魏朴挣扎过、求救过、下跪过,日夜兼职,向多方机构借过贷款,纵然还有政府补贴、保险减免、以及学校社会的多次募捐,但病魔并不会轻易为金钱的力量打败,奶奶依旧日渐衰弱。
巨大悲痛之下,魏朴神志恍惚,夜不能寐,终于有一天累倒在地,而在那短暂的昏迷中,他梦见奶奶从病床上坐起,笑着和他打招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身强体健、乐观矍铄。
魏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可他久久不愿醒来,他带着奶奶一起出院,把她接到城市里,拿给她看自己获得的奖状,让她在自己和女友的婚礼上万众瞩目,麻烦她给孙女织小袜子,无数场景在脑海中飞速闪烁,直到一个无脸的人影凭空出现。
虽然没有五官,但那时的魏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确信这个梦中的人影是他曾经帮忙代课的“客户”之一,学弟秋免。
为什么会梦见几面之缘的学弟呢,魏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如同渴水的人汲取最后一滴甘露。
“如果你能控制自己的梦境,”但那个无脸人突然说话了,“想象她此刻病灶处健康的身体。”
魏朴无法理解这话的含义,自己的梦境,还要别人来下达指令吗?但奶奶得病后对无数案例的深入研究,让他下意识展开了想象。
下一瞬,梦境破碎,重归现实,魏朴无法接受自己只是昏睡了十分钟的事实,然而在长久的空洞与茫然之后,他却被医生通知病人的情况出现了好转。
在做了更多的细致检查之后,医生告知他病人的细胞扩散情况得到了良好扼制,可能是化疗作用显著,也可能是某些试验药品卓有成效,但魏朴从巨大的喜悦之中冷静下来后,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联系人中头像是粉色毛绒兔的那个人。
前几年奶奶还未查出病症的时候,他日常靠代课、代写、代拿赚些同学的小钱,金额不大,胜在轻松,只需要讨个生活费减轻家人的负担。
结果某年刚开学,有个人上来就找他买一学期的代课代写,给出报酬之高昂,堵得他完全张不开拒绝的嘴。
魏朴兢兢业业上了一学期的偏微分方程,随堂测验勉强混了个不起眼的中游水平,终于在期末考前见到了找他代课的“学渣”。
然而在看见秋免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事情非常不妙。
果然,秋免因为期末考分数太高,平时又毫无姓名让老师怀疑存在作弊因素,结果调监控发现这人谁不认识,长成这样来上过哪怕一次课肯定会记住,真的是代考吧,然而一路深扒发现不是代考是代课,于是连带魏朴也一起被严重警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后来由于表现良好撤销处分了。
总之,魏朴联系上秋免后才知道,他那日的梦境很神奇地诱发了一个融合点,形成了传说中的融合梦境。
但那个梦境的范围只有半径二十厘米,也就是说,只有这些大小区域中的梦境元素可以得到实现,而这甚至不在引起「华胥」卫星觉察的范围内。
如果不是被碰巧路过的秋免发现,这个融合梦境可能要直到产生严重影响现实的悖论,或者扩张到足够被卫星监测到才会被处理。
不过根据以往融合梦境的扩张速度,被卫星发现多半也不过是晚几天的事情,只是到那时候,魏朴的美梦就无法再成真了。
魏朴虽然是第一次听说梦境的事情,但奶奶病愈的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他迅速深信不疑,对秋免的感激也是无以言表。
秋免又借了他一些钱去还逾期的贷款,于是彻底死心塌地,说什么也不能白拿这份优待,用尽解数找法子回报,从此专职给秋免打工。
看护旅梦和担任助理理应拿双份工资,但他只取其中一小部分作为开销,剩下的时间精力全当做报恩,而晚上看护又只要人保持清醒就行,不需要时刻盯着,他便还干着一些兼职,比如帮学弟学妹代写课题作业,简单维持着码农水平,再将这些钱打给奶奶和女友,不过秋免不知道这件事。
简短回忆结束,魏朴又一次感慨万分,怎么能那么幸运遇到秋免。
“哎,免免,一想到你当时因为钱不够,还抽空当模特拍摄去赚钱,我就更加惭愧了……”
“我够啊,只是因为定期存在银行里,一口气拿不出来。”
“也是,那时候你就每个月大几千地雇我代课了……”魏朴有些好奇,“说起来,免免你家庭条件应该挺好的吧,那些是你的压岁钱吗?”
