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耐唔见
不知道,他就是这么觉得。
“乱跑什么?”
那个许师宪的表情很紧张,几乎是小跑几步冲到了吴桥的面前,他很少很少生气。
或者说,吴桥根本没见过他生气的表情。
“我不是说两天就会回来?你知不知道……”
两天?吴桥突然眼前一亮。
他知道自己离开了两天?!那是不是就意味这条世界线是正常的?
吴桥像是抓救命稻草般抬起胳膊,抓着许天师的手臂用力地晃了晃问:“你为什么走,去哪里,做什么?快点,告诉我!”
“吴桥,”许师宪的表情有点为难,“我……暂时还不能说那些。”
血顺着吴桥的手臂滴落在许师宪的袖口上,没有人在意。
吴桥忘记了自己很痛,忘记了伤口,忘记血,忘记没有人在意。
那要怎么办?
许师宪不说,他问不出来的。
要怎么办?吴桥仰起头,他真的只是一个凡人,没有办法啊。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你杀了我吧,”吴桥闭上眼说:“许师宪,杀了我,你有本事做到的,对吗?”
疯了。
吴桥知道自己已经疯了,可是怎么办啊?他走不出、看不破、逃不了。
“吴桥……”
许师宪似乎也有点茫然,可他却蓦地从背后抽出剑,然后竟然小心地跪了下来,跪在他的面前低下头说:“你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好不好?”
啊?吴桥猛地睁开眼,一转头就看见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只觉得疯了的可能根本不止他一个。
“一起死,好不好?”
许师宪笑了笑,捧着他的脸贴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打在吴桥的脸上,一切都好像真实的可怕。
他说:“很快的,天天,不会痛,我们一起死。我不放心你,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或者去走奈何桥,我……”
许师宪突然很用力地抱住他,连肋骨都砸得生疼。
吴桥一低下头,就是那段雪白的脖颈。
脆弱、纤细、好像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拧断……某种奇怪的施虐欲爬上他的眼睛,吴桥忘记了后背那柄要人命的法剑,听不到许师宪后面的话,抬起手臂握住了那段颈项,然后用力……
不对!
红绳呢?
吴桥醒过神来,猛地推开伏在他肩上几乎一动不动的许师宪,红绳呢?!他手上的那柄法剑呢?!
在意识到那个的瞬间,吴桥心脏骤停,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阵痛,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刺穿他的胸腔,直抵心脏。
“我不想死了,”吴桥大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突然抓住某种救命稻草般地站了起来,开始找那个梨木盒子。
许师宪不是自己改了那把迷你口琴的链子吗?
红绳呢!
还有那个盒子,自己一开始的时候不是抱着那个盒子吗?!
那个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的!
吴桥突然觉得自己真他娘的是个天才,虽然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但居然能保持理智到现在还可以思考。
思考?没错,思考!
特喵的,他不想死啊!
活着、活着、活着!
盒子,去那儿了?!
吴桥翻箱倒柜的找,那个许师宪就拎着剑站在他的背后,不知道是谁的血滴滴答答个不停,阴恻恻的,跟他娘的鬼一样。
好瘆人。
吴桥觉得他随时有可能真的一挥剑斩死自己。
直到几乎把整个出租屋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吴桥终于又开始紧张起来。
不行,这里没有。
找不到,可是,那还能在哪里……
等下!
他突然又是灵光一闪想到,不会在道院吧?
这里没有就是在道院,道院没有就在出租屋……
这么说起来,一直以来,也没有人说过那个盒子真的有两只啊?!
吴桥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邪性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许师宪,他娘的居然眯着眼睛在笑。
“还想去死吗?天天?”那个许师宪问。
吴桥根本他娘的就不敢回答。
他抓起车钥匙向门外跑去,好消息是,没有东西跟来。
坏消息也是,没有东西跟来。
按照恐怖解密RPG游戏来说,有追逐战的鬼一般是躲得掉的,没有的就难讲。
可眼下也只能先跑了再说。
吴桥觉得自己真是窝囊的要命,凄凄惨惨的被从东撵到西从南撵到北,结果居然还特喵的要活受罪。
可是,活着是最重要的,先活下来,之后再考虑受不受罪的问题。
吴桥几乎是打满肾上腺素地又朝山上跑去,跨进被卓天师拆掉门板的大门后,这一次,居然又看见了院内飘来阵阵燃起的香!
他都快要忘了!第一次和卓云流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奇怪、诡异、不对劲的香!道观没有人,甚至连一点打扫或居住的痕迹都没有,为什么会点香呢?
太他娘的诡异了!
吴桥三两步又往香室内跑去,一直找到烟飘来的源头。
短短的降真香快要烧到末尾,烟灰落了满桌,吴桥定睛一看,终于在香案上找到了被他扔下的那只梨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满满当当用金捆起的百元红钞。
吴桥把东西全倒出来,在盒子的最底下,找到了许师宪给他的那条红绳。
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比刚跑完马拉松还要更剧烈,吴桥意识到,那个很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他要找到许师宪,就必须好好地握着那条红绳!
可是,看着手心像血管一样的半截红线,吴桥突然苦笑一下。
要怎么做呢?要怎么才能不弄丢那个呢?
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永远永远……
吴桥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他张开口,把那段红绳吞了下去。
第50章 假亦真
在吞下那段红绳的瞬间,吴桥只觉得四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坍塌着发出碎裂声那样,随后就是一阵一阵又一阵诡异的嗡响声传来。
头疼,吴桥按着太阳穴跪坐下来,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点点缩成一个球,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可是什么都没用,剧烈的头疼像是要掀开他的头骨那样,耳鸣充斥大脑,吴桥只觉得自己的肉体快要被什么东西拆开肢解成一堆堆的碎片,什么都思考不了。
可是、可是……
吴桥觉得他做对了,他突然开始闷闷地笑了起来,然后逐渐越笑越疯癫,笑声都快要压过淹没一切的嗡鸣声。
他明白了,他想明白了啊!
吴桥按着小腹躺倒在香室的蒲团前,边笑边耐心地等待着那柱香烧完的刹那。
供奉,对,没错,他忘记了,他怎么会忘记了?
王序和他说过的,赵女士生前把那个盒子供奉在香案前,然后菩萨佛祖就送了孩子给他们。
他怎么敢把那盒子扔在点燃的降真香面前的?
吴桥又开始大笑,好似疯魔了一般,但他却觉得无比地畅快。
如果一切的原点是从他和卓云流把那个盒子扔在案台前开始,那就没错了!那就没错了!
所以他每一次回到灵羊道观都能看到那扇被卸下一半的大门,所以他们或许根本没有真的去一趟鹿城,所以许师宪的确离开了杭市,但他根本也还没能回来,所以后面混沌的一切都只是不动明王引诱他的假象!
那就好,那就好……
吴桥笑得累了,躺在地上,伴随着逐渐习惯的嗡鸣声,终于一点点陷入一个新的梦里。
……
醒过来的时候,吴桥还有点发懵。
他不在鹿城,但也不在家,而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好像没人在?
吴桥按了按脑门,坐起身的时候又是一阵头晕。
靠,不会低血糖了吧?
他觉得眼前有点模糊,所以只能用力地眨眼,试图让自己能够稍微清醒一点。
不过还没等他彻底恢复神智,就看见一个身影坐到了他的身边。
是许师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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