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与水
知趣惊道,“小金,你真厉害啊,这就化形啦。”
小金散着头发,身上一件金色的裙子,眉目精致至极,睫毛又翘又长,大眼睛一闪一闪,坐在知趣腿上,细细的说,“是水仙爷爷给我的化形符。”
水仙爷爷?
知趣不禁偷笑,摸摸小金的头发,看罗水仙一眼。罗水仙不待知趣问,便道,“起码要炼化喉间横骨,会说话时才能用化形符。”就是说黑豆儿还不能用。
黑豆儿嘎嘎嘎的叫了几声,过去拿翅子抽小金。以前他知趣爹抱着小白,黑豆儿因为对人家小白存了不可说的心思,所以,小白占据知趣爹的怀抱,黑豆儿是可以容忍的。但是,现在小金坐在知趣爹怀里,黑豆儿哪里看得过眼,遂过去找小金干架。
小金双腿迅速的化为蛇尾,啪的接了黑豆儿一翅子。黑豆儿脑袋一伸,在小金的尾巴上狠啄了一口,小金吃痛,嘤嘤的哭起来,知趣气地,“黑豆儿,你做哥哥的,能这么欺负妹妹吗?”手下赶紧给小金揉尾巴。
黑豆儿嘎嘎两声,往小金身上狠啐一口,气鼓鼓的回到小白肩上,嘎嘎嘎的仰天一顿嚎!完全没有半分男子汉的风度!
人家小金哭起来很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意思,黑豆儿只打雷不下雨的干嚎丧仿若嘈音污染,知趣秉承着重女轻男的思想,就想骂黑豆儿一顿。不料小白摸摸黑豆儿的秃头,风凉话一阵一阵的往知趣身上飘,“黑豆儿,快别哭啦,你爹已以不是你原来的爹啦。”
知趣怒,“小白,你别挑拨离间。”
孔白瞥知趣一眼,抱着黑豆儿道,“流氓趣也不是以前的流氓趣啦。”
知趣道,“你们两个多大啦,小金年纪比你们小,又是女孩子,你们做哥哥的,难道不该让着她。”
黑豆儿愤愤然的嘎了一声,扭过头不理知趣。小白摸着知趣的翅羽,明显与黑豆儿是一个战槽的。知趣想着孩子大了,纵使要做思想工作也要私下来,就没再训斥黑豆儿与小白,只是威严的瞪了俩人一眼,转而与罗水仙说起罗润仙与罗方的事情来。
罗水仙听过之后道,“生死由命,你们回来就好,其他的不必理会。”
知趣问,“师父,我猎了一头四品雪狼,有狼爪狼牙还有狼头,能不能炼化为武器什么的?”罗水仙实在是全才,炼丹炼器啥都懂一些。
罗水仙道,“炼也只能炼小件东西。”
“就要小的,师父不知道我现在有一杀招,啪一下就把雪狼打死了。”知趣比划道,“师父给我炼成一种可以含在口中的枣核一样的东西就成。”
罗水仙点了点头。
待知趣将狼牙狼爪狼头交给罗水仙,罗妖催促道,“前黑炭,去做饭吧。”知趣出去三个月,谷里诸人就饿了三个月。
其实也并不是饿,反正大家食灵气也不会饿,但是,吃饭有时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吃饭更是一种享受。
知趣去水晶房转了一遭,看菜蔬长势不错,遂摘了些新鲜的以备晚餐。小金挽着个篮子跟在知趣屁股后面,举得高高的,乖巧的说,“爸爸,放这里。”
知趣欣慰地,“再没有我家小金这样懂事的女孩儿啦。”
小金欢喜地,“爸爸,你不会让黑豆儿哥、孔白哥欺负我吧?”
“不打断他们的狗腿!”知趣威武至极。
小金咯咯咯一阵笑,趁机跟知趣告状,“还的朱鹤哥,他还想吃了我呢。”
朱鹤是知趣的师弟,小金叫哥,这是啥辈份哟。知趣纠正一下小金的辈份观,道,“下次不给他做小鱼干吃啦。”
知趣看小金只上身幻为人形,下身依旧是蛇身,不禁问,“小金,你不喜欢用腿走路么?”
