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羁
就在敖嘉要出声问他是什么办法的时候,一个惊怒异常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配不上他,那谁配得上他,就凭你?!”
黎清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强大的气劲就把他刮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将他甩在墙上。
“噗”,黎清吐出一大口的鲜血,五脏六腑都挤在了一起似的,让他痛苦异常。死亡的恐惧让他全身都瞬间僵直。
“不要杀我!”舌头永远走在脑子前面,生死一线之间,黎清本能地告饶。但是已经晚了,铁一样冰冷的手已经稳稳地扣住了他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收,别说他只有九命,就是九十条命,也能让他魂飞魄散,连元神都休想逃出去。
蛇祖的愤怒让黎清全身都哆嗦起来,以他的修为,他无法得知这个男人是什么来的,又听到了多少,但毫无疑问,再下来的一击定会成为他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就算说是让人灰飞烟灭也不为过。
但是蛇祖却没有动手,死一样的寂静中,他似笑非笑地回头,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敖嘉,冷笑着问道:“吾的祭品,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我是杀他,还是不杀他呢?”
一切发现得太快,敖嘉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万万没料到蛇祖会来这么一手。他完全被他问懵了,一时怔忡:“什么?”
蛇祖扣着黎清脖子的手收了收,伴随着这个轻微的动作,无数细小的血泡从黎清的嘴角溢了出来,黎清发出一阵细若蚊声的呻吟。
生死在手,蛇祖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杀欲,他威风凛凛地又重复了一次,这回的语气不由更重了:“你来做选择。我是杀他,还是不杀他?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放人。”
“救救我。”蛇祖的这句话让黎清漂亮的眼睛里一亮,痛苦的眼神里隐隐透出一丝哀求的意味。常在人与人之前游走,精确地计算每一步的行动和每一句话的分量,长久活在意料之中的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种生死一线的经历了。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形势让黎清变得六神无主。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可是死亡之神的呼吸似乎就在耳畔,他如何能冷静?
也许连黎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刚刚他那句“不要杀我”已经让他在敖嘉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一个人可以精确地计算自己的一言一行,然而再精细,也无法改变一些下意识的举动。
敖嘉的眼神却暗下去。
真是天真。此时敖嘉看黎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别人不知道蛇祖,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样,吾的祭品?”蛇祖冷然地盯着黎清,舔舔嘴角,杀意在金色的瞳孔中如春天疯长的野草般蔓延。
“没什么好说的。”敖嘉十指相扣,背过身,“杀了他吧。”这个男人的妒意之强简直骇人听闻。自己要是说“别杀他”,黎清马上就会成为一具尸体,还会引火烧身,但要是说“杀了他”,说不定还能多喘上两口气。
但也仅仅只是两口气而已。
见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蛇祖满意地舔舔嘴角,一脸可惜地盯着黎清,“如你所见,并不是我想要杀你的,是你觉得我配不上的人要我杀你。你一路好走吧……”
话音还未落地,天地灵气就迫不及待地以惊人的气势翻涌起来。死亡已无可避免,敖嘉闭上眼,等待着黎清的惨叫。
“啊!”
一声惨叫,但倒下的不是黎清,而是敖嘉。
“敖嘉?”蛇祖正要动手,却听敖嘉痛哼一声。他心中一颤,猛一回头,正看见敖嘉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的一幕。
“敖嘉!”蛇祖一见敖嘉捂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肚子,脑子没来由地就“嗡”地一下,他没来得及多想,松开黎清就向敖嘉扑了过去。
敖嘉疼得两眼发黑,正要倒在地上,身后忽地一实,已经被蛇祖牢牢地护在怀里。
“敖嘉你怎么样?”敖嘉这番举动无疑将蛇祖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敖嘉拥入怀中,蛇祖忙把他的手腕搭在手心里,郑重地给他诊脉。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蛇祖顿时大怒:“混蛋!这群没用的废物,居然……”居然动了胎气。一群只会拿钱不会办事的废物,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把敖嘉追得太紧,也不能把敖嘉吓得太过,居然……
虽然疼得两眼发黑,但蛇祖的话却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朵:“你说什么?什么叫那群废物?”
