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的科举官途 第50章

作者:余缠缠 标签: 种田文 科举 轻松 玄幻灵异

“怎么弄出来的?”校医觉得这不得是拿着块板子往腿上抽才能搞出这么一条条来吧。但是再看角度,抽出来一般都是横着的,姜伟平这斜着怎么看都像自己抽的。

“适才姜伟平与墨珣在比试摔跤。”旁边的文生接了校医的话。

校医扭过头去看墨珣,又转而看向坐在地上的姜伟平,眉头紧蹙,厉声道:“胡闹!你们!”因为去年刘益民一事,整个书院里的先生、教头都被三令五申:不要让文、武生起冲突,不要让文、武生起冲突。李教头倒好,还看着他们摔跤?“李教头,你怎么也由着他们胡来?”

李教头是教武生们“角抵”的教头,就算是两个武生切磋,分组也得是两个摔跤手的体型相近才行。两个人身高和体重都差这么多,墨珣有那个能耐把姜伟平提起来吗?瞧瞧墨珣,再看一眼姜伟平,现在不就摆明了是武生在欺负人嘛!李教头被校医反问得竟然有些无言以对,好半天在琢磨出一句,“这不是,姜伟平还在地上吗?”

校医垂眼看撑坐在地上的姜伟平,又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跟前的墨珣,一时间倒也说不出话来。

墨珣见校医看了过来,抿着嘴笑了一下,也不言语。反正校医将姜伟平腿部的绑带一解开,墨珣就知道估计是刚才他俩互相绊对方导致的。

校医伸手捏了捏,立刻就得到了姜伟平杀猪般的嚎叫,“先生轻点。”

“我得捏捏你骨头断没。”校医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姜伟平是不是在他耳边“哎哟爹喂”,又用力地从上到下捏了个遍。“没事儿,就淤了,过两天就好了。”话音刚落,校医原先拉着的脸忽然就笑开了。

姜伟平整张脸皱成了一团,见校医还笑上了,“哇”的一声,“先生您笑什么?”

“没事儿还不兴我乐了?”校医也不答,他不过就是觉得姜伟平一个武生,跟人比摔跤比完了竟还成了这般模样好笑极了。却也知道这话若是说出了口,那墨珣的处境就不妙了。输了就输了,自己认就算了,要别人还一个劲地提,保不齐姜伟平会不会脑子一轴就犯蠢了。

校医起身,丢了个药瓶给他,“活血化瘀的,自个儿擦擦。”说完,他背起药箱就走了。

“还愣着干嘛?把人扶起来啊!”李教头顺手拍了身边两个脑袋,“赶紧的。”

姜伟平其实不需要人扶,但刚才小腿疼得很,让他误以为自己腿断了,所以才一直在地上不敢动。这会儿得了校医的准话,知道他的腿并无大碍,也不等人扶就自己爬起来了。

“你,腿不疼吗?”姜伟平的裤子被校医揭开的时候,确实看起来挺严重的,是以同窗中也没人说他什么。但比起自己来,墨珣竟然一声不吭,这就让姜伟平觉得自尊心受了打击。

墨珣稍微敛神感受了一下,虽然有些轻微的痛感,但似乎也只是淤了而已,便摇了摇头。

“你还是解开来看看吧。”总不能只有自己需要用药吧?姜伟平觉得墨珣这人真的不能按常理来推测。

墨珣原是想拒绝,然而李教头也十分赞同姜伟平的话,毕竟从外表上看,姜伟平的体质更好一些。墨珣搞不好只是痛感延迟,兴许整体情况比姜伟平还严重。

无法,墨珣只得坐到地上,将绑腿解开。墨珣的腿上虽然也有淤青,但却远没有姜伟平来得骇人。

姜伟平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之间差得也太多了些,姜伟平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打击更大了。沉默片刻之后看,姜伟平拍了拍墨珣的背,“你万一文举不成,还能来武举与我作伴。”

