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的科举官途 第126章

作者:余缠缠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轻松 玄幻灵异

这算是伦沄岚这几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一时间竟也笑开了,“那就好。”

伦沄岳到越国公府主要是来给伦沄岚送信的,而且今年他们都不回石里乡,也要商议一下过年的事。看看是他们一家子到越国公府过年,还是伦沄岚跟墨珣上他那边去。

这事儿按照越国公的想法,那当然是在国公府里过,但赵泽林则直接对伦沄岚说,由他自己做主。

伦沄岚在赵泽林看来还是有些小家子气。大概是因为以前一直呆在小地方,整个人显得眼界比较窄。但伦沄岚本质不错,赵泽林也有心想培养他,自然是要鼓励伦沄岚依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一味的听从别人,最后只会变得唯唯诺诺。这样的性子,更容易会被同为命夫的人所瞧不起。

伦沄岚仔细想了想,觉得越国公与赵泽林两人既然进宫赴宴,那么他与墨珣两人上伦沄岳那边比较方便,也省得伦沄岳一大家子人这么来回跑。

赵泽林对他的想法没有任何异议,只嘱咐他不要因为过节高兴就贪杯了。同时还告诫墨珣,过年时吃食多,但点到即止即可。不要吃太多,否则过完了年不多久就要进行会试了,万一墨珣肚子不好,那就遭了。

一说到科举,伦沄岚也将赵泽林的话放在了心上,让青松盯着墨珣,别让他吃那些个太辣太油腻的。

墨珣只觉得他们的想法奇怪得很,就搁在平时,他也从来没有暴饮暴食的习惯,也不大吃口味重的东西。

除夕当天,越国公早早便携同赵泽林进了宫,而墨珣与伦沄岚则乘坐国公府的马车到了伦沄岳府上。

这次过年与上回墨珣中解元的宴会不同,伦素华总算是得空跟墨珣大吐苦水了。自打上次院试,他没通过之后,伦沄岳变着法地说是要增强他的记忆能力,就连他家的饭桌上也动不动就是鱼头汤。头几次喝着还成,毕竟新鲜。可这么见天地喝,任谁都受不了了。害他现在一看到饭桌上有鱼,忙坐得远远的,恨不得掩着鼻子退出十尺去。

墨珣对鱼头汤真是深有体会了,他只喝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现在听伦素华这么说,从去年的院试到今年,这喝了得有一年多了!墨珣仿佛能从伦素华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鱼头汤的味道,一时间两人竟相看无语起来。

伦素华说完了鱼头汤,又开始说起伦沄岳隔三差五就校考他,稍有错漏就戒尺伺候。使得他这一整年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半点不敢松懈。

墨珣边听伦素华吐苦水,便打量他的神态,倒是一点没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不禁感慨了一句,“二哥你的心态也是挺好的。”

上回伦素华院试落榜,墨珣眼睁睁看着他被伦沄岳打到后来满腹怨气,原以为伦素华就此怨上他父亲了,却没想到这“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是一种能力。

伦素华听了墨珣这句话,满是怨念地开口道:“心态不好,你今天就见不着我了。”

墨珣点点头。他虽然现在已经是举人了,但在伦素华面前,他仍是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劝伦素华。他比伦素华小了四岁,虽然并不是多大的差距,但就两人目前的年龄来讲,四岁显然如同一道鸿沟。而伦素华愿意同他说这些,亦不过是建立在墨珣没有开口劝他的基础上。一旦墨珣张口劝了,对伦素华来说,墨珣就再也不是“跟他一派”的人了。

人的记忆能力是可以加强的,反复背诵确实能起到增强记忆的作用。再加上科举考试大都靠死记硬背,兴许伦沄岳对伦素华的教育方式有朝一日能够奏效。

在私底下,伦素华拉着墨珣说个没玩,等到一上了饭桌,他就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与此同时,他还不断地给墨珣使眼色,以示意墨珣不要说漏嘴。

墨珣见伦素华仿佛眼抽筋的样子有些想笑,却也仍是在伦素华可见的视线中轻轻点了点头。

伦素华已经到了可以饮酒的年龄,再加上又是大过年的,伦沄岳自然也就不拘着。不过见他要拉着墨珣喝一杯的时候,仍是瞪了他一眼。“消停点。”

