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廿乱
哭泣的小孩方琼郁闷了,作为一个灵魂二十好几的男人,他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然后又为什么因为巨蛇会伸缩的舌头而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在巨蛇面前好窘迫,于是小包子脸涨红了,具体原因大概是愤怒吧,愤怒的原因是他觉得巨蛇在耍自己。
“你为什么要哭?”
方琼愤怒的小包子脸皱了起来,他似乎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太近了,近到他不想承认自己听到都难。
巨大的白蛇是他不能忽视的对象,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感觉到巨蛇并没有要将方琼吞入腹中的意思,他才抹干净眼泪顶着灼红的脸打量巨蛇。
这条巨大的白蛇,身体上有银白色的鳞甲,它的腰以下有九条尾巴,缓慢拖行时,有铁碰撞之声,原来,原来刚才他被惊醒的就是巨蛇在缓慢拖行?
可想而知,它的身体是有多么的硬,竟然可以发出宛如铁相互碰撞之声,这是何等的恐怖,刹那间,方琼无语问苍天,不,是问墙壁。
这是九尾蛇,这是九尾巨蛇。
他的命运竟然如此悲惨,为什么他要觉得巨蛇没有要吃掉他的感觉呢,这一定是自己被吓过后的错觉,他讨厌蛇,他讨厌那滑溜溜的蛇皮,在这里好像叫做蛇鳞,姑且不管它叫什么,反正方琼就是觉得这蛇恶心,他怕蛇。
想了想,于是他又开始扁嘴想哭,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自从他变成小孩子后一遇到解决不了事情的时候就想着哭,他老是流鼻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内心在疯狂咆哮的方琼小包子脸也不那么淡定,眼泪又开溢满眼眶。
“小家伙,还记得我么?”
清脆的男性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回,方琼是切切实实的听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瞪大双眼,眼泪默默的眼眶里滚下来,眨眨眼睛,他颤抖着声音向只有巨蛇的空间问道:“是谁,谁在跟我说话?”
那人轻笑出声:“抬头看看。”
方琼还在畏惧眼前的看似平静地巨蛇,不过那男人叫他抬头,那么他抬起头也应该没什么事吧,不过是再看一眼那个巨蛇的下巴和舌头。
然后,方琼惊了。
巨蛇的大扁头没有了,朱红色的剪刀舌头也没有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眼熟的脸庞。
人身蛇尾,这是什么组合!
他可以理解为是半人半兽么。
“刚才你偷看到我在洗澡的时候可没有露出这么害怕的表情,你这个小孩真是有意思,真想把你一口吞掉。”
清响声音继续在这个宽大的空间飘响,方琼脑子里只有轰隆隆的声音,他无言的望着高三米的上半身裸着,下半身也裸着的男人。
脑浆终于不再那么糊的方琼脑袋里终于回转起来了,这个裸着的男人也就是躺在血水里睡觉的那个貌美男子,他的本尊是一条九尾蛇?
方琼坚毅小包子脸望向那男人:“我才没有偷看你洗澡。”
会有人用血水洗澡吗?
好吧,他知道这半人半蛇不是人,是兽人。
“没有么,那你胆子也不小竟然闯入我的禁地,你可知道一般进了这里的人都是个什么下场?”
男人温和的声音听起来清清爽爽,但这清爽的成份太多,让方琼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凉凉的。
方琼缩缩脖子摇摇头:“我,不知道。”
想必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砰砰砰!
貌美男人毫不费力地甩甩他引以为傲的九尾中的其中一条,用尾尖指向方琼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另一端,他的笑容轻松而自如,方琼转过头一看,小脸刹时间就白了。
那是一堆白骨,一堆发着恶臭的白骨,有人骨,有兽骨,零零碎碎,数不胜数。
方琼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昏死过去,他不要下地,他不要看骨头,他不要闻这些恶心的味道,他要回家,他要回去睡软软的大床,他要……
大白蛇不是貌美的男人,他是蛇蝎心肠的男人。
“你一定是在心里骂我。”貌美心黑的大白蛇微笑着说。
眼里惊慌的方琼忙摇头:“……我没有骂你。”
“你有。”貌美男人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看方琼。
方琼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当然,虽然半人半兽巨蛇跟他谈笑,但不代表他不会把自己吃掉,也许大白巨蛇喜欢在与人谈笑的时候将对方‘啊呜’一口吃掉,吃完之后会来一句:啊,今天这只肉不太够,下次还是逮一只肥的吧。
小包子脸更是惨白的方琼只能弱弱的坚定道:“……我才没有。”
不管大白蛇有没有要吃方琼,现在害怕得要命的方琼始终是要想方设法离开,可是,他要怎么离开呢?
