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和松阳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辛夷拥有丰富的惹祸经验,见势不好就要从人的身上逃窜开,跑了没两步,被人拦腰抱回去了。
谷梁泽明咬了口他的耳朵:“朕无能,给不了辛夷小猫。”
辛夷慌张得眼神乱飘:“没有没有,兽苑里不全是小猫吗?辛夷可以找他们玩!”
这时候说这个。
谷梁泽明唇角压了压,原本落在两人交叠衣襟上的手更重。
这是辛夷第一次和谷梁泽明贴得这么近,灼热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好像要被吃掉。
谷梁泽明将下巴也压在了辛夷肩膀上,说话间带了些沉沉的喘息:“玩这个?”
辛夷不说话了,扑腾了一下,他们小猫,都很纯洁的。
就算玩,也就玩一下下。
谷梁泽明像是笑了声,忽然抽开了手。
“哦,”他轻轻地说,“那是我放荡了。”
辛夷这才发现自己一不留神把话讲了出来,他震惊地睁圆了眼睛,谷梁泽明已经撤回了手,用床头的锦帕擦拭手了。
“…”
辛夷变成小猫,很震惊地跟着谷梁泽明走来走去,确定这人真的要起床了,才蔫巴地坐在了原地。
讨厌的人,真小气。
他回床上打了两个滚,端坐起来缓了会儿神,然后用尾巴把自己的屁股遮住了。
哼。
谷梁泽明也起身,等他洗漱完再进来,辛夷一张猫脸还在发呆。
谷梁泽明想了想,还是问猫:“今日辛夷陪朕吗?”
他问出口后顿了顿,居然有种自己是后妃的错觉。
谷梁泽明扫开了这种错觉,冷冷地想,谁说的?哪个后妃能像他一样,说走开就走开了?
小猫大王也很不记仇。
小猫歪了歪脑袋,好诚实地说:“白天没有,要是晚上有,晚上辛夷就告诉你。”
谷梁泽明怔了瞬:“不坐车了,辛夷就不陪朕了?”
辛夷点头:“有很重要的事喵!”
也不知又要忙什么。
谷梁泽明抿了抿唇,转身去了议事的宫殿。
后头的辛夷看他走掉,抬起尾巴确定了一下自己正常了下来。
他这才撒欢似的在床上刨了刨,虚空俯冲了几次,欢快地跑到外头去了。
这几天都要研究秘术,真是好猫好猫!
辛夷夸得自己尾巴都翘起来了。
这么一来二去几日,辛夷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连午膳也是着急忙慌地跑回来吃了两口,就跑掉了。
在殿中坐了大半日的谷梁泽明终于忍无可忍。
这两日辛夷忙得不行,他本来打算好好陪猫,竟还是无聊得宣人问政,批新的折子。
他扫开了跟前的折子,去找了一圈猫。
先是在宫殿里翻了一圈,没找到后,那张俊美的脸上神色沉了下来,开始去外头找,首先就找了后山的庙堂。
没找到,里头的佛像似乎也变得面目可憎。
温泉宫太大,谷梁泽明命人找了一圈,最后鬼使神差地回了沐华宫。
最后在那颗辛夷树顶,看见了团混入其中的白色猫团,在斑驳紫白的花瓣中盘得舒舒服服。
谷梁泽明:“…”
在这里睡懒觉,也不陪一陪他。
他轻轻呼了口气,唇角先是压了压,看见辛夷睡得昏天暗地的样子,又不自觉地缓和了。
真是。
谷梁泽明想,他真是糊涂了,竟没想到这地方。
谷梁泽明命人搬来梯子,自己上去把猫抱了下来。
旁边的徐俞看得心惊胆战:“陛下当心着,这树太高了。”
怎么养了只猫,又是多了伤又是做这些吓人的事的呢。
谷梁泽明稳稳抱起了猫。
辛夷盘成小小一团,睡得又香又沉,一点警惕心也没有,就连刚刚那样的响动也没有吵醒他,此时被他抱住,脑袋动了动,闻到熟悉的香味,
“没心没肺的坏东西。”
谷梁泽明轻轻骂了他一句,辛夷没有听见,在他怀里翻了个身,睡得很香。
谷梁泽明想了想,索性直接抱着辛夷去了温泉池子附近。
空气中水雾越重,两侧逐渐从 硫华菊,变成从两侧瀑布般垂淌下来的垂丝紫棠和栏杆上的秋海棠。
温泉池旁边修了亭子,层层隔着屏风,只有温暖潮湿的白雾从深处蔓延而来。
谷梁泽明把辛夷放下,坐在辛夷边,戳了一下他的猫脸。
辛夷咪呜咪呜地讲着梦话,显然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昨天半夜醒来满宫殿乱飞的样子。
谷梁泽明轻轻叹了口气。
好喜欢辛夷。
他低头亲了亲猫,自己进去宽了衣服,换了身轻薄的纱衣。
温泉宫虽在山中,但是因为温暖的热气,云雾缭绕,就连宫殿里头也比其他地方温暖不少。
空气中都潮潮的,辛夷的毛毛有一点不舒服,一张漂亮的小猫脸蛋臭着神色醒过来了。
鼻子间都是硫磺的气味,辛夷觉得自己浑身都被水汽沾满了。
怎么睡一觉,就跑到这里来了?