这句话吴教头早就想说了,却硬是憋着,现在反倒是从姜伟平口中说出来了。

墨珣总觉得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什么叫“文举不成”?这不是咒他落榜吗?然而姜伟平看起来又十分坦然,面上也正经得很,摆明了是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文生那边面露不满,虽然他们同窗之间互为竞争,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听着姜伟平说这种话,差点又彼此互呛上的时候,墨珣幽幽地来了一句,“你合该祈祷我在文举路上一帆风顺。”

“为什么?”姜伟平看着墨珣把绑带随手缠在胳膊上,凑过去问。

墨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姜伟平的胳膊,“我万一文举不中,那你武状元的位置就要让出来了。”墨珣也不等姜伟平反应,径直回了学堂。他刚才跟姜伟平斗了那么一场,身上出了汗,衣服上也满是尘土,得先回去收拾收拾。

他这句话很有意思,没有直接发怒,甚至还小意地捧了姜伟平一下,但又将自己摆在了比姜伟平还高的地方。不过他又把武生踩了踩,就是不知道武生是怎么想的了。

要让墨珣安静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在绝对权势面前,墨珣那种插科打诨、规避风险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冯维正与墨珣一个班,御车课自然也是一起上的。墨珣是知道他的御车水平差,否则当初也不会让周江源等一众武生耻笑。但他平时不大说话,完全将自己隐藏在了人群之中。而且他本身的存在感太弱,上次周江源明明就是因为他才闹起来,可到了最后,有人提了墨珣却没人提冯维正。若不是因为周江源,墨珣恐怕自己都不会记得他竟然有这样一个同窗。

墨珣虽然也不大讲话,但他年龄摆在那里,背后又有越国公在,本身就是一个集中点,让人想忽略都很难。他本身并不喜欢备受瞩目,毕竟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的感觉太糟糕了。

大概是冯维正已经引起了墨珣的注意,所以在他与姜伟平比试射箭的时候,墨珣便能第一时间找到掩藏在人群里的冯维正。墨珣也不刻意,看就是看了,冯维正似乎也没料到墨珣会这么关注自己,除了接到墨珣视线的一瞬间有些仲怔外,剩下的全都是颔首示意。

墨珣这一番动作很快就引起周围其他文生的侧目,隐隐约约也有些人把冯维正记下了。墨珣此举,旨在防范于未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亦不可无。他心中既对冯维正有了怀疑,那必定要堤防起来。但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止贼?

唯一的办法就是使冯维正与他一样,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来,冯维正若是想搞什么小动作就得掂量一番了。没人能保证冯维正激怒周江源一事只是巧合,墨珣也不可能当这件事不存在。

简言之,狗命要紧。就算此处是某位大能的领域,但死了就是死了,神形俱灭、身消道陨那种。

在书院上课的时间过得很飞快,每一日先生所授课程均有不同。墨珣虽然并不觉得官学的先生有多厉害,但他们毕竟对于朝堂之上的事知道得比别人更多也更详细。乡试的策论与童生、生员所考策论不同,乡试是会涉及国。家政令的。再加上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政令多如牛毛,墨珣不可能只听越国公说的话。

临近乡试,官学还特意开了一门课,专门针对策论这块进行讲解。将历年来颁布且仍在施行的律令政法拿出来逐一剖析,甚至将乡试可能的问题都列了出来。不过是先生主讲,学生只是听。

墨珣见同窗纷纷奋笔疾书地将这些抄了下来,便也动了心思:万一日后伦素程或者伦素华通过了院试也要备考乡试,这些东西必定也用得上。虽然他们考上了之后也能让越国公写推荐信,但他此时这么做,也相当于是尽自己的一番心意。就算他俩一直考不过,那转手送给谭忠良、郑鸿乔他们也行啊。

打定主意之后,墨珣也跟着开始做起笔记来。

平日里墨珣上课都是只靠听,鲜少这么动手,先生不禁也把注意力放到了墨珣身上。因为有了前后对比,是以先生还有些骄傲,觉得自个儿的课着实讲得不错。

墨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使得教习先生激动不已,只觉得先生说话忽然之间变得抑扬顿挫、慷慨激昂起来。墨珣暗自嘀咕了一番,只以为先生是在鼓舞考前士气,并不做多想。