在他转动着他眼珠子时,他的身体忽然腾空了,这会儿不是凤粽子随便搂搂会放心不会掉那种,而是被一条冰冷的长尾巴卷到半空中,他现在更清楚的看到下面的风景,以及他面前不穿衣服的裸男白蛇。
第一反应便是裸男白蛇要吃他!
动弹不得的方琼索性闭上眼睛等着巨蛇将他吞入腹中,但过了良久,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巨蛇终结自己的性命,方琼睁开了双眼,那裸男巨蛇正笑眯眯的伸出手摸着方琼的脑袋瓜子。
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头发摸起来真舒服,要不我养着你,一千年后你跟我交配吧。”
方琼:“……”
交配是……什么?
第13章 危难中脱险
被蛇尾卷在半空中的滋味实在不太好,特别是还要面对脑子不太正常的巨蛇,方琼没有被再次吓昏已经是奇迹。
一千年后,他的骨粉都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了。
不穿衣服的白蛇貌美却如蛇蝎心肠的男子,噢,他本来就是蛇,他的心肠必定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面上依然笑得温和,只是他的另外八条尾巴在半空中悠闲地晃动,直晃得方琼想睡觉,他的眼睛实在有些累,进了洞里面后,没有手表,压根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困得有些想睡觉,小孩子的生物钟可是很准时的。
只是,在这时候方琼想睡觉也死劲拧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别睡,怕是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眼前的巨蛇将他吞入腹中都未定,而巨蛇暂时还没有进一步要将他吞入腹中的打算,他只是双手托着下巴将方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时而皱眉,时而又自个儿点头确定某些事情。
趁巨蛇打量自己,方琼发困的眼睛也没闲下来,刚才一定被巨蛇的身影所笼罩,这个亮堂堂又极其恐怖的地方他还没有观察过,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离开的方法也不一定,他也想处之淡然的。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方琼向下望去,眨眨困乏的眼睛才看清楚这里是一处很宽敞的殿堂,巨蛇的身后是一张金灿灿纯金打造的椅座,像极了古代皇帝专属宝座,金座后面台上放着八座也是由纯金打造的佛像,金座前面是一堆金银财宝,金镯,银镯,玉石,翡翠,玛瑙样样俱全,差点要闪瞎方琼的眼,总之,这些盗墓者最爱的东西竟然全都在他眼前展现了?
蛇爱财,也是守财奴,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没有错,巨蛇男见方琼看着他身后的财宝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抬起手揪揪他脏脏的包子脸问道:“你是想要我身后的财宝吗?其实,给你也可以喔……”
巨蛇男把话拖得长长,也把方琼从那堆几乎要将人眼睛闪瞎的财宝中回过神,他不贪便不会取不义之财,于是摇摇头:“我,不要。”
这下巨蛇好奇了:“为什么不要,多少人拼了性命都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财宝。”
方琼默默无语的垂下头,试想想,你要是被一条巨蛇的大尾巴卷着,还面对着半人半兽的他,你会想要这个守财奴的东西吗?
知道为什么这里会亮堂堂,那是因为这里处处都是镶嵌了金银,但是这是虚还是实,方琼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记得自己是被屏风吸走,醒来之后就遇到巨蛇,那么,他现在是在哪里,巨蛇又是何方神圣。
方琼扭了扭被卷得没有空隙的小身板,此刻他想的是有没有人要来救他啊。
眼见小朋友方琼垂败的姿态,巨蛇觉得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了,这个小孩也太不可爱了点,要跟他玩些什么好呢?