“哦。”蛇祖咳了一声,“没什么,是你的胃不好。”
“胃?”敖嘉只问了一句说再也不说话了。自己跟着蛇祖,本来就有一餐少一餐的,有时候可能整整一天都粒米不沾,要闹了个胃病出来也不稀奇,毕竟他又不是铁打的。
第49章 诉(一)
“敖嘉,”见敖嘉的脸都疼得发白了,蛇祖怜惜地揉了揉敖嘉的头发,犹豫了一下,他咬咬牙,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你先忍一下。我解决点事就回来。”胆敢明目张胆地挖自己墙角,对敖嘉说出这种话,不管如何,这只狐狸决对不能就这样放过。
那边黎清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见蛇祖一回头,那眼神中的怨毒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身体一抖,化为一只九尾灵狐腾空而去。
“想跑?看我不剥了你的狐狸皮做狐裘!”蛇祖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一点小聪明,如此修为还敢背着自己勾搭自己的人,还有胆子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要是这样自己都不出手抹杀他,岂不是让世人耻笑?他倒要看看是他的手腕硬还是他的嘴硬?
点点的幽绿色的光芒在他身旁闪现,有如在荒野上游荡的孤魂一般将蛇祖团团围住。绿光之中,蛇祖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一直以来,无论是多么荒唐多么愚蠢的行为,蛇祖都是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在看众生的笑话,他从来没有像这样生气过,这次黎清是真真正正地犯了他的大忌。他要让他死得很惨!
眼见蛇祖就要追黎清而去,敖嘉心里“格噔”一下,忍不住出手抓住了他的腿,“好痛……”
敖嘉的这一举动让蛇祖的心抽搐了一下,惊怒之余光,蛇祖还不忘低头安慰似的抱抱敖嘉:“没事的,我很快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过一只狐狸而已,弄死他不过是动动手指,费不了多大的工夫。敖嘉有小宝宝了,这种血腥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然而敖嘉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依旧紧紧地扯住他,抬起头,一脸的痛苦,“真的只是胃病么?为什么我觉得我疼得快要死了。不要离开我。”
敖嘉这样的表情让蛇祖的脸抽搐了一下,刚刚事出突然,他的行为都是出于本能,根本没有机会让他多想。然而黎清一走,蛇祖本性多疑,再加上敖嘉发作的时机太过巧合,他顿时疑心大起。特别是那句放在平时会让他万分欣喜的“不要离开我”,想想敖嘉何时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刻?
他看看黎清逃走的方向,又看看敖嘉,心里完全没有一点点的喜悦,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让他近乎发狂。蛇祖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阴着脸咬牙问道:“你是在制造机会让他逃走么?”
蛇祖这么一问,真的把敖嘉问愣了。他定定地看着蛇祖良久,咬着牙低下头。
好啊,果然如此。敖嘉这一行为看在蛇祖眼里完全就是默认了。蛇祖顿时气得一阵发昏,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连心都微微地颤抖起来,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无奈,什么叫无能为力。他低声下气,委曲求全,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千方百计地宠爱他,处心积虑地讨好他,甚至都不要求他喜欢自己,只求两人平平静静和和气气地好好相处。可是他的一切努力到底换来了什么?!这个祭品可以不问对错,对任何一个居心叵测的人笑脸相迎,却唯独对他冷面相向!他可以对任何素昧平生的人热情如火,却唯独对他冷若冰霜!