教习先生先提问后给答案的举动,主要是想让学生们能主动去思考。毕竟文生有些日后若是得了进士,成了天子门生,那很有可能就是留在翰林院的。翰林院相当于是皇帝的智囊,有好多政。令都是由翰林提议起草,最终呈交御史台,由皇帝浏览之后再让众大臣共同裁决。

关于“策论”的评议并不止于学堂之上,有些同窗在每堂课间仍聚在一处不住地讨论,更有甚者会在正午下学之后约了三五同窗在学舍里继续讨论。就科举来说,同窗之间彼此都是竞争者,就算经了先生教诲,心中已有想法,却并不将真实想法说出,只隐藏于心中,听旁人讨论。

墨珣本身不爱讲话,是以也不大掺和,不过就此能看出不少同窗的人品来。有些性子活跃嘴快的,便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公诸于众,等着别人来辩驳;有些脑子转得快的,听了别人的想法也不发表意见,只不住恭维……

冯维正以往都是独来独往,但此时却却经常跟着一众考生围在一处。原先同窗闲谈的内容五花八门,如今只余科举一项。墨珣猜冯维正是想多听听别人怎么说,万一考到,那便用自己的话改编一二,倒也能成为自己的东西。

文生这边的户外课程全都被取缔,只改成了每日清晨绕着演武场跑操。墨珣倒是觉得这种基本的体能训练挺好,毕竟像伦素程那样每次考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考生实在太多了。

“我昨晚,背十三经背到子时方才就寝。”这个考生算是比较实诚了,也不掩饰自己的努力,大剌剌地将话说了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打着呵欠,显然精神很差。

“赵兄你未免也太勤奋了吧?我昨日亥时就熄灯入睡了。”

墨珣一边将书袋里的笔墨取出来,一边听他们闲聊。说什么亥时入睡,墨珣还真不信。瞧他眼下的黑青,比起赵兄来说也不遑多让了吧?这么想着,墨珣又看了看周围,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信了他的瞎话。却不曾想,所有人面上都十分严肃,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觉得此人说假话。

“不成不成。”被称为“赵兄”的人连连摆手,“我睡不着,越临近秋闱我这心里越没底。”墨珣见他眉尾下垂,眉头紧蹙,显然十分慌张。紧接着,又听他接着说道:“若我也像你们一样功底扎实就好了。”

两边又互相恭维了一番,等到先生一进来,他们便快速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了。

隔日,又是同一番对话,仍是有人说早早入睡,有人讲背书背到鸡鸣。

“你听他们胡咧咧。”乔离挨到墨珣耳边,小声道。语气中不乏嘲讽,几欲冷哼。

墨珣眨眨眼,也没问为什么,毕竟他心中已有答案。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乔离继续道:“你当说早睡的人就真早睡?背书背到鸡鸣的人当真就到鸡鸣?”

早睡那人说假话倒也罢了,怎么连背书的都是假话?

乔离见墨珣总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这才微微笑了起来,“说早睡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家中头悬梁锥刺股?而说背书的,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要引起别人的恐慌和警惕?”

“但是引起别人的恐慌和警惕有什么用?”引起别人的恐慌只会使得别人也跟着发奋图强吧。

乡试这种考试不是大家都考得好就能一同被录为举人的,而是根据当年的考生情况按等级划分。若大家都考得好,就只取那好中更好。别人多读书了,就相当于是你少读了。墨珣实在是无法理解乔离所说,只觉得有些莫名。

“并不是熬得越晚越有用。”乔离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墨珣一眼,“越是临近考试,大家就都越紧张。一听说身边的人紧着读书,你想想别人会怎么做?”

“当然也跟着读书。”显而易见的,否则也不会有人说自己早早就睡了、诓别人说自己回了家之后没再学习了。

乔离点点头,“所以……”

“我明白了。”墨珣颔首,无非就是夜里诓人读书,白天上课就会没了精神。读书一事勉强并无好处,若正巧精神饱满,反倒事半功倍。夜里犯了困,却仍强撑着看书,不仅读不进去,反倒还会影响次日。

乔离见墨珣想通了,便也点了点头。“你夜里一般几时熄灯?”