在他们共同陷入思考之际,这个殿堂的外面响起人声,而这声音还非常的熟悉。
“大家跟紧,别走散了!”
刘然?
方琼这会儿可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主墓室对付将军粽子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都不确定这里是否是幻境了。
一个个谜题,一个个地理空间的变幻,方琼开始分不清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幻境,他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
但无论如何,眼下他只有逃开巨蛇的尾巴才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咿呀。
殿堂大门被推开,巨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殿门开启的瞬间他变回了巨蛇状,方琼看着巨大的蛇脑袋,他好想吐,那舌信子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一会儿,刘然一群出现方琼眼前,
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略过依然被挂在空中的方琼,朝巨蛇身后的一堆金银财宝望过去。
在他们当中黄老大那群人显然不在,刘然和她的伙计走在最前面,二叔和眼镜小四叔他们在中间,凤粽子跟在最后,叶佳文大概跟黄老大一起,不见他的人影,凤粽子的背包上挂着一把青铜剑,方琼记得他用这把剑把黄家伙计干掉。
方琼现在想眼泪鼻涕一起流,他朝那群人挥到自由的细手臂:“二叔!小四叔!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喊了半天,发现完全没有人理会他。
只听到下面的人在讨论声。
刘然说:“这里是墓主放明器的仓库吗?还是说他死后想当皇帝?”
二叔眯着他平日看似诚恳的眼睛搓搓手说:“管他想干嘛,现在咱们得到财富才是最重要的,你看这些宝石,玛瑙,哪个不是上等货!”
二叔的几个朋友附议,刘然的伙计望着那堆财宝已经不想发言了,他们的眼睛已经写满了他们心里此时此刻的想法。
“二叔!”
“凤先生!”
“小四叔!”
为什么他们都听不到自己歇斯底里的呼唤?难道他们看不到自己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巨蛇在变回蛇样时会有那样邪恶的笑意,他们全部人都看不到自己,他们在不同的时空么,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巨蛇搞的鬼。
“放开我,大坏蛇,我要下去!”
巨蛇出声道:“你下去也没有用,他们根本看不到你,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这句话很耳熟,但是现在不是开小差的时候,方琼使劲踢巨蛇都不见它有松开自己的迹象,于是方琼只能愁苦着他的小包子脸把注意力放在凤粽子阴寒的脸上。
在自己离开之后他们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黄老大为什么会和刘然他们分开,叶佳文也没有凑和到凤粽子身边,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消失不见了么。
很显然,被金银财宝而吸引的人哪里还想的到方琼的存在,他们的表现就像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嘴巴一扁,望着凤粽子背影的方琼眼泪又快要流出来了。
不过,也在这一刻,风粽子忽然转过身,快速抽出他背包上挂着的青铜剑,指向方琼的方向。
眼神透着寒冰的凤倾对着大家所认为的空气说道:“放开他。”
“凤先生……”
原来还是有人看得到他的,方琼这下心里可高兴。
其他人见凤倾对着空气说话,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前方,他们面前什么也没有啊,眼镜小四叔推推眼镜,对凤倾说道:“凤先生,你在跟谁说话?”
不是他不相信凤倾的能力,而是觉得奇怪,这次好不容易见到可以拿的明器,竟然又生事端。
凤倾自然是不会去理会眼镜小四叔,扫了扫站在面前的一群人,说道:“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要的就可能是命了。”
眼镜小四叔固然不信,他是最听不得鬼神之说的人,凤倾这么迷信,他却要反其道而行,刚迈向前一步,他的身体就忽然腾空而起,紧接着在一秒之内被巨大的力量袭卷,然后重重撞在金丝楠木柱上,摔倒在地面时,口吐鲜血,肋骨不知断了几条。
凤倾看也不看他,既然自己劝告过,他自己不听何必去理会,其他人倒是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起来。
待众人反应过来间殿堂的奇妙,二叔与其他人纷纷跑到眼镜小四叔面前探他的鼻息,检查他的伤势,他的眼镜已经被摔烂,镜片碎了一地。
刘然从腰间抽出她的手枪,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凤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