如果说之前蛇祖还对敖嘉存有万分之一的幻想,那么现在,这份幻想已经彻底将他的仅有一丝的温存激化成了冲动与破坏。
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剧变,敖嘉也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了。他胆战心惊地扯扯蛇祖的衣角,用细细的声音道:“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
敖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蛇祖生冷地截断:“好,你好……”
已经被嫉妒蒙蔽的蛇祖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一句话,他突然硬生生地笑了出来,这笑声来得如此突兀,直让敖嘉打了一个寒战。不祥的阴云突然布满了他的世界。他从来没有听过蛇祖这样笑过,这笑声如一千把刀在铁器上划过时发出的声响,让敖嘉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敖嘉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飞快地冲巷子口跑去,试图逃开这个让他感到可怕的男人。但是他忘记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再多的挣扎都只会是徒劳,他还没有跑上几步,一只冰冷的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不是很紧,却足以让他连灵魂也僵硬住。
“坏孩子。”蛇祖微微笑起来,像一只已经抓住了心爱猎物的蛇一样将敖嘉一点点拖向自己的怀里。
他的口气明明那么温和,但是敖嘉依旧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从来没有见过蛇祖这样笑,从来没有。
“真是瘦小。”让人心悸的冰冷一点点将敖嘉团团裹住,那是蛇祖的体温。敖嘉恐惧地深呼吸起来,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崩溃掉。
“好了,别怕了。”蛇祖用手指轻轻地摸着敖嘉瘦小的肩,“你不是说肚子不舒服么?让我回去配点药给你吃。”
看似温柔的举动却让敖嘉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好了,在害怕什么呢?我们走吧。”蛇祖眯着眼笑起来,但无论他如何掩饰,敖嘉都能从这笑容里看出点别的东西来。
蛇祖足足比他高出一个头,被这样拥着,敖嘉无力反抗,只能用脚尖艰难地点着地向前走,重心放不稳的他有好几次差点滑倒,每当这个时候,蛇祖就会狠狠地一搂他的肩,不但脚步毫不放慢,反而恶狠狠地拖着他向前走。被蛇祖这样“温柔”地拥抱着前进,敖嘉痛苦异常。
这样的折磨没有持续多久,一回到下榻的客栈,敖嘉就被蛇祖狠狠地掼在床上。气压很低,敖嘉一开始还有些踌躇,但很快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尾,像只小动物一样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蛇祖。小腹还在有一阵没一阵地痛,他却不敢吱声,只能默默地咬牙忍住。现在他能祈求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个男人只是有点生气,只要这个男人不乱来,这点痛苦他还是可以一个人默默地忍过去。
但是蛇祖并没有这样想。敖嘉刚一上床,他便如鬼魅一般贴了过来。
“真可怜……”蛇祖眯起眼,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敖嘉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只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与他温柔的动作相反,他的语气却十分的伤人——假惺惺的讥嘲。
“还痛吗?”蛇祖重重地扯开敖嘉紧紧缩成一团的身体,手毫不留情地按在他小腹上。这里有他的宝宝,可是他却不得不再次考虑它们的重要性。他曾经偷偷地想让敖嘉生下他的宝宝,以为有了这样一条纽带,这样就可以把敖嘉一辈子栓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他能栓住他的人,可又如何栓住他的心呢?
见蛇祖久久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出神,敖嘉痛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吱一声。今天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反常。
“哼……”蛇祖突然莫名其妙地轻笑一声,“还在疼吧?我去配点药给你吃……我去配点药给你吃……”
第50章 哭诉(二)
“我不想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终于让敖嘉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蛇祖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敖嘉清澈的眼神,他又轻轻笑了一声,有些暧昧地凑到敖嘉的身边,用如酒一般的声音道:“生病不吃药怎么行。”
蛇祖声音里那种如酒般香醇的韵味让敖嘉有些失神。那一瞬间,敖嘉的耳朵里都是他低低的呢喃,与之前的讥嘲不同,他能感觉出来,这句话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是呢,这个男人原本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只是……只是他只记得这个男人惊怒时的冰冷嗓音。
“我……”敖嘉回过神,却只能看见蛇祖走出去时的背影,下半句话随着门被合上的动作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不知怎么,敖嘉的神情有些落寞,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走过冰冷的檐廊,蛇祖一抬头,发现不知不觉之间,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夜里的空气对于别人来说有些冷,但蛇祖觉得这个温度正好。
二两毒生阴参,三两大地兰草茎,三两龙蛇藤,再加上一点点的天仙子……蛇祖按照自己的记忆给敖嘉抓药。有些可怕的药香在月光下弥漫,蛇祖的脸在那一瞬间有点哀伤,他咬咬牙,还是往药里多加了两味草药。
再次回到房间里,敖嘉的状况却出乎他的意料。本应当还是以那种防备的姿势缩在床尾的敖嘉无力地把头耷拉在床沿上,全身冒虚汗,正在不住地干呕。
“敖嘉!”蛇祖心中一惊。
敖嘉听到有人叫他,迷迷蹬蹬地抬起头,恍恍惚惚地看见有个人影冲自己冲过来。他料定是蛇祖,顿时就将他心里的委屈都勾起来了,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那样怀疑自己,说那些让人心寒的话,他本想将他推开的,奈何自己身上一点力也使不出来,竟是顺从地被他抱了个正着。
吹了回冷风,再回来蛇祖的头脑已经清醒了很多,这时见敖嘉这副样子,只觉得自己被人当头打了一捧。这分明是流产的先兆!