“我蛇身比人身好看。”小金仰着小美脸儿道,“不过,我又想帮爸爸干活儿,没有手,怎么帮爸爸呢?所以暂时化为人形。”
知趣顿时觉着小金简直是天下第一懂事的孩子,比之臭脾气的黑豆儿与傲骄的小白,小金就是孩子的楷模哪。知趣问,“小金,你喜欢吃什么,我来做给你吃。”
小金眼睛弯弯,“我已经把它们养在水晶房里好久啦。”说着蛇尾在地上一拍,数十只田蛙排着队出现在知趣眼前。小金指着它们解释说,“除了爸爸,也没人会做饭,我烤过一回,都烤成焦炭啦。爸爸,你做给我吃吧。”
虽然前世的观念是田蛙是益虫啥的,如今在小金殷切孺慕的眼神儿下也顾不得了,知趣满口应下。不过这些田蛙个个有小金的脑袋大,知趣抓了三五只,就把其它的放了。小金悄悄对知趣道,“爸爸,我也喜欢吃野鸡。可是知趣哥小白哥都是鸟儿,我就不吃鸡啦。”
这闺女,太贴心了有没有。
当然,持此看法的,只有知趣一个。
孔白捏着黑豆儿屁股,眯着眼睛教导黑豆儿,“知道什么是马屁精没?”
黑豆儿嘎的一声:知道了,就是死小蛇这死德行!
朱鹤脸上依旧是那幅淡雅的笑,心说:这死小蛇平日里跟个泪包儿似的,原来啥都明白滴,老子的确是想再滋补一番,不过,估计大师兄死都不会同意的!只得忍了!不想却在背后告他黑状!
罗妖与罗水仙优雅的喝着灵茶,小金品阶不高,故此,罗妖对她并无胃口。
生活在一群天敌之中,小金还能活得安稳滋润,其实是相当有本事滴。
到晚饭的时候,问题又来了。
以前的话,罗水仙坐上首之位,罗妖于罗水仙右首,朱鹤于罗水仙左首。然后知趣坐罗水仙对面,于知趣两侧的分别是小白和黑豆儿。
现在小金能化形了,她用嫩嫩的小白手帮着知趣端饭盛菜,之后,待知趣忙完了,小金才拉着知趣的袖子,怯生生的与知趣一道进去。
也不知这一群鸟是个什么心思,知趣的位子依旧未变,不过是在黑豆儿与朱鹤中间摆了张高椅,很明显是给小金留的。
小金一声不吭,也不挑剔,哆哆嗦嗦的过去坐了。
知趣生怕黑豆儿再不老实,道,“黑豆儿,你坐我这里。”
黑豆儿翻个白眼,嘎嘎两声,死都不换。
知趣只得说黑豆儿一句,“不许欺负小金。”
黑豆儿哼了一声,明显不服。知趣舀了一勺子虾仁给黑豆儿,黑豆儿这才算稍稍痛快,瞪小金一眼,呱唧呱唧吃起虾仁来。
“小金,尝尝看,我头一遭做田蛙。“说着,又给小金夹了一筷子白玉菇烧田蛙,菜还没到小金的盘子里,因小金与知趣中间隔着黑豆儿,黑豆儿瞧见知趣筷子里的烧田蛙,长喙一伸就抢了去,呱唧呱唧下了吐。
知趣气的,当时真想把黑豆儿挑衅的光脑袋拧下来。小金细声细气,体贴地说,“爸爸,我自己夹的到。”
小金话音未落,黑豆儿大嘴一张,对着那道白玉菇烧田蛙呸呸呸三口,顿时,除了黑豆儿,没人对那道菜再生食欲了。黑豆儿得意的扭扭屁股,一个人吃的开心至极。
小金实在受不了这等欺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黑豆儿饭没吃成,挨了顿屁股掌,被知趣挂到梧桐树下反省。
小金委委屈屈的被知趣哄着吃过饭,知趣道,“小金乖,等明天我再给你烧田蛙吃。”收拾过餐厅后,就带着小金回房睡觉。
卧室里,小金坐在床上犹自气愤,还是懂事的劝道,“爸爸,你要是心疼黑豆儿哥,就把黑豆儿哥从树上放下来吧。”
知趣得感叹一声,人的知慧真是天生的。黑豆儿那点小心思,知趣一清二楚。别说小金,就是孔白初来时,黑豆儿也是狠狠的吃了回小醋。后来,他瞧上人家小白的美色,这才罢了。现下,黑豆儿对小金可没有那份宽容。他吃独食惯了的,一时哪里容得下小金分宠。
倒是小金聪明又懂事,看小金说这话多有水准:要是心疼黑豆儿,就把黑豆儿从树上放下来。
本来知趣是想把黑豆儿放下来的,听了小金的放,知趣恶狠狠道,“吊他一夜反省反省!”
