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落成火
“流牙?”阿洛忍不住轻唤。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流牙是否真的清醒,就只好尝试着呼唤他。
流牙像是听到了阿洛的声音,动了动,口中还是吐出了一个字:“洛……”用和之前同样的腔调。
“……流牙,你怎么了?”阿洛艰难地探出一只手,从流牙的背上环绕过去,轻轻地揉了揉流牙的头,“如果醒了就起来啊,流牙,你长大了,身体很重的。”
流牙这回是真有反应了,他抬起头,直直地盯着阿洛的脸。
这眼神太过奇异,让阿洛一时有些失语。
那是不属于流牙的热度,却有着属于流牙的纯粹与执着。
阿洛看着流牙的金色眼睛,依然是只有自己能够看出来的情绪变化,在此刻的时候,里面蕴含着的,却是自己看不懂的波动。
而且,似乎并没有恢复意识……
跟着,流牙动了。
他手里的力道渐渐变轻,虽然还是紧紧的让人挣脱不开,却并不让阿洛觉得难受了。
他低下头,慢慢地把鼻尖抵在了阿洛的肩窝处,抽了抽鼻子,缓慢地嗅闻着。他的轻微的鼻息一点点洒在阿洛的皮肤上,带来微微的瘙痒,和微微的温度。
阿洛稍稍皱眉,不太明白流牙的想法。
不,现在的流牙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本能?
流牙的动作很慢很慢,与其说是想做什么,不如说是在想做什么之前的试探。
几乎全部灵力都被流牙吞吃干净、就连水系魔法力都被折腾完了的阿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持,酸软无比地躺在床上,更别说身上还压着个庞然大物,片刻也不准许自己逃离的。
阿洛想了想,还是没有惊扰流牙。
在他看来,流牙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因为之前不想夺取自己的生命力而强制性地从入定的氛围里脱身而出,保住了自己金丹的完整,也没有彻底伤到自己的根本……要知道,之前流牙的入定是因着夺取他人的灵力而起的,这种全然无偿的吸收会给人带来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是一种绝对的享受。能克制住这样的渴望、放弃这样的机会,需要的是绝强的毅力和坚决不愿意伤害那个自己夺取灵力的那个人的决心。
如果说阿洛刚才愿意以自己的修为给流牙铺路全然是因为这些年来养大这个孩子的不舍,到了现在,就更多了一些感动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意没有白费。
而后流牙的动作也开始大起来了。
他不再那样试探性地嗅闻,而是钻进了阿洛的颈窝里,用力地深深地吸气,仿佛要确认他的气息,并且完全记住这个味道一样。
从左边到右边,流牙的脑袋埋在阿洛锁骨以上的部位流连不已,温热的呼吸打在阿洛的颈子里,让阿洛倏然感到一些战栗。
不过,像这样的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阿洛感觉到,流牙嗅完了,正开始努力地蹭来蹭去。
阿洛叹口气:“流牙……又在撒娇吗……”他明明知道现在的流牙是听不到的,可还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有的时候,流牙真的很像个孩子啊……
他是这样想的,并且再度伸手,摸摸流牙粗硬的头发。
好像听到了阿洛的声音,流牙身子一顿,随即抬起眼,深深地看着阿洛的脸。
跟着用手轻轻挨上,来回地抚摸。
流牙的手很粗糙,是因为长年与魔兽搏斗而造成的,带着战士特有的悍气。而阿洛的皮肤细致,几乎连毛孔也看不到——有着孕育万物生机的木行灵力每日滋养,他的全身都没有丝毫瑕疵。
流牙似乎也觉察到这种触感的美好,开始反复地触碰,就像在膜拜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把它粉碎。
阿洛眉头再度皱起,随即又很快松开。
流牙他……还是没醒……
也许是因为察觉到阿洛完全没有半点反抗,流牙越发地放肆起来。他半眯着金眼,在阿洛的脸上慢慢地逡巡了一阵,然后缓缓地低下头,凑近了阿洛的颊边,轻轻地舔了上去。
温软的湿热的舌头,在阿洛光滑的脸颊上留下一行湿漉漉的痕迹,并且顺着脸颊向上,逐渐舔到额头、眼睑……还有鼻梁。
跟着,他轻轻地舔过了阿洛的唇瓣。用他可能是最轻缓的动作,徐徐地刷了过去,没有过多的动作。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阿洛呆住了。
这是……嘴唇上的触感如此鲜明,让他无法忽略。
前世今生的一百多年以来,他从来不曾与人有过这样的接触。
“……流牙!”以至于他终于忍不住溢出一声低喊。
流牙又是一顿,偏偏头,好像在听着什么,而后马上俯下身,继续他之前未完的行程。
这一回,他的舌头滑到了阿洛的下颔上,然后再划过并不算太明显的喉结,顺次向下……在颈子下的那个小窝打了个转,再挪到一条精致的锁骨上,从下到上又复而从上到下,仔细地舔舐,接着是另一条,来回不断。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一会儿,流牙大概仍是不太满足,他用一只手按住了阿洛的身子,另一只手则用力撕开阿洛身上的长袍。
阿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感受到胸前的凉意。
阿洛的身体颤了一下,没有灵力保护的他,根本无法挣脱才有了绝大进步的流牙的力量。
“流牙!”他再度发出声音,这已经带上微微的愠怒了。
可流牙并没有住手的打算,反而把阿洛摁得更紧了一些……他从锁骨下头开始,舌头逐渐下滑,慢慢地,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地。
事实上,阿洛并没有感觉到被冒犯,但是这样软麻的触觉却的的确确让他产生了困窘的情绪,使他不自觉地出口喝止。
他不知道流牙这个举动究竟有什么意思,但他看出来,流牙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而绝对不肯停手。
他再度喝斥了一句后,选择了静观其变——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又一次看到了流牙的脸,看到他几乎是着迷地进行着舔舐的动作,表情平静,可眼神认真而笃定,就像是在完成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事情,不容任何人打扰,不容任何人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