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罄靥
别看现在是个五好公民,以前念书的时候打过的架估计比吃过的饭都多。
“想起来了,好像是霍克家的小公子。”
严雪迟听到这儿跟被当头打了一棒子似得。
半个小时之前,还在梦境中见过他。
梦见了不太美好的初遇。
还有不可告人的疼痛……
“他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阿月摊了摊手,也没去凑热闹。
作为一个Beta,阿月大概从小就是跟在两个哥哥身后一言不发的那个。
以前一起念书的时候三个人学费解决问题大概基本都是严雪迟和邵元翻墙出去打工,阿月负责完成三个人的作业和骗过宿管以及上课点到和补考替考。
而且直到混到毕业,也没被逮着过一次。
一个很没有存在感的小姑娘。
“话说你当时是把他打成什么样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对这个名字怂成这样?”
阿月见着严雪迟这幅样子,不禁有些奇怪。
严雪迟抽了抽嘴角,吓得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毕竟被强制标记,以及在车上后续的事情,严雪迟没有同别人说过。
连这两个最亲密的发小都不曾。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严雪迟估计对方早就忘了自己这号人,稳了稳情绪,看了一眼挂钟,“该下班了,用我送你回去吗?”
阿月:“———”
阿月还没开口,只见着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横在了两个人面前,“请问严探长在么?”
“找我有事?”严雪迟见着对方面孔生疏,不禁有些奇怪。
不过能进到警部大楼里的,想必都是正经人,虽然奇怪,但语气还是得毕恭毕敬的。
“是霍克先生找您。”大汉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问您下班之后,有没有时间一起吃——”
“没有时间。”严雪迟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了,赶忙回办公桌上抄起公文包。
只是还没再一次迈出办公室,就听见对方又一次开口。
“霍克先生还说了两个字。”“录像。”
“录像?雪迟,什么录像?你怎么没跟我和邵元说过?”阿月见着严雪迟脸色不对,凑过去用着确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问了一句。
“没什么,送不了你了,路上自己小心。”严雪迟听到这儿面色已经白了大半,竭力平静的对阿月说道。
“霍克先生在军部大楼前的停车场等您。”大汉说完之后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出去。
“雪迟,怎么回事儿?”等着人走了,阿月才敢放开声音。
严雪迟罢了罢手,并不想提起这种事儿。
毕竟严雪迟记得当时是自己下手没分寸在先,严雪迟自己都觉得能四肢健全活到毕业已经是奇迹。
“我先走了,路上小心。”
军部大楼和警部与人类研究所三栋楼是挨着的。
严雪迟以前其实一直向往成为军人,为联邦效力。
不过毕业之后没有进入军部的原因很简单。
天生残疾,一只耳朵听力退化。虽然人工耳蜗植入的技术已经十分纯熟,但这幅样子还是过不了军部的体检。
好在严雪迟这些年混的也不错,虽然跟年少时的梦想走偏了,但总归是差不离。
走到军部大楼前的停车场的时候,严雪迟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在众多中规中矩的车辆之中,长得最风骚的悬浮车。
比别的庞大几圈儿不说,样式也十分抢眼。
还真是个外表和内心完全不符的人。
严雪迟还没走进,就见着窗户先一步被摇了下来,“上车。”
严雪迟这才看清车里坐着的人。
淡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侧颜的线条十分流畅,尤其是鼻梁和那双薄唇,简直是从油画上走出来的一样。西装穿的笔挺,哪怕是坐着,依旧能看的出身躯颀长的很。
的确是能让人痴迷的样子。
严雪迟除外。
毕竟已经见识过这幅绅士面孔下的真实性情。
“上车。”似乎是怕严雪迟听不见,重复的时候,兰瑟特意提高了音量。
严雪迟没再愣着,硬着头皮走到了车门前,还没等车门上升到最高,台阶放下来,就先一步钻了上去。
上车之后严雪迟决定先发制人,“霍克先生,好久不见。”
“嗯。”兰瑟回头看了一眼严雪迟身上的警服,本就狭长的眼睛更是眯起了几分,眉目也蹙成一团儿。
“请问您——”
严雪迟话还没说完,就先一步被打断了。
“把衣服脱了。”兰瑟的声音比多年前似乎沉稳了不少,多了几分沙哑魅惑,少了些青涩,甚是好听。
不过机器合成的声音大概都比他的更有温度。
“啊?”严雪迟以为自己没听清。
以前两个人的关系也没亲密到这种地步。
而且严雪迟记得兰瑟以前那次纯属是为了报断肋骨之仇,没别的多余的意思。
一时间严雪迟有点摸不清头脑。
“什么?我没听清?”
兰瑟依旧是没将目光从严雪迟身上移开,用指尖敲了敲操作面板,又用着毫无波澜的语调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严先生,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第3章
第一次严雪迟还能安慰自己听错了。
但是第二次重复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见此当然没有乖乖照做,甚至已经开始估算如果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和他动手,能有几分胜算。
兰瑟见他没有反应,又一次开口道,“让你把衣服脱下来换掉。我记得联邦警部有一条规则就是禁止私人场合穿着制服,以免造成群众慌乱。”
严雪迟低头一看,果真脚边有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套便服。
一时间有些尴尬,毕竟方才的话实在是太引人误解了。
“下次说话倒是说清楚……误会了误会了。”严雪迟笑的十分勉强,赶忙拉下了后座的遮光帘。
衣服是新的,能看得出来用料都是最顶级的,只不过没有标签,连价格都没有显示。刚熨烫过,上面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甚是宜人。
严雪迟一时间没敢碰。
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准备拒绝这个要求,“那个,您看……”
话还没说完,遮光帘倏地被打开,从前面钻进来了一个脑袋。
绷着个脸,一脸不悦的望着严雪迟,直勾勾的盯了几分钟,连眼都不带眨的,目光也不曾移开半分。
兰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严雪迟愣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僵持了半晌,严雪迟为了自己的安全,选择率先妥协,“好的,我换。”
遮光帘倏地又被重新合上。
严雪迟三下两下除掉了身上的制服,伸手摸了摸这套衣服里面没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才给自己套上。
本以为会过于宽大或是紧身,结果却是意外的合适,跟贴身裁剪出来的一样。
不过上一次和这个人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自打毕业之后就再未联系,连通讯方式都不曾留下。
“换好了吗?”
“好了。”
兰瑟单手将遮光帘打开,示意严雪迟坐到副驾驶座上。
任人宰割的鱼肉选择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然而刚一坐下,严雪迟只觉得头上忽然附上来了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掌,吓得直往门边躲。
“头发乱了。”兰瑟注意到了他的反应,淡然的解释了一句。
“谢…谢谢。”严雪迟一时间躲也不是,坐回去也不是,“下次这种事情告诉我,我自己来就行。”
兰瑟没再接话,只是对着控制面板输入了密码,启动了悬浮车。
“话说,好久不见。”严雪迟见着他默默启动悬浮车,离开停车场,气氛却是沉默的可怕,实在是没忍住,先一步开口。
“好久不见。”兰瑟专心致志的低头看着手边的操作面板,长发遮住了半张脸,看不见脸上的神色如何。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严雪迟见着他似乎不想理自己,完全没往心里去。
“找你因为关于工作。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
严雪迟一时语塞。
见过不会聊天的,但能把气氛聊死的,大概只有他一个。
不过倒是放心了不少,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想必都是正事儿。
其实上车那会儿被勒令“脱下衣服”的时候,严雪迟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想的有点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