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落成火
自从上回宗家的老太太叮嘱宗岁重后,宗岁重叫阮椒过来吃饭的频率也更高了,阮椒对于蹭饭这种事不太好意思,但为了投桃报李,平时就多给这个刷新了世界观的黑洞男讲讲灵异神异的故事,说说人鬼妖之类的常识、知识。
这样一来,宗岁重对这方面的消息有了更进一步的掌握,阮椒也没太多吃白食的窘迫了,两人之间的相处,也越发融洽。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每人面前一只烹制好的大龙虾,味道极为鲜美。
阮椒吃着眯起眼,进行享受这样的美味——别说自从他做城隍以来对美食就有了执念,哪怕还是活人的时候,因为穷,他也没怎么吃过好的!现在,算是比以前享受太多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吃到半饱后,才习惯地开始交谈。
阮椒说:“我带新写的论文来了,学长待会儿给我改改。”
宗岁重:“这回挺快。”
阮椒嘿嘿笑:“不是你给布置的那篇,是帝大的作业,学长帮帮忙呗。”
宗岁重:“嗯。”
接下来,换了个话题。
阮椒:“昨儿个就是一号了,黄老板们过来交易了没?”
宗岁重:“来了。”
阮椒好奇:“他们是人形过来的吗?”
宗岁重:“不是,换了几只。”
阮椒恍然:“对对,前几只讨封成功也没多少天,他们应该正在熟悉变化的方法和怎么用人形活动吧……换的几只黄老板好说话不,带来什么东西了,给你的价格咋样?”
宗岁重安静听他说完所有问题,才回答道:“好说话,带来的按我要求,多是药材,价格很便,还有给子乐的礼物。”
阮椒笑了:“子乐知道他有礼物吗?”
宗岁重:“他不知道。”顿了顿后,“等他考完再给他。”
阮椒表示赞同:“也行。这小子平时挺喜欢开小差的,要是放任着他随便,对他的学习没什么好处。我还想让他也到帝大来呢。”
宗岁重:“我也这么想。”
阮椒笑说:“对吧,那小子就是欠管教!”
说完后他反应过来不太对,子乐那小子的亲哥还在这呢,管教啥的,跟他没关系啊……
然后,再换话题。
宗岁重说:“我对药材不很擅长,你怎么样?”
阮椒想想叨逼叨里提到的,觉得有点把握,就说:“我见过的不多,但知道的挺多,要是看见了,应该能分辨出来。”
宗岁重:“之后你帮我挑挑。”
阮椒痛快答应:“看个药效没问题。”
接着,再再换话题……
聊过之后,两人先小站了一会儿,阮椒就跟宗岁重进了他的房间,准备先帮他把药材分一分,再按惯例一起出去散步。
药材不算多,但人参的个头很大,重量也不轻,是积年的老药了。阮椒想,这样的东西拿来补身体最好,听说学长他们家人口很多,这玩意足够他们一家人进补了,不过最好还是结合那些果子吃,果子的药力更温和……想到这里,他把旁边一小筐的果子拿过来都看了看,还特意用神力查了查,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才放了下来。
阮椒还在继续分其他的,他在这边分,宗岁重就在那边打包,分工很明确。
忽然间,宗岁重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了一道鬼哭狼嚎的声音:
“宗老大救命啊!快开门哪!求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那声音大得连阮椒都听见了,也很纳闷。
——这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儿找学长救命?
宗岁重眉头微皱,说:“等着,我来开门。”说话间,他抬脚往下走,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阮椒,“学弟,我先下去。”
阮椒点点头说:“可能是真有急事儿,学长你快去吧。”
宗岁重下午后,阮椒把药材又分了分,分差不多了,才把房门好好关上,自己往下走。
·
到了一楼,宗岁重打开门,就被一个家伙猛扑进来抱住了大腿。
“宗老大,你可终于开门了,要是你再不开我就完蛋——”
宗岁重低头看了这厮一眼,说:“起来说话,说重点,否则不管。”
这人顿时一跃而起。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不管!”
宗岁重把门关上,带人到了沙发那坐下来。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瑟瑟发抖,猛地抹了把脸。
青年很年轻,长得也挺帅,西装革履的很像个成功人士,但一听他说话,再看他坐下来这德行,就知道他可能未必不成功,但成功之余一定不是个正经人。
现在这人的脸色挺憔悴的,眼睛下面有一圈乌黑,眼睛里面遍布血丝,还带着一丝难以遏制的惊恐,显然是被吓坏了。
宗岁重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撞鬼了?
在发现自己的这个反应后,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从本来不信,到现在的条件反射……也有些太过火了。
青年深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宗岁重,看他冷峻的侧脸,平静的气质,也慢慢地平复了胸口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在低声骂了一句“常立华那个王八蛋”后,想起来这位的性格,又有些尴尬起来。
“宗老大,我是……”青年再抹一把脸,“其实我也知道你不信,但我真没办法了,要是不能想到办法,可能……可能常立华就要死了!”
宗岁重眉头紧锁,问:“常立华怎么了?”
青年深深地埋着头,声音很小地说:“他要死了,他要被一群鬼给害死了。那个王八蛋的胆子怎么就那么大,性格怎么就那么欠,居然什么都敢玩!”说着他猛地抬头,眼角都是红的,“宗老大,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
宗岁重抬起手,制止他下面的话,直接说道:“我信你了,先别说,等我找个人来。”
青年一愣,混着悲恸的表情有些滑稽。
宗岁重没管他的想法,准备先去把阮椒叫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上面的脚步声传来,阮椒已经走下了楼梯。
宗岁重神情微松,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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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椒刚下楼梯,就见着下面多了个人,他顺着宗岁重的招呼走过去,多看了这青年两眼……还挺眼熟。他认出来了,这家伙不就是之前在他跟宗学长散步时误会他们俩关系的那个吗?当时他还想着回去就给这厮托梦吓唬吓唬他的,结果那晚上事儿多,后面他也没再想起来。
叫……邱子杰的是吧?