墨珣“呃”了一声,也不知是该说实话呢,还是稍稍说晚一些呢。他虽然夜间视力不差,却更倾向于禅坐,而不是秉烛念书。

“怎么?连我都不能说?”乔离当墨珣不愿讲,便打趣了一声。他其实也就是顺口一问,并不执着于知道答案。

墨珣忙摇头,“实不相瞒,乔兄,我日常亥时就寝,已成惯例。但适才你与我解释了一通,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早了,你说我诓你;说晚了,你又说我诓你。

乔离朗声笑了起来,引来了一众同窗的视线,却不再说什么,而是拍了拍墨珣的肩。墨珣每天看起来都精神头足得很,怎么都不像是晚睡的人,若要说他早睡,乔离是信的。

在天气渐渐热起来的时候,越国公忽然接到了起复的圣旨。诚如谢建阳所说,圣旨的内容正是命越国公即刻启程回京任侍御史。侍御史原是正三品的官职,但因为有“国公”这个爵位在,师明远依然是享受正一品的福利与待遇。

这就不太好办了。

虽然因为谢建阳的关系,越国公也早就猜到自己不久即将起复,可距上次谢建阳过府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他完全将此事抛诸脑后。此时正逢墨珣即将乡试之际,若他即刻收拾行装前往怀阳,必定会带走建阳越国公府大部分仆从,只余下几个老仆看家。墨珣与伦沄岚两个人在建州……

“不如你们与我一同进京?”越国公最终也只想出这么个法子。

墨珣摇头,“不妥。”见越国公还要言语,墨珣继续道:“我户籍在石里乡,理应参加建州城内的乡试。若是想到怀阳参加考试,恐怕还有得折腾。”更何况路途遥远,他现在启程赶到怀阳,还要办理户籍、变更户帖,不见得赶得及。

“这倒也是。”越国公沉思片刻,竟发现墨珣此时不过区区一介生员,想拥有在怀阳的考试资格当真难得很。毕竟秋闱是需要一个考生的户籍证明,因特殊情况需到怀阳城中参加考试的考生还得经过圣上首肯。

越国公心里有些埋怨,这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祖父领旨前往便是,此时离乡试也不过区区两个月,待考完了我再进京不迟。”墨珣见越国公与赵泽林均苦恼得很,便开口宽慰道。其实伦沄岚原先也不过是想在建州租个小院子将墨珣接过去住,而且他在建州也只是读书,又不做别的,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再加上他已经是越国公府的人了,稍微有点眼力的都知道不应该到他面前来碍眼。毕竟越国公已经起复回京,有个实实在在的官职也比这虚的爵位来得强。

“你敢……”越国公刚说出两个字,立刻闭嘴了。他原是想说“你敢保证你这次能中举吗”,但这话很明显是在打击墨珣的积极性,还是不说为妙。

墨珣当然知道越国公想说什么,“就算此番不中,我不也还是祖父的干孙?到时候我进京投奔祖父,祖父能把我轰出家门?”若是当真中不了举,那他也可以进京,这样给迁户籍所留时间长,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紧赶慢赶。

“呸!瞎说什么!”越国公登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做“此番不中”?说着,越国公赶紧让墨珣模仿他的作为,“呸呸!”

墨珣觉得好笑,但还是学着越国公的样子,“呸!这次一定中。”

第82章

皇命难违, 越国公就算平日里在建州再怎么横,面对来传旨的人也是客客气气的。更何况,这次传旨是由皇城里的公公亲自下来, 还特意提点过越国公,让他即、刻、启、程。

传旨分为几种, 第一种便是寄, 直接递到驿站, 由驿站派驿马在规定时间送达;第二种便是直接颁发谕旨由礼部的官员进行传达, 或是抄送各个衙门,或是礼部官员往地方上跑一趟;第三种便是由内廷官员承接,将圣旨亲自交到个人手上。

越国公此时就是从内廷官员手中接的旨, 虽然圣旨上所写的内容与别的起复圣旨无异,但派内监来传旨就有点不对头了。内监传旨一般都传的是密旨,并且应当要瞒着所有人私下进行。

