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缠缠
林醉想明白了之后，顿时也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傻乎乎的。
墨珣一看林醉一声不吭，也不再同自己讨论，就知道他这会儿是想明白了。
“夫人，你可真是……太可爱了。”墨珣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林醉坐上了的。
林醉整张脸顿时写满了拒绝，非但没有顺着墨珣的话靠近，反而是偷偷挪远了些。
墨珣将林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不退，“夫人这般不自觉，难道是想让我亲自动手？”
墨珣这么说着，手已经朝着林醉伸了出去。
林醉知道墨珣的力气大，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就是姿势不妥，不方便，但于墨珣而言仿佛就没有障碍一样。
墨珣见林醉似乎要张口说教，立刻抢白。“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了。”
林醉哪里是要说这个！
只是，墨珣根本就不想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真是伸手一捞，就把林醉稳稳当当地放在了自己腿上。
林醉不敢乱动，但整个人却绷得很紧。
饶是林醉现在坐在墨珣腿上，仪态却没有半点缺失，仍是端坐着的。
墨珣将林醉一搂，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脸埋在了林醉的颈窝处，含含糊糊地开口道：“我今天心情挺好的，夫人就让我抱一下。”
墨珣说自己“心情好”，是个大实话。
自从他知道了宣和帝与邪修一般无二的行径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将这件事妥善解决。
事情每拖过一天，墨珣心中的不适就更盛一分。
而事情一天不解决，便会多死一天的人。
墨珣的心情只会一天比一天糟。
他与林醉不同，林醉全部的担忧全然放在了脸上，而墨珣则是藏在心里。
或许是一直以来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思考，墨珣以往是真的很少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给旁人知晓。
也就只有林醉了吧。
竟然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有了这样的变化。
墨珣嗅着林醉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觉得自己的性情也与以往有了些许不同。
之前的他，一直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着什么事。
然而现在，他却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墨珣心里软软软的，只觉得自己已经沉湎于此，再难自拔了。
林醉被墨珣这样亲近的姿态，搞得浑身一僵。但在听到墨珣的话之后，林醉这才恍惚地反应过来——墨珣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林醉被自己的这个认知逗乐了，身子倒是慢慢软了下来，由着墨珣这么抱着。
墨珣又想着，自己今日将那两人人贩子送到了怀阳府尹手中，想来，怀阳府尹随便动点刑应该也就招了？
就算他们真是硬骨头，只要怀阳府尹真想查，那肯定是有办法的。
最烦的就是，怀阳府尹并不是真心想查。
墨珣的鼻子在林醉颈窝处蹭了蹭，寻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这就搂着林醉不撒手了。
栖桐院的下人不约而同地想着——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可真好啊！在这么热的天，还能够抱在一起这么久。要换成是一般人，那还真顶不住这样的热情如火。
林醉初时还没觉得热，但墨珣这么一动不动，越来越像一个人形火炉了。
冬日的时候尚好，暖烘烘的，林醉也觉得舒服。但现在，随着他肚子的月份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不耐热了。甚至，有的时候，整个人都会焦躁不安，从心底里涌起一股燥热……
就连墨珣这么一动不动地抱着自己，林醉都恨不得自己的姿势与墨珣的反过来。
“怎么了？”墨珣感觉到林醉的气息有些不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说了句“今天心情好”，林醉恐怕早就挣扎起来了。
林醉不答，只是摇了摇头。
这事儿真说出来还是挺尴尬的，他不大好意思开口。
墨珣显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尤其是林醉总这样，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要靠猜。
“听话。”墨珣抬起头，迫使林醉低下头来与自己对视。
“……”林醉自知躲不过，与墨珣交锋以来，他确实是藏不住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儿难受。”
“哪里难受？”墨珣下意识就松了手，以防是因为自己太用力才让林醉感到不适。
“……就觉得有点怪怪的。”林醉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就是想……
林醉飞快地眨眨眼，想将自己心底里躁动压下去。
墨珣哪里还有不懂？
当即抱着林醉就起身了，耳语道：“那我今晚等你睡了再走。”
自从跟林醉摊了牌之后，墨珣就无需再等到林醉睡着了之后再离开，反而因为有林醉打掩护而能够更早地溜出国公府了。
