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 第20章

作者:青丘 标签: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我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没有继续靠近,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对劲。但是我朋友径直过去,很不客气地赶人。

女人突然不笑了,她僵硬地转过脸来,把眼珠子往上翻,裂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她又笑了出来,但是一改前面的微笑,那样的笑容太诡异了,从她嘴巴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臭味,我和我朋友撇开了头,再回头看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我看着我朋友,他也十分骇然。后来我们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那个女人的事。”

白翌托了托眼镜,他的脸色明显比先前要严肃许多,看来这个女孩子遇上得不是普通的麻烦。赵芸芸整理下情绪,继续说:“本来我们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当男朋友的骨灰盒安葬下去后,我准备调整心态,一个人面对今后的人生,但是……但是这只是一切地开端!”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我心里暗暗地想,她这样红着眼出门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怎么她了吧?为了平复她的心态,我只能安慰着说:“没关系,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说下去,白翌一定会帮你忙的。”话刚说完,我的背后就被白翌那小子捶了一拳头,他狠狠地瞪我一眼,我当做没看见,继续等赵芸芸说下去。

她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嗯,在那之后我和我朋友都出现了些奇怪的事儿,比如我们身上出现莫名的红色痕迹,有时候可以听到耳边有女人在哭泣的声音之类的。我本来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可能是我伤心过度了,直到我朋友把我约出来后,我才发现事情并非我所想的那么简单!那个时候我看见我朋友真的吓了一跳,他本来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但现在瘦得皮包骨头,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完全就像一副会走路的骨头架子,他眼神很惊恐,而且充满了绝望。他看到我,只能颤抖地向我招招手,我发现他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一坐下,他就抓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冰冷得要命,他说我们都要完了,都要死了!葬礼上的那个女人一直在他身边,他感到自己活不长了。他一边说一边连嘴唇都在抖,我当时还安慰他,说这没什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鬼,叫他不要大惊小怪,但是他甩开我的手,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说什么她一直在看,什么他睡觉的时候看到她就坐在他的床边,喝水的时候可以看见她在杯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直到我们死为止!”

说完赵芸芸就撩起袖子,她的手上有一道道红色的勒痕,而且勒得很深,周围都已经青筋暴起了,我看着皱了皱眉头。赵芸芸继续说:“最后他说很快的,那个女人也会来找我,如果他死了,接下去就轮到我了。他还责怪我为什么要指给他看那个女人,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了餐厅。我一个人留在里头,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他的身边的确跟着一个人影,红色的衣服……没过多久我的朋友果真就死了,医生说他死于呼吸衰弱,但我知道他是被活活勒死的!我这下害怕极了,因为他说过下一个就是我,在那之后,我也随时都感觉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无时无刻都在跟着我,她就在那里!”

说完她颤抖地指着窗户外面,我们侧脸一看,只见一个红影子瞬间飘了过去。我咽了下口水,浑身像是被冷水从头浇到脚一样,然后心虚地对她说:“你怎么确定自己也会像你朋友一样地死去呢?”

她颤抖地说:“连我身上都布满了这种红色勒痕,一天比一天多!我好怕最后也会死得和他一样惨!”说完就捂着脸哭起来。

白翌皱皱眉头,看着我说:“你看怎么办?”

我心想你怎么就问我了,我怎么会知道该如何处理,于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白翌摇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叹口气说:“这事很麻烦,赵同学你先回去,这几天都不要洗澡,尽量让自己保持干燥。还有如果可以,也不要再去其他人家里,安静地待在自己家,我会尽快想办法的。”他走到自己的柜子那里翻出一捆香,对赵芸芸说,“到了晚上这香就点上,然后睡觉,虽然不能治本,但是可以缓解下你目前的状况。”

赵芸芸接过香,就像是接过救命稻草一样,她激动地感谢白翌,然后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我们鞠躬,请我们一定要救救她,我完全可以感到这个女孩子有多么害怕。

把赵芸芸送出去,关上了门,还没等我开口,白翌就先发难道:“你小子以后别什么都没问清楚就答应下来,你哪里来的本事帮她啊?”

我心想,一个姑娘家哭哭啼啼地来找你帮忙,你还推说自己无能为力,那还是个男人么?不过因为确实是我鲁莽了,所以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心里琢磨着这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白翌见我没话说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那女孩惹到的是什么?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帮助她,也许她死是注定的。”

我心头一冷,白翌很少说那么没把握的事情,难道这件事情真有那么危险?想到这里我口气也弱了起来,观察着他的脸色心虚道:“老白,难道真有那么邪门?你不是很有能耐么?”

他白了我一眼,说道:“她遇上的东西是喜鬼,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她被那鬼给害死。”

我一听急了,连忙追问道:“真的没救了?看着她等死?”