“给我看看。”蛇祖不由分说,就扣住敖嘉的腕子看脉相。敖嘉本想拒绝,怎奈自己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蛇祖脸上的表情一点点严肃起来。从敖嘉的表现来看,已经这样的严重了,那么刚刚说肚子疼的事就绝不可能是作假的。想想自己刚刚的想法,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药,蛇祖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没有莽撞。
“嘶……”蛇祖正呆呆地想,怪自己莽撞,肩头上突然一疼。一回头,只见敖嘉红着眼,鼓着腮帮子咬他的肩,一脸的小怨毒。
“你这是做什么?”蛇祖把敖嘉捞下来抱在怀里。
“我要咬死你!!!”如果敖嘉是一条蛇,蛇祖都能看到他说这话时喷出来的毒液,敖嘉被蛇祖按在怀里,还挺委屈,他一生病,心里什么东西都藏不住了,平时病了倒头就睡就好,但这时他偏偏疼得睡不着,于是敖嘉的劣根性都一一暴露无疑,他绪绪叨叨地开始说,“我说疼,你不相信我……我说疼,你说我是为了制造机会……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疼!是不是真的疼!”
看在自己怀里挣扎着要报复自己的敖嘉,蛇祖的眼角都抽搐了,他突然发现生了病的敖嘉变得特别可爱。敖嘉之前也不是没有生过病,他记得有一次他在蛇窟里发过烧,但他那时只是蒙头大睡,原来……敖嘉生病的时候会变成这样?
“还疼吗?”蛇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马上又将心底的那种悸动强按了下去。
“疼……”敖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见了蛇祖手上的药碗,眼神又直了,傻乎乎地道,“是药吗?谢……谢谢你……”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特别的脆弱,敖嘉也不例外,他早就累了。
一句蹩脚的“谢谢”让蛇祖手抖了两抖,见敖嘉来接自己手里的碗,他慌忙把药碗向边上一放,“还烫着。”
“哦。”蛇祖出去配药熬药的时间这么长,敖嘉自然等得困了,但是又疼得睡不着觉,这时说话不但有些苦,还有些迷糊。
蛇祖见他的脸色不太正常,忍不住伸出手试了试他的温度,一试之下不由苦笑,“原来是发烧了,我说怎么会跟我说谢谢。”
“哦……”敖嘉又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蛇祖的心被他这迷迷蹬蹬的一声“哦”惹得突地一跳,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关系变得这么好。明明之前还被妒火烧得死去活来,这时候被敖嘉这么一闹腾,蛇祖心里什么结都打开了。他突然发现,不管敖嘉跟那只狐狸精怎么怎么着,这都是他的人,怀的都是他的孩子。
真贱!蛇祖狠狠地在自己心里骂了一句。
“呜呜呜……”敖嘉突然扑在蛇祖的怀里小声地啜泣起来。
看着难得这么可爱的小敖嘉在自己怀里哭得这么厉害,蛇祖的心都揪成一团儿了。
“嘉嘉怎么了?来,跟我说,怎么了?是不是肚子还疼啊?”
敖嘉一病,简直等于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他泪花花地瞅着蛇祖好一会儿,最后才低着头道:“我要吃肉……”
“吃肉?”蛇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如冰山般高洁冷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敖嘉居然跟自己说他要吃肉?
“呜……”敖嘉攥着被单,瘦瘦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哆嗦,“我饿……好疼……”
敖嘉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过多地露出他脆弱的一面,但这时蛇祖看着这样的敖嘉有些心惊肉跳。喜欢敖嘉瘦瘦弱弱的样子,因为这样的敖嘉每次被他抱在怀里,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守护他。但是现在……
“你真瘦。”想起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些有了身孕的女人,再看看敖嘉,蛇祖忍不住直在心里骂自己混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说要宠他,他掏心掏肺地想逗敖嘉开心,却偏偏忽视了人类最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敖嘉只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自然不能与他们一样辟谷,更何况还怀了小宝宝,这段时间削瘦得更是厉害。再看看敖嘉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床上只有一床薄被,与自己不同,敖嘉是不能在阴湿的地方久住的,在蛇窟的这些日子里,不知道暗地里落下了多少病根。
出于傲骄,这里面的种种敖嘉自然不会对自己细说。难怪敖嘉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冷淡,一天比一天烦躁。
蛇祖心里立时被悔恨充满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这一点。若是敖嘉不发烧,什么都不说,凭自己的榆木脑袋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明白这一点?
“嘉嘉不要哭,我这就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去,你想吃什么?”蛇祖看着敖嘉的小身板,恨不得一顿把他全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