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私生子艰难求生 第100章

作者:又菜 标签: 异世大陆 西幻 正剧 玄幻灵异

总而言之,是巴顿的锅,跟他无关。

梅芷倒是惊喜:“我儿醒了?”

“嗯,恢复的很好呢。”

梅芷眯起眼睛,一时倒是不介意赛罕带走祝尧的罪过了。她认得赛罕,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也是那一面之缘让她和她的孩子活到今日。

普尔曼呼出一口气,他看着梅芷携剑远走的身影,一如她当时出现般潇洒。

她拎着弗吉尼亚的尸体出现的时候,令战场上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湿透的衣衫勾勒出她的身线,却没人敢因此说些不合体的话,他们都被这个女人昂头的英姿震惊,她和她手中的剑一样锋利。

再就是甘愿将自身血液与灵树根融合为祝尧铸骨,她也因此白了满头秀发。

普尔曼总算知道为什么东陆是巫族的东陆,百年来从没有精灵敢越过巫族,因为他们没有巫族的魄力与决然,他们甚至无法浇灭自己惹出来的祸端,而巫族能让东陆无人侵扰,不止他们有能与天地沟通的能力,还有他们自身便是一道无人敢犯的屏障。

梅迎霜身着宽大黑袍跪坐在神坛上掀起眼皮,看见久别重逢仍不知悔改总随意外出的妹妹一脸郁闷归来,他掐指算了算,露出隐秘的笑。

“怎么样,你为他消耗寿命,最后发现能依靠的还是只有我吧。”

梅芷抬眼,梅迎霜猛地后仰,纤细剑身擦着他的眉毛闪过。

“作为大巫,大事算不好,小事算的倒是头头是道,你也是巫族的头一份。”梅芷懒洋洋道:“孩子嘛,就是这样的,你当初不是更让父母很头痛吗。”

“哪有这么跟哥哥说话的!”梅迎霜拉下脸,眼神怨怼。

梅芷不想听他说教,收回剑往外面走去,刚开始兄妹二人久别重逢分外热络,过得时间长了又相互厌弃,梅芷宁愿去山野里撒欢也不想听哥哥唠叨,现在想想,她当初离开东陆一定有梅迎霜的一部分原因。

跪坐着注视梅芷远去的梅迎霜忽然身子一颤,他的睫毛轻轻敛起,原本接触坚硬地面的膝盖现在触碰到的是柔软的**。

他伸手往后推拒,身后环抱住他的人在他耳边轻声道:“总是这样,你妹妹在的时候你就不喜欢搭理我,她回来了你就哭的梨花带雨。什么时候,你的眼里才能只有我呢?”

梅迎霜一惊,急道:“你不能伤害她。”

“那就……看你表现了。”那人轻轻一笑,如蛇般缠绕住梅迎霜。

梅迎霜脸上有黑色符文一闪而过,他像经受了莫大痛苦一般,许久才平静下来。

只听他虚弱的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大巫呢。”

身后的人将手抚在他胸口为他平复疼痛,他的手指绕过梅迎霜的长发,脸上带着斜斜的笑,没有开口。

第100章 终章重逢撒格鲁

曾经统治神国两百年之久的亚马蒂斯家族从教皇的位置上退下,经过枢机会的选举,卡洛斯作为红衣大主教登上了教皇之位。

然而神国的政治体系早已经悄然改变,身为教皇的卡洛斯并不是唯一决策人,他所能行使的权力极其有限,教廷逐渐在政治体系中身居后位,议会掌握最大的权力,菲尔德作为总理正式掌握神国的绝对政权。

在大清算后,神国大部分官员被革职,登上政治舞台不再依靠裙带关系,而是依靠能力,更多年轻人在政治军事上崭露头角。学校的门槛向大众开放,即使是底层人民的孩子也可以进学校学习知识。

诺尔趾高气昂地走进神学院的大门,他作为新任主教被赫德森邀约向新入学的学生们授课。

诺尔是教廷中最为年轻的主教,就连菲尔德的弟弟加里都不如他的风头大。从神学院出来后,他坐着马车从东城区到了西城区,一座外面刷着粉色,如以往帕帕熊旅馆般的建筑矗立在西城区的中央。