白翌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对我说:“既然答应下来也只能帮忙了,否则她死了,下一个估计就是咱们。这种鬼其实是一种煞,死的时候正好是它们大婚之日,因为怨气太重无法消散,所以就形成了这种厉鬼。其实它们不常见,只有在大喜和大悲的场合下才会出现,见到的人没几个能活下来,所以,我们需要个很特殊的方法。”

我缩了缩头,继续问道:“什么方法?”

白翌撩起衣角蹲下去,爬到床底下翻出一个大箱子,然后皱着眉头对我说:“查资料。”

听他那么一说,我整个人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最后无奈地爬到他面前,翻出另一个箱子说:“那就查呗……”

其实自古以来,鬼怪大多都是有方法克制的。万物不越五行,难超六道,所以按照白翌的说法就是,只要你敢犯事害人,就有法子收你!但是喜鬼不一样,它的存在是一股怨气,一份由最幸福转为最凄凉的怨念,所以它们徘徊在婚丧两大典礼上,重复着自己最快乐也最悲伤的情景。至于丧鬼,情况也十分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丧鬼是死在别人的婚礼上的人,别人最快乐的时候,却是它们最悲哀的时候。因为它们的怨气十分强大,所以看到它们的人几乎不可能避开这股煞气,它们算是恶鬼之中最为凶险的煞鬼之一,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它们就是无差别杀人,逮到一个是一个。

越查资料,我越是替赵芸芸担心,这姑娘的命还真苦,自己谈了三年的男朋友死了,还在他的葬礼上撞到那么一个煞鬼,现在只能每天待在家里,随时可能被这煞鬼弄死。而我们这方面,白翌看来也很为难,他说他对这个鬼怪了解得不多,因为它们很少出现,所以人们对他们的认识和记载也十分有限。

白翌嘴上虽然喊着麻烦,但还是非常认真地调查资料。本来已经整理干净的房间,没过多久又被摊得到处都是的书和奇怪图卷,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那些比卷筒纸还要薄得卷轴给踩烂了。我对此并不了解,帮不上忙,于是乖乖地靠边翻着一些书解乏,当中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书,记载得是明清时期一些奇闻异事的文集,叫做《黄粱诡事集》。这里面的故事性很强,我就拿它当做小说读,虽然年代久远,但里头的文字倒也比较白话,一来二去居然给我看下了大半本。

突然,我被其中的一个小故事给吸引了。这个故事是说一个秀才赶夜路去京城考试,因为没钱交付路税,只能走一条荒僻的小道,他在那里遇见了一户大户人家,他们要嫁女儿,便客气地请他入宴喝杯喜酒。那个穷秀才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便高兴地去白蹭那大户人家的一顿水酒,当他入座后,却发现那大户人家的婚礼很奇怪,根本没有客人,只有新娘和新郎坐在高座上,新郎感觉不像一个真人,反而像一个纸扎的人像,新娘也不盖红盖头,露着脸看着前方,淡漠得就好像不是她在结婚一样。秀才心里奇怪归奇怪,但因为实在太饿了,看着满桌的酒菜就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忽然他在厅堂的角落里看见一个一身白衣,清瘦娟秀的美人,哀怨地看着结婚的厅堂,秀才顿生爱慕之心,想要去搭识此女子,便走过去愣头愣脑地作了一个揖,当秀才一抬头,那清秀的美人却不见了。后来喜宴结束,秀才向那户人家打听有没有这么个一身白衣打扮的姑娘,大户人家摇头说不认识。后来秀才在心中念念不忘,不久之后就得相思病死了。

我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因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就那么挂了,这真是不值得啊!电光火石间,有什么窜过我的脑海:婚礼,白衣女子,最后秀才死了!我立刻走到白翌身边,指着那段故事给他看,他拿过书,越看眼睛越亮。其实我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这事情和赵芸芸的那件有那么点相似,只是里面的人物反了而已,其它的完全一模一样,可惜故事里面没有记载破除的办法。

而白翌却亮着眼睛拍我的肩膀,兴奋地说:“好小子,没想到线索让你给找到了!这件事有眉目了,还有些细节的地方,等我弄清楚了再一起去找赵芸芸。”

我被他那么一说更加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拉着他的手就问:“慢点慢点,老白,你说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眉目啊?我只是觉得那秀才遇见的事和赵芸芸有点类似。”

白翌飞快地从我身边的书堆里抽出两本来,然后把书翻得哗哗作响,头也不抬地说:“没错,那倒霉蛋秀才遇见的就是红白双煞中的丧鬼,他看到的那个美女,就是最后要了他命的女鬼,而且这个故事内在的含义已经告诉了我们如何破除这鬼煞的办法了。”说完他敲了下台子,抬头对我笑得很是和蔼可亲,“办法找到了,安小哥,又要劳烦你帮忙了。”

我看着那笑容心里一抖,心道糟糕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这事还用得到我?”