这回看看,邱子杰的眼眶自己青了,也省得他来报复了。
阮椒心里挺多念头闪过,嘴里直接问宗岁重,说:“学长,什么事?”
宗岁重指了指邱子杰说:“他的事,可能要麻烦你。”
阮椒转头看向邱子杰。
邱子杰也认出了阮椒,不明白为什么宗老大要叫这个小年轻,但还是站起来跟他招呼。
宗岁重又说:“人命关天,你的业务范围,可以收钱的。”
阮椒秒懂,于是露出个笑容,指了指旁边说:“坐下说吧,告诉我,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鬼鬼怪怪的事儿,通常来说,很少有我解决不了的。”
邱子杰:“……”
是不是太自信了?可他一看宗岁重,发现宗岁重的脸上没有异样,竟然是认同这小年轻说法的?他顿时就不敢轻视阮椒了。
再次深呼吸,邱子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我叫邱子杰,这回的事主是我发小,叫常立华。就在前几天晚上,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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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各种圈子里,总有领头羊。
宗岁重是宗家这一代的长孙,本人性格、能力、气质、手腕都是一等一的,从小到大在商圈里也都是非常出众的人物,而因为他们宗家跟政界也有姻亲关系,所以他各方面的能量其实都挺强的,加上自带的威严buff,不仅在宗家小辈心里是“大魔王”,在同龄人同圈子甚至往外辐射的差不多年龄段里,都是这种形象。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很多圈内圈外的二代也好纨绔也罢,熟不熟的都把他当老大。但对于宗岁重自己来说,会管教的也不多。
邱子杰算是个纨绔和精英结合的,以前被宗岁重管教很多,他一边听宗岁重的一边也喜欢玩,跟一群同样本性不太坏的家伙们经常一起玩乐。
像他们这种人,各种玩乐的都玩过了,其中那个常立华就想玩个特殊的。
——比如说,请仙女下凡给他们跳舞啊。
第111章 邀舞仙女符┃请来的可不是仙女啊。
在听见邱子杰说到这里的时候,阮椒的第一个反应是:妈的智障。
真是智障,这年头请笔仙都危险,他们还敢请仙女,请仙女就算了,还敢请仙女跳舞!几个富二代而已,哪来给自己贴这么大的脸啊!
别说阮椒了,就连宗岁重,脸色也更难看起来。
邱子杰很尴尬,但是事情又不能不说,只好就继续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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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立华其实也没傻到家,他是有点作死,可自己还以为挺谨慎呢。所以他没请正经玄门的道士来,而是花功夫叫人去打听有没有能人。他就想啊,天地这么大,民间多大神嘛,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大概也是力气用到位了,过了段时间后,常立华找到了五个名气大的民间术士,有四个听到他的要求后直接表示无能为力吓跑了,却还有那么一个,据说曾经是在正经的道门派系里学过,只因为庙宇败落不得不在民间混饭吃的术士表示,他们这个派系祖传的就有这么一种符箓,专门用来邀请仙女下凡,为道士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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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子杰顿了顿,说道:“那个符叫作‘邀舞仙女符’,那个术士说,用这符使用的法术目的就是召仙女下凡,为用符的人翩翩起舞,属于上古流传下来的正经符箓,道书里也有关于这个符的记载。常立华他看了道书,也找人鉴定过道书的确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就相信了术士的话,还表示如果真能请来仙女给他跳舞,他就给术士十万块的酬谢费,术士很满意,他们就达成了协议,常立华也按照术士的要求去准备施法的东西。”他干笑两声,“那个东西具体的我记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需要一个至少十岁的、因病死亡而且聪明漂亮的小姑娘的生辰八字,还得设立神位,准备……”
说到这里,邱子杰有点卡壳,后面准备什么来着?
阮椒给他补充道:“准备仙衣一套、红飘带一副、金钗环等物一副、花三朵、鞋十二双……”一口气念完了一大串东西,才继续说,“……后面施法的时候要念仙灵咒,唱仙灵曲,焚烧这个邀舞仙女符……那个术士是不是还说,等仙女下凡跳完舞以后,仙女走了,这些金银首饰衣服之类的也全都得收起来,不能再用,对吧?”
邱子杰愣住了,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阮椒嘴角抽搐,转而对同样有一丝好奇的宗岁重解释:“这符的确是一些古老玄门里流传下来的符,也确实是正经邀请仙女跳舞的符。之所以要祭一个小姑娘的生辰八字出去,还要求小姑娘不能是被害死,得是病死,还得聪明漂亮,都是因为仙女本身很高洁,又不能用仙体下凡,所以要借助这么一个命格显化自己的身形,才能跳舞给人看。”
“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邀请仙女跳舞的,那术士自己德行配不配得上把仙女请下来不说,就说他根本目的是收钱让人享乐,这不是把仙女当舞女吗?肯定是成功不了的。”说到这,阮椒露出一脸惨不忍睹的神色,“古往今来,作死的人不同,但作死的方式还真是一模一样。古时候也有公子哥儿请术士这么干过,但是仙女没回应,周围的女鬼、女妖怪回应了,后来给他来了一场群魔乱舞,而这个公子哥儿‘艳福’不浅,没过几天,就……死了。”他含糊掉中间不可说的几个字。