辛夷一骨碌爬起来,他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白绸屏风,上头绣着猫看不懂的图案,周围空气中白雾萦绕,因他动作而散,他一抽手,又聚拢过来。
辛夷玩了两下,屏风有了点动静,他转过视线去,正看见谷梁泽明露出来的上半身。
他身量太高,素日里看起来文雅端正,脱掉衣服却露出几分和平常不符的强势来,随着抬手拿屏风上的纱衣,结实的肌肉绷紧,勾勒出悍利线条。
辛夷的眼睛一转不转,逐渐变成了圆圆的瞳孔。
谷梁泽明披好衣服,推开屏风走了出来。
他素日里在猫跟前最不端庄的样子也就是敞开里衣,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半遮半掩欲拒还迎的衣服的辛夷看呆了。
吸溜。
他是小土猫。
谷梁泽明拢了拢缭绫,抬眼见辛夷目不转睛的样子,很轻地侧了侧头。
肩头黑发滑落,他一手撩开了胸前的黑发,看了辛夷一眼:“醒了就好。”
缭绫沾染了空气中潮湿的雾气,系带横过紧实的肌肉,在皮肤上留下道道水润湿痕。
将谷梁泽明素日里被层层包裹的身躯勾勒得很色情。
辛夷的眼睛移不开了:“喵?”
“你这两日这般辛苦,朕想了想,还是带你来泡池子。”
他说着,随手拉开了另一道屏风,里头小径渐深,源源不断涌出的白色雾气浓郁地氤氲着。
“本来来这是专门泡池子的,拖了这么些日子,”他说着,看了眼辛夷,“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忙。”
他示意辛夷去披衣服,自己一个人先往池边走了。
两侧点着昏暗的烛火,谷梁泽明游荡在白玉阶上,褪去纱衣,逐步走进了池水中。
炽热的温泉像是灼烤着他的身体,谷梁泽明收紧了手,指腹的烧伤提醒着他前几日做了什么。
谷梁泽明想起辛夷变成人的时候是只不知道怎么掩饰情绪的小猫,像是从来没有难过过。
兴高采烈,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谷梁泽明缓缓靠在了池壁上。
这样好的猫,若是他死了,会为他掉眼泪吗?
不用太多,只要像昨日那般,有一点点难过就好。
谷梁泽明又闭了闭眼。
罢了,吃撑了都会自己生闷气的猫,还不知要难过多久。
到时候,编个什么谎话骗猫才好?
或许是因为越往深处越暗,不远处的亭中烛火明亮得惊人,随着夜风,四周落下的帘纱发出轻轻的风声。
谷梁泽明远远看见亭中白绸屏风上摇曳着后头人影。
人影腰背纤薄,小腹微微带了点肉,再往下,就被绣屏上蜿蜒交缠的并蒂莲花挡住了。
谷梁泽明眼睫颤了颤,不言不语垂下视线,慢慢侧过身,背对着那头。
亭中,辛夷看见了旁边摆着的和谷梁泽明差不多的纱衣,过去碰了两下。
摸起来冰冰的!
很适合现在觉得有点热的辛夷。
白玉石从亭子一路铺到浴池中,辛夷赤裸着脚踩上去,进去时谷梁泽明已经褪了衣衫,半个身子浸润在乳白的池液之下,只露出精壮的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