“不是,我没拿过压岁钱。”秋免一手按着手机,一手托着腮,“是我爸爸的抚恤金,再加上妈妈的存款。”
“抚恤金?!”魏朴很震惊,他从来不知道秋免父亲不在了,“是怎么……遇难的?”
“殉职吧,具体我也不知道。”
“警察!?”
“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魏朴有点晕乎,秋免很少给出模糊不定的答案,也讨厌别人这么回答,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而现在连续两次来个“吧”,说不定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他回想了一下对秋免家庭的了解,结果就是没有任何了解。起初秋免性格很冷淡,理都不理人,他都不太敢随意说话,熟悉后才知道秋免只在每年十月份回家几天,其他什么春节中秋统统不回,他本来还觉得有点奇怪,但一想到秋免的脑回路又释然了,或许这就是家庭影响吧。
但现在看分明问题很大啊!
魏朴心里嘀咕,也不敢多问:“那……你妈妈那边是做什么的啊?”
“啪”地一声,秋免放下手机,眯了眯眼睛:“给我去联系小杨。”
“啊?噢噢噢……”
魏朴也管不上什么乱花迷眼的规定了,很怂地缩着头狂打字。
过了会儿,秋免突然说:“我帮你,还有梁哥,只是因为你们正好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出现了。”
“你出现在医院,他也是,我很讨厌医院,每次旅梦都不想路过,虽然每次都有收获。”
秋免说话时眼睛并未聚焦,并非对着魏朴说,他只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神情无机质般冰冷:“总之,他们是一个不说人话的行业,给了我一个不说人话的评价,我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绝对没有了!!”
原来秋免真的生气时是这样子的啊!!!
魏朴大气都不敢喘,周围静得连他心跳的声音都听得见,然而突然间却响起了通话铃声,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秋免瞄了眼来电,按了接通就等人自己交代:“说。”
“秋免,我……”说谁谁到,是刚才被连带生气的梁锐,“……我可能暴露现实身份了。”
“又要给你带来麻烦了……我是个废物!我怎么会……我会自觉消失!现在立刻想办法躲起来!尽量拖延被官方找到的时间,在这期间你尽量消除和我的联系踪迹……”
秋免歪了歪头,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你只是暴露现实身份,又不是杀人露馅,在着急什么。”
“……这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没谁影响得了我,发生什么了。”
梁锐被他笃定的口吻安抚了心态,又连做几个深呼吸,尽量平稳地说:“刚才我在旅梦,发现有个梦境很奇怪,就加入了进去,之后就……失去了控制的意识。我知道我在做梦,但不再是看别人的梦,而是经历属于自己的梦,但那个梦我无法掌控!我就像一个普通人,只是简单地做了一场梦,但在苏醒的前一刻,我恢复了旅梦的意识,我看到十几个官方旅梦人出入我和周围人的梦境,他们严阵以待,称之为……‘群体梦’。”
“你经历什么了?”
“什么都有。”梁锐面如死灰,“我梦见和晨晨、小小一起外出野餐,野餐草地里有兔子大小的洞,我们不知怎么就跳了进去,身体也缩小了,洞里是一切词语都无法形容的奢靡辉煌,金子铺街、钻石镶柱,流沙似的钞票当做红毯,男人和女人肆意交融在一起,有人吸着粉末发狂,有人拿着菜刀剁头,还有人……哕!……什么都是混乱的……”
“这种离奇的梦不应该影响现实。”
理论上从身体缩小那里就可以不用看了,但官方旅梦人又不会闲着没事在没必要的地方下功夫。
梁锐紧张地说:“我失去了控制的意识,在梦境中的脸很可能没有伪装,何况他们看到了晨晨和小小,想找到我非常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