小金立时露出欢喜的笑容来,抱着知趣一只胳膊道,“爸爸,那明天就把黑豆儿哥放下来吧,要是时间长了,黑豆儿哥不定怎么记恨我呢。”
知趣捏捏小金的脸,小金化出原形,爬到知趣的身上,细声细气的撒娇,“爸爸,我看别的女孩子头上都有漂亮的珠钗,你也给我去买好不好?”
“嗯嗯,明天我亲自给小金做一幅,保准好看。”
“爸爸,我还要漂亮的裙子。”
“都有,都有。”
“爸爸,我比黑豆儿哥要乖要听话,你最喜欢我吧。”
“都喜欢。”
孔白站在梧桐树上,托着一大碗灵谷饭,还有一大盆被黑豆儿口水光顾过的白玉菇烧田蛙,喂黑豆儿吃饭。黑豆儿吃几口,就嘎嘎嘎的骂小金一顿,孔白训道,“还不长记性呢,知道什么叫阴险不?”
黑豆儿早听到了小金在屋里跟知趣亲亲热热说话,气愤的嘎了一声:就是死小蛇这死德行!
第119章 玉简的评价
养孩子是个智勇双全的活儿,好在知趣两样不缺,总有法子摆平黑豆儿、小白、小金一干儿女。
深更半夜的,知趣溜出去瞧了黑豆儿一回。
别看黑豆儿是被倒掉在梧桐树上,他睡的还挺香,口水流了一地,还巴唧嘴儿嘿嘿哈哈的嘟囔梦话。知趣摸摸黑豆儿的头,扯开绳子,将黑豆儿往怀里一塞,去了湖边。
黑豆儿睡得正香,蓦然换了地方,若不是熟悉知趣爹的气味儿还得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哩。黑豆儿虽然心里还有些生知趣爹的气,却是忍不住习惯性的蹭了蹭知趣爹温暖的胸膛。
也不知晓知趣给黑豆儿如何洗的脑,反正第二日,黑豆儿虽然还时不时的瞪小金一回,却不再干那种往人家菜里喷口水或是挥翅膀打架的事儿了。
小金在一堆鸟儿里过日子,巴不得黑豆儿别找她麻烦哩,自此更缠知趣爸爸缠的紧。黑豆儿却是转变态度,嘎嘎着要单独跟小白住一个房间。
小白早在昨天就把知趣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他自认为已经长大,绝不愿意再跟知趣一张床睡,要求独立。知趣昨晚一直在忙黑豆儿与小金的事,就应了。今天过去一看,小白那屋子收拾的……不是知趣夸张,绝对比罗妖精的寝宫不在其下。
黑豆儿要求跟小白一间房,知趣帮着黑豆儿说好话,“小白,你看黑豆儿跟你感情一直好……”生怕小白不乐意,不想小白痛快的点头,“行,以后就叫黑豆儿跟着我吧,反正流氓趣你已经有了新人啦。”忍不住酸知趣一句。
“这叫啥话。”知趣一面抚摸着小金的细细凉凉的身子,一面道,“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小白,你要愿意,再跟我一个被窝儿我也乐意啊。”
孔白嘴角抽了抽,他素来要面子,自然没那个脸皮再提跟知趣一个被窝儿的事。
知趣叹口气,怅然若失,感叹着,“不过,小白,你自从长大后,既不香也不软,不如以前可爱了。”
不香也不软!
