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 第39章

作者:夏大雨 标签: 玄幻灵异

“别……”陈述翘着二郎腿靠沙发上,闻言赶紧坐起来:“我可盘不起,我意思就是让你生意上上点儿心。”

“嗐,”老徐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些年就这么点儿兴趣了,就爱研究这个,哎我跟你说,这回过年我跟老伙计来海南看黄花梨来了,他想倒腾这个,让我跟着来看看。”

陈述皱眉:“这个水是不是挺深的?你要跟着做?”

“我先不做,我就先跟着看看,这边不少好东西,我还买了几条品相不错的串儿,等回去了给你拿一个。”

“我不用,哥,我又不懂这个,你给我就糟践了。”

“给你你就拿着,废什么话,才万把块钱的玩意儿,又不贵。”

万把块钱……不贵……陈述不吭声了。

“行了你忙着吧,店里你看着弄,有事儿就打……有事儿也别老打电话了,说几百遍了你看着弄,那个店要不是你管着,我早都不想开了,你得学会自己做主,知道吗?行了撂了吧。”

开年生意比较冷清,眼看快出正月了,陈述除了给一些汽修店送货,其他时候基本就在店里待着没事儿,唯一热闹的就是手机,风河的电话微信天天打,夜夜发,陈述经常出个门都要随身带充电宝。

“你快点儿过来吧,再这么下去我受得了我手机也受不了了。”他晚上躺沙发上一边按着遥控器看电视,一边对电话里说。

风河叹气:“你当我不想么?我有什么办法?我都要急死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陈述笑:“你确实修炼不出什么大境界,人家那种想得道升仙都得摒弃七情六欲,你可倒好,全是七情六欲。”

“我乐意,”风河说:“你想我了没?”

“想了,”陈述坦言,“你那边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嗯,再过几天我就去找你,你等我啊。”

“知道了。”陈述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本来说得俩月,后来说一个月,现在还没出正月,风河就已经越发等不及。陈述没入轮回时几十年他都能等,入了轮回几十年他也能去找,但现在人就在那里,他却多一天都熬不住了。

陈述这天下了班回家,在楼下停好车,关上车门的一瞬就恍惚感觉到了什么,他四处望了望,摸出手机拨号,放在耳边听着上了楼。

风河那头没人接,这属实少见,陈述有点意外,他低头看了看被挂断的屏幕,锁屏揣回兜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假的,门推开被人从背后抱住撞进玄关的一瞬间,那双紧紧横抱在胸前的手臂,紧贴着后背的胸膛,还有耳边的呼吸,围裹上来的熟悉的味道,让陈述一个“操”字儿骂出口,嘴角就止不住笑起来。

“狗东西……搞突袭,幼不幼稚?!”

门“咣当”一声撞在墙上,两人踉跄着推搡进去,风河脚后跟一勾,把门甩上了。

“你想死我了……”他把人掰过来就疯了似的往脸上亲,陈述被亲得节节败退,被抵到墙上,抬手捧住他的脸。

俩人鼻尖挨着鼻尖,风河像是看不够一样盯着他,一边盯一边又要亲,被陈述抵着亲不到。

“我想你,陈述,我太想你了……”

“怎么过来的?”

“走阵眼,很快。”

“来多久了?”

“没多久,陈述,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是不是心有灵犀,一早就猜到我会来?”风河眼睛亮亮地。

陈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也没多早,刚打电话你没接,我心里才有这个念头。”

“那就是心有灵犀。”风河高兴地又亲下来。

小别重逢,陈述其实有挺多话想问的,但风河没给他问出口的机会,一整晚,他上下两张口都在被迫索取,吞咽,折腾到最后他几乎快虚脱了,哑着嗓子喊停,说明天还要上班,风河以口给他渡送灵力,让他缓一缓便又继续,直到天快亮了,陈述体力不支昏睡过去,风河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第二天醒来都快下午了,有一说一浑身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脑子有点懵,每次被弄成这样,陈述缓过来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翻了个身,就看见风河趴在床沿,正小心翼翼看着他,见他醒了立马退后一点,说:“……陈述,你,你饿了吧,我去买了吃的,你……”陈述抬手去拿手机,风河下意识又躲,陈述本来没想生气,见状直接把手机扔了过去,“个狗东西你装什么呢?你怕吗?你昨晚干的时候怕过吗?”