伦素华不知怎么,总忘记墨珣的年龄,这就对墨珣吐了吐舌头,只拉着他上院子里头看烟花去了。

墨珣也不是头一回跟伦沄岳的家人一起过年了,每年的项目也就那几个。怀阳城的冬天比起建州的还要冷上一些,但他本身并不畏寒,因此也并不觉得有多大差异。不过伦素华就直跺脚,盼着脚丫子能热乎点儿。

“我听说大伯在给大哥议亲了!”伦素华一边呵气一边对墨珣说着。

墨珣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兴奋得很。墨珣本身对于议亲、娶夫郎没什么概念,对他来说“娶夫郎”或许就跟“结道侣”是一样的。然而“道侣”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并不具备“夫郎”的功能。毕竟……大部分道侣是不生孩子的,更有甚者,是不进行某些方面的“双修”的。

因为玄九宗里几乎没有关于肉体双修的记载,所以“双修”这个词在墨珣的认知里,只是一种“彼此探讨悟道的心得与体会,在特定的时间内进行心灵上的交流,以此来达到互相提高修为的目的”的方式罢了。

在徽泽大陆,墨珣也是见过有道友结为道侣的。但是人家总不会直接告诉你,他们私下里都做点什么吧?

“我也听说了。”墨珣既然知道,那就干脆说着伦素华的话往下讲。

伦素华听了墨珣的话之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上就带着一抹很难以形容的笑。

墨珣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二哥你想什么呢?”看着很是贼眉鼠眼。

伦素华见墨珣一脸不明就里,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再长大点儿,你就懂了。”

墨珣闻言,嘴角很是抽了两下,好不容易才将萦绕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虽然是有那么点儿不谙世事,但又不是完全与世隔绝!伦素华一脸猥琐,明显就是想到了什么肉体双修的事情上去了!

墨珣眯起了眼,瞥了伦素华,干脆闭口不言。

让伦素华继续误解好了,反正……

他还小!!!

第163章

“哎, 对了!”伦素华忽然忆起了什么, 这就挨到墨珣身边。他本身不耐寒,但又不甘心老这么呆在屋里,手上虽然端着个暖炉,但从脚底上来的寒气自然没那么容易被驱散。此时一靠近墨珣,伦素华便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你定亲的事怎么样了?”

墨珣本来就猜伦素华会问到自己定亲的事,但他又担心自己如实答完了之后,伦素华会上外头去乱说。本来两人互换庚帖,已经算是定下大半,就差个确定婚期、迎娶过门了。可宣和帝这个“选秀”的事一出, 他与林醉的婚事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私下媒聘, 说出去就是污了林醉的名声……墨珣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应伦素华,这就怔住了。

好在伦素华这个人,不需要别人接茬, 他自己就能说个没完了。“我听说宫里要选秀了啊,哥儿们议亲也要等到选秀之后了……”

伦素华还在临平县的时候虽然也听说过选秀, 但临平离怀阳毕竟太远了,他知道归知道, 了解得却也并不多。

伦素华自己念念叨叨的,不多时又提到了胡鑫燧身上去了。“你还记得那个胡鑫燧吗?到我们书院念书,不到两个月就退学了。”

墨珣有段时间没听到胡鑫燧的消息,这乍一下听到伦素华提起, 明显愣了一下。“嗯,自从他从国子监退学之后, 我就没怎么听人提过了。”

墨珣不是一个很好地能够交换小道消息的对象,但这并不妨碍伦素华继续说话。

子时刚过不多久,伦沄岳就让人过来把墨珣他们叫回屋里了。今天墨珣他们在外头呆了太久,伦沄岚早就想叫他进屋来了。毕竟此时外头天寒地冻,汉子虽然比哥儿糙上一点,但也是肉体凡胎。伦沄岚还担心会把墨珣冻出个好歹来呢!

越国公与赵泽林在宫里一般要待到四更天才会回来,墨珣与伦沄岚就跟伦沄岳一家一起守岁。

等子时过了六刻,墨珣他们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墨珣抵达国公府的时候,越国公还没回来,于是墨珣让家丁将花厅里摆着的炉子点了,好让他们能在花厅里等到两位回来。

伦沄岚因为喝了酒,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很多,以至于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跟墨珣说上一句话。

两人说了几句之后便听到外头有动静,此时一直守在门边上的小厮开口道:“伦孺人,小少爷,老爷和夫人回来了。”

伦沄岚起身的动作也慢了不少,墨珣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这才与伦沄岚一道出去迎人。

“祖父,爷爷,新年大吉!”