孔白额角青筋跳了两跳,一言不发,起身出去了。
知趣自言自语,“是不是我说小白不香也不软,打击到他了呢。其实,现在小白也很俊俏,就是比小时候稍微差一点儿啦。”
孔白终于忍无可忍,门外冷冷道,“实在对不住了,我既不香又不软!”
知趣忙哈哈哈,干笑三声道,“小白,不要吃醋啊,爹一样喜欢你啊。”
谁会吃醋啊!流氓趣到底有没有正常人的思维啊啊啊啊!!!!孔白控制住敲开知趣脑袋的冲动,回自己屋里修炼去了。
知趣并没有轻闲几天,转年,家族大比就要正式开始。
因为修士的生命漫长,故此,家族大比都是十年一次。每次大比,都只有筑基弟子参加。罗家对于家族大比非常看重,故此,不只是家族长老、太上长老都会参加,就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战部亦会有高层人士观看,借此机会吸纳杰出弟子。
依罗水仙的身份,知趣其实不必参加家族大比亦可去秘境。不过在罗水仙看来,知趣的临战经验太少,执意要求知趣去打几场。
知趣跟罗卜打听了一下,罗卜早参加过,对此门儿清,“这次人数估计会有一千左右。”
“家族有这么多筑基弟子?”
“自然,要不然罗家怎能成为罗浮界四大家族之首呢。”做为罗家人,罗卜引以为傲,与知趣细细解释道,“在外面任职的筑基弟子,或是出外历炼的弟子,大多都会回来。虽然人多,其实淘汰起来相当快,拿一千为基数,第一次比试可淘汰五百人;第二次大比再淘汰一半;第三次只余一百二十五人;待四次之后胜者约在60人左右。然后这60人进入家族后山,再淘汰三分之二,余下二十人参加秘境历炼。”
知趣琢磨了下,问,“那不是很容易作弊,若是有人一路遇到的都是筑基初期弟子,岂不是太好打。若人有其实修为不错,偏遇到硬骨头……”知趣暗暗想,是不是去罗梦仙那里走走后门儿呢。
“全部抽签进行。”罗卜道,“每个人有编号,写在玉牌之上。这些玉牌是经过刑堂长老、战部高层、族长、以及太上长老层层检查过的。若说真有人手眼通天作弊到这个地步,其实根本不必参加家族大比就可以去秘境的吧。”
知趣叹道,“我水仙爹本就有名额,可是他非要我去比,万一我输了再用名额,岂不是太叫人嫉妒了么。”
罗卜斜眼看他,“你现在就挺让人嫉妒。”说起来,一位太上长老也只有一个名额,偏偏罗水仙就知趣一个筑基弟子,着实叫人眼红。
既然要去比,知趣想了想,问,“战部也会派人参加么?”
“嗯,每年都会派人参加。”罗卜叹道,“战部的人是先经过选拔才来参加的,最难缠的莫过于战部了。单打独斗时还好,尤其是进入家族后山,无人是他们的对手。”
知趣点点头,“这也正常,战部的协作战斗本就应该是一流的。”他忽然福至心灵,问,“我听说每次战部都会在家族大比中挑人,上次你去战部历炼,是不是就是从家族大比被挑上去的。”
罗卜笑,“当然啦,难道我还真是走后门去的啊。”战部有熟人,罗卜自身实力亦不容小觑。
知趣眉毛微挑,跟罗卜打听,“你跟战部的人还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