“怕……但是控制不住……只能先干了再说……”风河手忙脚乱接住手机,小声逼逼。他知道陈述得生气,都习惯了,每次干的时候他收拾陈述,干完了陈述收拾他,正常流程。

其实俩人心里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陈述觉得风河大概是分开的年岁太久了,积压了太多感情,太浓烈,也总有点儿患得患失,没安全感,所以尤其在亲热这事儿上向来没个节制,他也很想安抚风河,可狗东西每次折腾人的时候就跟要把人吃了一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兽性毕显,陈述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儿。而风河也能想象陈述生气的点,一个身材实力各方面原本都不差的爷们儿,虽然性向为男,但每次被按在床上弄成那样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搁谁心里要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也是不大可能……

总之俩人都尽可能互相理解了,然后理解着理解着就动上手了。

陈述从来不管风河什么来头,什么千年的灵根多大的排面儿,他脾气一上来就上手,风河在床上有多牛逼,下了床就被揍得有多怂,还手是不可能的,连还嘴都不敢,他俩的求饶时间段基本都是错开的。

陈述气汹汹地去洗脸刷牙,牙杯牙刷摔摔打打的,风河在门口探头探脑。

个狗东西,太狗了,陈述气得一个劲儿深呼吸。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陈述还是准备去店里一趟,风河换了衣服,觑着陈述的脸色,也跟着下楼上了车。

他知道昨晚做得过了,一路没敢说话,怕一张嘴陈述又要发火,直到到店门口停了车,陈述靠在椅背上瞄他一眼,又扭开头,说:“你,下次不能这样……我还要上班,你差不多行了。”

“好,”风河立即抓过他的手握着,嘴上答应。

“我这是摊上个好老板,要换别的单位就这么迟到早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早都被开除了,懂吗?”

“懂。”风河小声说。

陈述有点难以启齿,又有点不忍心,叹了口气说:“也没说不让你做……就是……就差不多就行了,啊……”

“啊……”风河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第62章 我赢了

镇钉拔除之后,风河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灵力空前暴涨,如今维持人形对他来说已不是难事,他也就不肯再在陈述上班时间待家里等着,而是走哪儿跟哪儿,不肯离开半步。陈述也乐得多个帮手,配货送货时除了开车和对单子,其余的根本不用他伸手了,搬上搬下的活儿全被风河大包大揽,连店里没事儿搞搞卫生浇浇茶宠这种事也被抢着干了,能黏在一起的日子里风河整个人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高兴,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儿,白天晚上都干劲十足。

陈述琢磨了大半个月,问他想不想上个班。

风河说:“可以,我跟着你干吧。”

陈述看着他。

风河说:“不行吗?店里现在就你一个人,你也忙不过来吧?再说配件这东西这么沉,你搬起来太累了,我心疼。”

陈述眯起眼睛:“嗯?”

风河“嘿嘿”笑起来,实话实说:“我要上班就跟你上,不然我去别地儿每天就只能下了班才能见着你了,我受不了。”

“出息。”陈述也笑了,“那我回头跟徐哥说一声吧,工资就按正常的来,不会多给,也不会亏待你,试用期一个月,之前的不算,从明天开始。”

“好!”风河兴奋地点头,“工资多少钱?”

狗东西两眼放光,陈述还从没见过风河对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这么感兴趣过,看不出来也是个财迷啊。

“四千,之前的店员就是四千,不过他没你干的活儿多,你主要是把我的活儿也都抢着干了,这可是你自愿的,不加钱。”

“不用加,”风河很痛快,想了想又凑上来问:“那你呢陈述?你一个月拿多少?”

陈述笑着推开他脸:“少打我工资主意啊,回头给你办个卡,你自己的工资自己存着,各管各的。”

“我不存,我都给你花,”风河说:“之前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这回我有工资了,我养你。”

狗东西飘得,四千块钱就狂上了,狗尾巴要摇上天,陈述伸手勾了一下他下巴,风河立马又凑上来,陈述笑着吻了他。

司有年年后提了几次想看看大灰,陈述给推了,司有年不满:“你过年出门都没跟我商量就把狗寄养了,肯定都饿瘦了吧,我看看咋了?”

陈述说:“……没瘦。”

他有点犯愁,别说瘦了,风河现在化形后体型大了太多,已经不是原来的大灰了,这事儿比较不好解释。

这天俩人下了班坐进车里,陈述想起这茬儿,问风河:“你能变小一点吗?”

风河愣了一下,问:“你指的哪里?”

陈述也一愣,接着就不想说话了。

风河说:“不行,没门儿!”

陈述无语了:“你能不能别整天用那二两肉思考问题?”

