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第65章

作者:草履 标签: 甜文 成长 萌宠 玄幻灵异

蚕走后,树木倒伏,将他埋入这片绿色海洋。

谢松亭捂紧了脸。

可还是有眼泪从他指缝中滴落,打在凌霄叶子上。

他终于知道席必思这十年干什么去了。

席必思……

想让他永生。

第34章 爱不爱我?

魏奶奶送来鸭蛋那天,席必思的问题很奇怪。

席必思问,你要是能活很久很久,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谢松亭说,你比我先死?

席必思问,要是你能把我复活呢?

谢松亭这时才懂,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更想问的应该是……

要是你能让我一直活着呢?

因为席必思就是这么想的。

他是陆吾,他不知能活多少年,但谢松亭不能,于是他想让谢松亭也活得和他一样久。

他似乎花了很久才找到解决方法,也因此,十年之后才兑现。

他问谢松亭会不会这么做时,谢松亭怎么回答的?

谢松亭含糊地说……

我可能会试试吧。

席必思一直在问,你喜欢我吗?喜不喜欢我?我最喜欢你了。

他带着礼物来,迫切地想知道谢松亭对自己的态度。

谢松亭怎么反应的?

谢松亭含糊过去了。

梦境还在崩塌,谢松亭感到脸上眼泪被什么沾去,知觉回笼,睁开了眼。

“下午好?”

谢松亭:“你跟蚕做了什么交易?你用什么换的蚕丝?”

席必思还在给他擦眼泪。

谢松亭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擦:“我问你话!”

“别和我生气,”席必思说,“我本来就签了不平等条约,你还对我发脾气,我心要碎了。”

“你先说。”谢松亭咬牙。

“说来话长,”席必思看他不再流泪,放下纸,说,“让我思考一会儿。”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你那脑子还用思考,怕是我睡觉的时候早就过八百遍了,现在就说!不说我出去抽烟,把烟给我。”

“烟被我扔了。”

“你!”

谢松亭瞪着他。

“别抽了,对人不好,”席必思把那本《山海经》拿来,“那从头说吧,先说这本书,你有什么想问的就打断我,我随时解释。”

谢松亭坐起来,靠住床头,拿起手边的水。

还是温的,倒了没多久。

“你是不是能知道我大概什么时候睡醒?”

“对啊,”席必思点头笑了,“还会把手放在你眼睛上,知道吗?有段时间你眼睛转得很快,眼皮在我手里发抖,有时候还会说梦话。”

谢松亭:“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像个变态?”

“是吗?”席必思审视自己片刻,“还好吧,哪个变态有我帅?我就算是,也是最帅的变态。”

谢松亭:“……”

不想让他这么插科打诨下去,谢松亭把书抢过来拿在自己手里,翻到目录。

席必思挨着他肩微微偏头,靠住他耳朵,用尾巴玩他的头发。

谢松亭正顺着目录下捋,被人按着手点在一个名字上。

“这个,禽部,灌灌,灭绝了。”

灌灌,其状如鸠。佩之不惑。

“灭绝了?”

席必思:“嗯,种族太少,最年轻的一只灌灌民国时期就死了。猜猜怎么死的?”

谢松亭:“被拔了毛?”

席必思:“真聪明。”

他慢慢往下躺,枕着谢松亭肩头,说:“灌灌的毛被人拔得一根不剩,砍头剥皮,抽筋喝血,骨头也分了无数块。到现在我们都没找齐骨头,葬都没法葬。”

沉默变得冗长。

许久,谢松亭问。

“你们?你之前说工作,是不是和这些有关?”

“嗯,我主要负责保护先蚕。她太过珍贵,能力也太逆天,想把她占为己有的太多了。我带队十年,死了三个队员。鹤,罗罗,天马。这还算少的。另外两个负责保护她的队已经完全换了一批人,现在的队长我都不认识了。”

“她肯让我永生,你答应什么了?”

“我答应保护她两百年,这十年是定金。”席必思边说边看谢松亭神色,小心翼翼地补充,“对我来说两百年很短,真的。”

谢松亭放下杯子,猝然发力抓住他衣领!

“你就没想过我会讨厌你?席必思,你都不问我,就给我这么多寿命,如果我还像高中一样一心寻死,你猜我会不会恨死你?!你做事考虑过后果没?你就不怕火上浇油?!”

他们原本挨靠着,但现在谢松亭反身抓他衣领,完全骑在他身上,一双漂亮的眼淬了火,又怒又亮。

席必思被他压着,衣领窝进脖子,不舒服地动了动头。

他好声好气,用手一遍遍地顺谢松亭垂下的头发,轻声说。

“……当然考虑过。”

长发宛如纱帘,将两人笼罩,使外人看不清席必思的神色。

他音色低沉,十分悦耳。

谢松亭本该喜欢的。

但现在听他说话,他却只想把他嚼碎了咽肚子里。

“只要你还活着,恨我又怎么样?我巴不得你恨我一辈子,就算你喜欢上了别人,只要最恨的人是我,那我就还在你心里有一片位置,别人抢都抢不走。”

谢松亭冷笑:“席必思,你见过我的恨是什么样吗?”

那张漂亮的脸阴狠起来极凶,叫嚣的情绪几乎冲破面容。

谢松亭余光里,黑色的双手把他抱紧。

是幻觉来了。

“你知道我看见你家人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嫉妒恨你的时候你见过吗?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时候你没害怕过吗?最阴暗的时候我甚至想过你死!你能不能明白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这么爱我有什么用?我宁愿你从来没来过,我本来都习惯了!”

他的怒吼猛然收紧,声带割裂般停顿,求饶一般说。

“我本来都习惯了……席必思……我本来都习惯我的生活了……你为什么……

“高中那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怎么我好不容易适应自己的生活之后你就会出现,告诉我还有更好的……让我无法忍受……

“我都习惯了……你就不能……你就不能别把我拉出安全区……

“席必思,你放过我吧……当时答应你妈继续活下去是我不对,今天你转告她,我撑不住了,我不行……我一想到你要承受我的这些情绪我更崩溃了,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你就不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吗?”

他濒临崩溃,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喜欢自己而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两百年对于陆吾可能很短,可对他来说是极长一段时间,他连二十年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都不知道,更何况两百年!

谢松亭从未想过有人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这样的爱他接受不了。

他没见过。

他惶恐,他无比害怕。

他呜咽着说。

“我看到你活得很好就够了……可以了,席必思……你活在我记忆里不就好了吗?非要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呢?现在我连回忆都没有了……我恨你……”

“你说我们俩不一样,你说得对,”席必思说,“所以这十年你一次都没找过我,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肯定觉得我会过得很好,你觉得我没有你过得更好,所以不想来我面前自取其辱,我还不知道你?

“可我跟你不一样。

“我喜欢谁,我就要他跟我一起生活,和我一起活到世界尽头。他活不了那么久,没事儿,我努努力帮帮他,他不想要,也没事儿,我强塞给他。我就这样的人。”

谢松亭无法理解,继续摇头:“不,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十年没见你我都熬过来了,你走吧,我保证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你现在就走!”

席必思:“不行。”

这句简洁而短,突兀地打断他。

谢松亭抬头:“……凭什么不行?”

“凭你欠我的。”

席必思抬起上身,把他揽进怀里,连着满脸的眼泪、黏在一起的头发一起按在自己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