那是可以与三号公馆相媲美的商店,其中却不仅仅只有机械师的创作,还有不少炼金术师的作品展示其中,并且价钱也十分优惠。与物美价廉相得益彰的是老板娘的美貌,只是店里还有一个自称老板娘男人的小子,每当别人与老板娘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就会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人。

相传这家店也非常的有背景,大名鼎鼎的奥古斯特将军也经常出入呢。

诺尔脱掉身上的主教袍子,乐颠颠地走进去。

里面人满为患,穿着华丽的与破衣烂衫的可以在一起看同一件商品,诺尔好奇地上去旁观,向后仰倒,嘴角抽动。

他踱步到柜台前,对擦杯子的瓦勒莉道:“老板娘啊,你们这店里怎么不仅卖老鼠药,还卖壮阳药啊!”

不待瓦勒莉回话,从她身后冒出来一个高深莫测的身影,他低沉声音:“不!那不是普通的老鼠药和壮阳药,那是一位炼金术士的集大成之作,高效老鼠药和高效壮阳药,只要轻轻一滴,就能杀死一整条下水道的老鼠。”

“至于壮阳效果嘛,你懂得~”琼斯与诺尔露出一个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笑容。

瓦勒莉翻了个白眼,她抄起手中的杯子向外狠狠砸去,杯子底部擦着一个男人的鼻梁嘭的镶嵌在门框上。

“拿了东西请过来付账!敢在这里偷东西不想活了?”

诺尔默默竖起大拇指。

琼斯与诺尔勾肩搭背走出去,琼斯十分郁闷,作为主教的诺尔怎么每天像个街头混混有时间到处跑呢?

诺尔嘿嘿笑道:“现在教廷可是风光不再啊,那些老不死的主教们生怕总理将他们给拉出去斩了,一个个勤奋着呢。”

“那卡洛斯呢?”

“听说被赛罕打得一年下不了床,最近才渐渐出来主持教廷。”

琼斯敲掌:“打得好啊!”

他至今仍然记恨卡洛斯没有第一时间派兵救援反而想坐享其成的事情。

“说到赛罕,我不是听说他已经带着祝尧回来了吗,他们又跑去哪里啦?祝尧身体那么弱,就不要再东奔西跑,来我店里做个第一等机械炼金师多好哇!”琼斯眼睛发光地算计着。

“哼,本来菲尔德一直想让祝尧登上教皇的位置,他多专业对口啊!结果谁知道那家伙听完之后立刻就带着他的情夫跑了,要不然教皇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卡洛斯呢!”诺尔摩拳擦掌。

琼斯摩挲下巴:“我听说东陆有一种神秘的蛊术,能令人百依百顺,你说会不会是赛罕在祝尧的身体里下蛊了?”

诺尔嘴角一抽:“我觉得不像,反而是赛罕可能中了祝尧的蛊……”

被惦记着的祝尧坐在两匹马拉着的马车中赶路。这辆马车是菲尔德为他准备的,车厢外的装饰用金线勾勒,就连马都穿着盛装,马车内部更是软珍无数。

赛罕在外面架着马,时不时将苹果掰成两半递进马车里。

祝尧嘴里塞的满满的。他从车厢里爬出来,露出清瘦的腰身,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塑造他脊骨的是树根的缘故,祝尧的头发总是生长的很快。金色卷发又长到腰际,远远看过去一时雌雄难辨。

他将吃剩下的苹果塞进赛罕嘴里,在他身边靠坐下去,阳光与微风在后头追赶着他们的马车。

“我从约撒尔离开的时候菲尔德居然红了眼眶你敢相信?他追着马车追了好久就为了跟我说一声‘路上当心’。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啦。”

祝尧摆动双腿,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只弹弓,瞄准路边树上栖息的鸟射了出去,石子飞过,鸟儿瞬间惊得飞起来,头上的翎羽翩然掉落。

赛罕嘴角的笑一直没有下来,他握住祝尧的脚防止他跌落下去,眼睛被日光照耀着,看祝尧幼稚的模样又怎么不像个小孩。

“看来是我以往对他偏见太过了。”祝尧嘟囔道:“多亏了他,我母亲才能恢复自由。”