“二两?你看不起谁呢?”风河反驳。

“滚蛋。”陈述叹气骂了一句,发动车开了出去。

变小是不可能的,变大还差不多,我分分钟满足你的愿望,风河愤愤不平地想。他不明白陈述怎么就三不五时地不是想切了他就是想让他变小,这正常吗?自己每次都用灵力护着他,又不会受伤,除了爽还有什么?自己还有哪里表现不好了?陈述不但做的时候爽,第二天起来还精神抖擞生龙活虎,还有力气有脾气揍他,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就一点儿不知道珍惜呢!

半路陈述在一个饭馆门口停了车,说:“下去买饭。”

“哦,”风河停止腹诽,按着车门问:“你吃什么?”

“随便,我吃不多,你买你想吃的就行。”

餐馆里食客挺多的,嘈杂热闹,过道连着后厨,服务员小伙子忙前忙后地上菜,风河站在收银台前望着墙上的菜单,正寻思着先点俩陈述爱吃的家常菜,忽然,一阵熟悉的香味儿扑鼻而来,风河眉毛一挑,狗鼻子不露形迹地动了动。

后厨很麻利,不一会儿就做出来了,风河拎着几个饭盒上车,陈述掐了烟蒂,发动车子开回了家。

陈述进门先洗了个手回卧室换衣服,出来风河已经把菜都摆好了,他刚拉开椅子坐下,就对着面前一盒黄灿灿的东西愣住了。

“……这是什么?”他仔细确认了片刻,震惊地抬起头,脸已经不受控制地红了几分。

风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油渣啊,你尝尝,是不是很香?”

陈述看着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放在自己面前的米饭上,一脸狡黠地催促:“尝尝,陈述,我都没想到人饭馆儿里还能做这个,老板本来是炼猪油做菜用的,我非要买,人家就给我装了一盒。”

陈述视线钉在风河脸上,盯得狗东西心里发虚了,目光躲闪,他才端起米饭,就着油渣扒进嘴里。

酥脆,香。

但不是滋味。

陈述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东西,本地人基本不吃这个,他的记忆也才恢复不久,但不妨碍这熟悉的味道随着记忆涌上心头,让他喉头哽涩,有些咽不下去。

上一世世道不稳,俩人日子过得艰难,后来陈述教书的学校都炸没了,风河身负两根镇钉,时不时发作,痛不欲生,陈述迫不得已带着他躲进了山里度日,风河不是没想过离开,他知道自己是个拖累,但陈述说你走了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认识过你。风河每一次发作,陈述只有一个法子替他止痛,就是解开衣服抱着他,说:“来。”

油渣是他们那时候唯一买得起的不算肉的肉了,陈述想给风河吃点荤腥,就去肉铺买点最便宜的猪板油,回家炼化,油渣可以拿来下饭,而凝固起来又白又细腻的猪油可以留着做菜,陈述省吃俭用,一盆猪油够两个人吃很久……

“我上一世,连点儿肉沫都没给你吃过几顿。”他低头将风河夹到碗里的菜大口扒进嘴里,“直到最后也没能把你养好。”他一边嚼着,一边抬眸,状似随意地问道:“我死了之后你怎么过的?回鸣山去了吗?”

“嗯。”

这色心是起不了一点了。风河本想借着油渣跟陈述一起回想两人曾经那些苦中作乐的小情趣,小幸福,没想到陈述忆起的点像一把刀尖儿插进了他心里。

“送你的魂魄过了奈何桥,我就带着你回鸣山了,跟前一世的你葬在一起,”他也扒了口饭,说:“其实好像也没分开过,陈述,你在还是不在,我都守着你,我很想你,但我从来没觉得我们分开过。”

“也不要再说没把我养好这种话,前两世都是我拖累了你,你为了我元气耗尽,油尽灯枯……”

“吃饭,”陈述点了点筷子,打断他,“少说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买这个是安的什么心,你这色狼也太不要个脸了,你买的时候都不脸红吗?”

风河不脸红,但此刻眼圈红了,他一边听着陈述骂他,一边夹菜放进他碗里,心头舒畅,抬眼就笑了。

这一晚谁都没憋着,风河把人折腾不够一样,翻来覆去,索取不停,而陈述全盘接纳,哪怕是疼了,也只是皱着眉“嘶”口气,然后抱紧风河在他耳边说:“没事儿……”

脸朝下被按在枕头里狠狠顶入时他听见身后一声很低的啜泣,他抓着枕头艰难地说:“别这样,风河,我现在、很好……”

“你很好,陈述……”风河压着他,双手环紧:“你怎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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