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第42章

作者:草履 标签: 甜文 成长 萌宠 玄幻灵异

谢松亭拿勺子的手停在半空,皱眉和他对视。

高中时谢松亭很少和他对视。

他只敢短暂看他一两眼。

体育课是谢松亭最不喜欢的课,热身时他们要组队,六十六个人,原本成双成对。

但班里有个学生总是生病,常年请假。

那是谢松亭的同桌。

因此几乎是默认的,谢松亭总会被剩下。

他第一次被漏下时席必思要来帮忙,被他拒绝了。周围人小声劝席必思不要管他,说谢松亭就是那倔脾气,不识好歹。

就在体育老师眼皮底下,谢松亭离开热身的人群,直直走向操场边的成排座椅,找了个角落写卷子。

体育老师没拦,默认他可以离开。

那之后谢松亭再也没参加过热身,体育课对他来说,也只是换到室外写题。

席必思没再过来要和他一起。

这是谢松亭惯用的手段。

他总能把想帮自己的人推远,或者反目成仇。

同学们当然不是每个都对他很坏,也有好心来帮忙的,因为他长得实在好看,好看到像黑夜里的灯,吸引一切喜欢光亮的事物,让人本能地想和他说上话。

但谢松亭亲手把他们一一赶走。

他和毕京歌探讨过这个。

毕京歌说,这是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体现,在谢松亭身上,情绪闪回演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战或逃反应。在被他人关爱时,他会感到明显的屈辱。

毕京歌问他,把人从自己身边一个个赶走时什么感受?你不难过吗?

谢松亭当时的回答是……

我不值得。

我没有多余的情绪应对任何人的好意,最后只会在某个奇怪的爆发点把人逼走,那时候更难过。既然迟早都会走,那最好一开始就不要接触。

他没有朋友。

他故意的。

毕京歌问,你不觉得因噎废食吗。

谢松亭说,我这是一劳永逸。

毕京歌说,你对自己太狠了,像在主动寻求惩罚。不要这样,松亭,你没有罪。

谢松亭就笑,也不接话。

那之后的体育课,谢松亭能明显感觉到席必思的目光追过来。

有一次,他从卷子里抬头。

刚好,在仰卧起坐板上的席必思做完一个仰卧起坐,向后仰。

他已经做了好几组,热汗从鼻梁划过额头,掉进微微汗湿的头发里,那双在光下微微发亮的棕黑色眼瞳正巧与谢松亭对视。

接着他抬腰,上半身起,衣服落下来,遮住腰侧结实的肌肉。

谢松亭像条被明亮阳光灼伤的鬼魂,只有仓促遮掩,躲开眼神。

如今他像当时一样,和席必思对视两秒,很快撇开视线。

他听见席必思说。

“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说的。”

谢松亭直觉他下一句自己也不想听。

“谢松亭,这屋子里有人很渴望爱。

“这个‘有人’……

“不只是我。”

第22章 喜欢我吗?

谢松亭不回答。

席必思不动筷子,侧身看他:“你好像总觉得我会离开你。之前高中不告而别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这次不会了,不仅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了。”

谢松亭:“是吗,那你解释解释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没去上大学。”

“你怎么知道我没上大学?谢松亭,你找我了。”

席必思又露出那种我就知道你在意我的笑容。

谢松亭烦躁地皱眉:“你非得这么岔开话题?你一句真话不说还想让我信你?我怎么信?”

“你会知道的,”席必思笑说,“很快就会知道了,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告诉你,来到这之后我一句都没骗过你,我发誓。”

现在不说是怕你生气,把蚕赶走。

谢松亭吃完,把勺子放下,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洗碗,我出门。”

“出去有事?”

