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泠风
尤其……
林徽真紧紧地盯着季芜修黑发间那对三角形的黑色毛茸耳朵,还有身下那竭力往身下缩去的长长猫尾,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天灵盖,怂恿着他做出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
季芜修的脸都僵了,他眼睛不瞎,当然看得到林徽真眼中异常晦暗深沉的光芒,还有让他几乎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哪怕旁观玄真尊者处决某某叛逆者,他也不曾在林徽真的身上感觉到这种等级的危险性。
季芜修心中发苦,糟糕了。
这么弱小的一具躯体,半点妖力都没有感觉到,他本以为幕后黑手给他弄进一具普通黑猫的躯体里。但没有想到的是,这具躯体分明就是他原本卤蛋那个身体,内含妖骨骨粉,不知怎地,他就变回了人形,还是那种不完全的人形。
虽然没有低头看一眼确定一下,但身上多了两个器官,不太受控制但情绪波动得厉害些就跟着起反应,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天要亡我”这四个大字哐当一声,砸在了季芜修的脑袋上。
现在的林徽真可没有玄真尊者的记忆,自我认知是一个位高权重普通人的他,如果发现多日前捡回来的黑猫突然变成了人,他会怎么办?
如果是完整的人类模样,还跟他那个外室夏柳惜长得那么像,林徽真肯定以为季芜修是其他势力派来的间谍,不扔进地牢里严加拷问两天都对不起他大元帅的身份。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如果他不承认自己是那只黑猫,没有人能够确定。只要这具妖身扛折腾一下,他还有逃出地牢的可能性。
可不幸的是,他现在是半人半猫的状态。
那问题就很严重了。
普通人对妖怪的印象可不怎么样,虽然季芜修不是妖。
感受一下林徽真此刻的眼神吧,季芜修竭力从体内搜刮一下妖气,想要趁着林徽真不注意采取战略性逃跑策略。然而,季芜修努力了,但这具身体里真的是一点妖力也没有。
那问题来了,没有妖力,他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幕后黑手果然该死。
季芜修试着曲了曲手指,倒霉催的,妖怪的武器之一爪钩,没有。但季芜修没有放弃,而是慢慢地抬起手。
林徽真挑了挑眉,没有反手扣下季芜修的手腕,杜绝他任何充满攻击可能的动作。
季芜修的手掌按在了林徽真的肩臂处。
“我可以解释……”季芜修镇定地开口道,然后掌下用力。
妖怪的体质与普通人不同,哪怕没有妖力,哪怕没有爪钩,最起码,他的体质应该比人类强很多,能够一把将林徽真推一边去,稍微占据一个武力的优势吧。
然而,事实又一次让季芜修大失所望。
季芜修用力地推了,但是他身上的林徽真纹丝不动。
季芜修眼角抽搐,幕后黑手真的是太缺德了。
林徽真瞥了一眼季芜修紧紧抱住自己手臂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张口道:“我答应了。”
季芜修一脸懵逼:“啊?”
林徽真垂眸凝视着季芜修深碧色的眼眸,只当自己没有看到他眼睛里的茫然,道:“我听说过你们这种小妖精。”
季芜修的身体一僵,道:“听我解释,我其实……”
话还没有说完,林徽真就松开捏住季芜修下颌的手,转而竖起一根食指,抵在了季芜修的嘴唇上。
软软的,手感真不错。
季芜修微微瞪大了眼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林徽真。林徽真这个态度,嗯,让他先说好吧。
林徽真瞟了一眼季芜修头顶的毛茸耳朵,声音含笑地道:“不就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就要以身相许吗。”
古往今来,救妖一命,妖就要以身相许的故事,难道还少吗。
他虽然对妖怪不感兴趣,也从来没有对同性产生过好感,但若是眼前这个男妖怪,长得那般顺眼,看着就可口无比,他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好啦。
季芜修:“!!!”
季芜修目瞪口呆地看向林徽真,他他他、他说什么?!