是以，墨珣忽然这么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林醉竟是完全听明白了！
林醉红着脸，点点头，同时又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候，如果再拒绝什么，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墨珣难得见林醉坦率一次，倒是十分新奇，这会儿便也直勾勾地盯着林醉看了起来。
“别，别看了。”林醉赶紧伸手去遮墨珣的眼睛。
墨珣的眼神明明很纯粹，也没有特别的以为在里头，可偏偏林醉自己心里尴尬，再看墨珣这么瞧着自己，他哪里还稳得住？
“好。”墨珣将林醉近在眼前的手捉住，“不看了。”
“那也不行。”
林醉小声嘀咕了一句，正轻飘飘地落入了墨珣的耳朵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墨珣挑眉反问，“那叫夫人来说，我怎样才行？”
林醉怒瞪了墨珣一眼，又飞快伸手在墨珣的腰际上拧了一把，却并不欲答，只抿着嘴，瞧着正是满脸羞愤。
“夫人不说，我怎么知道夫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墨珣强压下嘴角得弧度，又开始逗林醉玩儿。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林醉嘟囔着，又红着脸瞪了墨珣一眼。
“看来夫人对我怨念颇深啊？”墨珣拖了个长尾音。
林醉猛地抬头看向墨珣，恰好瞧见了墨珣眼里笑意盈盈，当即就明白他是在故意这么说话的。
林醉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张口便道：“夜里也没见夫君听我的！”
既然已经被林醉发现了，墨珣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反而笑出了声儿。“夜里？什么夜里？”墨珣佯装思索道：“夫人指的是在书房书案上，还是软榻上？或者是在书架旁？在歇室的床榻上，还是在梳妆台……”
“啊啊啊！”林醉已经快疯了，赶忙慌乱地伸手去捂墨珣的嘴，“你快别说了！”
墨珣今日是真的心情好，逗起林醉来更是耐心十足。“为什么不说？夫人每一次都口是心非。”
“我没有！”林醉当即摇头否认。
墨珣笑了笑，见林醉已经快说不出话了，也就不再逼他。
反正今晚，墨珣也可以叫林醉亲身体验一把他自己的口是心非。
*
蔡炎恩将两个人贩子带回去之后，还派人请了大夫来为那个因失血过多而昏厥的人贩子诊治。
在抓出更多的人贩子之前，眼前的这两个可不能死了，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蔡炎恩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拐卖人口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每一日都有百姓在府衙门口守着，就指着府尹能快点儿将人犯缉拿归案，将丢失的人都找回来。
怀阳府尹也愁得不行，就担心那些人贩子一直龟缩起来。
他们躲得，但朝廷却没得躲……
现在好了，手里有了这两个人贩子，还愁抓不到更多？
只用了一夜，怀阳府尹就已经从人贩子口中撬出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一开始，这两个人贩子自然是咬死了不肯认罪，只说自己这是初犯，头一回掳人，而且还是未遂。
怀阳府尹本来就打算把罪名都安在这两个人贩子头上，就算他们真是头一回，那也是犯罪了！
翌日，墨珣进宫早朝，便看到蔡炎恩虽是一脸疲惫，但脸上的一双招子却亮得很。
与墨珣打了个照面，倒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墨珣顺口打听了两句，得知案情已有很大的进展。
而蔡炎恩连夜审案，又趁夜抓了其他的人贩。
尽管现在案子还没审完，但也是该先跟皇上汇报一下了。
第387章
怀阳府尹与墨珣所在衙门不同， 而墨珣充其量只能算作是一个人证罢了， 怀阳府尹也用不着跟他说太多。
是以，墨珣也是等到怀阳府尹在早朝上同宣和帝汇报的时候，才把事情听了个明白。
昨夜，怀阳府尹抓住了两个犯人之后，待他们清醒过来就开始审理。然而， 那两个犯人自是抵死不认，毕竟没有证据。唯一的那么一个哥儿，也被他们说是鬼迷了心窍才抓了的。而且，他们拒不认拐卖人口的事， 将自己的行为转说成是和|奸。
和|奸的定义就很不好判定了， 毕竟那个哥儿没出什么事， 撑死也只能说是因为自己倒霉被两个酒色之徒盯上。
但蔡炎恩如何会让这两个人糊弄过去， 更是恨不得直接把罪名安在两人头上了事。
府衙里头本就有不少刑罚，更别说蔡炎恩以前还在大理寺当过那么长时间的少卿。大理寺那边动起刑来可比府衙里头的杖责、掌嘴来得有新意多了，只是一般人见不着，见着的都活不了多久罢了。
蔡炎恩还指着从这两个人贩子口子挖掘出更多的信息，自然也久会放任他们去死。
大周在户籍制度的管理上做得很是严谨，再加上京中戒严……不出半个时辰， 就将这两个人贩子的祖宗十八代全给挖了出来。
蔡炎恩本想着要查这分两个人贩的信息可能还需要多花上几天的时间， 却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般顺利！
蔡炎恩心里虽也觉得有些奇怪， 但反复查验之后， 确认了户籍信息是真，便也不再纠结那么多了。
而那两个人贩子一开始根本不认， 不论蔡炎恩用了什么刑，只咬死了说，此事是他们一时鬼迷心窍，与旁人无关，根本不存在什么幕后组织之类。
但在听到了自己的户籍被披露了之后，他们便也心慌起来。等到蔡炎恩说出了要将这些贴出去公示的时候，他们才彻底慌了手脚。
接下来蔡炎恩再问他们一些什么，他们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咬死了不认，反而是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