“国公,夫人,新年安康!”

越国公跟前年一样,在年宴上喝得醉醺醺的。面对伦沄岚和墨珣的问安,越国公只是胡乱地点头,嘴上嘟囔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赵泽林就清醒得很,颔首之后,便也祝伦沄岚心想事成,祝墨珣学业有成。而后他就出言让墨珣跟伦沄岚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墨珣从赵泽林那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墨珣自然是没什么事了,可能赵泽林说出这么一句,摆明了就是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

墨珣点点头,这便带着伦沄岚一同回馥兰院去了。

翌日,几个长辈都睡到了很晚才起来。以至于墨珣一大早起来锻炼的时候,整个国公府都弥漫在曙色之中,除了薄雾陪伴之外,并无其他。

等到了用早饭的时间,只有赵泽林一人在饭厅里。

“你祖父昨晚喝多了,到现在还没醒。”赵泽林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透着轻微不满,但面上却不显。

墨珣作为一个晚辈,自然对越国公的行为无从置喙,他在意的是昨晚赵泽林那个留了一半的话。

果不其然,赵泽林并不避讳伦沄岚,直言道:“皇上似乎又……富态了不少。”

“可是……祖父每天都见到皇上,孙儿并未听祖父提到过?”越国公每天上朝都会见到宣和帝,如果当真如赵泽林所言,那越国公应该早就有所察觉了才是。

赵泽林摇摇头,“只是一点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墨珣解释自己看到的,“不过……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显得更年轻了。”

“祖父怎么说?”越国公总不至于一开宴就醉了吧?赵泽林发现的时候应该就会直接告诉越国公才对。

赵泽林摇摇头,“可能是因为我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所以乍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皇上显得有些……丰腴。”这句话一说完,赵泽林便紧盯着墨珣,或许是想听听墨珣的看法。

墨珣被赵泽林这么看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呃……爷爷的意思是……?”上一回赵泽林就已经发现宣和帝变胖了,这点最后墨珣也是认同的,但发胖很可能是因为多方面的原因协同作用,没人能保证,就是因为宣和帝服用了丹药所致。

赵泽林一听墨珣这么说,立刻泄了气。或许是因为墨珣一直以来表现得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让赵泽林误以为可以同他探讨一些比较匪夷所思的事。再加上,墨珣早前关于“选秀”一事的猜测,在赵泽林心中留有很深的怀疑。他现在已经认定是宣和帝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十分认真地去观察宣和帝的变化。

“算了。”赵泽林摇摇头,“你安心筹备会试吧。”

墨珣一看到赵泽林的反应,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

伦沄岚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也有了疑问:他曾有机会见过宣和帝,但是那时隔了比较远,他只能隐约看到宣和帝的大体轮廓。而且宣和帝龙袍加身,自然也显得体型高大。除此之外,他什么都看不清。对于赵泽林所说的“皇上愈发富态”,他当真没有概念。“所以皇上……发胖,是……与他选秀有关吗?”

赵泽林听到伦沄岚这么说,眼睛立刻睁大了些。果然,不是他一个人把这些事串在了一起。赵泽林这就压低了声音:“我怀疑皇上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那么,爷爷待如何?”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去质问宣和帝,或是大肆宣扬一番?就宣和帝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自己本身是想要将这件事隐藏起来的,如果越国公跑去暗示或者质问宣和帝,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到时候,越国公的性命,甚至越国公府所有人的性命,是不是都悬在了裤头上?