“取钱。”谢松亭头也不回。

就带了一千块,这几天花得一干二净,再不取钱不知道这货怎么买菜做饭,也不找他要。

席必思笑眯眯地把人送出门,晃着尾巴说:“一路顺风,我在家等你。”

谢松亭本想反驳说银行就在家门口五百米,顺风逆风又有什么区别,但看他含着笑的温柔眼神,一句难听话也说不出,僵硬地嗯了一声。

他慢慢在小区里走,周围是猫、狗交谈的声音,更小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也更小,被它们掩盖。

谢松亭把目光放在前方浮动的灰尘里,心想。

竟然会有人等他回家了。

那人还是席必思。

难以置信。

呼吸在空中遇冷发白,潮湿雾团撞在行人脸上,给发烫的脸颊降温。

谢松亭到家时敲了两下门,席必思没开。

他喊了两声,才听见门里趿拉拖鞋的声音,接着是席必思微微喘气,答他的话。

“来了!等我。”

谢松亭双手插兜站在门前,隔壁邻居打开门,看到他,笑说:“小谢,难得看你出门。”

“魏奶奶好,”他礼貌点头,问,“您出去干什么,方便了我跟您一起?”

这位奶奶是谢松亭的房东,为人很和善。这楼里有租户交不上租她也不催缴,宽限着宽限着,租户为人不错的记得上缴,租户爱贪小便宜的,也就等于让人家白住了。

“不用不用,我腿脚好着呢,还说我呢,之前老听你冬天咳嗽,今年好点了没?”

房东奶奶锁好门,提起垃圾袋。

此时刚好席必思来门口开门,谢松亭抓着门把手不让他冒头,伸手推着他,说:“今年好多了,家里多了只猫和我睡,他暖和。”

家里多的那只“猫”握住他在室外走动而冰凉的手,慢慢向上,覆盖住他的手背,把他暖热。

谢松亭一反常态地没有挣动,继续含笑看着奶奶。

“这么好啊,猫好,比人体温高,暖和。不说了,我走啦。”

干燥烫热,比他这个人温度高。

“奶奶慢走。”

谢松亭和奶奶点头,侧过身挡住门缝,等老人家下了楼梯,才向里推门。

他原以为门内人会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有我这个猫还是很不错吧,没想到席必思并没有,而是放开他的手问:“之前冬天总咳嗽?”

“嗯,”谢松亭不太在意,在门口换鞋,“空气凉。”

他换好鞋一抬头,才发现这人就穿着件T恤,正在出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房子暖气多热。

“……你在家做什么了?”

“做了几个俯卧撑,有点热。”

谢松亭没多问,走进门。

他原本还想观摩席必思做俯卧撑,结果听到自己冬天咳嗽,这人就又进了厨房。

厨房都快成为席必思的战略阵地了。

他添置了炒锅砂锅平底锅雪平锅,还买了个烤箱,柴米油盐也满满当当,闲着没事儿就在厨房里实验瓶瓶罐罐,偶尔香得谢松亭剪视频都剪不下去。

满打满算,席必思来这六天了。

贝斯的伊丽莎白圈摘了下去,谢松亭叮嘱它好几次,它听话地不再舔那里的伤口,只是难免对自己消失的蛋蛋难过。

冬天,伤口愈合得慢,但已经没有绝育当天那么疼了。

它现在行动如常,还能蹦到沙发上,趴在谢松亭身边,蹭他的手肘。

谢松亭摸它,它很自然地蹭蹭谢松亭,用力不大。

贝斯性格温和,点到为止,不知道是不是被绝育影响,连对蹭蹭贴贴的需求都减少了。

不像席必思是缅因的时候,一天不舔他跟戒断一样,就坐在枕头上等他,见他来了来回翻滚,扑到他怀里压着他舔,早上又被舔醒。

面前瓷碗和玻璃茶几磕碰,谢松亭回神,看到一盅冰糖雪梨。

席必思递给他一把叉子,说:“尝尝味道?先吃梨。”

汤有点烫,谢松亭嘴唇碰到,叉起梨慢慢地啃。

做完冰糖雪梨的人靠住沙发背,闭着眼说:“总觉得有些话我要和你说一万遍才能进你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