白翌漫不经心地继续微笑:“放心,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你不是答应要帮助人家了么,怎么现在要你出力,你就蔫了?”

我一听这话,立马瞪了他一眼,抬高声音道:“我怕什么,有什么事尽管说,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否则我‘安’字倒着写。”

白翌看着我摇头笑了笑说:“兄弟,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否则你名字以后写起来就复杂了。”

我看也不看他那副嘴脸,这人就喜欢耍嘴皮子,在别人那里装深沉、有内涵,在我面前就一毒嘴小人!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说吧,这次是要我去拿什么东西,还是要我去见什么人?我安踪皱下眉头,就不是爷们!”

白翌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点头说道:“好样的,就看你表现了。我算了下日子,再过两天就是下弦月,那个时候就是咱们解决问题之时,我去给赵芸芸打电话。”说完他又饶有深意地看了我几眼,我感觉他的眼神闪烁着一种邪恶的光芒,“奸诈”仿佛就是为他而造的词,我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地倒退好几步,他嘿嘿地笑出声说:“就看你表现了。”

我过了几天忐忑不安的日子后,终于到了再一次和赵芸芸碰面的时候。此时她比以前更加瘦了,感觉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等死的人,但她的眼中还闪烁着对活的渴望。大多数人对生的渴望无论到了何时都不会有任何减少,即使在闭眼的前一刻,许多人仍然盼着能活下去。所以赵芸芸一看到我们,马上就靠过来,然后激动地说:“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你们找到办法救我了么?这几天如果没有白先生你的香,我现在一定已经死了。”

我完全不怀疑她说的,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手背上全都是红色的痕迹,看来即使是焚香也没能完全控制住怨气的扩散。

白翌点点头说:“没错,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或许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躲过去的办法,我们也只有赌一把了!”

赵芸芸呼了一口气,点头道:“赌一把,我愿意,横竖是个死,我什么都愿意尝试下!”她满怀希望地看着我们,显得非常激动。

我也被他们说得激动起来,点着头说:“就是!不管那个红白双煞有多么险恶,我们也要来个死里求生!对吧,老白!”

白翌这斯大概就爱泼我冷水,我话刚出口,他就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开口说:“这事先别那么确定,我这法子也是由你给我看的那则故事演变而来,准不准我不打包票,如果失败了,我们三个人的命也全得交代给那鬼。”赵芸芸乖乖点头,我也没说什么,只等着看白翌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摆脱这最凶煞的恶鬼。

没想到白翌居然带我们来到一间老式屋子里,到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周围的气温比白天又低了不少,一阵阵穿堂风从门口吹进来,冷得我忍不住哆嗦一下。这里看来已经好多年没人住了,蜘蛛网就像棉花罩子一样到处都是,还有一些老旧的家具在,那些东西老旧得估计连我奶奶都不会用。白翌带了很多东西,然后招呼我们说:“来帮忙弄下,声音别太大,被人发现了我们就得被赶走。”

我接过包,纳闷地四处看看:“这什么地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白翌尴尬地笑了笑说:“这里是一个待拆迁的老房子,以前我来过这里。发现门没锁,今天就借用一下了,所以别惊动拆迁组的人过来。”

我不得不鄙视他,但经他那么一说,也压低了声音问:“你干嘛带我们来这里?”

他谨慎地看着门外,然后对我说:“我们需要一个举办仪式的地方,而且不能太新,一定要老房子,这里的条件很符合。”

他居然带了红布头,还有一包一包的花生桂圆,我发现那些是他前几天买的年货。我和赵芸芸越看越糊涂,但还是按白翌的吩咐手脚麻利地帮忙。到最后我们差不多把一个老房子布置成了一个婚堂,红布头堵住了窗户,既起到装饰的作用,又起到遮盖的效用,白翌把炒货和水果放在盘子里,然后给酒壶里倒上他买的二锅头。他转过头来笑了笑,从另一个包里掏出一套大红袍子对我说:“去,换上再出来。”我拿着那衣服怎么看都像是新娘的嫁衣,于是立马把衣服推还给他说:“你搞什么?这个是女人穿的!你给我干嘛,要穿也是找赵芸芸啊!”

我声音一下子提高,吓得赵芸芸马上走过来一脸责备地看着我说:“干嘛呀,别吵啊!万一被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我黑着脸看她一眼,指了指那身衣服,说:“这小子居然要我穿女人结婚的衣服,我们这里有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我穿?”

白翌摊开手,看上去很无奈地说:“没办法,因为她有她的工作,我必须要主持这个仪式,唯一能做新娘的只有你,这衣服你别扯坏了,是问我姑姑借的戏服,弄坏了你赔。”

上一篇:诱香/净香

下一篇:我的神仙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