像这样派内监来传旨还大张旗鼓,真是少见得很。

越国公接旨之后, 内监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等着越国公准备与他一同进京。越国公先派人将他安置下来,并表示至多耽搁两三天便可启程。他说这话的时候,内监的脸色明显十分不悦, 但却又强忍着,“越国公,圣上说, 即刻启程。”

“即刻启程也要收拾东西,安排人员啊。”越国公本来对这些个内监就没多大好感, 虽说后妃不参与朝政,但有些内监就是胆子大得很,就凭自己离皇帝最近,就想混淆圣上视听。而有的大臣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捧着这些个阉人,久而久之,就把他们养得脾气胃口都大了起来。

越国公这里是最油盐不进的地方,来这里连点油水都没得捞。这次接了旨来传的内廷本就不乐意了,但圣旨已下,他总不能推了吧?现在又碍于越国公的爵位也不好拿乔,便拿皇帝旨意说事。

内廷这趟从京城出来,虽然走的水路,但也用了一个半月,再回去是逆向,不得两个月了?像他这种做内侍的,能被派出来传圣旨本就是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能说得上话的。但只要几天不在皇帝跟前,皇帝基本也就想不起他来了。想当心腹的人如过江之鲫,身边能干活的人那么多,又不缺他一个。所以内廷也急,巴不得越国公接了旨就能马上跟他登船怀阳。

马上走绝对不可能,虽说“即刻启程”,但也一般都是间隔几日收拾妥当之后才启程返京。

越国公本也不把传旨内官的话放在心上,连请带要挟地把人送到屋里去,等墨珣回来之后才先把他招到书房里将此事告知他。伦沄岚因为住在越国公府上,内官来传旨,他自然也跟着听了。

最后干脆就依墨珣之言——越国公带走大部分家丁仆役,只余少数看家。毕竟伦沄岚到建州时还带着青松雪松,就是第一趟随着他一同到越国公府的小厮过年时候便被留在了临平。但还是留了两个护卫,等到秋闱结束之后便由他俩护送墨珣与伦沄岚进京。

越国公这一走,非但没有使墨珣变得无人问津,反而引来了不少想要与之交好的人。

因为越国公并未在建州办什么认亲宴,所以好些人都只知道墨珣住在越国公府里,但却不知道缘由。若是问起墨珣,他也不答,只说是暂住。他这话也不假,建州这边的越国公府,他确实是暂时居住。等到乡试之后,他便要将户帖迁至怀阳,或与伦沄岚迁作一户,或索性挂在师明远名下。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离秋闱又近了几分。

越国公与赵泽林离府之前特别嘱咐过剩下的仆从,凡事以伦沄岚为先,此时伦沄岚就相当于是国公府里的正经主子了。其实就算他俩不交代,下人也不敢怠慢。毕竟墨珣被认做越国公的干孙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就算此时尚未昭告天下,但没瞅见越国公收到皇上起复圣旨的时候那表情吗?压根就不是欣喜,而是担忧,明晃晃就是放心不下这个小少爷。

等墨珣少爷乡试过后就要进京,这事儿稍微有点耳力的可都知道。谁还敢没事找事,在两位新主子面前上眼药?

越国公府里的下人好些都是卖了身的,有的是犯人的家眷,被充作仆役发卖过来。哪都去不了,只能安安分分在府里做活。但是建州这边活计轻松得很,越国公常年居住在京城也不大回来,就这几年因为丁忧回到建州居住,再加上两位都是好伺候的人,这日子还是与以往相同的。更何况越国公从京里回来也带了用惯的下人,他们与越国公见面的机会少,对他了解不多,除了基本的杂活之外,他们也都不往跟前凑。

因为上头没了主事的,再加上墨珣马上要入贡院了,伦沄岚紧张得不行。墨珣反倒是老样子,能吃能睡,上学下课,雷打不动。

伦沄岚觉得自己这么毫无作为不成,便与青松雪松商议着要给墨珣准备点什么补品,虽然不用伦沄岚亲自动手,但拟定菜单汤品之类倒是可以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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