墨珣眉头微蹙,边摇头,边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

赵泽林原以为墨珣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才发现,原来墨珣早都意识到了,却不想再谈,所以才一再装傻。

赵泽林刚要再说,就让墨珣截住了话头,“就算我们知道了,又能如何?无非装傻充愣罢了。”

墨珣目光灼灼,此时正紧盯着赵泽林。

赵泽林果然在墨珣的逼视之下,很快就明白了墨珣的意思。

墨珣那句“待如何”,其实就是在提醒他了。就算他们真的已经猜到了什么,那也只能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

赵泽林对这件事太过在意,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探究事情的后续发展上了。在赵泽林看来,此时宣和帝尚未立储,若是他的身体稍有差池,那到时候就会使朝廷动荡、国家分。裂割据,乃至民不聊生。因为着力点不同,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越国公府如何。

墨珣本想再提醒赵泽林一句,让他稍稍约束一下越国公,以免越国公一时情急,当真跑到宣和帝跟前去问。但转念一想,他话已至此,赵泽林与越国公若还是一意孤行,那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一时间,桌上只剩下了碗筷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越国公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起身。用午饭的时候,越国公倒是没有再提昨天宫里的事了。墨珣看越国公的反应,想来是赵泽林已经在卧房之中同越国公分析过利害关系了。

墨珣尚且没有那种“只看外表就能判断出宣和帝还剩下多长时间活头”的能力,但依着“宣和帝每年仍十分热衷于参加围猎”来判断,活到立储肯定没问题。就算等不及要死了,想来应该也会马上下诏书的。

墨珣对于“宣和帝会不会死”、“接下来谁当皇帝”还真是丝毫不在意。首先,越国公并不是哪个皇子的党羽;其次,他本身还没步入朝堂。这种情况之下要规避风险其实很容易,可明哲保身的后果也很明显——越国公的爵位虽然还在,但是御史副丞的实权恐怕会被剥夺。

伦沄岳这段时间也稍稍放松了对伦素华的教学,转而揪着墨珣,针对会试考试的方方面面进行讲解。其实会试考的题目跟乡试也差不多,但墨珣毕竟没有经历过,所以伦沄岳就自己所记得的关于会试的所有,都对墨珣说了一遍。大到押题,小到茅房在哪……

在越国公与赵泽林随宣和帝到太庙祈福归来之后,上元节也如期而至。

自打国子监放假之后,墨珣就一直闷在家里,好不容易遇上个节日,便让墨珣带上护卫到外头玩去。因为担心墨珣出言回绝,赵泽林还补了一句“把祥元花灯拿回来”。

墨珣哪里听不懂赵泽林的意思,但他不知怎么,总觉着自己自打进了怀阳城之后,除却回石里乡那年,已经连着两年在上元节遇上林醉了,或许今年也不例外。他其实一直想当面问问林醉,选秀进宫、成为内命夫、成为皇子妃……这些究竟是不是林醉自己的意愿。

是以,对于赵泽林的提议,墨珣并没有拒绝。加之,他与林醉遇见的地方总是在祥元花灯的摊子前头,于是墨珣用过了晚饭从越国公府里出来以后,便带着侍卫直奔祥元花灯。

摊主还没将摊子摆起来,就已经有人守在附近了。等到他将花灯挂上了以后,原先站在一旁的文人也都围了上来。

墨珣吃过了饭,天色已经暗了。等他到了摊子前头,这里又如同往年一样,围了一大堆人。水泄不通倒不至于,但每个人之间的间隙狭窄,显然不利于通行。

此处人来人往,倒是不妨碍墨珣挤到摊子前头。

今年的摊主是翰林院的学士,他显然对墨珣猜中两次的灯谜的事有所耳闻。除却他在越国公的认亲宴上见过墨珣一面之外,墨珣还随同宣和帝参加两次围猎,连“中”过两次解元……这些都给人留有很深的印象。

等到墨珣站到了摊子前头,摊主才笑了起来,“墨解元又来解谜?”

墨珣现在已经跟初来怀阳时不同,没人再觉得他年岁尚小,挤到这摊子前头不过是来凑热闹的。

周围的有些人虽未见过墨珣,但一听摊主这么说,再稍作联想,不难猜出这就是连着答中祥元花灯的解元公了。

摊主佯装无事般将墨珣上下打量了一遍,心里却不住地点头:越国公认的这个孙子确有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得了宣和帝的另眼相看。

“大人!”墨珣隐约记得这号人物,便拱起手来,微微朝着摊主行礼。周遭间隙不大,他的动作幅度自然也就小了。

摊主“嗯”了一声,指着宫灯道:“瞧瞧这灯谜如何?”

上一篇:我来自精神病院!

下一篇:神格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