“等、等等!”季芜修想要说,弄错了啊,他什么时候说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来着。都是男人,怎么许啊。即使男人也可以许,但、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个逻辑不对啊。救了人就要娶回家,尊上的行宫都装不下了。
只是,季芜修的话压根没有机会说出口,斩钉截铁地为七天前的救命之恩画上一个无比圆满句号的林徽真下一刻就伸出手,手指快准狠地捏住了季芜修头顶的毛茸耳朵。在季芜修一个激灵,“啊”出声的时候,林徽真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吻住了季芜修的嘴唇。
季芜修……季芜修整个人都懵住了。
床上那根长长的黑色尾巴,猛地绷住了。
他的。
林徽真牢牢地将猫耳青年压在床上,近乎放肆地吻着他。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很早以前就想要这么干了。
这是他的。
林徽真的心中浮起这样的明悟,这让他更加兴奋起来。只不过,顾及到猫耳青年这副受惊过度不知所措的样子,林徽真决定给他点时间反应反应。
于是,他认真仔细地吻着身下人,哦不,身下妖的嘴唇,对着他头顶那对毛茸耳朵爱不释手。
身下美人在保有人类状态的耳朵以外,头顶多了一对毛茸耳朵。看着像是没有多少作用的装饰品,但抓在手中,手感好到让林徽真放不开手。让林徽真揉一遍,揉一遍,再揉一遍,舍不得放手。
季芜修的脑袋已经完全当机了。他的眼睛大睁着,深碧色的凤眸里没有被同性亲吻时类似于恶心厌恶的情绪,只有茫然与无措,显然不知道现在这形势是怎么发展出来的。
不过,林徽真能够感觉到,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用出来的力道正在逐步加深,既不是推拒也不是搂抱,只是用力地抓紧林徽真的手臂,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感受着那个力道,原本打算用力亲一口盖个章就暂时将人放过的林徽真觉得,是时候让他的阿修认清事实了。
于是,林徽真眨了一下眼睛,索性用右手托住了季芜修的后脑,左手则顺着身体下滑,精准地抓住了那根绷直了的黑色长尾巴。
季芜修:“!!!”
猫的尾巴是不能抓的。
季芜修对此深有体会。
因为被林徽真一连串动作给吻懵了的季芜修因为这一抓,整个人就是一激灵,唇齿一合,下意识咬了下去。
“嘶……”林徽真微微抬起身体,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入口的铁锈味,显然,季芜修那一口,直接将林徽真的嘴唇咬破了。
季芜修急急地喘了两口气,眼角晕红,嘴唇红肿。他看着林徽真嘴唇上的鲜血,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他把林徽真的嘴唇给咬出血了。让尊上流血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但事出有因,这个因让季芜修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
他这会儿脑袋其实还是有些懵的。
林徽真也不恼,他舔去唇角那一点鲜血,不得不说,原本控制得很好的兴致因为这一口,陡然挣开了理智的桎梏。他的目光晦暗幽深,喃喃低语道:“还真是个小野猫。”
林徽真的声音低哑,里面蕴含着的某种浓烈情绪让季芜修僵直了身体,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下意识地反驳道:“不……不是……”
他不是猫,更不是野猫。
不等季芜修反驳,林徽真又一次吻了过去。
这一次,渐渐抓到了一点接吻技巧的林徽真就没有刚才那么凶狠了,他变得克制起来。最重要的是,林徽真的鲜血顺着交接的唇齿渡进了季芜修的口中,而后在季芜修开始喘不过气的时候,林徽真转移了阵营,在季芜修的颈侧烙下几个啜吻。
光在嘴唇上盖章不保险,推说到吃了辣椒上就能够混过去,但颈侧刻意留下的吻痕就不同了。
这样就可以了。
大餐应该留在正式场合享用,就这么急吼吼地吞吃入腹,实在是……实在是……
林徽真看着抖着猫耳朵,嘴唇红肿,眼角发红,简直一副任君采撷的小猫妖,一个没忍住,又亲了过去。
再亲两口。
他现在就亲亲,不干别的。
就在没有妖力没有过人体质的季芜修被林徽真完全压制在床上,亲来亲去亲个没完,亲到手软脚软,脑袋晕成浆糊连自己什么时候抬手抱住了林徽真的脖子开始配合起来都不知道的时候,汽车的鸣笛声在开启的窗外响起。铁艺门开启,黑色的老爷车驶入了庭院。
穿着紫色旗袍的美丽少妇走下车,二楼主卧五感敏锐的两人听得楼下仆从喊道:“夫人早。”
“嗯。”冰冷而高傲的女声响起,“大帅在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北三省庚军统帅苏浩斌明媒正娶的夫人冯诗芫。
意识到这一点后,林徽真保持着将季芜修控制在身下的姿势,一字一句,认真地道:“不是我。”
渐渐找回自己状态的季芜修此时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只是他根本掀不开身上的林徽真。这会儿听到林徽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即使季芜修很想装作听不到,他还是没忍住地问道:“什么……不是我?”