赛罕从鼻腔轻哼一声,他对那菲尔德可没什么偏见,但是菲尔德对他的意见倒是很大,每次见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看在他们血缘关系上,赛罕自然不做计较。

祝尧站起来,向前方远眺,心中盈满复杂的情绪。他当初从这条路上前往约撒尔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回来的时候是这种情景。路过的许多地方是断壁残垣,那是战争过的痕迹。

祝尧忽然指了指前面的地方,对赛罕说:“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你的地方,你骑在一匹马上,距离很远,虽然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但是他们说那是达日尔族最勇猛的战士。”

他变得有些踌躇,紧紧攥着赛罕的胳膊。

赛罕看着他:“怎么了?”

祝尧的喉头哽住,他声音不稳:“我不知道该怎么,该怎么去撒格鲁,那里,不太好。但我想,我想我总该给利坦维立一座墓碑。”

“还有利亚修女,她的墓前该长满杂草了。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我没有接到来自约撒尔神学院的录取通知……这样我还能时常给利亚修女扫墓,跟利坦维去河边游泳,偷苹果喂小马。”

赛罕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从手掌直达心间。赛罕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逆转,但是你的情感会送到你所思念的每一个人那里的。”

祝尧回握:“嗯。”

撒格鲁小镇

漫山遍野的花覆盖了整个大地,远处地标性质的教堂早已不见踪影。

祝尧捡起地上落下的花瓣,看向自己家的位置。那顶红房子自然早就不在了。

“达卡与神国之战时,边境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直到后来战况稳定,这一带才平息下来,幸存的民众已经跟随新神国迁往他处了,但撒格鲁很不幸没有保留下来……”赛罕道。

祝尧将一只小牛角从领口里掏出来,刚想埋下去,突然听到了嘹亮的牛叫声,那声音充满怒气却让祝尧有似曾相识的恍惚感。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那牛叫声越来越近,牛蹄哒哒奔腾,奶牛身上黑白相间的花纹和油光滑亮的皮毛都能让人感受到它被照顾的很好。

就在这时,赛罕拦住了疯狂奔窜的奶牛,祝尧一看看到了跟在奶牛后面气喘吁吁的男人。

他的身材依然微胖,只是更加健硕,脸上红色雀斑让那张机灵的面孔增添了几分忠诚,被浆洗的发白的牛仔背带裤包裹着整个身体,黑色马靴上是一坨快要风干的牛粪。

“嗨,你们是新来的神使吗?”他双手扶着膝盖喘息。

祝尧久久没有说话。他又说:“神国的新法早就颁布了,神使不能以教廷名义再向民众索要供奉啦,这里也没有几个人,到处都是牛粪,大人们还是离开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怒气难消的奶牛拽回去,但绳子在赛罕手中,他缩了缩头,往这边靠近。

见他们不动,他苦着脸:“我真的没有钱财给你们,只有几头牛,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就把这头不听话的牛牵走吧。”

这时候,祝尧忽然轻声问:“它只是一头奶牛,为什么不听话?”

男人像是诧异他为什么会问这种话,抬眼扫了祝尧一眼又垂下:“奶牛也会发脾气的啊,可能是我早上给它喂草太少,或者挤奶的时候不小心弄疼它了……”

“那奶牛如果生病了怎么办?”祝尧又问。

他像是对祝尧的确会牵走奶牛这件事感到颓然,但依然耐心地说:“以前镇子上有医生,但是战争时医生死了,我已经学会给奶牛们看病医治。如果你的奶牛生病了,可以来这里找我。”

他已经默认这头牛是祝尧的奶牛了。

祝尧的眼眶泛着红,像事多爱挑刺的大人:“可是找不到你怎么办?”

男人莫名其妙:“我一直在这里啊,你要找我随时都可以过来。”

这时候远处的奶牛哞叫起来,他脚步转了个弯,在草地上踏出深深的痕迹,可他的身子一直微微侧向祝尧这边。

临走前他又抬了抬头,迟疑地对着祝尧说:“大人,也许有点唐突,但请容许我表达我的感情,为什么您会让我感到熟悉呢?”

祝尧看着那张很久不见的脸,眼含热泪,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利坦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