“冯诗芫的丈夫不是我。”林徽真用手指摩挲着季芜修红肿的嘴唇,漫不经心地道:“他们弄错了,我不是苏浩斌,自然也不是冯诗芫的丈夫。”
季芜修蓦地瞪大了眼睛,脱口道:“你知道?”
见季芜修这般表情,林徽真笑了起来,道:“我现在十分确定了。”他俯下身,凝视着身下人的眼眸,“你认识真正的我。我们是夫妻,你就是来找我的,对吗?”
季芜修又一次懵了,夫、夫什么?!
“我不是,不是夫妻。”季芜修猛地抓住了林徽真的手臂,急急地解释道,“我们不是……”
抵在他嘴唇上的手指阻止了季芜修接下来想要解释的话,林徽真一脸安抚地道:“我明白。我们现在不是夫妻,阿修,我不会辜负你的。”
季芜修:“……不,尊上你不明白啊。”
季芜修急得连之前的尊称都用出来了。
什么“现在不是夫妻”,什么“不会辜负你”,连在一起,这误会大到没边去了。
“我们不是您误以为的那个关系……”季芜修想要解释,但刚说了一句,他就被林徽真抓这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下身处。
隔着薄薄的布料,一直被季芜修强势忽略其存在感的某个灼热硬物正精神奕奕地跟自己的主人打招呼。
季芜修想要解释的话直接卡壳了,他下意识想要缩回手,但被林徽真用力地按在了原处。
“问问自己的心,感受一下自己的反应。”林徽真认真地看向季芜修,缓声道:“重新说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大概……可能……”季芜修满脸无措,“也许……”
“真不乖。”林徽真低笑一声,俯身贴住了季芜修的嘴唇,仅仅只是嘴唇的相贴却能够感觉到彼此的热度。
下一刻,季芜修就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蜷了一下。
因为林徽真抓着季芜修的手,隔着布料摩挲着下面的硬物。陌生的快感刺激得季芜修头皮发麻,远比方才激烈的亲吻更让人难耐。
论技巧,林徽真是完全没有的,谁叫幕后黑手抹去了他的所有记忆,给他替换进来的记忆又没有那些破廉耻的床笫之事。再者,纵是林徽真没有失忆,身体起反应的时候不是道门清心咒就是佛门心经,这样的人谈什么技巧。
好在林徽真观察力惊人,技巧不够观察来凑,他一直紧盯着季芜修的表情,是舒服还是痛苦,他还是分得清的。
季芜修都快哭了。
他被体内接连不断涌起的快感逼得头皮发麻,竭力忍耐的呻吟化作闷哼从唇边逸出,他想要翻身隔开林徽真和自己的手,让这折磨人的快感自己平息下来,但林徽真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逼着自己直面这种感觉,徒手撕开了包裹着他的龟壳,让他认识到自己与他相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渐渐变了质的感情。
主卧的空气里弥漫起灼热而黏稠的气息。
这种时候,前来打扰的人就撞上了林徽真的枪口。
老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帅,夫人到了,想请您一起下楼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